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格爾與老子的三

小議黑格爾與老子哲學思想的異同2

老幾 2014.7.21

三之大

G 蓋莫夫《從一到無窮大》裡面，講了一個故事。古時候兩個人比賽，看誰能夠說出的數字最大。頭一個人說：“3”；另外一個人想了半天，然後說：“你贏了！”

這個故事本來是用來說明古人的數學能力的低下，可是從黑格爾和老子的觀點看，這兩個古人或許是非常有智慧的。

老子說：“三”生萬物，即一切事物都是從“三”裡面而來。這不僅包括物質，也包括思想。古希臘的形式邏輯是什麼？如果a=b, 同時b=c, 則c=a。三段論！黑格爾的辯證邏輯是什麼？“正”“反”“合”，也是三段論！如此看來，三是不是最大的這個問題並沒有那麼簡單。

三之別

黑格爾的三與老子的三是既同又不同。黑格爾的“正”“反”“合”是遞進關係。遞進需要有推動力，黑格爾哲學的推動力是矛盾，否定之否定；每一個肯定同時就是一個否定，為了解決這個矛盾，只有往更高一層發展。黑格爾就是在“正”“反”“合”的矛盾中從邏輯到自然再到精神。黑格爾這套方法不是憑空來的，是集西方唯心主義的大成。

老子的思想也不是“玄”出來，是有傳承的；只不過中國人善於自斷其根，這個傳承過程我們不清楚罷了。老子說遠古有道之士，深不可測。這些在後人看來，都是胡話。胡適先生就是其中的老大。胡話之一：太極圖是迷信。所以胡適先生姓胡，我認為是最方便不過的了。

傳承過程我們不知道，老子與易經的思想來源是一致的，這一點還是很清楚的。就比如說海外華人不論離開中國多少年，會不會說中國話，人家一看臉，就知道你原來是中國來的，一樣道理。

有網友說：“老子說，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跟易經說的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相，四相生八卦，兩種說法在語言上看起來完全不一樣，怎麼能把兩者扯到一起呢？”這是不明白太極圖的意義。太極（魚）圖嚴格說來應該是太極球。老子說的是太極球裡面的整體狀況，易經說的是太極球切開局部刨面的形狀。這裡面“貓膩”很多，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中國古代代有高人，玩易玩的科學都懶得管，沒有點真貨那裡能夠滿足他們的好奇心？

先天八卦圖弄明白，就知道老子說的是什麼。老子的三是“沖和”，就是交合，先天八卦裡面叫做“激盪”。地陰天陽，交合而萬物生。卦象不過是比類萬物而已。比如（二）男女（三）激盪之後，生下男的老大叫震，老二叫坎，老三叫艮；生下女的則依次叫巽離兌。這點常識如今明白的人少，所以多說幾句。

老子的“三”明白了，就知道其中的“正（陽）”“反（陰）”是真正相“合”諧的。不合就“離婚”了，生不出萬物。換句話說，老子的“三”是自然的，“保守”的，同時的；黑格爾的“三”是精神（人為）的，“合是不合”，是叛離的，矛盾的，主動的，遞進的。

說了半天，有什麼意義呢？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中西方人看世界的角度和態度的差別，這裡不論其高下好壞。中國人被動保守，講合諧，容讓；西方人積極主動，善於變化，不讓。往深裡面說，老子的三是陰陽互動，現象即本質，所以中國古人講君子如履薄冰，慎言謹行。黑格爾總結西方的三是循環遞進，從量變到質變，所以不計小節，大膽開放。至於說好壞，都是因事而變的。容讓在和平時期多正面作用，打仗時伸着脖子等人砍，就不妙了；反過來，天下第一，什麼都不讓，到處闖禍，也不見得有什麼妙的。可見文化沒有好壞，只有適用不適用。不懂這點，就不懂什麼是辯證法。

那麼適用不適用依什麼為原則？易經三原則：簡易，變易，不易。簡易，不要把簡單事情複雜化；變易，順應時勢而動；不易，與人為善的原則不能變。與人為善，就是與己為善。

三之大，大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