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丁嘉麗,是位電影演員,今年五十五歲,信佛有十多年時間。但真正意義上學佛,聽我的恩師--尊敬的上淨下空師父上人講經,老實念佛,認真感恩改過其實是從2012年開始。
2007年,當我被評為“首屆演藝屆十大孝星”時,我正在醫院裡照顧我的媽媽。我推辭掉去現場的機會,因為那時媽媽更需要我的陪伴。很多熟悉我的朋友和佛友會經常跟我說:嘉麗,你一定要把你和你爺爺、你和你爸爸媽媽的故事講出來,或許能給有些人一些幫助。
我覺得孝順爺爺奶奶、孝順父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是為人子之自然擔當,我做得還遠不夠。特別是學佛之後才明白,自己還存在着相當大的疏漏和遺憾!如果我能早知道佛法的真實利益,我的爺爺奶奶、爸爸媽媽的境況一定會非同小可。
現在,有幸誠蒙世界知識出版社力邀我講出我的故事,我推脫不掉,至誠肯請佛菩薩加持我丁嘉麗,一不為名,二不為利,如實講出我的真實故事。願我的故事能對大家有所幫助。阿彌陀佛!
(一)家史
我是1959年12月16日出生在東北佳木斯。當時正值“三年自然災害”時期,家裡很窮。因為我和姐姐離的非常近,當時家中又出了一些變故,親生父母實在沒有能力養活我,就決定把我送人。他們把我給了七家,沒人敢要,因為剛出生的我不足月份,頭都抬不起來,還渾身是褶子,看着就像個大耗子,極其虛弱,而且還很多地方潰爛化膿,塗着紫藥水,樣子慘透了。結果,這七家人都拒絕收養我,直說恐怕養不活這個孩子。
當我的親生母親抱着我最後送到我現在的爸媽家時,我媽媽說,“這孩子這麼小,渾身都是紫藥水,能活得了嗎?”我的親生母親說,“活不活都感激您!活不了也是她自己的命,我們不怪您!”就這樣,我離開生身父母,跟我現在這個家結下了不解之緣。我非常理解自己的生身父母的抉擇,一點也不怪他們。同時,我萬分感恩收養我的爺爺奶奶、爸爸媽媽!沒有他們,我早就沒命了!
我這個家庭是個特殊的家庭。我的爺爺奶奶(由於我小時候大舌頭,口齒不清,叫不好姥姥、姥爺,就一直叫爺爺奶奶了)是北京人,奶奶不能生育。爺爺有一天在東單三條,見到一個哥哥在賣妹妹,妹妹頭上插着一根草,哥哥說:父母相繼都去世了,家裡還有幾個弟妹,您給多少錢都行,只要能讓我妹妹吃上飯,我姓金,家就住在東單三條……這個被賣的妹妹就被我爺爺領回家,成為後來收養我的媽媽。這會不會是宿命呢?媽媽被爺爺領養,我被媽媽領養。媽媽生在東單三條,最後去世也是在東單三條旁的協和醫院。
(二)對奶奶的遺憾
我爸爸媽媽收養我時,媽媽是評劇演員,是劇團的女主角,戲份非常重,工作量很多,一天要演三撥戲,沒時間照顧我,所以我基本上是由爺爺奶奶帶大的。爺爺奶奶對我寵愛有加,我和他們的感情特別深。
我奶奶去世時,我在她身邊。奶奶想吃山楂,那時我都上初中了,也不小了啊,卻不知道去找哪個地方給奶奶買山楂吃。這是我對奶奶的最大的遺憾!
奶奶去世後,有一天我在我家放雜物的小棚子裡,找到了奶奶以前給我切的山楂片。睹物思人,我淚如雨下,想想奶奶,再想想奶奶臨終時我的作為,我深感愧疚,對不起奶奶養育我的無邊深恩!
這件事對我刺激很大,奶奶那麼疼我,卻沒有享着我的一天福。我那時就暗下決心,絕不能再辜負我的爺爺、我的爸爸媽媽!我一定要竭盡全力孝順他們!
(三)孝養爺爺
我從小就淘氣,讓爺爺奶奶操了不少心。我記得小時候爺爺奶奶曾帶我在通縣小北關住過兩年。他們自己吃粗糧,卻省下錢來,由爺爺騎個自行車去公社給我買餅等細糧吃,對我的那種好,無法用語言表達。
我考上上海戲劇學院後,每次離開家時,爺爺就提前不見了。等我走遠了,猛一回頭,卻見爺爺拄着拐杖,彎着腰藏在一個大土堆後伸着脖子,踮着腳望我。看見我一回頭,他就“噌”地就躲起來,一會又偷偷出來望我,這個鏡頭給我留下深刻的印象,以後讀到朱自清著名的散文《背影》時,我總是情不自禁想起爺爺……
我的媽媽非常善良!在領養我之前,還領養了一個姐姐。當時姐姐六歲了,老家是安徽的。媽媽在寒暑假還會讓姐姐回家看她的親生父母。後來在文化大革命中,姐姐為了不受我媽媽的牽連,和我爸媽斷絕了關係。這件事情讓我媽媽非常傷心,但後來媽媽還是原諒了姐姐。
姐姐成家之後,想把爺爺接到她家去住,途經北京時在我這住了兩天。當時我剛大學畢業,住在宿舍。我捨不得爺爺走,就對爺爺說:“爺爺,您80歲了,不適合挪地方,另外,姐姐家孩子多。我想為您養老送終,我這裡雖然條件不好,但我會盡力讓您過好!”爺爺當時聽了特別高興。他也捨不得離開我。
(四)和爺爺生活的日子
我爺爺是93歲高齡走的。我和爺爺一起生活了十三年,回想起來這十三年還是相當開心的。
我結婚前住集體宿舍,我的男友在我們集體宿舍對面恰好也有一間房,我們就把我的爸爸媽媽接到北京,見證我們的婚禮,並讓他們在那間房子住下來和我們一起生活,我們夫妻倆和爺爺住一塊,一家人其樂融融。
因為宿舍是半地下室,裡面有暖氣,還有窗戶,光線會亮堂一點,所以我當時就拉一個簾,讓爺爺住在裡面,我和我愛人住在外面。我記得那時每天晚上睡覺之前,我都會跟爺爺做個小遊戲,哄爺爺開心。
爺爺是老北京人,喜歡到清華池泡澡,那時候我一個月的工資是42塊錢。我知道負責搓澡的人喜歡喝酒,我就給他買二鍋頭酒,希望他給我爺爺搓澡時對爺爺多加關照。搓澡的師傅高興地答應了。
爺爺年齡大了,腿腳開始不方便,為此我專門學會了蹬三輪車,平時拉着爺爺出去玩,當他生病的時候就拉着爺爺去醫院看病。後來在我接拍一部戲時,有蹬三輪車的情節,劇組的人都特別奇怪,怎麼我一騎上三輪車上坡下坡那麼靈活自如,也不用找人教?他們後來才知道這都是我拉爺爺練出來的。
我們爺倆的感情超好。到晚年時,爺爺非常依賴我,有病了,假如我正好去拍戲了,他也要等我回來帶他去醫院。爺爺看病時,喜歡跟他說話多的醫生,他說,這樣的醫生他才信得過。所以每次看病之前,我都先悄悄地央求醫生,請他給爺爺看病時,多跟老人家說說話。
每當我出去拍戲時,都會提前準備好三個不同顏色的玻璃罐,把爺爺早、中、晚要吃的藥都配好、分好、包好。爺爺當時吃的藥種類很多,我就嘗試着給爺爺合理調配,結果調藥調得可有經驗了。後來這種調藥的方法也用在我爸爸身上。爺爺愛喝酒,我就依他讓他喝,那麼大年齡的老人了,老人喜歡啥我儘量去滿足他。
當時國內文革後開拍第一個電視連續劇,我都要簽合同了。在這個結骨眼上爺爺病了,肺心病、肺氣腫,爺爺眼巴巴地瞅着我說,“孩兒啊!我快不行了!”爺爺的命要緊啊!我就把這個電視劇推掉了。對奶奶,我沒有盡到孝心,我絕對要在爺爺身上補回來,再不能給自己留下終身遺憾。我是名演員,工作時間相對靈活,接不接戲可以自己拿捏。我覺得親情寶貴,孝道當先,尤其是老人長輩病痛苦難需要我的時候,我寧肯選擇陪護親人。因為我摯愛的爺爺只有一個,在他最需要我的時候,我一定要陪在老人家身邊盡孝道。
這部電視劇播出後引起強烈轟動。雖然為了爺爺我推掉此劇時劇組議論紛紛,雖然之後還有很多超有影響的戲我也都推掉了,但是我把爺爺救回來了,爺爺最痛苦的時候我在他的身邊,這比什麼都重要!這讓我欣慰並自豪。
爺爺93歲那年撒手而去。我沒想到我還是留下了遺憾。
那年我剛生完孩子不久,正接拍一部戲。爺爺又感覺不舒服了,連續三天叫我看他。第一天早上大約五點多保姆叫我看他時,爺爺說:“沒事,我想你了”。我說:“爺爺,我拍了一宿的戲,您沒事,那我就睡覺去了”。第二天同一時刻,爺爺又讓保姆喊我去看他,我立馬去了,看見爺爺頭上包着一塊紗布,是他坐着打盹不小心碰的傷,把我心疼壞了。因為戲馬上就殺青了,我的戲份很重要。我就跟爺爺說:“爺爺,您等我三天好不好,三天我就拍完戲了,拍完我帶您去看病。”
第三天的凌晨二點多,爺爺又叫保姆喊我來,保姆說:阿姨已經連着來了兩回了,您也沒事,她那麼忙,不好脫身吶!”爺爺央求了幾次,保姆也沒答應,就不吭聲了。沒想到這是他最後一次喚我回來。他自己走前還把我他給的錢塞到後背,跟保姆要我給他買的啤酒,喝完就走了。
這真是人生無常啊!我沒想到三天時間我的爺爺會離我而去。等我火速趕到時,我“撲通”一下跪在爺爺的床前,兩隻手“啪啪”地抽自己嘴巴,我真後悔!為什麼自己在爺爺最後三天的時光里,沒有好好體會他的心意、好好陪在爺爺身邊!我不能原諒自己,覺得自己是個罪人。
人們常說,“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在”,我從我爺爺、奶奶身上強烈地體會到這一點,真是得警惕!為什麼古人說“父母在,不遠遊”?家有老人,子女要倍加珍惜他們的命光,細心呵護照料啊!希望大家可別象我一樣留下遺憾。
可惜那個時候我還沒有學佛,不知道怎樣才是最好的方法為爺爺送終。爺爺奶奶雖然已經離我而去了,雖然兩位老人我都留下遺憾,但是我現在學佛了,我感覺我還有辦法繼續孝順他們,並且是真正圓滿的大孝。那就是我要好好念阿彌陀佛這句萬德洪名回向給爺爺奶奶,並且祈求佛菩薩加持讓我過世多年的爺爺奶奶,都能念阿彌陀佛求生極樂世界。我相信,我們祖孫三人一定會在西方極樂世界再相見!
(五)生病與放生
後來我的爸爸身體也不好了。這時我開始接觸佛法,我就求佛菩薩加持在我外出拍戲時,爸媽不要生病,等我回來再生病。結果我只要拍戲回來,進家門爸爸就生病,就看急診。佛菩薩是真滿我的願!
現在我明白,這在量子力學上叫“念力的秘密”。我當時雖然是好心,但設定的念力程序有誤,我求的是在我外出拍戲時爸媽健康,回家時生病,這還不是上乘之法,還沒能掌握念力的秘密。當然這是後話。
我現在知道了,假如我轉念不把注意力集中在爸媽生病上,而是一心求佛菩薩加持老實念阿彌陀佛,同時以爸爸媽媽的名義大量放生,流通善書經典,以此功德福德回向爸爸媽媽,二老在我拍戲回來後也不會生病!“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前幾天我無意中聽到了一位講傳統文化的老師說的這段話,更是感慨萬分。他說:“現在人們爭着求着想辦法給醫院送錢,如果拿出十分之一來放生,也不會受那個罪!”
我後悔啊!因為我那時名義上是學佛了,沒有深入經教學明白事理、教理。我當時也曾聽師父上人說過這樣的話——“佛氏門中,有求必應”。
要想求財富,就財布施,越捨不得給別人花錢,你越沒錢。
要想求聰明智慧,法布施,可以將自己聽明白的真理講給別人也讓別人覺悟。如果你自己知道了,不願意讓別人知道,別人問你還不說,你這不叫智慧,是愚痴,你自己要麼老年有可能痴呆,要麼孩子有可能會傻,為什麼?這叫“吝法”。
要想求健康長壽,就無畏布施。多吃素,多放生,不跟眾生結怨仇。吃素就是放生,一個人吃素了,一生拯救了多少雞、鴨、牛、羊、魚、蝦等各種海陸空動物的生命!如果再知道放生、印經,念佛等等,你根本不可能三天兩頭往醫院跑。流通善書經典是法布施,法布施是三種布施具足,讓人們明白道理,自然會聰明、健康、有財富。
現在我想起師父上人的話,如睛天霹靂,震耳欲聾啊!可我當時真的是左耳聽進,右耳跑出,根本沒往心裡去。說白了,沒真聽懂,沒真信,當然沒真干!也就不會得到真實的佛法利益啦!
如果我真象那位老師所說,拿出醫療費的十分之一的錢專門為媽媽放生,媽媽是會減少病痛的。後悔莫及!
在這裡我強調一下,我不是說提倡大家生病不去醫院,醫院是一條路,大家生病該看醫生看醫生,該吃藥吃藥。我只是另外再給大家介紹一條佛法的路,大家不妨一試,最起碼可以二者兼用。佛法經歷幾千年的傳承不滅,那麼多高僧大德和虔誠的佛弟子得到真實利益,足以說明其存在的價值。信不信由您自己選擇、自己體會。我只是真實將自己的感想體會和盤托出,沒有隱瞞。
(六)求老爸多活十年
有一次爸爸住院的時候,我出去給爸爸買東西,回來時發現爸爸床邊圍了很多醫生,爸爸的頭也蓋上了白床單。我看到都嚇傻了,醫生說老人自己大便時憋過去了。我就跪在門口哭,只聽得背後一個老奶奶的聲音說:“你別難過,現在醫學這麼發達,再有你可以求佛呀!”
一語驚醒夢中人。對呀,我學佛了,可以求佛呀!我也顧不得回頭看這位老奶奶是誰,馬上就在地上磕響頭,哭着說:“佛菩薩,您真有嗎?您要真有,您快救救我爸爸!我爸爸要是好了,我就好好學佛,從此吃素!”
說完了,我才想起回頭,卻發現空無一人,沒看到剛剛說話的老奶奶。當時也顧不得多想,我迅速跑到急診室找到王主任,求王主任救我爸。王主任說,“丁嘉麗,你是孝子我知道,人工呼吸我們已經做了,現在可以做的只能是電擊。但電擊如果不成功的話,他會七竅出血,會很難看,你會受不了,會更難受,或者成為植物人,我看你還是算了吧!”
我不答應,倒地給王主任磕頭求他再救救我爸爸。王主任直搖頭說我“怎麼這麼固執”。沒辦法就叫了個大夫讓他給我爸電擊,叫我死心。那個大夫電擊了一下,沒有反應,大夫沖門外的我看了一下,我打個手勢,意思是再來一下。大夫很無奈又拍了一下,突然,我爸爸的腿“騰”地抬起來了,心電圖圖像馬上出來了。醫生們驚呼奇蹟,開始搶救。
爸爸睜眼之後立刻找我,笑着對我說:“我去閻王爺那報到了,閻王爺沒要我,我又回來了。”
阿彌陀佛!我相信我爸爸說的是真的。六道輪迴是真有啊!佛菩薩是真有啊!我感覺那個點化我的見聲未見人的老奶奶就是菩薩示現。我這一求,求出老爸多活十年!
這十年太寶貴了!就在這十年裡,我的老爸聽聞了佛法,知道念阿彌陀佛聖號,最後生死關頭走得非常好,非常安詳。而且爸爸臨終前後,一直有居士給爸爸助念,這是何等的福分啊!
(七)法師的神奇預言
我爸爸走的三年前,有一次他病危的時候,我去北京一個山上的寺廟,恭請那裡的首座和尚到我的家中。這個法師修為非常好,專念阿彌陀佛,主張信眾多放生、多念佛。他還助念過很多人,非常有經驗。他看了看我的爸爸媽媽,對我一個人說:“你爸爸目前沒事,你媽媽要走在前面,三年之內你這兩個老人都要走,走了之後,你就要辦你往生極樂世界的資糧了。”我聽了很生氣:我媽好好的,當時什麼病都沒有,活蹦亂跳地怎麼會走在我爸前面呢,這個法師不可信。
法師看出我的想法,又對我說:“你不是這家人,你來這家是來報恩的。”接着,他說出了我親生父母家的狀況、兄妹幾人等等。當時我坐在椅子上,嚇得差點滑到地上。這個法師我是第一次見面,而且,因為我媽媽就怕別人知道我不是她親生的,所以我跟誰都沒說過我的身世,這個師父怎麼會知道?
現在,我深入學習佛法後明白,心地慈悲清淨的出家師或是在家人,一心念佛或是誦經念咒,是會有他心神通的。這其實是自性的智慧德能顯現,人人具足,個個不無。正如世尊釋迦牟尼佛開悟時所嘆:“奇哉奇哉,一切眾生皆具如來智慧德相,但因煩惱執着而不能證得”。佛法不講神通,講教化,講讓人明理覺悟,但並不是說神通不存在。佛菩薩只是輕易不用神通,如果遇到合適的機緣自然會呈現。
我現在明白,因為那時的我,對佛法生不起強烈的信心,還是心外求法,希求神力奇蹟,應對我當時那個機緣,那個法師為了度化我,偶露神跡。當時的神通恰恰讓我開始信服佛法了。信,很重要!古人說,“信為道元功德母,長養一切諸善根”,學佛更是如此,只有誠信之後,才有日後的願與行。
這個神奇的預言最後真地兌現了。
正如那個法師所說,我媽媽走到我爸爸的前面,提前半年她老人家先撒手人寰。不到三年,爸爸媽媽都走了。我也開始一點一點地收心聆聽上淨下空老法師的講經教學,一點一點地生起念佛的信心與願力。直到最近兩三年,接觸到尊敬的胡小林老師講解的《印光大師十念法》之後,我才開始真正意義上的承辦自己往生極樂世界的資糧了,那就是我開始真信有極樂世界,我開始真信有阿彌陀佛。我開始真地從心裡發願,願求生到極樂世界,我願意在日常生活中感恩改過,執持阿彌陀佛名號,拼命念佛。
(八)依順媽媽之所好
我媽媽是演員,好打扮,熱愛生活。我就投其所好,給她買首飾、買衣服,她喜歡什麼就給她買什麼,爸爸媽媽在我心裡始終是排第一。記得當年同學、同事們聊天談論時,常常都是:我孩子怎麼怎麼的,我愛人怎麼怎麼的。我從來都是:我爸我媽怎麼怎麼的。
每當聽說哪裡有好吃的,我總是第一時間內就帶爸媽去品嘗。每當看到別人穿的衣服好看,我總是追問人家從哪裡買的,一定想辦法給媽媽買回來。每次我給媽媽買對了東西,媽媽就說,“真討厭!你就是我肚裡的蛔蟲,你怎麼就知道我想要這個呢?”
記得有一個冬天的早晨,我媽起來說她做夢吃燒餅。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我沒吭聲,立刻騎着自行車,從勁松騎到磁器口豆汁店裡給她買那裡的燒餅和她喜歡吃的鹹菜。為了避免涼了,我就把燒餅用圍巾綁在我胸口那,加快速度騎得滿頭大汗到家裡,給媽媽沏好茶,拿出燒餅讓媽媽吃。媽媽又驚訝又滿足,吃得可開心啦!
我覺得媽媽在“三年自然災害”時期收留我,把我養得人高馬大,付出了太多的辛苦,恩重如山啊!我怎麼做都覺得報答不盡養育之恩,無限感恩我的媽媽!
我媽媽得膽管癌住院時,無意之中看到收費單很貴,就吵着要出院,不治了!我堅定地對媽媽說:“媽,再貴我也要給您看!沒錢,我賣房子;沒房子,把我賣了也得給您看病。”媽媽嘆着氣,不再說話了。
在媽媽離世前兩個月,她很長時間不愛說話。她從前從來沒有主動拉過我的手說話。有一天,媽媽突然特激動地、特親切地拉着我的手說:“小麗啊,媽媽這一生幹了很多自己特後悔的事。小時候,媽老打你,你恨不恨我?”
我趕緊說:“媽,您快別說了,我怎麼會恨您呢!就我這麼野、這麼淘的孩子,要是換了現在的我,比您打得還厲害。再說,您要不這樣管教我,我指不定就會學壞。媽,您打我是對的!”我媽媽連連點頭,“對!對!古人說,‘棍棒之下出孝子’,所以你這麼孝順!”我就笑了起來。
媽媽走後,我收拾老人家的遺物,發現有幾個小盒子,裡面全是我給她買的首飾。生前她老人家喜歡,我買來博她老人家開心,死後這些喜愛之物卻無法隨她帶去,足以證明古語不虛:生不帶來死不帶走,赤條條來,赤條條去。看見這些首飾,更堅定了我捨棄身外之物的想法就以媽媽的名義捐出去了,替我媽媽修福回向。
(九)媽媽的性情與疾病
我媽媽為人善良,樂於助人,但是脾氣大,性情比較急躁,特別要強。最後她老人家得的是膽管癌。
前幾年我曾有幸聽過周易老師的一個講座,名字叫《根除煩惱的秘訣》,他講“長壽“時,說有四種人長壽:第一種是沒心沒肺的人長壽;第二種是糊裡糊塗的人長壽;第三種是平靜的人長壽:第四種是覺悟者長壽。我仔細琢磨他說的有道理。我記得周老師講座中有一段話特別精彩,在此也摘錄如下:
“到底病是怎麼樣來的呢?有些人整天擔心、着急、牽掛、盼望……各種各樣的心情都有。這樣的人就符合一個患者的‘患’字,心老往上竄,今天擔心孩子,明天跟這個人着急、跟那個人生氣、跟那個擔心、跟那個害怕……,這還得了,你準備做個患者吧。心平靜才能長壽。兩個‘火’加起來就是炎症的“炎”字。而這兩個‘火’又由心變的,一個‘人’,加上右邊跳動的‘兩點’,就是心臟的‘心’,這麼一點拿過去,跳大了,跳到後面去了,那就麻煩了,就變成‘火’字,兩個‘火’字一摞摞就是發炎的‘炎’字了,那就上火發炎了。”
我非常認同周易老師對疾病的理解,於是特別想聽聽他對膽結石、膽管疾病的看法。結果他說:“有些善良而內心暗地較勁的人,容易得膽石症。一般膽不好的人可以摘除,說明這人可救;肝不能摘除,說明肝病的業力要比膽病的業力重。”他說,膽結石或是膽管疾病的大部分患者愛生悶氣、愛憋氣,愛看着來氣或是發脾氣、不服氣、倔強等等。膽在肝的中間,生悶氣悶在裡面膽也不好,生悶氣比發脾氣傷害更大,因為發脾氣至少能宣泄一點兒。
這個講座對我衝擊很大。我開始反思我媽媽得的膽管癌與媽媽性情的關係。我媽媽當然是善良人了,但是她的確是倔強,不服輸,要強,脾氣大,愛擔心。我媽媽生氣的時候愛摔東西,我記得有一次她在氣中,把家裡的魚缸使勁摔到火炕上,魚在火炕上直蹦,氣氛可嚇人了。這個跟我也有關係,我從小特別淘氣,總給媽媽惹禍,讓她不省心,惹她生氣;我還愛頂嘴,不會討她的歡心。我這個刺頭讓我媽媽生了多少氣、憋了多少火!另外,我的爸爸媽媽在生活中常常為了雞毛蒜皮的事吵架,兩人吵了一輩子。二老當中,我媽媽脾氣大、不服軟,經常是我媽鬧了一宿,還得我爸哄她,給她捶腿按摩。
我媽媽一生最怕聽到“癌”字,也特別避諱“癌症”兩個字,她從不來說“癌症”這兩個字,總是以“那個”代替。但是,老來老來她最怕得癌卻患了癌,最怕說“癌症”兩字,可最後怎麼躲也躲不開,診斷書上是,藥瓶上是,住院的病房到處都是癌症病人,而且大家都知道她本人得了癌症。
另外,我媽媽是無肉不歡,一生愛吃肉。醫生早就交待她不能吃油膩肉食,注意飲食,別再貪口腹之慾。可就在她作摘膽手術前一天,我去菜場給她買些蔬菜,剛回家就看見媽媽舉着一個大雞腿吃。在她住院輸營養液期間,有一次醒來就對我說,我做了一鍋肉丸子,可香了。非常饞肉,結果呢?她不但膽摘除了,還得上膽管癌了,別說吃肉了,連吃飯菜都不行,全靠輸營養液維持生命,她干瞅着別人吃飯,自己咽口水。
我媽媽一生好強,什麼事都是自己主意正,但到最後遇到病患,自己卻無能為力,沒有了主意。真是應了一句老話:怕什麼就來什麼;煩什麼就是什麼;愛什麼就失什麼。
我媽媽一生潔癖,特別好乾淨,收拾家裡家外特別四致,一塵不染,連沙發巾都是純白色的。她特別講究衛生,嫌別人不乾淨。家裡來客人,客人走後她會立馬洗床單。有時候客人還沒走呢,她就開始對碗筷進行消毒,讓客人挺尷尬的。但沒想到,老人家這麼好乾淨利索的人,最後屎尿失禁,狀態非常髒臭,令她苦不堪言。我記得她住院期間,經常在大便失禁時用手亂摳,抹得渾身都是屎,與她沒生病前判若兩人。
我媽媽平生還最討厭別人有口臭,氣味不好,經常皺着眉頭嫌棄別人散發的氣味。沒想到她住院搶救期間,口腔氣味相當惡劣,護士戴着口罩都不願給她做口腔護理。護士找到我告訴我清理方法,讓我去清潔媽媽的口腔。媽媽口臭的氣味直到她過世很久了還在空中瀰漫。
無獨有偶。我的一位好朋友生前也特別愛乾淨,每次洗澡都要幾個小時。她還特別愛美,各種名牌化妝品、服裝可以說應有盡有,花在身體上的錢也多,精力也多,可才四十多點就病走了,而且走的時候是夏天,身體臭得不行,招了非常多的蒼蠅蚊子,怎麼揮也揮不盡,讓見聞者十分感嘆。
媽媽和朋友這樣的結果對我的衝擊非常強烈,我就想,她們這樣在意自己的身體,照顧得無微不至,愛美到潔癖,病死的過程和結果恰恰呈現出的是她們最髒、最丑、最臭、最讓人不願接近的樣子,太具有諷刺意味了。
這是為什麼呢?
我後來學了傳統文化才明白,你執着什麼,什麼就會牽絆着你。到一定的時候,恰恰是你最喜歡的東西你最先失去,你最不喜歡的事情,最後你自己卻在做着;你討厭什麼,什麼就在你自己身上表演出來,讓你明白這叫作用力與反作用力,讓你明白你這樣的執着是錯的,要放下它們,特別是不能太執着身體這個皮囊。同時,做人一定要大度寬厚,包容一切。
有一天我又想起媽媽的性情與疾病,忽然有點明白佛法所講“相由心生,境由心轉”這句話了,有點明白病是由自己的心情、心性、心態所致,有點明白為什麼師父上人講經經常會提醒我們要放下我執,特別是對身體的執着了。佛在《金剛經》上所言,“凡所有相,皆是虛妄”,真是一語中的啊!(待續)
(十)膽管手術遇阻
媽媽的膽作手術摘除了,可不久膽管又被沙子堵住了,需要把膽管拓開。當時是協和醫院的主任給我媽媽做的手術,他醫術高超,這樣的手術他做過許多次了,不算難。但是我聽說醫生的衣服都濕透了,手術還是不成功。事後他說真奇怪了,就是有股力量在阻止他進入膽管進行手術。
我就跪在手術室門前求觀世音菩薩。
正在念觀音菩薩聖號時,來了一個電話,那是一個修行相當好的師兄打來的,他事先並不知道我媽媽那天手術。結果他開口就說,“嘉麗,你別求了,有眾生不讓進,進去也給推出來!”我驚呆了!又一個他心通的修行人!
果然媽媽的這個手術做得不成功。
醫生決定接着做另外一個手術,做這個手術時,我媽就開始倒氣了,莫名其妙地出血,還查不出哪裡出血。我媽媽當時跟我喊:“趕緊搬別的房子住,這屋太亂了!”她跟我說這個屋子亂,要求搬屋子;她還說她看到很多穿黑衣服的人,推她、打她,嚷嚷着那事怎麼辦。
我媽媽雖是膽管癌,但一直都神智清楚,她跟我說這話時依然頭腦明白。她跟我描述,最可怕的一個穿着清朝衣服,戴着清朝頭飾的女人,站在門邊堵着門,一直用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媽,直鈎鈎地,嚇得我媽心慌意亂。
阿彌陀佛!這時我才明白那個師兄電話的含義。我那時已開始學佛,知道這些應該都是我媽媽過去世和今生,所傷、所吃、所殺、所害的眾生,到媽媽身體衰弱時來討命討債的。我看過佛經的記載,因緣果報,真實不虛!就在我媽媽身上演了出來。
我的師父上人講過疾病的根源,大致上可以分為三大類:
第一類是生理病。譬如飲食起居調理不當,穿衣服不小心,感染風寒,這種病醫生可以醫治。
第二類是冤業病。這多半是殺生害命,這些冤魂來報復,所謂靈鬼附身,不是來討債,就是來討命。來討命的,一定要把你折磨到死為止;來討債的,一定要讓你受極大的痛苦,還要你花上一筆可觀的醫藥費。這事情很麻煩!醫生束手無策,醫藥不能解決。凡是這樣的病症,佛門裡面的方法是調解。跟靈鬼溝通,誦經、放生、印經,功德回向給他,他接受調解,就會離開。
第三種叫業障病。這是過去生中,或是這一生當中,自己造作的罪業太多、太重,所感得的病痛,這個病很難治。現在社會上,常常看到的老人痴呆症、植物人、智障、自閉症,這都是業障病。這個比較麻煩!醫藥沒有用處,調解也沒有用處,這個病只有一個方法:懺悔和斷惡向善。真正懺悔、真正棄惡從善,才能解決。
我想我媽媽應該就是這第二種病。於是我趕緊跪地,跟她的這些冤親債主們溝通認錯,我對她們說,“眾位菩薩,我媽媽過去傷害了你們,你們找她報復是理所當然的。但是,我媽媽不知道因果報應是真實的,她也沒聽聞佛法,不知道自己錯了。我是她的女兒,剛學佛,多少了解了一些情況,我代我媽媽向您們道歉、懺悔,肯求您們饒恕她。冤冤相報何時了,您們就是把我媽的命鎖走了,報仇雪恨了,您們現在在哪一道?不還是在哪一道麼!陰陽相隔不自在。您們看這樣行不行?我知道淨土念佛法門,知道阿彌陀佛發願,誰念他的名字,想去極樂世界,他隨時隨地來接大家去極樂世界!我現在給您們念阿彌陀佛,請佛來接您們去西方極樂世界,那裡沒有痛苦麻煩,身心自由,神通自在來去自由。”於是我就跪着念阿彌陀佛,幾個小時之後,我媽媽突然喊起來,“走了,那些穿黑衣服的人都走了!可那個穿清朝衣服的女的不走!”那時我有些明白了,媽媽的膽管擴張手術不能進去,沒準就是這個女子之靈在阻止。
我忽然想起之前有一次,媽媽做B超檢查時,我看到有個小人在她的膽管那兒跳舞。剛開始我以為我眼花,是錯覺,但我擦擦眼睛再看,仍是那個小人在媽媽膽管里跳舞!我連忙衝着屏幕喊,指給醫生看。可醫生什麼也看不見,我明明看得清清楚楚。
當然,我沒有開悟,也弄不清楚媽媽過去、今生的因緣果報,不能斷定膽管癌就是這位清朝女子復仇所致。但我讀過《地藏經》等佛家經典,知道媽媽受此折磨,與她好殺生、吃肉、拿開水澆螞蟻等一系列的行為有關係,一命換一命。愛惜生靈、愛惜物命,真的很重要啊!可惜媽媽不明理,我當時也沒認真學佛,沒能將這些道理講給她聽,也沒能夠為媽媽大量放生功德回向。
今天提筆寫到這裡,我慚愧至極!慚愧我當時是假學佛,名義上叫學佛有幾年時間了,只是打個學佛的幌子,消遣佛法;根本沒有坐下來認認真真聽,哪怕聽一小時師父上人的講經說法;也沒有老實、聽話、真干,在時時處處修正自己錯誤的身、口、意,仍由着自己的脾氣秉性生活。
那時聽經太少,不明事理佛理,而且對阿彌陀佛佛號信心不夠,我當時有懷疑,這句佛號真的被稱為萬靈丹那麼管用麼?佛經上說,阿彌陀佛是“無上大醫王”,“南無阿彌陀佛”這六字洪名是阿伽陀藥。“阿伽陀藥”是梵文,它是什麼意思?就是萬病總治。無論是我們的身體上的病,還是心理上的病,都能夠治療!
我媽媽生病做手術期間,我雖是真求佛力加持,也解決了一些情況,但是我並沒有全身心地靠倒在阿彌陀佛身上,把自己完全交出去。所以,我平時不知道用功夫換心——用佛菩薩的心來轉換凡夫之心;也不知道抓着阿彌陀佛佛號當寶貝、當命根子用;平時根本想不起念佛,總是有事臨時抱佛腳,總認為有個外在的佛菩薩,我求他們來救我媽媽;我不知道其實“人人是佛”,人人心中自性為佛,佛是覺悟,求佛其實是求自己的智慧打開,自性光明顯現。這就是為什麼“觀音念觀音”、“彌陀念彌陀”的道理。
可惜,那時我不懂這些,遇到有事打岔,佛號就丟在一邊,忙別的去了。我這樣的三腳貓功夫怎麼能讓媽媽得到佛法的真實利益呢?我記得我當時勸我媽媽念佛,她瞪了我一眼說,“你念好佛了麼?”我沒念好,沒能將佛號的功德念出來令媽媽信服。慚愧啊!
(十一)陪護媽媽的日子
媽媽由於生病變得非常敏感,知道自己的病不好,總是唉聲嘆氣,我就時不時做鬼臉,演小品逗媽媽開心,同時也逗得媽媽和同屋的阿姨哈哈大笑。每天回家路上我都會挖盡腦汁地想明天給媽媽演什麼、說什麼。
當醫生來說病情時,有時說得極其危險,我也是笑着、聽着。醫生很納悶,悄悄問我。我說,“我媽看着我表情呢。您配合我一下。”醫生恍然明白我的用心良苦,總是很配合我。我常常是等醫生走後,對媽媽笑着說,“醫生說好多了,再換一種藥效果會更好,您放心吧!”
那個時候醫院裡、家裡我都雇了二十四小時護工,但我知道父母最希望我在身邊,所以白天我在醫院陪媽媽,晚上回到家裡陪爸爸。媽媽特別依戀我,離不開我,甚至我出去上衛生間這麼短的時間她都會不樂意。我明白媽媽的心,就想方法減短一切離開媽媽的時間。比如吃飯,我不出去買,我預備了很多方便麵、麵包,力爭自己始終不出媽媽的視線。醫生、護士看到我這樣做都特別心疼我,說我這樣吃飯不行。我就笑笑說:沒事!沒事!協和醫院的護士長非常感動,深有感觸地對我說,“我們在醫院幾十年了,沒見過象你這樣的,一個人在這裡咕嚕着。人家陪床的,都是家屬輪流倒班,那都很累很累的。你這家裡還有一個老人,這麼地盡心。我們都做不到、都做不到,”
有一次我吃完方便麵後,胃不舒服,連着跑了十三趟衛生間,一點勁都沒有了。我就對媽媽說,“要不,我提前回家休息一下?”媽媽那時就象小孩子捨不得我走。我一看她那無助的眼神就硬挺着堅持下來。從此,加意念不敢讓自己生病有事啊!結果身體一直很配合。
媽媽住了半年院,躺着不能動。我就給她勤翻身子,我還發現藥店有一種極便宜的黃色粉末,我忘記叫什麼名字了,用它來給媽媽擦身,保持乾爽,從未讓媽媽得褥瘡。醫院醫護人員見我就說,“丁嘉麗那雙大眼睛,正大眼瞪小眼地盯着她媽媽看呢。”
後來,我媽媽不能吃東西了,全靠營養液。媽媽不能吃飯了,臨床的人吃飯,我吃飯都要背對着她,她饞飯吶!由於改變飲食,媽媽的大小便都失禁了。我就細心觀察,能知道媽媽什麼時候大便、什麼時候小便。媽媽有時大便乾躁,自己解決非常吃力。我就耐心地沾着香油慢慢幫她摳,力度掌握得當,因為媽媽特別怕疼、怕痛,我每次極其小心翼翼地一點一點地摳,爭取把疼痛減到最低。
有一次,我發現臨床的阿姨也幾天未大便了,我就說,“阿姨,我來給您摳摳吧!”阿姨嘴裡推辭,“不用、不用”,眼神卻不離我。我知道她憋了好幾天,太難受了。我說,“您別客氣,就把我當女兒吧!”我就開始象給媽媽一樣給臨床的阿姨摳大便,阿姨感動得直流眼淚。後來,我經常幫忙同屋的阿姨們,成了摳大便專家。
有時候,我媽媽非常堅決地跟我說,“嘉麗,別救我了,這樣活着太痛苦!”可一疼起來,她馬上喊我趕緊叫醫生給她打杜冷丁。媽媽說自己也很矛盾,既想早解脫,又想多活一天。她說,人到此時求生的欲望特別強,現在想起來言猶在耳。我是流淚滿面,覺得人“生老病死”真是可憐,這四個關口每個人都要通過。我才明白為什麼當年佛陀看見這四種情況就萌生覺悟,最後終於悟道了脫生死輪迴之苦,為眾生提供了念阿彌陀佛超生死輪迴的解脫妙法。可惜我雖勸過媽媽念佛,但並沒認真地、誠懇地向媽媽介紹過更美好的世界——西方極樂世界。那裡沒有病苦,全是快樂;那裡黃金鋪地,七寶池內蓮花盛開;那裡是善良的人聚會的地方,沒有拉拉雜雜地你爭我吵這樣、那樣的煩惱;生在那裡的人承阿彌陀佛四十八大願的功德加持,人人都像阿彌陀佛一樣紫磨真金身,無量光,無量壽,無量的智慧,無量的德能,無量的相好,無量的神通自在,大家互相幫助,在那裡學習成佛的本事,隨時隨地可以回到人間及所有想去的地方,救自己的家親眷屬和有緣眾生。這也成了我對媽媽的最大遺憾!
媽媽臨終前一年,她心裡想什麼我基本都知道。我細心觀察她的表情、動作,有時她都不用說話,一個眼神,我立刻就知道她想幹什麼、她想表達什麼意思。別人會納悶我怎麼有這樣的靈通?前面我講過兩個有關神通發生在我身上的故事。現在這種感覺輪到我自己體會了。所謂他心通,這種神通能在我和媽媽之間實現,就是我的心和她的心是相通的,我把自己完全捨棄了,當我全心全意為她着想時,我就是她,所以她心裡所想的我就能體會,她喜歡什麼,我就能明白;她討厭什麼,我也立刻能意識到。母女情深,心有靈犀,這其實一點也不稀奇。古代時曾子的母親情急之下咬破手指呼喚曾子趕快回家時,遠在山中的曾子心口一疼,馬上意識到母親在找他,於是立刻趕回家中。這個故事其實說的也是心靈感應、母子相通。
有了這樣的體驗,我現在就能理解佛法所講的“無緣大慈,同體大悲”、“眾生一體,生佛不二”是真實可行的。淨土宗常說的“阿彌陀佛即是我心,我心即是阿彌陀佛”也是真實可行的。佛菩薩的慈悲是真實存在的。他們是無我的大悲憫者。
當我們把自己真的完全放下,想象體會阿彌陀佛無量的慈悲、無量的光明、無量的智慧覺悟時,把自己融進阿彌陀佛四十八大願海中,我心就是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就是我心。如果能這樣發心、換心,在日常生活中再按着阿彌陀佛所發的四十八大願在人間踐行,信、願、行合一,我必是佛,佛必是我。道理就是如此簡單,關鍵就是“無我”。
有了這樣的體驗,我現在也能明白美國修•藍博士所用的“零極限”(一種夏維夷土著用於治療身心疾病的方法)是真實可行的。修•藍博士治療時不用見病人的面,只是提前看病人的病歷等數據,然後觀想自己就是那個病人,二者一體,體會病人之苦,誠心運用“對不起,請原諒,謝謝你,我愛你”這四句真言,自己治療自己,把病人的疾病部位當成自己的部位,自己把自己身心調節好了、清理好了,對方自然而然同時就好了。他治療好美國一家精神院的三十多名病患,醫院最後關門大吉。這樣的事跡絕對可靠!這裡的關鍵還是“無我”,或是“大我”的平靜與包容,還是眾生一體的宇宙觀之運用。這也是我們道家老祖老子所說的“天地與我同在,萬物與我一體”的思想體現。
我媽媽最後的時光,連續住了半年醫院。與此同時,我爸爸也有病在家。我常常是分身乏術。有一次兩位老人同時告急。我媽媽在協和醫院搶救,我爸爸在北京松堂醫院搶救,兩邊都打電話叫我。我那個為難啊!
我記得那時正值2008年北京奧運會。有一次,我搭晚上夜班車回家照顧爸爸時,車上只有司機、售票員和我三個人,車載電視上放着開幕式。那個時候我真難熬,每當我快挺不住時,我就求佛菩薩加持:爸爸媽媽需要我,讓我挺住啊!我真地挺住了。事實證明,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人的信心與願力非常關鍵。只要不泄氣,信念不放棄,再難都能挺住。
(十二)細心照顧爸爸
前面我曾提過我爸爸闖過一次生死關,之後,爸爸多活了十年。可這十年,他老人家又得了帕金森症、老年痴呆症、小腦萎縮和肺心病。
我不是在搶救我爸時發過願麼:求佛菩薩加持讓我爸活過來,我就好好學佛、吃素。言出要行啊!我真地從那之後開始吃素,距今已十多年過去了,身體非常好。但是我吃素是當時就做到了,但“發願好好學佛”水份太大,當時沒有踏下心來認真學佛,這一點我向佛菩薩懺悔自己打妄語了,當時根本沒做到。
我記得吃素兩年之後,我爸爸也求佛了,他是這樣說的,“老佛爺,您讓我女兒吃肉吧,我怕她營養不良。”我說,“爸,您的出發點是為我好,但可不能這樣求佛啊,違背真理。再說,爸,咱不能不講信用。我當時求您活過來就吃素,您不能讓我不守信用。”話這樣說了歸說了,直到我拿着體檢報告讓他看到我一切正常,同時,他親眼見證了我吃素之後身體的健康之後,就再也不提讓我吃肉的事了。正如前面提到的那位山裡的法師所說,我爸爸是來度我學佛的。由此開始一點點認識佛法、了解佛法,一點點學會在生活中運用佛法,一點點地成長進步。
爸爸生病後,我家就像一家小醫院一樣,有各種器械,還有兩大罐氧氣瓶。我一有空就看有關的醫學書籍。因為爸爸最後走不動路了,身體死沉死沉的,我一個人到最後根本抱不動、拽不動他去醫院看病檢查。情急之下,我只好根據醫生所診病情自己給他配藥吃。這完全是無奈下的行為,大家別盲目學我。
醫生要求爸爸一周一驗血,因為如果藥量不對的話,他隨時會有生命危險。驗血可以檢驗用藥的多少以及效果。我們其實根本沒有做到這一周一驗血,就象上面說的,條件不具足,我沒法把爸爸弄到醫院取血化驗。只好在家極其小心謹慎地對照醫書配藥給他吃。結果爸爸每個星期狀態都比較好。協和醫院的醫生知道後,直問我是怎麼做到的。我覺得最好的醫生是兒女,兒女最了解父母的需要。只要兒女用心,一定都能做到。
我是觀察爸爸媽媽的糞便,幹了是什麼原因,拉稀是什麼原因。有時候,我會掰開糞便仔細查看顏色,時不時聞聞味道,我就大致能知道爸爸是缺鈉了,還是缺鉀了。然後,我立刻採用食療給他補。不是俗話說“藥補不如食補”麼!當爸爸缺鈉時,我給他多吃點鹹菜;當發現他缺鉀時,我就多買些香蕉餵他。爸爸是腦梗,我得知黑木耳有效果,就專門為爸爸蒸黑木耳,蒸成黑色膏狀物,給爸爸吃,效果很不錯。
在這裡,我想提醒大家注意:就是長期臥床不起的病人最怕肺部有痰、肺部感染,醫生都會建議家屬常給病人拍後背,勤吸痰。我是謹記在心,每天落實。每天我都讓爸爸媽媽坐起來,用空心手掌幫爸爸媽媽拍後背,從不間斷,效果不錯。另外,就是一定照顧好老人的大便問題。老人常常是咳痰和大便時,容易出事,這兩點請大家留心。
由於爸爸媽媽同時都病着,我就給他倆準備了每人一個記錄本,我認真地記錄他們每天病情的狀況。當爸爸行動不便去不了醫院時,我就帶着記錄本找醫生看病。協和醫院的醫生看到我的記錄本記錄的那麼仔細,都非常感動。
是爸爸生病讓我這個本是大大咧咧的人開始細緻起來的。他行動不便了,媽媽身體也不好,我決心給爸爸洗澡。當我第一次提出這個建議時爸爸很生氣,不接受。我就對爸爸說,“我是你女兒,你還顧忌這些幹什麼?”剛開始時,他很不好意思,穿着短褲配合我洗。慢慢地,他就習慣了。
爸爸便秘,上廁所很困難,有時要兩個小時。一方面我從飲食上給他做容易消化的食物,另一方面,我就提前給他揉肚子、搓背,這樣他會舒服許多。
爸爸臨走前一年多的時間,器官機能老化,每兩天都需要我給他摳一次大便。我會手上蘸着香油,慢慢地、一點一點地、輕輕地給他摳。即使這樣,他也會很痛苦,他會使勁地拿腳踹我,有時我被他踹得頭冒金星,怎麼辦?我就會捧着摳出來的硬便讓他看,對他溫柔地說:“爸,您看看,不摳能行嗎?憋在裡面會更難受!”他那時腦梗已不會說話了,就發出“哦哦”的聲音,表示同意我繼續摳。可下一次摳時,他還會踹我,我就再跟他商量,反反覆覆地說服老人家。我特別能體會爸爸的痛苦,只好在心中不斷提醒自己:小心!再小心!
夏天時,我把他底下的毛刮得乾乾淨淨,以免夜裡他尿完會難受。從外面買的尿壺不好用,我自己就用可樂瓶子按他的體型設計個尿壺,非常適合接尿,也舒服多了。
爸爸長年躺在床上,我精心照料沒讓他生過褥瘡。需要我餵爸爸吃飯時,他一口、我一口地,有時爸爸嫌不合味會把嘴裡的飯吐在碗裡,我也不覺得髒,接着再吃下去。周圍的人都覺得我怎麼會這樣呢。我從沒動過這個心眼,很自然地就這樣做了。爸爸媽媽在我小的時候,不也是這樣餵我麼!為我擦屎擦尿,將心比心,我做得比不上爸爸媽媽對我的十分之一。
有時爸爸會看着我流眼淚,對我說,“早知這樣,真不該領養你,你這麼好,我讓你受苦了!我不想離開你,離開你太痛苦。”爸爸還常跟別人說:“古代有二十四孝,我女兒是現在的二十五孝。”我兒子當時聽了以後就跟姥爺說:“那以後我當二十六孝。”雖是童言無忌,也是孩子性情流露吧,父母是孩子最好的榜樣,言教不如身教。
(十三)爸爸含笑離世
媽媽過世好長時間之後,我才跟爸爸說媽媽走了,是為了讓他放下對媽媽的牽掛。爸爸聽後欲哭無淚。
爸爸走之前最後幾個月,大面積腦梗了,只會“啊、啊、啊”地叫,醫院讓我帶他回家,說爸爸耐藥了,什麼藥都不管用了。我只好領爸爸回家。
對於爸爸,有一件我最後悔的事情。
有一天爸爸突然不行了,我習慣地叫了120急救車。只見爸爸特哀怨、特氣憤地望着我,他不想去醫院,他想在家呆着,可我還是給送去了。他在醫院的四天裡,手腳都被綁上,身上插了各種管子,他始終哀嚎,典型的人間地獄!每次吸痰,爸爸血壓就上升到200多,他使盡全身力氣去抓,可是手腳都被綁着,不吸痰還不行,吸痰又那麼痛苦,他就用非常仇恨的眼神看我。這件事讓我記憶猶新,我永遠不能原諒我自己,我這個所謂的孝順的女兒害他受這樣的罪,讓他受這樣的折磨!
後來我聽恩師上淨下空老法師講經明白了,世尊早就說過人在生死的剎那,四大分離,其痛苦如生龜剝殼一般。這個時候千萬千萬別再對老人進行無效地搶救,應該讓他在家平平靜靜地走。如果強行對老人無效地“暴力”地搶救,他會生起嗔恨心,一念嗔心起,神識直接就墜地獄而去!我太無知了,我還是所謂“學佛”的人,連這點常識都不懂,把自己老爸親自往地獄送。
這件事後,我爸爸特別恨我,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看我了,是我害得他老人家這樣子。我當時學佛沒學明白---這種時候最應該求的是阿彌陀佛。如果爸爸壽命到了,就求阿彌陀佛接他到極樂世界;如果壽命沒到,子女拼命為老人念佛、吃素、放生、印經等做功德回向,老人的身體就會很快地好起來。臨終時刻兒女把父母送醫院搶救,其實是對父母最大的傷害。這一點大家一定要知道啊!我真心希望在我爸身上發生過的慘劇,不再在任何一位老人或是病人身上發生!
當時我看爸爸真地是不行了,我就恭請前文提到的那位法師來看看我爸。師父看了之後說,送到松堂醫院吧。松堂醫院是北京的一所臨終關懷醫院。到那裡後,立刻把老人家身上所有的管子都拔了。奇蹟再次出現!我爸爸在松堂醫院住了十二天,這期間一直有居士給他老人家念佛助念,他居然又平穩了,出院回家後又多活了兩個月。
難得這多出來的兩個月,我不再愚痴送老人家去醫院無效搶救,我也知道跟爸爸說,指望阿彌陀佛接引去沒有痛苦的極樂世界去。爸爸經過生死大劫,對世間沒有留戀,特別嚮往極樂世界,念佛的勁頭提起來了,有空就念“阿—彌—陀—佛”。
在這最後的兩個月,爸爸吸痰的問題我自己想了個方法解決了。我跟爸爸說,“您配合我,我用水嗆您,嗆水時,您一咳嗽,我就給您摳出痰來。”結果,爸爸配合得特別好。我一嗆他水,他就使勁咳嗽,我就手疾眼快地把痰摳了出來。這個“土辦法”協和醫院的醫生知道後不相信,直說不可能,直說是人間奇蹟!其實,這是孝心創造的奇蹟!這更是佛法在我爸身上創造的奇蹟!
幸運地是,爸爸咽氣後,我跟很多居士一起為他老人家念了一天佛號,掀開往生被一看,發現我爸的臉上笑開了花,可漂亮喜相了。
我兒子是在殯儀館看到姥爺最後一面的。一看姥爺的遺容竟是那樣笑容燦爛,孩子止住眼淚,特別驚訝地直說“念阿彌陀佛不可思議!”是啊,臨終時能夠聽聞阿彌陀佛聖號的人能有幾個?慶幸的是我爸爸是其中之一。不管孝養老爸的經歷是如何艱難,所有的付出都值得!但是,我爸爸咽氣前我沒聽到他念出聲阿彌陀佛,我不知道他老人家最後一念是否還是堅持在念佛,我不得而知,但是他的遺容至少表明,他對死沒有恐懼害怕,至少他是歡樂而終,用老百姓的話說,靈魂一定是去了好地方了。
(十四)反思與感慨
我的四位老人中,除了奶奶離世我年紀尚小,不能體會生死離別之痛外,三位老人都是我親手送走的,他們的病苦折磨我看在眼裡,痛在心上,真想代替他們而去,但這不現實。
我媽媽最後在協和醫院連續住了半年時間。有一次我帶着爸爸看媽媽,爸爸拉着媽媽的手哭啊,倆人抱成一團,人世間的生死離別真是苦不堪言!
我媽媽走的那晚,我回家拿她的裝老衣服(壽衣),我爸突然坐起來,那時還能簡單地說話。他指着廚房衝着我喊,“你媽,你媽”。他說看見媽媽穿着白繡花鞋,在我家廚房那兒坐着哭呢。
我很驚訝,那時我是瞞着爸爸,沒告訴我媽病重的詳細消息,他根本不知道我媽要走了。我知道,爸爸看到的場景絕不是他瞎說八道。爸爸媽媽分別在不同階段病重體弱時,衝破了時空點,見到了不同空間維次的生命。佛法所言六道輪迴真實存在。
每每想起這些往事,我真地感覺人生苦難多多,厭離娑婆,欣求極樂。我慶幸我聽聞了佛法,我知道自己來這人間幹嘛來了,就是釋迦牟尼佛在經教中常說的“人生酬業”,就是老百姓常說的“來還債”。每個人都是如此,無債不來,有討債,有還債,有報恩,有報怨,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不離這四種,這些都是大開智慧的釋迦牟尼佛所說,真實不虛!
假如人們了解這些關係,心態就會平和淡定許多,沒有無緣無故地愛、恨、情、仇。了解這些,遇到各種挫折、磨難、事故等等,就會明了前因後果,是自作自受。不妨放下怨天尤人,坦然接受。這是我反思我的經歷後最深刻地體會之一。
第二個反思的結果是:孝順長輩、孝順父母天經地義,絕不能等待,絕不能留下遺憾!
我的奶奶從小關愛着我,好吃的從來捨不得自己吃,好喝的從來捨不得自己喝,總說“等你長大了我就享你的福啊!”我說“好的,好的”。可奶奶沒有等我長大成人就離開人世,我也沒有等到她享我的福的那天。這讓我認識到珍惜身邊親人,時不我待,當下孝順,當下照顧,當下讓老人安慰享福非常重要。
不能推脫“等我有空再來照顧老人”、“等我幹完什麼事情之後再來完成對長輩、父母的承諾”。要做,馬上就做,永遠不要指望明天。爺爺奶奶、爸爸媽媽永遠比我們年長,永遠比我們更少一些明天,他們的恩德不能等明天來報,活着的每一天都要珍惜!
我的爺爺視我為掌上明珠,疼愛有加。我自以為對他老人家盡心盡力了,可在他老人家咽氣前一天我還是離開他的身邊,爺爺沒能等到我的到來。我當時以為還有時間能見面,一別竟成永訣!這讓我銘記在心:孝順不能等,生命不能等,珍惜不能等。
第三個反思的內容是:什麼是孝?什麼是順?
我以前認為只要花時間陪老人;花錢給老人買吃買喝,供他們享受;生病照顧他們;有空陪他們,或出去玩等等,這就是孝。這樣的理解其實是非常淺薄的。2009年左右,我開始學習中國傳統文化,聽到了傳統文化老師講到:“小孝孝其身,中孝孝其心,大孝孝其志,至孝孝其慧。”聽後我是大開眼界,同時自嘆弗如,自己的孝道太欠缺了!慚愧不已。
僅僅是孝順老人的身體是不夠的,那其實是孔老夫子所說的做人的最基本的東西。《論語》中子曰:“今之孝者,是謂能養,至於犬馬,皆能有養,不敬,何以別乎?”意思是現在的所謂孝,就是說能夠養活父母就行了。就是狗和馬,也都能得到人的飼養;如果沒有對父母的一片敬愛之心,那養活父母與飼養狗馬還有什麼區別呢?”
在弟子子夏問孔子什麼是孝時,孔子又說了一句話叫“色難”,就是做子女的要盡到孝,最不容易的就是對父母和顏悅色,讓父母心安。
我慚愧得無地自容啊!我只是在老人身上下了些功夫而已,卻從未周全地想到老人的心裡是否開心,自己的言語行為是否傷了老人的心。反思起來,我在“色難”這塊做得太差了!
《弟子規》上講,“德有傷,怡親羞;身有傷,怡親憂”。我先後兩次離婚,讓我的爺爺、爸爸、媽媽抬不起頭來,十分憂慮我的個人生活。我第二次離婚時想不開,一個勁地想自殺。我媽媽氣不過,就對我喊起來:“你太自私,你就想你自己,你父母這麼大年齡了,孩子那麼小,你瘋瘋癲癲的,穿的破破爛爛地往外跑,兩個孩子拽着你的衣襟,孩子讓別人打,太悽慘啦!”媽媽的哭、罵喊醒了我,我才斷了自殺的念頭。
對於我自己的身體,我根本不知道愛惜。我上大學時擅自整容,氣得我媽媽拿菜刀直砍我們家當時最值錢的家具。做演員之後,我不小心懷孕了,卻背着家裡直接做了人工流產,而且之後就在冰天雪地里拍戲,高燒不已,讓老人們操碎心思!
再想想日常生活中的小事,我數都數不過來。我性子急,說話沖,不過腦子。有一次我和媽媽上超市。媽媽想給我兒子買可樂喝,我拉着臉,態度很惡劣地對她說,“不能給孩子買可樂!”媽媽臉色特別難看,一天都沒精打采地不說話。等媽媽去世後我有一天來到超市,看到那麼多的可樂瓶擺在那裡,真地是嚎啕大哭,後悔自己怎麼能那樣跟媽媽說話,讓她傷心呢!我媽媽後來得膽管癌,其中很大部分與我有關,我從未讓她老人家省心,總讓她生氣、窩火、唉聲嘆氣的。
再回想自己對爸爸的種種不敬和頂撞,也是不勝枚舉。記得最後一年的時候,我是白天在醫院陪完媽媽,晚上到家陪爸爸,身體非常疲憊。回到家裡,爸爸白天睡夠了,晚上見到我了,他就非常想讓我和他說話。可我不耐煩吶,身體累啊!有兩次我真急了,真發脾氣了,衝着爸爸大聲嚷嚷,“您能不能讓我睡十分鐘,十分鐘不行,哪怕兩分鐘也行啊!”當時嚇得爸爸直哆嗦。
每當我看到《弟子規》上“怡吾色,柔吾聲”這句勸告時,就想起自己對爸爸的傷害,再累,我也不該對爸爸嚷嚷啊!我現在明白,能對老人家百依百順該多好!給爸爸媽媽好臉色該多好啊!讓爸爸媽媽心安、愉悅開心該多好啊!
至於對孝養老人的第三、第四個層次——“大孝養其志,至孝養其慧”,我以前就更是連聽都沒聽到、想都沒想過,不知從哪入手。直到我學習了佛法,聽明白恩師上人所講的宇宙人生的真相,我才明白勸長輩、勸父母立志求生極樂淨土,能讓他們念佛了生死、斷除六道輪迴,這才是孝道的真正圓滿!釋迦牟尼佛就是這樣做的,在他父王臨終時將極樂世界的美好莊嚴介紹給父親,勸他父親念阿彌陀佛去極樂世界!
可惜的是,當我知道這些道理和方法時,我的奶奶、我的爺爺、我的媽媽都離世而去,留下深深地遺憾。四位老人之中,只有我爸爸沾了佛法的利益。
我的真實經歷讓我特別羨慕能讓自己的長輩、父母在世時就能聽聞佛法、信願持名念佛的人們,他們的長輩和父母是多有福報的人啊!尤其是今年在尊敬的恩師上淨下空老法師提倡之下,我學習了《賢公和尚,佛門榜樣》的光盤,每次看到上海下賢老和尚的母親瀟灑仙逝,就會想到自己的媽媽,想起我勸她念佛時她反問我的那句話,“你念好佛了麼?”真是無地自容!
蓮池大師說:“父母離塵垢,子道方成就。”我不知道我的媽媽去哪一道了,未能在生前讓她堅信念佛法門是我不孝之至!我現在只能更加努力地學佛、改過、念佛,來完成我對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及累劫父母親人的大孝至孝!
在這裡,我祈求阿彌陀佛加持讓我以後和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在極樂世界再聚首,永遠不分開!阿彌陀佛!
回想我的家史,一家六口人,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姐姐和我,互相都沒有血緣關係,卻組成了一個家庭。這是什麼因緣?佛法講明白了,聚到一起的都是報恩、抱怨、討債、還債的,所以我的體會是現在力爭不跟任何人結怨,一定要用善心對待周圍的每一個人,來到身邊都有緣!
還有一個反思是:孝順父母積福最快。
所謂“百善孝為先,萬惡淫為首”。老祖宗為我們留下的名言真實不假啊!如果我們不孝順父母、長輩,如果我們不懂得潔身自好,不懂得珍重謹慎兩性關係,不懂得珍惜緣份保護好家庭團聚,那麼,反過來,我們就造下了第一大不善和第一大惡!我們的身體、婚姻、家庭、事業、孩子、財富等等怎麼會有好運連連?
我們的福報其實是被我們自己削薄、削光了卻不自知,卻還在怨天尤人、口中吐髒、心懷不滿。這都是不明事理的結果!
其實,改變命運的方法就在我們自己手上,增福增壽的方法就在我們對長輩、父母的孝順、恭敬、關愛照顧之中!!當然,如果能知道念阿彌陀佛,更是錦上添花,無與倫比!!!
現在我明白了,生病的親人是忍受着病痛提供給我們修福的絕佳機會,但太多的人卻不懂得珍惜,不能理會其中的奧義。
我現在萬分感恩我的爺爺奶奶、爸爸媽媽,他們不僅收留養育了我的生命,而且在我生命中示現生病死亡等種種人生之苦難,讓我明白死生無常,明白把握自己的法身慧命是最關鍵的。正如同上海下賢老和尚常對身邊有緣人所說的:“念佛成佛是大事,其它啥都是假的!”
最後,請允許我真誠感恩所有來到我生命中的親人朋友,包括我的兩任前夫。我也在此真誠地向他們、向所有我曾有意無意傷害過的人們道歉懺悔!我現在明白了:不是他們不好,是我自己的修為不夠,是自己真正不好;不是他們曾讓我煩惱重重,是自己更讓他們煩惱重重。對不起!我錯了!請原諒我,好嗎?我愛你們!
最後,我真心地祈願大家都能平和心地、家庭幸福、和諧安康;真心地祈願更多的人能體會孝道含義,盡心竭力孝順長輩父母;同時能聽聞正法,抓住阿彌陀佛這個無價之寶,了生脫死,當生成佛!
真誠感恩我的師父上人上淨下空老法師講經說法,讓我明白了宇宙人生的真相!願老人家:法體安康,長久住世,阿彌陀佛!
不妥之處,敬請大家批評指正,無限感激!
慚愧不孝不肖之人 丁嘉麗
2014年7月30於北京家中
(2014.8.14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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