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起贊釋 13 將此身心奉塵剎,是則名為報佛恩 |
送交者: pifu01 2020年05月17日15:18:01 於 [教育學術] 發送悄悄話 |
下面繼續講《緣起贊》裡的第四個問題——隨念如來之深恩,此分作者隨念如來之理和勸誡眾生應當隨念如來兩部分,第一者又分三,其中第一部分已經講完了,現在講第二個科判所轄的兩個頌詞。 丁二、隨念此法若佛前親自得受多麼榮幸: 依見何者之功德,猶如鐵鈎釣魚兒, 牽動心弦之妙法,您前未聞真無緣。 前面我們所講到的緣起空性甚深妙理,可以說妙不可言。為什麼呢?因為,依靠見何者(指緣起空性,也可指佛陀)的功德,即依心入於緣起甚深妙理之德,就像鐵鈎勾上魚兒一樣,能牽動着佛陀您的心弦。或者說,因為這樣的妙法具有遣除一切障礙、獲得甚深妙理的功德,所以誰以聽聞等方式接受以後,就不得不心生歡喜、完全被吸引、逐漸擺脫生死輪迴;就像鐵鈎勾住魚兒後,只有被無有自主地撈出水面一樣。正因為緣起空性的法理如此深妙,宗喀巴大師才以謙虛的語言和自卑、悲傷的心情說:我沒有在您面前得受,真是太沒有緣分了!當年佛陀在靈鷲山等地傳講般若法門時,有文殊菩薩、彌勒菩薩等非常多的首批眷屬,所以大師覺得自己沒有在場很遺憾。 那麼這個心情到底是什麼樣呢? 由此內心甚傷感,恰似慈母之情懷, 隨其愛子而遷轉,我此憂思揮不去。 一想到佛陀住世時沒有見到佛陀,也沒有得到佛陀親自教授,心情就非常悲傷,相當於慈悲的母親已經失去自己的孩子,或很長時間沒有見到自己孩子時,那種很難放下的心情一樣。當母親的人都應知道,因為自己的心本來都對孩子特別耽著,所以一旦離開了,或不在身邊時,就會久久地懷念或想念着他。這裡宗大師也是同樣。而我們在佛陀在世時,既沒有見到他的尊容,也沒有聽到他的教言,更沒有得到他的真正攝受,這對我們來講非常遺憾;哪怕當時在身邊變成一個旁生親自見到,現在也不會轉在輪迴當中。 以前,佛骨舍利(指佛指舍利)和佛牙舍利迎請到台灣去時,星雲法師都引用過《淨宗要義》裡有深刻意義的偈頌——“佛在世時我沉淪,佛滅度後我出生,懺悔此身多業障,不見如來金色身。”意思是說,佛在世時我沉淪在三惡趣,佛滅度後我才獲得人身,想起眾多罪惡纏繞的身體就特別慚愧、遺憾,因為沒有見到真正的佛陀。2002年,佛指舍利在台灣供奉了37天,當時共有幾百萬人去朝拜,形成了一個熱潮。若參加這樣的盛會,相信你會知道,對我們這些沒有見過真正佛陀的人來講,佛陀的舍利等是特別珍貴的。 我以前在印度見到根登曲佩的《印度遊記》裡講:印度金剛座有兩個佛陀的腳印,一個是真正的腳印,一個是後人仿製的。佛陀在有些教言裡講:對利根者,在看了我留下來的經典後,就會知道佛陀已經出世,而對我生起歡喜心。而鈍根者在看見這個腳印後,也會對佛陀生起歡喜心。我們知道,鈍根者經常在眼睛看見神通、神變等時生起信心,而利根者通常依法生起信心,比如我們前面講的緣起空性,若是利根者,即使這個世間上沒有任何一個智者宣說,他在看見後也能馬上開悟。所以,佛陀當時為了更多後人能懷念他,也留下了這樣的腳印。 這裡說,宗大師一想起佛陀的甚深緣起理就想:當時在佛陀身邊該有多好!為什麼當時我沒有在佛陀身邊啊?心裡一直這樣惦記着。有時候我們也是這樣,如果對佛或哪一位上師特別有信心,就想到達他的身邊。我讀書時,經常聽到人們傳頌法王如意寶的功德、事業,當時就想:什麼時候才能見到這位上師啊?那時的心情我現在用言語來說也很難以表示。 當然,宗喀巴大師只是示現而已。為什麼這樣講呢?一方面,宗喀巴大師是獲得非常高境界的得地菩薩。大乘經論里說:大資糧道以上的菩薩,能一剎那間到十方無量佛前去聽受教言,所以他肯定經常見到佛陀。另一方面,以前格魯派的上師有這種說法:佛陀在世時,宗喀巴大師是蓮花香比丘,當時佛陀將一個海螺伏藏,授記讓蓮花香比丘取出,將來以此作為弘法利生的緣起。(所以後來哲蚌寺經常用海螺。)蓮花香比丘曾供養釋迦牟尼佛一串水晶,佛陀給他作了授記。後來有一個宗喀巴大師的祈禱文是這樣的:“昔日金剛座佛前,供養珍寶水晶珠,發起殊勝菩提心,通達正見具緣者。”意思就是,宗喀巴大師您曾經在當蓮花香比丘時,在印度金剛座對佛陀供養過一串水晶,當時已經發了菩提心並證悟了空性見,這樣的具緣者前我進行祈禱。可見,佛菩薩在眾生前會裝着沒有證悟、沒有見過佛等。雖然宗喀巴大師沒有見到佛不可能,但我們後學者就應以此勉勵、提醒自己。 講《般若攝頌》時,可能大家都有這種感覺:雖然當時沒有緣分在佛陀前親自聽受這麼殊勝的法(如果有緣分,可能早就已經解脫了),但我們在佛法尚未隱沒前聽到了這個般若法門,對我們來講還是很欣慰、很開心。所以大家都應飲水思源,要想到是本師釋迦牟尼佛當年給我們宣說了這樣的緣起法門。雖然最初的時候,我們沒有緣分跟迦葉尊者、阿難尊者、目犍連尊者等無數比丘、比丘尼、菩薩等一起聽聞,但我們在佛陀的教法還沒隱沒,自己對佛陀和佛法生起信心時,遇到了這種法門,所以應該很開心;同時也應有感恩之心,還要經常憶念法的功德。 丁三、隨念已說甚深緣起義而生歡喜: 念念觀想您講經,相好燦燦極莊嚴, 光芒閃閃遍縈繞,本師朗朗之梵音, 如是諄諄而教誨,心中瞭然現佛影, 唯此亦如月涼光,遣除惱熱得受益。 宗喀巴大師說:雖然當時沒有見到佛陀心裡很傷心,但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講也很欣慰,因為自己不但獲得了這樣的緣起法門和般若空性的傳承,同時通過智慧進行觀察,也多多少少懂得了緣起空性的甚深意義。 頌詞說,大師念念觀想佛陀當年在印度靈鷲山等地說法的情景:為了突顯般若珍貴,佛陀親自鋪設法座(我們經常講般若跟其他法不同,就是因為本來是弟子給上師鋪法座,但佛陀每次講般若時都是自己設座),然後在無量無邊的眾生前開始宣說大般若法門。(在藏文中,大般若法門很多都沒有翻譯,漢文依靠好幾代譯師的努力非常全。)當時佛陀的色身相好燦燦、極其莊嚴,整個周圍光芒閃閃、周遍縈繞十方。本師釋迦牟尼佛發出的朗朗傳講佛法的音聲,具足六十四種梵音(以前我們講過很多梵音的功德,大家都應該清楚),能讓無量無邊眾生得到不同利益和解脫,如是諄諄而教誨。(其實,這樣的情景或場面,我們後學者也可歷歷再現。)如此瞭然呈現時,心裡好像出現了清涼的月光一樣,掃除了一切煩惱酷熱,獲得了快樂清涼。 意思就是說,宗喀巴大師剛開始覺得這麼甚深的法沒在佛陀面前親自得受有點傷心,後來想到自己有機會原原本本、完好無損地得受印藏高僧大德的教言,而且在相續中已經獲得了證悟,所以也自感安慰。(其實,這樣的證悟跟見到佛沒有什麼差別,因為見到佛實際上也是先通過語言進行交流,爾後在相續中產生這種境界。) 後來的高僧大德也有這樣的,比如有些在淨觀中見到佛尊。智者大師曾有“靈山一會,儼然未散”(指釋迦佛在靈鷲山宣說《法華經》的莊嚴、整齊的法會還沒有散)的定境:剛開始的時候,智者大師依止慧思禪師,禪師對他授記說:我們曾經一起在佛陀前得過法,你應鑽研《法華經》。後來智者大師一直念《法華經》,念至《藥王菩薩本事品》中的“是真精進,是名真法供養如來”一句時完全開悟,而且他當時在佛陀前聽法的整個境界全部都現前了,從此之後就成了大開悟者。智者大師開創的天台宗相當於大圓滿的表示傳一樣,很多弟子都通過表示認識了自己的心,這樣的現象相當多。 以前,恰羅扎瓦等高僧大德到印度後,一想起佛陀的深恩,就不願意到山上去朝拜,只是在山下一直想當時佛陀是怎麼傳授般若境界的。我們這邊很多道友也去朝拜過靈鷲山,也許有些人連佛陀當年怎麼傳法,佛陀為我們眾生留下了什麼樣的經典都沒有想過。如果沒有感恩心,光是到那裡去拍拍照,然後跟別人說我到過印度,也沒有多大意義。大家經常在念“將此身心奉塵剎,是則名為報佛恩”,如果我們將身心真正供養塵數剎的一切眾生,一心一意弘揚佛法,經常思念佛法,這就是報答佛的恩德。 因此,在每一次宣講佛經、論典時,大家都應該想:如果以前在上師或諸佛菩薩宣講佛法時有我們在場,現在也應該有比較高的成就;也許當時就有我們,所以現在才有聽法的因緣。以前講般若時我也引用過很多教證,有些說因為以前供養過很多如來,現在才能遇到這個法,今生中才有機會修持。所以,我們今生哪怕僅僅是聽一聽,也有非常大的功德。我記得麥彭仁波切在《大幻化網總說》中講:即使沒有懂得《大幻化網》的意義,僅僅聽到它的詞句或看見書函、文字,也有非常大的功德。 學院中,有些與般若空性法門有一定因緣的人,在短短的時間中就了達了空性的意義,那在以後的人生中,不可轉、不可奪的智慧就已經獲得了。有些人雖然沒有這樣的境界,但依靠諸佛菩薩的加持、自己的善根、法師的傳講等因緣,自相續也對般若生起了歡喜心。有些人沒有歡喜心,只不過覺得不去聽課不太好,即使這樣聽一節課,相續中也播下了空性的種子,依靠教證、理證這是成立的。所以都有非常大的意義。因此,大家都應知道般若法門的殊勝威力和功德,還應生起信心,這樣即使聽一個偈頌、一節課,也是非常開心的事。 雖然除了在座少數道友以外,多數人都不可能在現場聽受,但我們依靠諸佛菩薩的加持,把科學的好處或利益用上,依靠書本、音頻、視頻,同樣可以進入這種境界。這樣的話,實際上也得到同等的功德。 宗喀巴大師一想起自己已經得到緣起空性的道理,就生起歡喜心,我們也應如此。雖然我們沒有見到宗喀巴大師,也沒有見到佛陀,但在短暫幾十年的人生中,在人人都為自己的短淺目標而奔波這樣一個特別混亂的社會背景下——雖然這個世界沒有像一次世界大戰和二次世界大戰那樣,使用大量武器進行作戰,但人們心裡戰爭的範圍比那個時候更廣大,因為現在人們為了經濟、名譽、感受等競爭得非常厲害——我們已經得到了心理的妙藥——緣起空性的真理,確實這是值得歡喜的事,大家都應該生起歡喜心。但不知大家有沒有這種感覺,也不知是否真正認識到它是遣除心裡痛苦熱惱的清涼月光。 有些人是這樣的,笑也笑不出來,哭也哭不出來,好像石頭一樣什麼感覺都沒有,只是吃飯時吃得很多。其實,有時候人還是有一種感覺好,笑的時候很快就應笑出來,哭的時候很快就應哭出來,這樣才可以成為“明星”。 丙二(勸誡眾生應當隨念如來)分二:一、尋找甚深緣起之理;二、得緣起法後隨念如來。 丁一(尋找甚深緣起之理)分四:一、應當依止智者的論典;二、他宗無法解除疑惑;三、解釋緣起要依龍猛父子之理;四、要依止宣說此理之善知識。 戊一(應當依止智者的論典)分二:一、不依愚者之說;二、應當尋找智者之意趣。 己一、不依愚者之說: 妙不可言此善軌,茫然不解之人士, 猶如一片兔絲草,雜亂無章混一談。 緣起空性這一佛法真理的善軌,確實是妙不可言,非常圓滿、完美的善說。可是,現在、過去世間許許多多茫然不解、迷迷糊糊的人,卻以自己的邪見、顛倒意識來錯亂理解,而障礙真正的修行之道。他們的思想、思路全都沒有真實的層次,可以說雜亂無章,就像兔絲草或亂麻一樣,根本理不出頭緒。所以,對包括緣起空性在內的佛法真正妙理,就憑自己的邪見混為一談,而擾亂整個智慧的意趣。 自古以來有無數這樣的人。尤其現在這個時代,人們自我意識特別強,各有主見,始終維護自我;尤其是獨生子,父母從小都認為這是我們家唯一的公主或王子,那他(或她)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會把自己放在第一,不可能有真正的智慧。雖然他們講不出真正的道理,但傲慢心和我執特別強烈。因此,他們講一些佛法的道理或世間的真理時,全部會以自己的邪說來染污真實的意趣。所以宗喀巴大師在這裡說:我們不能依止這種人的說法。有些講義里說:當時藏地有些論師沒有通達緣起空性的真理,所以宗喀巴大師間接說不能依止這些人的觀點。這樣解釋也可以。但這個頌詞的意義很廣泛。 大家都清楚,在現在這個社會中,很多人對科學也不懂,對佛法也不懂,對世間法也不懂。當然,個別智者有謙虛的心,有真正的威儀,但他們往往不出頭露面。而那些自高自大、狂妄傲慢、無有羞恥的愚痴人,卻經常站出來染污佛教的真理,或對藏漢佛教的真理進行肆意誹謗。故大家應該攜起手來,讓佛教的真理在眾多智者中顯露出來,這很重要!因為現在有很多沒有智慧的人胡說八道,所以應站出來宣說真理。 當然,如果佛教有一些過失,或有一些地方不合理,佛教徒也不會固執己見,非要建立自己的觀點,我們始終會站在客觀、公正的立場,因為大家都唯理是崇。現在人們經常以一些所謂的科學理論來破斥佛教的真理,我們佛教確實不會承認,但這種不承認並不是愚者的不承認,因為即使把愚者殺了,他也不會承認正理。在正理面前,如果我們有過錯肯定會承認,但不管從宏觀、微觀等角度來進行觀察或分析,佛陀的教言都顯露出了它的優越性。 所以,我希望很多佛教徒經常要對現代科學的道理進行思維。當然,如果自己是一個特別清淨的佛教徒,自己在山裡閉關修行,這些道理不懂也可以。但我們出生的環境或來到的世界非常錯亂、複雜,人們的分別念極其強烈,在這個時候如果我們懂得這些,互相對應後,一方面會對本師釋迦牟尼佛的教法生起強烈、堅固的信心,另一方面也能以之幫助他人,所以十分有意義。 比如,佛教里講小千世界、中千世界、大千世界,其實這樣的說法從現代天文科學的角度來講完全可以成立。在歐洲中世紀(所謂中世紀,現在一般指公元500年到公元1500年之間的一千年),乃至在中世紀以前,人們基本上不知道整個世界的狀況是什麼樣,很多科學家或學者都服膺地心說,後來哥白尼推翻地心說,建立了太陽為中心的日心說,但這個理論到18世紀才獲得最終勝利。從19世紀開始,大家才知道太陽實際上是宇宙銀河系中一個非常微小的星球,也就是說在銀河系中星球非常之多。而佛教裡面早就講了,就是釋迦牟尼佛的所化世界也有很多地球這樣的世界,這與現代科學講銀河系中有很多星球或世界的觀點不謀而合。其實,這些發現只是稍微接近佛教的真理,但大家都睜大眼睛覺得這些人很了不起,還一直給科學獎。 以前,我翻譯《釋迦牟尼佛廣傳》時,因為裡面講佛陀以無數化身在無邊世界度化眾生,我身邊有一個幫忙校對的大學生有點不相信,我就經常用各種方法讓他生起正見,否則很可能在翻譯完了後生邪見墮落。不過這也是情有可原的,因為這與我們以前的教育、信仰、環境等有關係,所以一說起來比較大一點的事情就不相信。 實際上,像《華嚴經》裡所講的華藏世界等,以現代天文學的觀點也能成立。但是,因為我們學的知識太狹窄了,就對佛教產生邪見,有些愚笨者還對科學產生邪見。但我認為,真正懂得科學的人一定會對佛教讚嘆。因此,我希望很多人千萬不要因為自己孤陋寡聞、什麼都不懂,就一口咬定佛法不對、因果不對,這樣顯露自己的愚痴之相不太莊嚴,比裸體表演還難看。 己二、應當尋找智者之意趣: 我睹此情此景已,兢兢業業從智者, 反反覆覆而尋覓,世尊您之真意趣。 宗喀巴大師看見藏地雪域等地有許許多多愚笨之徒,憑自己的見解建立宗派、宣說各種邪說,就覺得千萬不能在這些愚者前尋找真理,應該兢兢業業從印度六莊嚴等高僧大德們的善說中汲取真理,並依止真正的善知識。宗喀巴大師有很多非常了不起的上師,如嘉華江措、鄔瑪喇嘛(中觀上師)。這兩位上師都是文殊菩薩親自加持、攝受的高僧大德,他們跟文殊菩薩可以像人與人那樣交談。大師再三依止了許許多多這樣的智者。 有些歷史上說:以前,宗喀巴大師覺得在青海沒有很多智者,就辭別母親到西藏去求學。(以前我去拉卜楞寺時,有個道友給我們介紹宗喀巴大師,不知道當時是什麼心情,我都開始掉下淚來。)後來他母親在信封里藏幾根頭髮寄給他,大師才知道,他外出求學時母親頭髮是黑色的,現在全部變成白色了,然後就對母親產生強烈的思念等,有很多特別精彩的公案。(這位道友還是講得很不錯,當時很多眾生的心都被帶入佛教。我旁邊有一位特別剛強難化的人,看他的表情好像也對宗喀巴大師求法的心情產生了信心。) 本來他打算去印度,通過問上師,得知到印度還不如在藏地,因為當時(離現在六百多年前)印度的政治也比較混亂,再加上證悟中觀的徒弟也不比藏地等,所以他就沒有去。後來大師非常出名,明朝的永樂皇帝邀請過好多次(以前有一位教授在一個學術研討會上說邀請過六次)他都沒有答應,後來只好讓弟子釋迦益西到漢地去當國師。所以,他當時沒有去漢地,也沒有去印度,到晚年一直帶一群大弟子在修行、弘法等。 可見,這一頌是讓後學者千萬不要傲慢,一定要依止一位非常有中觀見解的上師,否則要依靠自己的智慧來通達真理也很困難。還勸後學者要反反覆覆地學習,不要大概大概地了解,否則就會像兔絲草一樣理不出頭緒。所以宗喀巴大師說:我反反覆覆尋找世尊您的意趣,後來在龍猛菩薩和佛護論師的論典中,已經找到了您的密意。但現在有些人認為只是大概聽一聽就可以,其實並不能這樣。宗喀巴大師是親見文殊,並獲得文殊菩薩加持、攝受的大德,他都需要反反覆覆學習的話,那我們就更不用說了。 如果對佛教與科學之間的異同根本分不清楚,講一個公案也沒有頭緒,教理也講不出來,始終處於迷迷糊糊的狀態,這樣是不行的。對很多以後想弘法利生的人來講,自己都迷迷糊糊,要給大家講恐怕也不太好。但是,只要我們跟着智者們的善說和演講,原原本本學習他們的教義,就能變成智者。 所以在座的各位,對中觀的緣起真理千萬不要停留在字面上,如:可能是空性的吧!既然佛和菩薩都說是空性、緣起的,那就應該是吧!有些認為:吃飯很重要,其他都不重要。所以吃飯時精神、智慧全部都用上,一定要填飽肚子,而平時求真理卻分不清是非,似懂非懂。其實,這樣懵懵懂懂是不行的,應該像宗喀巴大師一樣,反反覆覆地希求。如果全部搞不懂,就在一個真理上下功夫,比如前世後世存在的道理、一切萬法空性的道理等。當然,若智慧跟不上也沒辦法,如果智慧跟得上,完全會像太陽升起馬上照亮整個世界一樣,而懂得它的意義。 戊二、他宗無法解除疑惑: 爾時潛心而學修,自宗他派眾論典, 隨之重重懷疑網,籠罩我心真悲傷。 顯現上,大師在潛心求學的過程中,依靠他派外道和自宗有實宗等佛教宗派的論典(或者說,自宗指中觀派,他宗指有實宗——有部、經部等),不但不能滿足自己的心,反而產生種種懷疑。也就是說,他在聞思、學習的時候,世間各種學說和宗派讓他產生很大懷疑,重重疑網深深籠罩、覆蓋了他的心,根本沒辦法分清楚。 有些道友也是這樣,在聞思的時候什麼書都看,後來自己也分不清楚,一直迷迷糊糊,自己覺得已被懷疑困惑得不行了。所以大家一定要選擇智者的論典,這一點很重要!否則面對新華書店裡面宗教、天文等方面的書,沒有智慧就會越看越模糊。當然,如果有智慧全部可以精通。 在顯現上,宗喀巴大師面對自宗他宗很多不究竟的觀點對自己帶來的疑惑,心裡也很悲傷。雖然大師是示現,但在顯現上各種宗派也讓他的心感到困惑、傷感,因為很多疑惑都沒辦法解除。所以在一段時間中,雖然他看了許多論典,但也沒辦法解決自己的心。 可能很多道友在希求真理的過程中,也有同樣的情形。以前我編寫《智海浪花》時,要求每一位知識分子都要如理如實講出自己的經歷,不要虛構,我只在文字上潤色。後來很多知識分子都說:在沒有遇到佛教之前,道教、儒教、基督教等思想都沒辦法解決自己的困惑;在遇到佛教後,自己的疑惑就全部遣除了。也有人說:在學習竅訣性不是很強的經論時,也未解決自己的疑惑,而在遇到中觀或大圓滿的法要後,就完全通達了自己心的本性,或直截了當認識了佛教的真正意義。 所以,我們在聞思的過程中,要着重選擇最精華、最重要的論典去修學。否則,宗喀巴大師也是很困惑的話,那我們找不對、看不對,就會更加痛苦。當然,我首先希望大家不要看一些亂七八糟、沒有實在意義的書。以前,學院裡調查真正聞思修行的人是哪些,看一些沒有必要看的世間雜書的人是哪些,後來極個別人也承認了自己的不如法行為。如果我們以後能着重學習大乘顯宗中觀方面的三個論典,到一定的時候就會完全通達,如果明白中觀,那一切都解決了。當然,在着重學習一兩部論典的基礎上,以其他善說作為輔助也非常好。 戊三、解釋緣起要依龍猛父子之理: 您曾授記無上乘,離有無邊之法理, 原原本本詮釋者,龍猛宗軌白蓮苑, 無垢智慧之月輪,經典空中無礙游, 驅散邊執之意暗,湮沒謬論之星辰, 具德月稱之善說,皎潔光鬘遍照耀。 這個科判以擬人的修辭手法說:佛陀您曾授記,在這個世界上,無上乘(指大乘)遠離有邊和無邊的法理,由龍猛菩薩原原本本詮釋。所以,龍猛菩薩的宗派和教軌就像白蓮苑一樣。而苑中的白蓮花要依靠什麼才能啟開呢?那就是如月輪般的月稱論師的善說。也就是說,依靠他無垢智慧的月輪才能啟開龍猛菩薩的觀點。總之,能如理如實解釋佛陀教義的就是龍猛菩薩,而龍猛菩薩的教義由月稱論師開顯。 這裡將月稱論師的善說比喻成無垢智慧之月輪,就像月輪在空中可以逍遙自在地運行一樣,月稱菩薩的智慧可以在佛經論典的虛空中無有任何障礙地遊行,任何人都沒辦法反駁,這樣的月輪能驅散世間常見、斷見邊執的意暗,湮沒一切外道謬論的星辰,就像月輪出現時,其他星辰的光全都湮沒或黑暗全都消失一樣。可見,月稱論師的善說具有四種特點:一、如開啟白蓮的月輪一樣,能解釋龍猛菩薩的觀點;二、在經論的虛空中,可以不違佛意而解釋;三、去除邊執;四、湮沒外道的謬論。所以,月稱論師善說的皎潔光鬘遍照於整個世界。 總之,這裡是說,宗喀巴大師最後依靠龍猛菩薩和月稱論師的教言而得到佛陀的意趣。關於龍猛菩薩,在菩提流支翻譯的漢文《入楞伽經》里,佛陀親自授記說:“於南大國中,有大德比丘,名龍樹菩薩,能破有無見。”其意是說,在南方的大國中,有一位具德大比丘,名字叫龍樹菩薩,他能破有和無的見解。其實,“破有無見”就是這個科判裡面講的“離有無邊”。後面還說:“為人說我法,大乘無上法,證得歡喜地,往生安樂國。”意謂:他為眾人宣說我的大乘佛法,獲得極喜地成為第一地菩薩,最後前往極樂世界。其實,藏文跟漢文的說法是一樣的。 雖然在漢文《摩訶摩耶經》里,對龍樹菩薩、馬鳴菩薩等大德出世都有授記,但漢地很多論師都沒引用過。其中說:“七百歲已,有一比丘,名曰龍樹;善說法要,滅邪見幢,燃正法炬。”意思是,釋迦牟尼佛涅槃七百年後,有一比丘名字叫龍樹,他能善說法要,滅除邪見的幢幡,點燃正法的明燈。 所以,月稱論師在《入中論》裡,講第六地菩薩的境界時說:“如彼通達甚深法,依於經教及正理,如是龍猛諸論中,隨所安立今當說。”意思是,如六地菩薩通達的甚深空性意義,一定要依靠經典和正理,我也沒辦法解釋空性的意義,所以要依靠龍猛菩薩的《中觀六論》、《經集論》等來宣說。 月稱論師解釋龍猛菩薩中觀思想方面的注釋主要有:《六十正理論疏》、《中觀四百論疏》、《入中論自釋》和《明句論》;但漢文當中只有一部分。前一段時間,我看《緣起贊》和其他道理時,很想讓大家知道龍猛菩薩和月稱菩薩的真正教理,所以很想講一講《入中論》。以前我用藏文講過,一直沒用漢文傳講。20年前,我對《入中論》還是很熟悉的。總之,我們應該通過自己的智慧力破除一切邪見,真正證悟龍猛菩薩和月稱菩薩傳下來的緣起空性的寂靜密意。 戊四、要依止宣說此理之善知識: 依上師恩親見時,我心獲得真安息。 宗喀巴大師說:上面所講到的佛陀空性教義,以及龍猛菩薩、無著菩薩、月稱菩薩、佛護菩薩、清辨論師、阿底峽尊者等傳下來的教言,依靠根本上師蔣被嘉措、鄔瑪巴喇嘛、仁達瓦•循努洛哲等上師的加持和威力,我親自見到了真正的意義。這個時候,心就得到了安樂,處於非常快樂、寂靜的狀態中。其實,這時就像《入行論》裡講最高境界時一樣:“若實無實法,悉不住心前,彼時無餘相,無緣最寂滅。”其意是說,那個時候有實無實都不住在心前,也沒有其餘相,而處於明樂無二或空樂無二的境界中。實際上,這是依靠上師的加持力、自己的善願力和傳承諸佛菩薩的加持力而獲得的。其實,每個人都可以通達緣起空性的甚深道理。當然,這有兩種途徑:第一,以中觀的法理進行觀察,也就是說,以因明和中觀結合的方式,憑自己的智慧或分別念來進行推理,最後始終找不到除了佛所說的法性以外的其他實相。當然,這需要以聞思《中觀根本慧論》等中觀論典來得到。第二,依靠修加行、祈禱,以及大圓滿、大手印中上師的直指來通達,也有在看前輩高僧大德的教言時反觀自心豁然開悟的。 若真正證悟,就像麥彭仁波切在《定解寶燈論》裡所講的一樣:雖然顯宗說大中觀,密宗說大圓滿、大手印,其實完全是一樣的。包括漢地大禪宗的境界等,這些到了最後的時候,完全是百川入海一樣,全部融入般若空性的境界。所以,印藏漢高僧大德的最究竟意趣完全是一樣的,也都是在聽受佛菩薩和上師們的教言後,自己的善根復甦,爾後通達萬法真相的。當然,在那時相續中痛苦、執著都沒有,度化眾生的事業也遍地開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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