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情愛史---原始的激情

蕾伊·唐娜希爾 著

（台灣）李意馬 譯

3、希臘篇

古希臘的神女生涯

古希臘的雄辯家狄莫斯尼茲（Dctnosthcnes)曾說：“我們有妓女提供快樂，侍妾提供日常的需要，而妻子則能為我們帶來法定的子嗣，並照顧家務。”

在公元前4世紀末或3世紀時，雅典的男人又開始對女人產生興趣——可惜不是他們的妻子，他們對成為“家庭里的男人”仍未有足夠的野心。雅典男人對女人態度的“軟化”部分是因為亞歷山大大帝的海外征服，使得他們的視野大為開闊，部分是因為政治活動的減少與財富的增加，這使得男人有足夠的時間和金錢來揮霍。這種轉變微妙地表現在藝術上。在以前，男人的雕像通常是裸體的，而女人的雕像則必須穿上衣服；但現在，披紗開始從女性雕像上褪落，露出她們美麗的胴體。在舞台上，也有類似的轉變，以前的戲劇都以政治為主，但在新劇里，逐漸出現了男女間的浪漫愛，雖然劇中的女性角色仍由男孩子扮演——在緊身衣上畫上乳房與圍兜。但最明顯的莫過於妓女行業的大發利市，愛弗羅黛娣（性交女神）的女僕個個生意興隆，其中最有名的一個名妓是米娣琪，綽號叫“水鍾”，因為她以“水鍾”來計量顧客上門的時間，並按時計酬。

當時希臘的優妓類似我國古代的妓女，需才貌雙全、慧黠乖巧，且對文學藝術要有相當的造詣，光靠肉體的魅力是難以出人頭地的。有趣的是，優妓讓雅典男人欣賞的“優點”,正是這些男人極力防止自己的太太能具備的。他們希望自己的太太保持“無知”，在家裡做事並照顧小孩。太太不准和丈夫同桌吃飯，但丈夫卻經常在優妓的香閨里同桌共飲，討論文化、社會、政治等充滿智慧的話題。一些出身低微的優妓，從小就接受嚴格的藝術訓練（包括社交的藝術），一般的家庭主婦很難與其匹敵。事實上，在人類大部分的歷史里，優妓的生活都要比家庭主婦來得舒適、充實。

優妓在男人的世界裡是成功的女人，有些還在歷史上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例如莎琪麗亞（Thargelia),是愛奧厄亞人（小亞細亞西岸，是希臘的殖民地），她在公元前6世紀時傾倒眾生，盛極一時，據說她是波斯王西流士的密諜，在當時希臘名流的肉體與心靈上大下功夫，而使愛奧尼亞的統轄權能和平地轉移給波斯。又如雅典的賽絲（Thais),是亞歷山大大帝的情婦，大家認為她需對Persepolis的焚城負責，後來她嫁給托利米一世,成為埃及的皇後。但影響力最大的可能要屬亞絲帕西亞（Aspasia)，她在雅典開了一個文學與政治“沙龍”，當時的權貴兒乎都曾經是她的顧客，據信她是造成雅典向賽莫斯宣戰的直接關鍵人物。

當優妓的影響力越來越大時，雅典人開始對女人“干政”的問題抱怨起來，但優妓最受非議之處還是她們“掏錢”的本事，見錢眼開，唯錢是問似乎是古今中外妓女的一個共通習性。她們閱歷豐富，深知外表的魅力無法持久。銀行里的存款才是最實在的。有一位妓女在寫給她愛人的情書里就坦白地說：“你為什麼要寫那麼長的信給我呢？我要的是50個金幣，而不是情書。如果你愛我，你就給我50個金幣吧。如果你更愛你的錢，那以後請不要再來打擾我，再見！”

有些優妓在她們的全盛時期，積聚了不少金錢，而使她們得以從事輝煌的事業。譬如雅典的拉蜜亞（Lamia)，用自己的錢為Sicyon的民眾重建已毀的美術館。而在埃及營業的羅比絲（Rhodopis)更因自費興建一座金字塔而博得佳譽。

在當時，妾的社會地位比優妓還低，關於她們的生活我們現在所知不多，但蓄妾（養小老婆）的風氣在公元前4世紀後似乎逐漸式微，她們顯然敵不過俊美的少男、聰慧的優妓與廉價而自願的娼女。妾的處境顯然是不快樂的，她沒有優妓的獨立性，又缺乏妻子的合法性保護，如果她的主人對她感到厭倦，她很可能就會被賣到娼院中。

梭倫（Solon,希臘七賢之一）於公元前6世紀在雅典創立了第一所娼院，但時間似乎不太對，因為當時的商業活動還不太熱絡，走馬章台的人較少。但到了公元前4世紀，商旅絡繹於途，娼女也成排成列地倚門賣笑。根據史料的記載，娼女們“穿着薄紗，露出乳房……男人可以任意挑選他中意的——瘦的、胖的、豐滿的、肉感的、老的、小的、中的„„不管你願不願意，她們會將你拉進房間里，如果你年紀大，她們就稱你為“老爹”，如果你年紀輕，就叫你‘小兄弟’或‘小伙子’。你只要花很少的錢就可以得到她們，而且沒有任何危險。”價格從一個銀幣到一個金幣不等，視房間的設備及服務的程度而定，娼院的老闆需每年向政府繳納稅金。

除了娼院外，還有在街頭拉客的新興行業——流鶯，她們通常在未鋪石板的路徑地帶活動。流鶯穿一個特殊的拖鞋，鞋底的構造與良家婦女剛好相反，印在泥土地上蛛跡可尋，乃是在向過往路人打“跟我來”的暗號。

妓業在交通繁忙的城鎮特別興盛，譬如哥林斯，在當時有兩個港口，海上貿易繁忙，市內的娼院和流鶯多如過江之鯽，隨時准備服務上岸的水手。當地的“愛神廟”據說有1000多名神女，在為“性交女神”愛弗羅黛娣及她的奉祠者服務。

但這種奉獻並非女孩子自動獻身給女神，而通常是“有求於神”的男人與女神的一種交易。譬如哥林斯的贊諾蘇(Xenophon)，人稱“虔誠的運動員”，他曾立誓說如果他在奧林匹亞的運動會上贏得其賽跑及五項全能的冠軍，他將獻給愛弗羅黛娣一大隊的神女；結果他贏得了金牌，而愛神廟也多了100名神女，這些神女兼具宗教與色情的雙重角色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