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醫的飯碗

作者：Jerry Huang

去年年底，美國威斯康星州的15歲女孩珍娜(Jeanna Giese)成為歷史上少數出
現狂犬病症狀而痊癒的人之一。另外的4個痊癒病例都是用注射狂犬病疫苗的辦法
實現的。不幸的是，珍娜的狂犬病徵發現太晚，以至於醫生認為狂犬病疫苗已無濟
於事。在使用多種療法的情況下，奇蹟出現了，珍娜逃脫了狂犬病100%死亡率的
宿命。

當這條新聞出現的時候，有人認為這個奇蹟是在上帝的幫忙下創造的。但
是，珍娜的醫療團隊大膽創新新療法才是珍娜得以幸運的關鍵。美國的疾病控制中
心將評估這些療法可能做為將來治療的指導。狂犬病依然是不治之症，它是中國目
前每年致死人數最多的傳染病之一。由珍娜的事件，我想起國內中醫是不是也有人
聲稱治癒狂犬病呢，果然，搜到以下網頁：

信息標題 祖傳秘方，治療中晚期狂犬病
發 布 人：黃xx 聯繫電話：135xxxxxxxx
發布時間：2004-09-21 電子郵件：xxx@msn.com

有效日期：2009-12-26
信息內容：
祖傳秘方，治療中晚期狂犬病，中醫組合，一貼見效！已治癒多例病例。
諮詢電話：(0)xxxxxxxxxxx,(0)xxxxxxxxxxx

拔髮療法簡析
　　【概述】

　　拔髮療法是用抓拔頭髮來治療疾病的一種方法。
　　【操作方法】

　　根據疾病需要，由術者拔掉患者頭髮3～5根；或由患者抓住自己的頭髮
滿把，稍用力上提，每日3～5次。

　　【適應症】

（一） 狂犬病：被狂犬咬傷者，往往頭頂上長出金紅色頭髮數根，
可在光線明亮處仔細找出，連根拔除，可預防和治療狂犬
病。

看到這些荒誕不經的“拔髮療法”，“祖傳秘方”治療狂犬病，在21世紀的
今天，這樣的江湖中醫在社會上還是有市場。艾滋病問題越來越嚴重，有人站出來
了，中醫能治艾滋病（當然他們會說是緩解艾滋病的病情，逐步根治，還處於“探
索”，“研究”階段）。薩斯來了，有人開始用中醫治療薩斯了。在沒有出現過可
信治癒狂犬病的病例的中國，他們來“技術轉讓”，“招商”要根治中晚期“狂犬
病”了。越是大病，重病，死亡率高的病，中醫卻熱衷淌這混水。那些小病，如闌
尾炎，中醫似乎看不上，它的名聲是建立在那些現代醫學老老實實承認沒有特效療
法的病上。

平常人只需要看一眼這些“祖傳秘方”“招商”是玩的什麼把戲，除非是萬
念俱灰，即使相信中醫的人也不會為這些療法付上一分錢。這些人的商業模式在於
遊走江湖，碰上一個賺一個，即使達不到療效，病人的家屬犯不着為治不了不治之
症而追究他們的責任。我相信古代中國的江湖醫生的生存手法和這些江湖醫生是相
似的。那些主張“弘揚祖國傳統醫學”的人應該考慮給這些“祖國傳統醫學”的載
體正名。現在提倡中醫的高人，少見有揭露這些“祖傳秘方” 騙錢“清理門戶”
的舉動，但是也絕不屑於和這些人為伍。那些“廟堂”中醫學家認為社會上的“祖
傳秘方”太江湖，只有自己的才是“根據中醫辨證施治的理論在實踐中總結的客觀
規律”。

歷史上恐怕從來沒有想過有如今天這樣“廟堂”中醫學家的國寶地位。中國
古代不存在專門的研究員，研究所，只進行“中醫科學研究”，不需要看病的郎
中。中國古代到宮裡做御醫並不是一個安穩的差事。治不了皇帝，貴妃的病，掉腦
袋是普通的事。直到晚清，據說御醫給慈禧太后號脈，由於封建的禁忌，老太后手
腕上系幾根細繩，通過感知這細繩的振動來了解脈象。人的觸覺沒有那麼靈敏，老
佛爺吃了幾味藥不見好轉，那個御醫腦袋就掉了，就這樣，好多御醫都被砍頭。現
在沒有這個風險存在，很多人在吃“中醫科學研究”這碗飯，我這裡不談這種科學
研究投入產出是否合理，但是應該看到以“保護祖國傳統醫學”來加強中醫科學研
究是沒有道理的。我國古代沒有專門的科學研究人員，設施和組織，中醫是那麼發
達，到現在還需要挖掘搶救。中醫科研人員捧着金飯碗卻要討飯吃，和“治標不治
本”的西醫爭奪科研資源，何苦？

所以，中醫的主流除了那些偏居一方的世代名醫，還包括這些治療疑難雜症
的游醫，我相信他們也是上千年中醫文化的主流載體之一，“挖掘，拯救祖國醫
學”也應該挖掘這些“祖傳秘方”，“拔髮療法”。如果處在歷史上黃金時代的
“中醫科研人員”認為這些療法沒有價值，那就該讓社會聽到他們對這些療法的質
疑和揭露。一邊呼籲加強挖掘和保護傳統醫學，一邊拿着傳統醫學的飯碗遊走江
湖，兩邊倒是不衝突，不爭辯誰代表真正的中醫。兩邊的飯碗都會隨着現代醫學的
發展和人們科學素養的提高不可避免的越來越小。

上述飯碗的觀點還可以擴展到藏醫，蒙醫，回醫，侗醫，維醫，朝鮮醫等
上。

2005年2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