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RS：究竟是誰傳給了誰？
周峰

在SARS爆發的早期，我曾經提出其病原攜帶者可能是寵物中的犬和貓。隨後有一些地區對犬和貓進行了捕殺和必要的管理！(當然我不知道這兩件事情有多少相關性！但本着負責任的態度需要加以說明)經過一個多月的研究，有人發現可能是一種被稱為果子狸的野生動物，而不是犬和貓！證據是什麼呢？

這個結論所依據的證據是DNA序列分析！從中國的南方科研組(見附件1)和農業部組織的研究組(見附件2)所得到的結果來看似乎果子狸就是SARS病毒的來源了，理由是發現在果子狸身上分離到的病毒和SARS患者病毒的DNA序列具有一致性！

這個結論存在依然存在着一些問題。

一，SARS病毒是直接由果子狸到人這樣傳播的嗎？

我們知道愛滋病病毒存在於非洲的綠猴中，因此可以說人群中的愛滋病病毒最早源於非洲的這種猴子！這個結論沒有任何問題。但是目前社會上如此多的愛滋病患者是否是由接觸猴子而得上這種病的呢？顯然不是！這就涉及到了傳染病學問題了。那麼依據傳染病學的邏輯我們可以提出一個問題，那就是SARS病毒即使最早源於果子狸，那麼它有沒有中間寄主？也就是說SARS病毒是以從果子狸直接到人群這樣的途經傳播的嗎？有沒有可能是果子狸所攜帶的冠狀病毒經過和人比較密切的中間寄主而傳播的呢？

從SARS病毒對人體的攻擊效果來看是嚴重的，這也是SARS為什麼叫SARS的原因了！那麼既然這種SARS病毒的基因組和果子狸身上所攜帶的冠狀病毒的基因組是相同的，那麼它會不會也對果子狸產生SARS呢？果子狸和人同屬哺乳類！雖然果子狸的基因組尚未被測定，我們並不知道它和人類具有多大的同源性。但是憑經驗我可以提出一個問題，那就是既然同屬於哺乳類動物的老鼠可以作為人類疾病的模型，也就是說許多人患疾病也可以在老鼠身上得到驗證！那麼中國的科學家們究竟是在什麼健康狀態和什麼樣的生長狀態的果子狸身上分離到的SARS病毒？這是說，你用於分析的那些果子狸是從自然界中捕獲的？還是早已經在SARS爆發時就飼養着的“野生動物”呢？

這個問題實在太重要了！因為如果你用於病毒分離的果子狸不是從自然界中新鮮捕獲的，那你又如何排除一種：果子狸身上發現的病毒是來自人類這種可能呢？

如果假設用於病毒分離的果子狸是從自然界中新鮮捕獲的，那麼這些果子狸究竟是處於什麼樣的健康狀況呢？它們是SARS的中間，還是最早的宿主呢？

這個問題也十分重要！因為如果果子狸是SARS病毒的唯一的宿主話，那麼意味着兩種可能的情況，一是SARS病毒對果子狸沒有致病的危險，也就是說果子狸只是SARS病毒的攜帶者，或者說攜帶有SARS病毒的果子狸是健康的。而一但傳染到人群就會使人得SARS。這是有先例的，比如炭俎菌可以使人出現問題，但對屬於鳥類的雞沒有致病問題，但危險的是，雞屬於鳥類，而果子狸和人同屬於哺乳類！二是SARS病毒同樣也會使果子狸出現SARS症狀，只是那些出現了SARS的果子狸你沒有逮到！可能已經死掉了！而只有攜帶SARS但尚未出現症狀的果子狸給你逮到了！所以你分離到了SARS病毒！但這又能說明什麼問題？這依然不能排除前面說到的那種可能性，也就是沒有辦法否定果子狸身上的SARS病毒來源於人類這種可能性！

二，對中國相關研究消息的置疑

據附件2的報道中國農業部研究組的採樣存在着問題：“農業部動物冠狀病毒疫源調查組獲悉的。調查組採集了５９種動物共１７００份動物樣品，主要包括與人類有過接觸或可能接觸的各種家畜家禽、野生動物、水生動物和寵物。”問題就是“主要包括與人類[有過接觸或可能接觸的]各種家畜家禽、野生動物、水生動物和寵物。”那麼究竟這些動物是在SARS疫區採集的？還是從遠離SARS疫區的地方採集的？

這個問題很重要！因為這依然存在着一個問題：究竟是人傳給某些動物的SARS，還是某些動物，包括果子狸，傳給的人？

我相信這個問題需要趕緊去搞清楚！否則那些所謂的成果又可能是一些笑話！

從附件2所介紹的信息可知：“科研人員還在10名野生動物經營者中進行了SARS病毒抗體檢測分析，其中5人呈陽性”！這說明什麼呢？這說明如果得出結論說：1，人群中SARS病毒就是從果子狸身上分離到的SARS病毒，那麼同樣可以推論說：果子狸的SARS樣病毒不能給那些人帶去SARS症狀！理由很簡單：那些果子狸身上的SARS樣病毒已經感染過人類了，結果只能產生免疫反應，但不象現在作孽的SARS病毒那樣可以造成大範圍的人群中患SARS！那麼這也就等同說：果子狸的SARS樣病毒並不是現在流行的SARS病毒！難道這還有問題嗎？！

時間關係作個結論：

根據本文一和二的分析，如果確定SARS病毒來源於果子狸是有失嚴謹的結論！因為從我所得到的消息來看很難說究竟是誰把SARS病毒傳給了誰！你可以說是從果子狸到人，注意可能還有中間宿主？！但同樣你也可以根據附件1和附件2的信息提出相反的可能性！那就是人把SARS傳給了果子狸等哺乳動物！

本文附件之一(附件1)

果子狸有重大嫌疑!

　　新華網深圳5月23日電(記者李南玲)廣東省深圳市疾病預防控制中心和香港大學23日下午在此間舉行新聞發布會，宣布SARS(嚴重急性呼吸道綜合症)病毒溯源研究獲得重要進展：從6隻果子狸標本中分離到3株SARS樣病毒，進一步的基因分析證明了動物SARS樣病毒是人類SARS病毒的前體。

　　科研人員還在10名野生動物經營者中進行了SARS病毒抗體檢測分析，其中5人呈陽性

　　反應，提示野生動物體內存在的SARS樣病毒可能也感染密切接觸者。

　　這項研究成果為進一步闡明SARS源頭及傳播鏈提供了線索，為今後的研究打下了一定的基礎，為徹底解決SARS的病源提供了很好的基礎。

　　據深圳疾病預防控制中心主任莊志雄和香港大學微生物學系管軼副教授在新聞發布會上介紹，該課題是在人群流行病學調查基礎上，追溯可能受SARS感染的動物，普查多種動物群體，主要鎖定於哺乳動物(包括果子狸、豬獾、黃鯨、鼠獾、貉、海狸鼠、貓、兔)，通過對來自不同種屬的SARS樣病毒基因進化分析，確定這些動物與人類SARS病毒的親緣關係，從而了解人類SARS病毒的起源。

　　經過近一個月的艱苦工作，該項研究近期獲得重要進展。科研人員從6隻果子狸標本中分離到3株SARS樣病毒，從1隻貉標本中分離到1株SARS樣病毒。其中從果子狸標本中分離的1株SARS樣病毒進行了基因全序列測定，它的基因全序列分析顯示：SARS樣病毒與人類SARS病毒有99%以上的同源性。

　　其它病毒株完成了S基因測定，在S基因表達的1255個氨基酸序列中，動物SARS樣病毒與人類SARS病毒有11個氨基酸的變異點；電鏡分析為冠狀病毒形態；血清學分析動物的SARS樣病毒與人SARS病毒有一定抗原性相關。進一步的基因分析證明了動物SARS樣病毒是人類SARS病毒的前體。

　　SARS是由新的變異型冠狀病毒引起的急性呼吸道傳染病。有的科學家認為SARS病毒可能來源於動物，但尚無充分證據。尋找SARS病毒源頭，對研究SARS的病因、傳播機制、流行規律以及制定有效的預防控制措施意義十分重大。為此，深圳疾病預防控制中心與香港大學微生物學系、深圳動物防疫監督所、深圳市野生動植物保護站組成聯合攻關小組，開展SARS病毒溯源研究。

附件之二(附件2)
研究發現SARS病毒來自野生動物 與寵物無關

新華社北京５月２４日電（記者董峻）我國ＳＡＲＳ病毒起源研究工作取得突破，研究結果表明ＳＡＲＳ病毒來自野生動物，而與家畜家禽和寵物無關。

這是記者從農業部動物冠狀病毒疫源調查組獲悉的。調查組採集了５９種動物共１７００份動物樣品，主要包括與人類有過接觸或可能接觸的各種家畜家禽、野生動物、水生動物和寵物。

專家們從蝙蝠、猴、果子狸和蛇等數種野生動物體內檢測到冠狀病毒基因，已測出的病毒基因序列與ＳＡＲＳ病毒基因序列完全一致。據此，調查組認為ＳＡＲＳ病毒或類ＳＡＲＳ冠狀病毒可能存在於部分野生動物體內。

研究結果還確定，家畜家禽和寵物中的冠狀病毒的基因組群與ＳＡＲＳ病毒的基因組群不同。因此，儘管冠狀病毒在家養動物和寵物中有很多種，如豬傳染性腹瀉、雞傳染性支氣管炎、貓傳染性腹膜炎等，但並非ＳＡＲＳ的病源。調查組的專家指出，目前一些地方發生的捕殺貓狗等行為並沒有科學依據，是對ＳＡＲＳ的過度恐慌。

目前，對病毒的系統詳細鑑定以及動物中的ＳＡＲＳ病毒或類ＳＡＲＳ冠狀病毒如何引起人類發病等問題，正在進一步研究中。

調查組由中國農業科學院哈爾濱獸醫研究所、解放軍軍需大學、華南農業大學和廣東省動物防疫監督總所、廣東省疾病預防控制中心等的專家組成。

來源：新華社 2003年5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