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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究竟有什麼權力?
送交者: 上下皆濫 2003年12月28日15:04:48 於 [教育學術] 發送悄悄話

迫於權力她上了老師的床 老師究竟有什麼權力?(zt)

教育,不是知識的增長,而是心智的成長。當很多孩子的心智不健康時,教育就是失敗的。


  在中國,教師是一個道德色彩極為濃重的特殊人群,社會對他們的評價體系很大程度建構在道德的框架內。而由於當前幾乎沒有什麼專門用以規範教師職業行為的法律,所以,當一些教師將道德賦予自己的權力無限濫用時,社會似乎還沒有心理準備......


  王艷麗終於還是上了老師的床。


   老師今年44歲了。王艷麗怎麼也喜歡不起他來,甚至有一種厭惡的感覺。但是,當面對保送研究生的競爭時,她終於來到了對她早有所“暗示”的老師家裡。


  王艷麗是一個化名。當她的一位同學向記者說起這件事時,語氣平靜。


  王艷麗是梅尼拉的中國翻版。在南非作家J·M·庫切(2003年度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的代表作《恥》裡,梅尼拉被其老師勾引上床。庫切認為:在師生關係中,教師因其年齡、學識、地位、經歷,一般總是處於強勢的地位,是握有權力的一方,而學生則處於弱勢。小說中,老師盧里私自改動梅尼拉的缺課記錄和考試成績(梅尼拉沒參加考試,但盧里給了她70分的成績),明顯是在濫用權力。而他對梅尼拉的勾引,完全是利用自己的強勢力量,越過了師生界線。


  庫切將盧里的行為稱為“Gronus”,翻譯成中文就是“僭越”的意思,表現為對約定關係的破壞和對自己權力的濫用。


  許多接受採訪的學生都對中國《新聞周刊》這樣說,老師,特別是高校老師們的權力,足以改變學生們一輩子的命運。


  一個不容迴避的前提是,目前,中國社會在評價教師究竟有什麼樣的權力時,還主要從教師所肩負的社會責任來衡量,而沒有將教師放在職業化的框架里去考量。


  也許正是由於對教師的權力沒有一個明確的法律和科學界定,在中國的一些校園裡,教師的權力正在出現異化和濫用的苗頭,甚至出現了嚴重的“教師越軌”現象。

 腐敗教師


  在以前,中國的教師們被貶稱為“臭老九”,但今天,隨着國家對知識分子政策的變化和社會對知識的渴求,教師們的日子好過了許多。儘管如此,像哈爾濱醫科大學教師呂國輝一樣謀求“好日子”的方式,卻令人吃驚。


  2003年11月10日,呂國輝被哈爾濱市南崗區人民法院判處有期徒刑一年,緩刑一年,經調查證實,在2002年1月和11月間,呂國輝先後兩次共收受了學生20100元賄賂。呂國輝對給了錢的學生的 “回報”是,讓他們的考試全部合格。


  呂國輝的受賄行為並不隱蔽,處於一種半公開化的狀態,給呂國輝好處費的400餘名學生,絕大部分他也不認識。用他自己的話說,“既然你們(指學生)想這樣做,我就照顧你們。”


  在本刊記者進行調查時,發現了這樣一個細節,當時行賄的學生班長給呂送去了4100元,說是兩個班同學的,每人50元。呂一想,兩個班有100人,應有5000元,就找到學生班長,“很嚴肅地”對他們說:你們說實話,是不是從中截留了錢?”後來,學生班長把扣下的1000元錢補上後,他滿意地說:“你工作做得很好。”


  據記者了解,在哈醫大,當行賄的“潛規則”得以確立之後,不順從者就會感到壓力。2001級臨床醫學系的學生賈宇鵬,原本沒交錢給呂國輝,但後來,還是在同學的勸說下補交了50元。“同學們對我說,都給了,就你們五六個人沒給,小心呂國輝給你壓分。我想也不差這50元錢,如果不給到時給抓住(不及格)就不好了。”賈宇鵬對中國《新聞周刊》記者說。


  呂國輝的“事跡”或許是當今教師中比較“特立獨行”的。在中國《新聞周刊》採訪時,一些教師委屈地說,普通教師哪有什麼腐敗的權力?但同時,他們也承認,自己會經常收到來自學生和家長們的禮品。他們反問記者:“這也算腐敗嗎?”

  一些教師們確實把禮品當作了學生們的分內之禮,就像古時孔丘收受學生們的臘肉一樣。但是,許多學生則告訴中國《新聞周刊》,他們送禮,有時是出於禮節,但也有一部分是為好分數,或為好座位,或為能被推薦為模範,或為保送研究生,或為謀個學生幹部等等,送禮是有交換條件的,並且,他們的交換條件通常會向老師委婉地表達出來。


  一個被忽略了的事實是,該繳的學費,學生都交學校了。而老師們該領的俸祿也都一分不少地領了。今天的師生關係早已不再是孔夫子時代。學生和老師之間並不存在經濟契約關係。另外,有着明確交換企圖的送禮,嚴重干擾了 學校里學生間的公平競爭,這種送禮不是腐敗,是什麼呢?


  除了經濟腐敗外,讓人更為不安的是,近兩年,高校老師的學術腐敗事件不時被發現。他們被人稱為學術界的“岳不群”(金庸小說《笑傲江湖》中的人物)——道貌岸然,門徒眾多,沽名釣譽。2002年就發生了兩起類似事件。一起是北大教授王銘銘剽竊事件,另一件是東南大學校長和其弟子共同署名的論文被指控有抄襲行為。


  職稱評定、取得博士碩士學位,都必須有學術論文在省級以上的雜誌刊物上發表兩到三篇。而一個博士導師的成就,往往取決於他是否能爭取到國家或部門的學術基金,他的論文在國際學術權威刊物SCI索引上被引用的數量、次數。


  正因為此,有些教師就挖空心思地剽竊國外的學術論文,以矇混過關。有的乾脆直接將自己的大名署在自己學生的論文上,這同樣涉及到教師的權力問題。教授名氣大關係廣,發表論文容易,長此以來,教授和學生之間就達成了某種交易的默契。


  對此,中國政法大學人文學院副教授楊玉聖指出,學術界的腐敗,現在已經不是“是”或者“不是”的問題,而是“已經嚴重到什麼程度”的問題。


  禽獸教師


  天地君親師,師如父。


  在中國傳統道德觀里,老師經常被比做父親。最近幾年,人們經常看到的卻是,各地校園裡不斷上演老師強暴和猥褻女生的事件。

  吉林省通化市一名小學教師栗鋒就是其中一例。在1999年至2002年間,他多次猥褻、強姦班上19名未滿14周歲的女生,其中9名學生被強姦。栗鋒常利用的就是自己作為班主任的權力,他以補課為名,將個別女生留在學校,進行猥褻或姦淫。即使在學生上課期間,他也能經常把某個女生單獨叫到水房去,摟抱、撫摸,或強行扒女生的衣服。而受辱女生在長達4年的時間裡,由於年齡太小,更因為懾於班主任老師的淫威,均不敢聲張。


  值得注意的是,每起類似事件幾乎都是在教師作惡好長時間後才被 人發現,而且,多半不是受害學生主動承認的。


  教育學者孫雲曉指出,中國政府在1991年簽署了聯合國的《兒童權利公約》,但我們的一些老師由於缺乏法律意識,使得學生的權利常常受到侵害。


  暴力教師


  中國有句俗語:棍棒底下出狀元。每次開家長會時,就會有一些家長握着老師的手說:“我把孩子交給你了,麻煩你多費心,他(她)不聽話,就打。只要他(她)能好好學習。”


  近幾年,家長們意識到打孩子畢竟是弊大於利,不再鼓勵老師打學生,而中國的教育專家們也公開反對老師打學生。


  儘管如此,老師打學生的事件還是層出不窮。而且,打的手法千奇百怪,打的力度聳人聽聞。他們所遵循的是“限其自由、令其懼怕、傷其體膚、挫其自信”的教育法。


  山西省永濟市虞鄉鎮北梯中學教師李明特別喜歡打學生。該校初二年級42班學生趙超,就死在了他拳下。2001年12月28日晚21時左右,正在上晚自習的趙超和同學一起上伙房喝完水,又看了會兒電視才回到教室,被班主任老師李明發現。李先是狠狠地給了趙超幾耳光,然後抓起趙超的頭髮,當胸就是一拳,將剛滿15歲的趙超打死。


  李明打學生出了名。有一次,他發現學生們違反學校規定在操場上踢球,於是抓住所有在操場上的30幾名學生,不管有沒有踢球,全部對撞腦袋。

  問題在於,學生們對暴力教師的忍氣吞聲。在李明任教的6年間,絕大多數被打的學生,都不曾向學校報告,甚至連家長也瞞着。


  學生為什麼怕老師,僅僅是怕老師的暴力嗎?顯然不是。在採訪中,有家長告訴中國《新聞周刊》,“老師打學生,對被打者來說,是很丟人的事。但是,老師打學生通常被當成他們作為老師的權力,而且,學生們也默認了這種權力,所以,沒有人願意公然反抗。”


  儘管,教育部門一再強調“暴力教育”的危害性,但是,老師打學生事件在今日的中國依然並不鮮見——2000年11月,雲 南玉溪市北城鎮夏井小學四年級學生被老師勒令吃蒼蠅;2002年3月,山西宏昌學校的一名老師讓學生用板子自己打手506下,直至手腫脹得難以握住;2003年4月,成都市12歲的新都四中初一(3)班學生小強(化名)課堂上突然尿急,就把尿撒在了飲料瓶里,他的班主任梁老師竟然逼他喝尿。小強不喝,梁老師便把一瓶尿向小強兜頭淋了下去……


  獨裁教師


  學生放一個屁,老師就要罰他5元錢。這可能是目前世界上第一個給屁明碼標價的老師。這個老師是北京市平谷區金海湖鎮胡莊小學的大隊輔導員。


  據說,2003年春季,大隊輔導員在出台這一“政策”前,曾和一些校內幹部一起討論過。顯然,這位輔導員不清楚,教師是不具有隨意罰款的權力的。


  教師的權力是國家教育部賦予的,教育部禁止的事情,教師們就不能做,如果做了就是違反規定甚至違法。但事實上,一些教師對教育部三令五申置若罔聞,在處置學生時,隨意性很大,全憑自己的經驗和心情,方式粗暴簡單,是典型的“獨裁教師”。


  2002年1月,山西省平遙縣的一位老師,因為發現牆上貼有說她壞話的“小紙條”,於是,開始大舉查處此事。但學生們沒有人願意為此事負責。這位老師就停了課,讓全班同學選舉重大“嫌疑人”,恰巧,某個平日調皮的男生“光榮當選”。盛怒之下,這位老師將此學生打成了“耳膜穿孔”。但當這個學生住進醫院後,同樣筆跡的罵老師的小紙條又出現了。

  此事發生後,教育學者們在憤慨之餘指出,打學生的行為放在一邊姑且不說,而讓學生們選舉“壞孩子”的行為更加惡劣,可見,這位老師懷有嚴重的“獨裁者”心態,是教育的傲慢與偏見。


  事實上,懷有獨裁心態的老師並不少見。不久前,陝西省咸陽市某中學就出現用投票方式來評定“差生”的事。此事曝光後,一些其他學校的學生向中國《新聞周刊》反映,他們的老師也經常不定期地選舉“差生”。


  在調查中,一些學生認 為,獨裁教師的特徵還表現在:憑一己的好惡任命班幹部和指定模範;隨意延長、縮短上課時間或占用節假日;批改學生的日記;公開表示懷疑學生的能力,考試時總是將學生預設為“作弊嫌疑人”而採取極端嚴厲的監考和懲罰規定,等等。


  “老闆”教師


  從上世紀90年代起,許多教師意識到自己的價值後,便“曲折下海”。突出表現為四處講學,對任何事情似乎都很有研究,以至於給自己贏得了“知道分子”的名聲。


  在這種背景下,中國各地的高校開始流行“研修班”,“博修班”等等。這些學習班往往不用入學考試,但是需交納昂貴的學費。學員往往是司局級幹部、大老闆。辦這樣的班,目的很明確:你出錢,我給你學歷甚至是學位。據說,學費很大部分被辦班的老師賺取。“我個人認為這是腐敗。”中國政法大學人文學院副教授楊玉聖說。


  除辦各種班外班外,許多教授儼然以大老闆自居,將課題和生意分解給自己的學生去做,自己坐收名利。學生成了老師的廉價勞動力,有的甚至是“無償服務”。為了討好導師,一些研究生竟連自己的專業主修課都來不及學習。


  北京某高校新聞系研究生告訴中國《新聞周刊》,自己已經上了兩年的研究生,所做的事只是幫導師出了兩本書。


  通常情況下,導師會寫一個大概的提綱,然後將各章節分解給屬下的幾個學生,讓他們去做。包括書中所需的市場調查數據,都是讓學生花了半個月調查出來的。接下來,書出來後,作者當然是導師,幾位辛苦大半年的學生成了無名英雄。


  一位建築系的研究生告訴中國《新聞周刊》,他的導師經常被公司請去搞設計。由於生意太多,忙不過來,所以,每次導師都會讓學生們去完成其中的一大半工作。這期間,學生們若有一些好的構思,經常被導師不客氣地“拿走”。當然,導師會象徵性地給他們一些錢。


  許多研究生也想反抗,但因為導師掌握着自己的生殺大權,所以,只好忍氣吞聲。


  按理說,西方發達國家的導師與研究生之間也存在僱傭關係,但是,學生所付出的勞動通常會得到等價報酬。而在中國,由於導師的權力沒有法律來明確規範,導師隨意對研究生進行的剝削也沒辦法干涉。


  “老師都快成商人了,我們成了他的犧牲品。”武漢的一名碩士研究生說,“我很失望”。


  這名研究生說,導師見他第一面時就問:“你父親是幹什麼的?”不久,導師就拜託這名學生的父親去疏通某項工程的關係。


  結語


  當一些教師的越軌行為越來越“蔚然成風”時,我們看到,與此同時,學生們處在了一個差強人意的教育環境裡。這樣一組數字或許與“越軌教師”們難脫干係:衛生部2002年兒童、青少年心理健康問題座談會公布的調查統計顯示,我國兒童、青少年行為有問題的比例為12.97%,有焦慮不安、恐怖和抑鬱情緒等問題的大學生占學生總數的16%以上,而世界衛生組織的調查顯示,只有不足1/5的患者得到了適宜的治療。


  教育,不是知識的增長,而是心智的成長。當很多孩子的心智不健康時,教育就是失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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