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思想直接影響人類的文明進程。很早以前就有思想家說，人類區別於野獸或一般動物的根本原因是人類有思想，而野獸或一般動物沒有思想。所謂思想，其實就是人類對外界的物質世界和人文世界的直接反映經過大腦思維以後形成的一套系統性的看法，它能夠總結人的實踐和歷史經驗，能夠提供一套指導性的意見，能夠發現人類社會文明進步的規律，能夠增進生產力的提升和人類文明社會的正義。思想不是一種簡單的看法，它具有啟發性、有系統的表述，有較深層次的分析，有健康的內容，有一套能夠自行推演的符合邏輯的思維過程，能夠在較長的一段時期內被大多數人普遍認可和接受。一旦人類的思想作用人類社會，社會就能沿着人類思想的指引逐步前進。一旦一個有生命力的思想被一個民族或國家或世界接受，人類社會就能增進內部的凝聚力，能夠使所有人感到有一股正義力量的牽引，能夠使所有人產生一種信仰，能夠成為人類社會文明進步不可或缺的一個基本條件。一個社會或國家或世界的思想水平往往就是決定一個相應的社會或國家或世界的文明進步的水平。思想水平不高，一個社會或國家或世界的文明水平就比較低下，思想水平較高，一個社會或國家或世界的文明水平就可能比較高上。因此，人類思想的特徵其實就是人類社會在某一個重要方面的特徵。本人在此議論一下人類思想的幾個主要特徵。

一、人類的主要思想作品內容的外延很大

不是所有人寫的作品都是思想性的作品。思想不是所有人直接創造的。思想是少數思想家創造的。也就是說，在人類社會中只有少數人成為思想家。通常是那些對於人類的物質世界和人文世界的根源進行研究的人才成為思想家。比如，如果一個人研究某一個方面的存在的起源，就可能是對根源進行的研究。人類的研究至少可以分為兩個層次。一個較高的層次是創造一套理論。這個時候，通常能產生思想。另一個層次是利用前人已經開發的一套理論研究具體問題。比如，利用一個理論對社會的某個方面發表評論。通常研究開發理論可能進行根源上的研究。由於根源會影響到社會的各個方面，影響會比較大。由於根源的研究需要發掘更多的資料，需要深入研究，於是提供人類思想的空間，使人類能夠在較為廣大的領域內展示自己的思維能力，於是，產生思想。但是，在具體領域內的研究，通常也是解決具體問題的研究，由於只在一個狹小的領域研究，影響會有限，於是難以成為在各個方面影響人類社會的思想。也就是說，沒有這項研究不會影響其他領域的研究。這就像一棵樹，砍掉一個枝節，一般不會影響其他枝節的生長。但是，一旦一棵樹從根部被砍去，所有枝節都無法生長。換言之，即使一個人對一個具體的問題進行非常全面和深入細緻的研究，並且的確有真知灼見，有獨到看法，甚至可能有一些思想火花迸發出來，由於是研究具體問題或進行直觀的描述，思維過程通常不需要刨根尋緣，不需要上升到本體論層次的研究，往往也就不需要上升到更加系統全面的思維演繹過程，以至於不需要研究時間和空間維度的一切領域。於是，它往往就不是一個思想性的作品。因此，如果人類進行哲學或社會科學的研究，論題的外延足夠大才可能產生思想性的作品，才可能產生思想。通常一本書的標題就是論題的揭示，因此，也可以說，標題的外延大而且與內容相符，則具有產生思想的可能性。例如，直接論述人、人性、勞動/生產力、社會、國家、語言、道德、精神、平等、自由等的作品（通常不以一個民族或國家為限，如果僅研究一個民族的人性、勞動、生產力、社會等則會縮小內容的外延，而實際上最終只能是用別人的理論來分析問題，而不是開發一套理論。真正的理論或思想必須放之四海而皆準），同時，如果有獨到見解、有能夠自行演繹的理論體系，有思想發現或理論發現，能夠被社會接受，則可能產生思想。所以，本人的一個觀察就是，看看人類歷史上一流的思想家的作品，不難發現，那些思想家的成名著作的內容外延都很大。柏拉圖的《理想國》等、亞里士多德的《物理學》、《論天》、《宇宙論》、《大倫理學》、《政治學》等。中世紀的思想家托馬斯阿奎那的《神學大全》、奧古斯丁的《上帝之城》、近代早期的維科的《新科學》、馬基雅弗利的《君主論》、斯賓諾莎的《神學政治論》、霍布斯的《利維坦》、洛克的《政府論》和《人類理解論》、盧梭的《論人類社會不平等的起源》和《社會契約論》、休謨的《人性論》、斯密的《國富論》、康德的《純粹理性批判》、黑格爾的《邏輯學》、《精神現象學》、《歷史講演錄》等、赫爾德的《論語言的起源》、叔本華的《作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馬克思的《資本論》等。如果一個人將研究課題的外延縮小，比如研究某個國家某個時刻的一個政策問題，研究的目的是在那個地點和那個時間解決一個具體的管理問題，儘管研究十分切合實際、能有效解決問題，產生思想的可能性就很小。所以，如果研究的課題和論述的問題的外延比較小，產生思想的可能性降低。比如，就政治學的研究而言，一個研究國家問題的作品比一個研究政黨問題的作品產生思想的可能性就更大，原因是國家的外延大於政黨的外延。一個作品研究的課題會對世界上的所有國家產生影響，也能夠解釋過去和將來，則產生思想的可能性增大。馬克思的作品影響大，一個原因是他的論述能夠橫掃歷史和世界。

二、有影響力的思想作品幾乎都是由一個人單獨完成的

德裔匈牙利人卡爾‧曼海姆在其名著《意識形態與烏托邦》內說，思想家的思想或許可以說生產的是一個民族的思想，但是，思想都是個人思想的過程。一個民族不可能一起來思想一個問題（大意）。我個人的理解是，如果兩個的人的腿被綁在一起走路，兩個人很難迅速地邁開步子。所以，在中國我們有時看到，一個公安抓到兩個竊賊，為了防止竊賊逃跑，他用手銬把兩個竊賊的手拴在一起或用腳銬把兩個人的腿拴在一起或用一根繩子將兩個人的脖子拴在一起。換言之，如果要進行深度思維，要解決高難度的課題，需要人類的非常具有活力的思維能力。人類的思維過程都是以每個人的大腦為基本單位。人類每個個體的大腦的絕對自主性和獨立性是產生思想的一個基本條件。如果要求兩個人步調一致地來思考一個問題，可能於事無補。兩個人可能會互相干擾。結果就是降低人類的思維能力。當然，人類的思想是他們所處的具體社會的一個反映。先有物質世界，後有精神世界。這個沒錯。沒有哪個思想家能夠脫離他所處的那個社會來思想。但是，思維的過程則是思想家個人完成的。所以，我們看到，在維基百科網上列出的世界知識分子公認的人類社會迄今為止的一流思想家共二十多位，他們的主要代表作無一例外都是由一個人獨自完成的，除非是一個小冊子（《共產黨宣言》是由馬克思和恩格斯共同寫作的）。馬克思主義的奠基作品是《資本論》。它是馬克思獨自構思和寫作的，即使我們說恩格斯幫助編輯了後面的兩卷。盧梭的思想是獨一無二的。很難找到另一個與盧梭的思想一模一樣的人，生在盧梭的同一個時代，又恰巧生活在瑞士日內瓦，兩個人關在一個房間裡生產他們的思想。儘管不能否認，世界上的很多人後來或多或少接受了盧梭的思想，稱其為自由的奠基人，十分明顯，盧梭的思維非常活躍，這種活躍的思想僅能在個人的大腦中被產生出來。赫爾德的思想也是非常獨特的。迄今為止，還很難在世界上找到一本書能夠替代他的名著《論語言的起源》。還有休謨的《人性論》。幾百年過去了，還很難在相關的領域裡找到超過他的著作。這就是說，是那些思想家關起門獨自思考的結果。在這個世界上很難再找到一個能夠產生相同思想的人，儘管我們說每個思想家代表他自己的民族在思想。如果要找兩個人一同來寫休謨的《人性論》，那就不會有現在我們看到的那本《人性論》。所以，如果兩個人合寫一本書，產生思想的可能性會降低。中國的許多知識分子喜歡幾個人合寫一本書，出書比較快，但是，產生思想的可能性明顯降低。在大多數情況，他們是為了完成上級交代的一個任務。很難在世界上找到一本兩個人合寫的世界名著。在中國，知識分子經常按照國家的計划進行研究。只要有國家的科研計劃，按照計劃人的思路去寫作，每個人的思維的獨立性便受到極大限制。如果進行集體攻關，研究一個課題，那等於將所有人的腿綁在一起。天那，他們認為那是一種集體的力量。人多好辦事。眾人拾材火焰高。來一次集體運動，進行大批判。一切思想的火花被泯滅了。要知道，思想家的作品經常是在脫離常規的情況下寫成的。他們有其他人通常沒有的洞察力。他們的看法獨到。他們從事發現，發現通常都是由一個人在一個自己選擇的過程中完成的。兩個人約定好某天某地一起來從事發現，而且就發現了一個真理。這是從來沒有的事。因此，一個民族要產生思想家，就必須讓思想家獨自進行自主的研究，有學術自由。思想家需要發現未知的領域，這樣才能有發現。計劃的人不知道哪裡有一個未知的領域。只有研究者自己在研究過程中發現未知領域。所以，思想家或研究者必須高度自由和獨立。在17、18、19世紀，人類產生了許多偉大的思想家。二十世紀以後，這樣的思想家少了。個人認為，一個原因是，現在的知識分子都在大學和研究所裡面進行研究，而大學和研究所裡面通常會對科研提出要求。學術研究自主性已經大不如前。這在發達國家也如此。

三、只有追求真理才能產生思想

本人有一個個人看法。這個看法就是，哲學和社會科學的研究實際上可以分為兩類。一類可稱為研究社會；一類可稱為研究科學。在中國，就社會科學而言，人們稱科研。其實，通常人們研究的是社會，而非科學。或者說，人們研究社會問題的時候是為了解決當前的問題。這是一類。另一類則是追求真理。研究科學是追求真理。如果研究的問題不是追求真理，就是要解決實際問題。人們會說，研究社會解決問題，也要真理，研究社會問題，也需要科學。這話並不一定不對。但是，在有些情況下的確研究社會不是研究科學。研究社會是為了管理社會的需要，但是如果，管理社會的思想不科學，人們又要服從這樣的管理社會的原則，研究的目的就不一定為了追求真理或專研科學。在此，請允許我舉一個我自己親身經歷的事情。80年代的時候，我在一所中國的大學讀研究生。學習馬克思的《資本論》是一個主要的課程。教我們的老師是一位研究《資本論》的專家。在中國有一點名氣。他還專門研究列寧的《帝國主義是資本主義的最高階段》一書。他在課堂上反覆說，西方經濟學是庸俗經濟學。只有馬克思主義的經濟學是科學。他只研究馬克思的經濟學或馬克思時代以前的經濟學家的經濟學，比如斯密、李嘉圖、薩伊、馬爾薩斯、老穆勒等人的經濟學。他的典型的研究方法就是研究社會，而非研究科學。信服馬克思的經濟學能夠堅定社會主義信念，能在思想上不認同西方資本主義的經濟原則，能夠自覺服從黨的領導，符合四項基本原則。但是，這不一定代表就符合科學研究的原則。進行科學研究的人，要博採眾長。不能有門戶之見。我們那時不久前看一部電影叫《少林寺》。裡面有的和尚有門戶之見，拒絕吸取其他門派武功的長處。另一些和尚南拳北腿樣樣學，結果武功超人。在學術領域裡也一樣。西方經濟學發展很快。美國出了許多諾貝爾經濟學獎的得獎人。那位老師當時批判薩繆爾森的經濟學。薩繆爾森就是一位諾貝爾經濟學獎的獲獎人。另外，科學研究的規律說明，後代人的理論通常比前代人的理論更加與時俱進，具有更多合理性，因為後代人能夠根據後來的實踐總結經驗，能夠從一個跟高的位置審視前代人的理論。相反，那位老師反而崇尚前代人的理論而否定後代人的理論。他對西方經濟學不屑一顧。結果他鼓吹的馬克思主義經濟學實際上在中國被證明是反生產力的。馬克思的經濟學鼓吹計劃經濟。不久，中央政府決定搞市場經濟實驗。他說，壟斷資本主義就是帝國主義，帝國主義就是戰爭。不久，鄧小平，中國改革開放的總設計師，表示，現在是和平與發展的時代。不再提帝國主義就是戰爭。事實上，後來的國際形勢表明，壟斷資本主義不一定完全消滅中小企業。這說明馬克思的經濟學有漏洞。列寧說壟斷資本主義就是帝國主義也不周延。瑞典和瑞士也有壟斷資本，但是，這樣的中立國不進行對外侵略戰爭。至於說到大的西方國家，最典型的就是，第二次世界大戰後，世界戰爭的一個主要策源地歐洲實現了和平。過去廝殺的西方大國決定成立歐洲共同體，後來又建立歐盟。實現了和平。那裡仍然有壟斷資本主義，但是，沒有了主要的戰爭。因此，那位老師雖然有名氣，但是寫的論述帝國主義論的專著與現實不符。他的理論只是列寧的理論的延伸。他沒有產生自己的思想。現在，在中國，有一些知識分子揣摩上意，緊跟形勢，只要獲得領導層的一個口風，就會很快杜撰出一個新“理論”。他們不是研究科學，不是追求真理，而是研究社會，為社會服務。由於社會的管理需要服從政府的意志，於是，他們的研究要照顧到為政府說話。於是， 當政府領導人宣布不搞西方式的民主，就有社會科學家出來說，中國的集體領導體制優於美國的民主制。當執政黨說公民社會的說法會使社會脫離黨的直接領導，有人出來發明了一個“人民社會”的理論。當執政黨表示，有人借憲政夢挑戰黨的領導，就有學者出來說，憲政的基本元素是資本主義的，憲政一律是資產階級憲政。這種情況說明，知識分子進行的社會科學研究有兩種情況。一種將研究當作志業。不管政府怎樣說，一切研究為追求真理的原則。哪怕政府不再需要本人進行的研究，也要堅持下去。另一種研究是一種職業的需要。作為一個教授，要符合職位的要求。政府設立的這個職位需要為政府服務，於是，為政府說話。至於是否是真理，那是另一回事。這樣的研究只是混一口飯吃。根本不可能產生思想。換言之，只有追求真理，才能產生思想。

四、人類的思想主要是男性貢獻的

從古到今，人類社會產生眾多思想家。但是，傑出的思想家，能夠用自己的思想影響整個歷史和人類的思想家並不多。但是，他們大多數是男性。古希臘時代那麼多思想家，幾乎都是男性。我沒有看到哪個書籍里提到某一位古希臘思想家是女性。中世紀以及啟蒙時代的歐洲，那些耀眼的思想家幾乎都是男性。在中國古代，春秋戰國時代出了許多思想家。都是男性。在中國古代，有一些女詩人（如李清照），甚至有一些女性歷史學家（如班固）。文學家和歷史學家也可能出思想。但是，本人認為，由於專業的局限，文學家和歷史學家貢獻的思想是有限的。他們能夠藉助於美學的或史學的話語，提出自己的看法，其中不乏有些思想，但是，他們往往不能專門地系統地長篇大論地論述一種理論。詩人和歷史學家很少提出有建樹的哲學或社會科學理論。一種思辨的學問或一種理論往往需要一整套邏輯進行能順利自證的推演。需要抽象思維。文學形式或歷史形式還是以形象思維為主，往往難以勝任這個任務。即使在當代，也有些女性研究國學，能精通儒學，能上電視普及儒學思想，還能受到大眾歡迎，但是，她們大多沒有自己的理論和思想。她們只是重複了前人的思想。她們從事前人的思想的推廣工作。是前人的思想的一個延伸部分，但是，沒有創造。從維基百科上的介紹看，我們也可以看出，就整個人類而言，那些一流的人類思想家（二十幾位）中，只有二十世紀的美國猶太裔哲學家和社會科學家漢娜‧阿倫特一人。而且從那個排名可以看到，二十世紀的思想家的比重過高。換言之，只要有名，有真正的成就，越是久遠的思想家，越不容易被歷史淘汰。比如，柏拉圖和亞里士多德估計再過五百年或一千年也仍然會被認為是最傑出的人類思想家的一部分。但是，二十世紀的那些思想家就不一定了。也就是說，這是當代的知識分子進行的排名。當代知識分子更直接感受到二十世紀思想家的影響。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後面的人可能感到二十世紀的那些思想家的思想的影響力可能不夠，於是，被剔除出去。換言之，二十世紀的人知道那些二十世紀的思想家。若干年過去後，不一定保證後人仍然能夠知道這些二十世紀的思想家。就阿倫特的思想而言，她的主要著作是《論極權主義的起源》。儘管這個課題在二十世紀還有二十一世紀有極為重要的意義，題目的外延已經比洛克的《政府論》要小。洛克的《政府論》的外延也已經有點岌岌可危。不管與以前的重量級的思想家怎麼比，論極權主義的論題的外延都是最小的。在那本書裡，阿倫特一開始用了整本書的三分之一的篇幅論述猶太人在歷史上是怎麼一步一步走到被所在國家的人民排斥和歧視、直至出現迫害猶太人的虐猶運動的地步的。其中包括法國歷史上的著名的德雷福斯事件。那個部分是歷史的描述。那個部分象是歷史書，儘管那段歷史是極權主義產生的一個背景。後來的篇幅則象政治社會學研究的著作。有一個體系。包括極權主義的組織和宣傳。極權主義對人權的蔑視。極權主義體制下的領袖崇拜等。但是，全書的結構是有一定問題的。就是前後不一致。就是方法論上的不一致導致結構的前後不一致。而一本書如果結構有缺陷，就是一個巨大的內傷。再看看她寫的其他書，比如《論暴力》、《論革命》等。她的書比托克維爾的書要多一些哲學思辨。這是千真萬確的。托克維爾在其著作如《舊制度與大革命》中所表現的大多是經驗主義的思維。阿倫特畢竟曾經在德國與海德格爾等大哲學家交往過，受過德國哲學的薰陶。但是，讀起她的書，感到欠缺一套明快的和具有穿透力的主打思想體系。也就是說，就學術地位和思想的影響力而言，這些書無法取代《論極權主義的起源》的地位。於是，一個總的判斷是，她恐怕還無法與歷史上的一流的哲學家和思想家並駕齊驅。讀過英國哲學家貝特蘭‧羅素的《西方的智慧》一書的人可能會有一個印象，那就是，除了文字，羅素在用照片或畫像表示他對歷史上的西方哲學家的評價。用大幅的彩色照片或畫像顯示一個哲學家的容貌的時候（圖文並茂），可能間接地給與最高評價。如果用大幅黑白照片或畫像展示一位哲學家的容貌時，表示次一級的評價。如果是小幅彩色或黑白照片或畫像展示一位哲學家的容貌時，則是再次一級的評價。最後，還有用小幅漫畫顯示一位哲學家的形象的。這是最低一等的評價。羅素自己就是用一個小幅漫畫評價自己的。他很謙虛。如果我們採用羅素的評價的標尺來看羅素的那本書出版以後才湧現的阿倫特，我個人感到，可能會顯示一幅小幅的彩色照片。是否會用一個大幅的黑白照片顯示，我沒有把握。但是，個人感覺，她絕不會用大幅彩色照片或畫像顯示出來。在那本書裡，用大幅彩色畫像顯示的，有盧梭、休謨，康德、赫爾德、叔本華等。黑格爾則是大幅黑白畫像顯示，但是，與前面的人只有一幅畫像顯示不同，有三幅黑白畫像或漫畫顯示黑格爾的形象。至於女性哲學家和思想家偏少的情況，個人認為，可能是因為人類社會長期以來奉行男尊女卑的思想。古羅馬時代，家庭內的男性是絕對主宰。妻子如同奴隸。在中國古代，有夫為妻綱這樣的封建倫理。由於女性長期處於被支配的地位，她們的思維範圍不廣，不靈活，缺乏思想的主動性。受教育的機會有限。於是，她們大多有小聰明，沒有大智慧。長期以往，就象男人的力氣比女人大一樣，女性缺乏演繹思想需要的特定的思維特質。在教育界，女性很多從事教育學、醫學、表演藝術等方面的專業。學需要高度思維能力的哲學的學生中也是男性較多。總之，儘管到了現代，由於婦女地位提高，受教育的機會與男性幾乎一樣，人類社會出了許多傑出的女性科學家、藝術家、文學家，女性思想家還是很少。如果說人類的思想引導人類社會前行，那還是主要由男性擔當這個使命。

五、歐洲貢獻的傑出思想家多於亞洲貢獻的傑出思想家

從維基百科上列出的人類最傑出的思想家看，歐洲人占大多數。亞洲的思想家只占少數。而且產自中國。他們是孔子、孟子和墨子。歐洲的思想家的時代分布比較均衡。亞洲的思想家的時代分布不均衡。就是說，亞洲產生了幾位思想家，都是古代人。沒有現代的亞洲思想家。在亞洲產生思想家的國家主要還是中國和印度。日本雖然是個大國，它沒有自己的元文化。日本的文化是古代從中國引進的。如果不是從中國引進文化，引進思想，日本民族很可能長期處於半野蠻半文明的狀態。至於東南亞地區，歷史上各個民族的文化也比較落後，有些處於從原始社會向文明社會過渡階段（如泰國和緬甸等）。有的民族還長期處於原始社會的後期（如費律賓等）。但是，即使就中國而言，雖然她在古代已經比較先進，在亞洲是個文明的中心，影響到周邊國家，有些國家從中國引進文化，也引進思想，比如儒家思想，從一開始中國的思想家的思想作品並不見得比歐洲先進。就是說，中國的哲學思想一開始就輸在起跑線上了。公元前二百多年，古希臘產生蘇格拉底、柏拉圖和亞里斯多德三傑。中國產生先秦思想家，後來產生孔子、孟子等人。但是，中國的思想家的思想範圍狹窄。中國的思想家產生了教育思想和道德思想及軍事思想，範圍是有限的。比起古希臘的思想家還差很遠。亞里斯多德寫的書籍涉及形而上學、物理學、動物學、邏輯學、倫理學、政治學、美學等等。古希臘思想家的法學思想也比較發達。歷史學也不落後。就拿政治學而言，古希臘人知道政體至少有三種，即君主專制政體、貴族政體和民主政體。中國的孔子只知道君主專制政體。孔子做夢也不會想到人類社會的政體還有民主政體。孟子的“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的名言有民主思維片段，但是從未設想過建立民主政體。沒有想到過還可以通過選舉產生社會或國家的領導者。那個時代的人沒有想到過司法機關可以與行政機關分立，可以用獨立的司法機構監督行政機關。歐洲的思想家們精力充沛，思想範圍開闊，能展開系統的研究，能研究事物背後的規律。歐洲的思想家熱衷於研究事物的本源。在哲學領域裡演繹出認識論、本體論等，有形而上學的元理論研究，能將哲學研究擴展至對物質世界和精神世界的研究，發展出自然哲學、語言哲學、歷史哲學、科學哲學、邏輯學，美學，能有實證論、懷疑論、不可知論、目的論、決定論、經驗主義、理性主義、批判主義（依據不同標準，可進行不同分類）等等。中國的古代哲學家們根本沒有能力開拓出這些領域。即使到現代，中國的哲學也是學習西方哲學取得顯著進步的。中國的古代哲學好像已經死亡，至少已經奄奄一息，沒有生命力。後代人一代又一代地傳遞古代思想家的思想，創新的思想奇缺。沒有新的思想的推陳出新，古老的哲學無法煥發青春。有人說，中國古代在地理上隔絕，沒有能與地中海文明交流，所以固步自封。這是個條件論。本人認為，在一定條件下，這個論點是不成立的。如果中國的哲學足夠強大，西方人或許會說由於地理的隔絕，沒有能夠在歷史上與中國交流。本人不知道亞洲人是否在天賦上就在思想領域裡不及歐洲人。但是可以明顯感到，至少在古代，中國人的思維能力較弱。孔子是中國古代最偉大的思想家。可是，黑格爾不承認中國有哲學。他認為孔子的思想只是孤立的思維，沒有系統性，無法將思想串成一個體系。因此，中國古代只有思想，沒有哲學。我個人也感覺，孔子的思想好像兒童普及讀物里的內容。雖然看法獨到，有一個又一個孤立的思想碎片，但只存在與感性認識階段。在其他主要方面，如果說哲學與其他科學和藝術有關聯，好像思維能力也不及歐洲人。在醫學上，歐洲人已基本上與現代工業文明接軌。製藥工業以化學和生物學為基礎。是工業文明的產物。中國的中醫的中草藥可以手工加工完成。是農業文明的一個現象。西醫成功發展出外科學。中醫裡面沒能成功發展外科學。古代中國人幾乎不懂麻醉技術。也不懂解剖學。在藝術方面，中國的雕刻藝術能傳遞宗教思想，但是無法傳遞人文主義思想。西方的油畫色彩鮮艷、有凹凸感，表現能力很強。在許多方面比中國的水墨畫表現能力更強。在音樂方面，，西方發展了五線譜和簡譜。就音質而言，單簧管優於嗩吶；小提琴優於二胡；鋼琴優於揚琴。西方人開發出手風琴和口琴。中國沒有適當的對應物。西方的樂器是工業文明的產物，而中國的民族樂器則基本上是農業文明的產物。在印刷術上，中國人很早發明活字印刷，但是，中國的水墨印刷有缺點。當德國人古滕堡開在15世紀開發出鉛字活字印刷術以後，人們又採用油墨印刷，印刷術又產生飛躍。西方人的印刷術以現代工業文明 為基礎，包括冶金技術和化學技術，還有機器製造業。可是在中國，畢升的活字印刷受到了農業文明的局限。畢升的印刷設備主要是用木頭製作而成的。古滕堡的印刷機的製造材料是鐵和鉛。有根本的不同。當然，會有人說，中國人在歷史上落後是因為中國的特殊國情決定的。中國歷史上專制主義很強盛，壓制人們的思想創新和發現。但是，本人對這個看法不以為然。其實，在近代，歐洲產生大量先進思想的時候，也有強大的專制主義。封建時代的英國和法國都是專制主義的堡壘。在啟蒙主義的時代，專制主義還很盛行。從某種意義上說，正是由於存在專制主義，人們才認真看待思想自由和言論自由的問題。歐洲最強大的思想是反對專制主義的思想。所謂的自由、民主、平等、博愛、人權都是衝着專制主義而去的。現在，當歐洲人實現了自己的理想，享有了基本的自由、民主和人權以後，反而較少出現過去那種驚天動地的思想了。本人認為，是歐洲人的那種老實和認真的態度、獻身的精神和長期薰陶的理性主義使每個歐洲人天生具有一種個人的品質。這種個人品質促使每個人老老實實地工作。腳踏實地地進行研究。敢於研究困難的課題。勇於研究社會發展終極根源以便探索人類社會發展的規律。不搞虛假的東西。不搞學術腐敗。不沽名釣譽。不嫉妒賢能。只相信真理，不相信權威。不信領導人講話一句能頂一萬句。敢於挑戰學術權威。敢於懷疑一切。能充分發揮每個人的天賦。另外，對真正做出思想貢獻的人能夠給予足夠的獎勵。有影響深遠的專利和版權制度。另外，還有基本的人身自由、言論自由和出版自由。這一切能夠令歐洲人充分發揮自己的專長，心情舒暢地充分展示自己的思維能力。歐洲人還是能產生傑出的思想家和思想。在這個方面，亞洲的人民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也就是說，要看是否有出思想的條件，還要看有關國家的人民的人文素養。這是一個根本性的條件。只有人民的人文素養提高以後，才有可能出思想家，出思想。每個思想家都是他代表的那個民族的普遍的人文素養的鏡子。每一個思想既是引領它所產生的那個社會前進的指南，也是那個社會發展的一個反映和縮影。社會發展以後，產生新的思想。產生新的思想，社會有進一步前進。人類文明由低級階段逐步升華到高級階段。人類社會就是這樣前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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