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問一個不識字的三歲小孩“什麼是tuzi”?這個小孩就會豎起雙手說“tuzi有長長的耳朵,愛吃蘿蔔愛吃菜,蹦蹦跳跳真可愛”。也就是說,對一個三歲的小孩而言,一個“tuzi”的發音包含了一種動物的完整信息:有視覺的、有生活習性的、有情感的;你只要使用這個聲音,這個孩子就會瞬間的從思維中調出相關的邏輯含義。而如果你換一種方式,比如寫出一個“兔”字給這個小孩看,他就會一片茫然了,他既不知道這個字的發音,也不知道這個字的含義,哪怕你苦口婆心的教他這個字念“兔”,他也未必記得住。
通過這個簡單的實驗,我們就會發現,對於一個三歲的小孩來說,理解聲音符號要比理解一個圖形符號簡單的多,理解聲音符號幾乎是一種本能,並不需要一個所謂的“學習”過程,而理解圖形信息涉及大量的記憶,沒有大量時間的“學習”是不可掌握的。但這種記憶圖形符號的所謂“學習”過程是有害的,是對思維的一種異化,因為孩子要重新建立一種“反本能”的思維聯繫:即通過圖形符號來關聯聲音!這會極大的傷害孩子們的天賦本能。
而在英語世界中,孩子們並不特別需要一個“識字”的過程,一個三歲的英國小孩,只要學習了基本的字母拼讀法,就可以拼讀出一切他“不認識”的單詞,而只要他能讀出聲音來,他就能在語言中理解這個聲音的含義,除非這個單詞是他在生活中從來沒有使用過的。
所以說,表音的文字是以語言經驗為基礎的,也就是以天賦的思維本能為基礎的,這使得使用表音文字的孩子普遍比較自信,思維較為活躍。而象形文字完全忽略了孩子們天賦的語言本能,在孩子們本已熟練掌握的語言能力之外“搞了自己的一套”,這對孩子們的自信心和語言潛能都是一種摧殘,我們如果觀察一下就會發現,中國孩子在學習漢字之前普遍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而學習漢字之後,孩子們語言的速度和頻率都會下降!
象形文字是人類早期階段的文字,隨着人類文明的進程都被拋棄了,而這個進化過程在漢語世界沒有發生,可能與中國過早建立了“書同文”的文字禁忌有關,總之這是非常遺憾的。現在很多人在談中國文化的特殊性,其實這種所謂的特殊性就是一種語言和文字的特殊性,使用與思維本能相反的文字必然塑造一種極具特色的思維方式和奇怪的民族性。只要中國人不拓展和升級自己的文字工具,這種所謂的“文化的特殊性”就會一直存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