諾獎年年給日本人,就是打死不給村上春樹(zt) |
送交者: 芨芨草 2019年10月10日18:03:32 於 [教育學術] 發送悄悄話 |
諾獎年年給日本人,就是打死不給村上春樹(zt)
諾貝爾文學獎雖然不乏一流作品,但似乎缺失的一流作品和作家更多,長期以來也一直被人詬病,以及被某些作家看不起。 村上春樹聽到來自瑞典的“歡迎下次再來”的消息,可能都已經快崩潰了。度過十年陪跑生涯之後,他還是沒能進入諾獎作家群——這個群的平均年齡是65歲。而今年諾獎頒了雙黃蛋:2018年的給了57歲的波蘭女作家奧爾加·托卡爾丘克,今年的給了77歲的奧地利作家彼得·漢德克。 這個村上一直想加入的群,當然是群英薈萃。詩人有泰戈爾、葉芝、艾略特;小說家有羅曼羅蘭、海明威、馬爾克斯;劇作家有蕭伯納和加繆……仔細一看,還有英國首相溫斯頓丘吉爾和美國流行音樂巨星鮑勃迪倫。可謂加入諾獎群,生活多樂趣。 然而村上春樹一直遲遲沒能退出的“終生無緣諾獎”作家群里,也有一些還算過得去的作家名字如雷貫耳: 寫《戰爭與和平》《安娜·卡列尼娜》的托爾斯泰、世界三大短篇小說之王中的契訶夫和歐·亨利、寫《玩偶之家》的易卜生、寫《追憶似水年華》的普魯斯特、生前籍籍無名死後名聞天下的卡夫卡、寫《尤利西斯》的喬伊斯、寫《1984》的喬治·奧威爾……還有諸如馬克吐溫、傑克倫敦、博爾赫斯、卡爾維諾等等一堆大作家。 仔細一對比,要是從公認文學成就角度而言,似乎村上春樹無緣退出的這個群更強大——要是比讀者人數,諾獎群更不知要多少人加起來,才能比得上一個無緣諾獎的金庸。 自文字誕生以來,人類寫作已經有幾千年歷史,諾貝爾文學獎的歷史還不到一百二十年。 簡單普及一下常識:根據諾貝爾的遺囑,瑞典文學院每年找一群人來提名可獲獎的作家,然後閉門開會討論——日語韓語中文阿拉伯文這些當然統統都要先譯成評委們看得懂的文字。經過一個五人委員會篩除掉絕大部分提名者之後,十幾名院士共同投票作決定:把今年的獎金髮給誰。反正無論是誰,都必須是活人。還有,第一次提名的不考慮。 所以諾貝爾文學獎說白了,就是十幾名以瑞典語為母語、諳熟英法等拉丁語系的老頭老太太,從自己的口味出發,給出一個年度測評結果。至於評委們的評定標準,那簡直是外界打死也想不透的秘密。 首先,諾獎肯定不代表文學的商業巔峰。如果比誰的讀者多、誰的名聲響、誰的收入豐,純文學作家是遠遠無法跟通俗作家相比的。就全世界範圍內而言,知道《哈利波特》作者J.K.羅琳的人,絕對遠遠多於知道誰是第一個獲諾獎作家的:法國人蘇利·普呂多姆。所以科幻作家凡爾納和阿西莫夫、推理小說作家柯南道爾和克里斯蒂、武俠言情小說作家古龍和瓊瑤,就算其粉絲再喜歡,也永遠入不了諾獎評委們的法眼。作家吸引的普通讀者越多,就跟諾獎越遠。 其次,諾獎似乎也不怎麼代表文學的技巧巔峰。開創意識流寫法的普魯斯特,被譽為天才中的天才。文學評論說一般作家滿足於開發眾所周知的礦脈,普魯斯特卻發現了新的礦藏。一堆拿了諾獎的作家如帕慕克、莫迪亞諾的作品裡都能看到普魯斯特的痕跡,普魯斯特自己卻沒拿諾獎。另外如寫《了不起的蓋茨比》的菲茨傑拉德,被譽為二十世紀英文寫作典範中的典範——然而他文筆再好,也進不了諾獎群。 然後,諾獎也很難說代表了文學的思想巔峰。論人文關懷,如果托爾斯泰這樣的巨擘都不夠諾獎資格,那恐怕其他作家更離譜;論見識先知,至少喬治·奧威爾在二十世紀作家裡是一等一的洞若觀火;論時空錯位,博爾赫斯被稱為“作家中的作家”,《小徑分叉的花園》令無數作家都膜拜讚嘆;論現代意識,卡夫卡自謙第二,多半也沒有人敢自詡第一——而這些都是“獲獎尚未成功,同學還需努力”的作家。 標準既然模糊得徹底,那如今每一年諾貝爾文學獎的噱頭,就是像開彩票一般的公布得獎名單的一刻了。像村上春樹這樣被提名七八次的不算什麼,美國作家格雷厄姆·格林一生被提名了21次也無緣獲獎,可謂生命不息、陪跑不止。 語言是文學的基礎,沒有不藉助語言而能成就的文學。但是上帝又偏偏來使壞,為了不讓人類造成一座通天塔,他把世界的語言從大一統的“一花獨放不是春”弄成了“百花齊放春滿園”。他老人家倒是開心了,只是苦了從此面對成百上千門外語的人類。 瑞典文學院的院士們,瑞典語自然是不在話下的,英語、法語、德語、意大利語這些相近語系的語言也是嫻熟,但對於其他如韓語、阿拉伯語之類的語言,沒有翻譯可謂寸步難行。 但讀翻譯作品,就像讀被人嚼過一遍的甘蔗。如果翻譯者的能力有限,翻譯過後的作品能保證原文幾分精華,也就難說的很了。眾所周知,詩歌幾乎排在翻譯難度榜的第一位,而接下來的小說或戲劇,也不見得能好多少。 日本作家的運氣要好些,在諾貝爾文學獎誕生半個多世紀之後,川端康成1968年拿到了亞洲作家的首獎。阿拉伯作家還要晚些,在川端獲獎二十年後,埃及作家納吉布·馬哈富茲第一次也是至今唯一一次讓阿拉伯語折桂。中文作家等了一百年,才在2000年時打卡成功。至於韓語作家,對不起,請繼續等下去吧。
即便是中文,也只能是莫言這樣語言比較通俗易懂接地氣的作家,更容易引起評委的共鳴——金庸難道不是更通俗嗎?對於老外完全不是這樣。用腳趾頭想想就明白了,就算經過翻譯,評委里能有幾個人有耐心去咀嚼“四張機,鴛鴦織就欲雙飛”?段譽的凌波微步,從《周易》的“大過”一步邁到“既濟”方位,下面的注釋密密麻麻要寫幾十排。至於六脈神劍,先不說少商、商陽、中沖、關沖、少沖、少澤這些莫名其妙的名字來歷,看不見摸不着的無形劍氣,哪比得上西方傳說中的巫婆掃帚一樣清爽明朗、一目了然? 用博大精深中文寫成的作品,即便中國人自己讀來許多也似知非知,讓瑞典評委們去品讀,實在是太難為他們。雖然中國人民的老朋友、評委馬悅然在峨眉山學過中文,但他再怎麼竭力向同僚推薦“這中文作家厲害呀”,也很難讓不明其意的其他評委們點讚。 諾獎作家裡,當然也有名符其實的獲獎者,比如寫《百年孤獨》的馬爾克斯,莫言就是模仿他的典型。只是他獲獎時,相關評論是“唯一沒有爭議的獲獎者”——因為有爭議的獲獎者,實在是不少。 比如第一位獲獎的瑞典作家,是塞爾瑪·拉格諾夫。她的代表作是什麼?《尼爾斯騎鵝旅行記》。同樣是北歐作家,跟沒獲獎的易卜生相比,尼爾斯實在顯得有些呵呵。 再比如丘吉爾,作為政治家當然是偉人,但要說他寫的回憶錄也能與這個世界上最頂級的文學作品比肩,似乎總有些底氣不足。都是用英語寫作,寫《尤利西斯》的喬伊斯都沒拿諾獎,丘吉爾就有些像是來搞笑的。 至於前幾年歌手鮑勃迪倫獲獎,雖然得獎理由是“在偉大的美國音樂傳統上創造出新的詩意表達形式”,但流行樂巨星拿文學獎,既顯得嚴肅文學青黃不接一蹶不振乏善可陳,也襯得諾貝爾評委們的口味實在是過於生冷不忌了一些。 所以諾貝爾文學獎雖然不乏一流作品,但似乎缺失的一流作品和作家更多,長期以來也一直被人詬病,以及被某些作家看不起。法國的薩特得了文學獎拒絕去領獎就不說了,反正他是拒絕領一切官方獎項的。而智利作家波拉尼奧,說得更是令評委們不舒服: “你怎麼看那些認為你會獲得諾貝爾獎的人?” “我確信,親愛的瑪麗斯坦,我不會贏得它。因為我確信我們這一代里的一些懶人會贏得它,而我甚至不會在他或她的斯德哥爾摩演講中被順帶提到。”
著作等身的村上春樹要是知道,不知會不會雄軀一震。雖然自古有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寓言,但要說對於諾獎來自作家的蔑視全是發酸,恐怕也不符實。許多讀者甚至認為,諾貝爾文學獎如今甚至連參考價值都很稀缺。無論是讀那些不被評委青睞的名作,還是自顧自地想讀什麼讀什麼,收穫可能都要比諾獎大旗下招攬的東西要多。 至於中國人對諾貝爾獎的執念,就更是人所共知的事實了。雖然有屠呦呦這樣的科學家,但跟本世紀以來幾乎年年得諾獎的日本相比,去爭取理工科的諾獎實在太難——文學獎似乎每年還能期待一下。自從莫言得獎,第一次捅破窗戶紙之後,就更期待第二次。 但仔細想想,魯迅這樣的作家都沒能得諾獎,那魯迅之後的作家,似乎得獎也沒法跟魯迅相提並論。不要說拼名言語錄和教科書範文,就算拼表情包數量,也不一定能贏。魯迅1927年寫信回絕臺靜農“諾獎提名”時表示,“倘因為黃色臉皮人,格外優待從寬,反足以長中國人的虛榮心。” 這是魯迅對本國國民恨鐵不成鋼的情緒表達,但有一說一:一國打不過外國,並不意味着在文學上也一定落於人後,否則金兀朮的語文成績就超過李煜了。雖然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但中國自有中國的文學。若換一種跟瑞典評委不同的評價標準,也未必需要自慚形穢。 張愛玲從小就熟讀中英文小說,後來胡蘭成說《紅樓夢》、《西遊記》勝過托爾斯泰的《戰爭與和平》或者歌德的《浮士德》,張愛玲只平常答道:“當然是《紅樓夢》、《西遊記》好。” 答得雲淡風輕天經地義,反正張愛玲也沒有得過著名的諾貝爾文學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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