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激素知多少？（四）

曾華 寫於2018年12月27日

雌激素(estrogen)又稱美麗激素，也是名符其實的女性激素。從分子結構和生物活性來說，它主要分為三個亞類，䧳酮(estrone 縮寫E1），雌二醇（Estradiol 縮寫E2），和䧳三醇（estriol 縮寫（E3）。

作為美麗的三朵花又被稱為三姐妹，由於在分子結構上的細微差異，它們與體內不同的雌激素受體（a-受體，和阝-受體）的結合力不一樣，因而它們的生物活性也不一樣。

a-受體有產生對人體健康不利的促進細胞分裂增生的傾向，而阝-受體則是具有對人體良好的健康效益和保護作用。大姐E1（是更年後期女性體內主要激素）傾向於與a-受體結合，其結合a受體及阝受體的比率是三比一。二妺E2（是生育年齡主要激素）與a和阝受體的比率為一比一。三姑娘（是懷孕期間血循環里主要雌激素）與a和阝受體的結合比率則是一比五。鑑於此，醫學科學界專家們認為，臨床上應儘可能避免使用壞大姐E1，謹慎使用靚麗的二妹，對乖巧的三姑娘尺度可以放大點。

人體內大部分內源性（endogenous)䧳激素都是由睾丸酮和雄烯二酮作為前體通過芳香酶（aromatase)轉換而來。

作為女性激素來講，生物活性最強的是二妹E2。它是我們女孩子青春期生長發育，生兒育女的骨幹力量。它對我們人體的多器官功能和多系統的交叉運行機制也是很棒的推手。維護皮膚彈性，骨密度，關節韌帶的強度，免疫力，心血管壁的彈性，與其它激素合作對大腦神經遞質分泌的協調有獨特的魅力。

在女性，雌激素主要受垂體丘腦性腺軸的影響和調控，由卵巢隨生理周期的變化，合成分泌不同時段的量，一般在排卵時也即月經中期（十四天左右）分泌達到高峰。與隨之而來的黃體酮一起為受孕作床作準備。

䧳二醇作為䧳激素的主力軍，刺激卵泡細胞分裂成熟，促進子宮內膜增生，推動子宮平滑肌分化增殖，加強乳腺腺體細胞生長發育。在正常情況下，這些都是我們需要的生理功能。

隨着年齡的增長，女性卵巢里有限的生殖發育所需的成熟卵的數量逐年下降。接近更年期時，隨機的無排卵現象，導致卵巢合成分泌䧳激素和黃體酮的水平均下降，尤其以黃體酮合成分泌不足為主。前面章節已有談到無排卵就無黃體形成，自然就沒有卵巢源性的黃體酮產生。

更年前期綜合徵就是因為這個年齡段的䧳激素和黃體酮分泌不穩定和不平衡而導致的臨床症狀，這樣起起落落的向過翻滾列車一樣的痛楚，給很多婦女同胞帶來了無窮的災難。尤其是黃體酮的明顯下降，它作為一個同時兼有性激素和神經類固醇的雙重功能受損，月經紊亂，痛經，失眠，焦慮，抑鬱，多變的情緒等臨床表現，活生生的把一個賢妻良母變成了一個母夜叉。 

鑑於更年前期的䧳激素水平的波動，機體自身反饋機制被搞得暈頭轉向的，試圖通過促進䧳激素的分泌而來糾正這種奇異的現象。結果是整來整去整自己。按照美國功能醫學的觀點，這個階段應該以補充黃體酮為主，甚至乾脆就只䃼黃體酮，尤其是考慮到現代人生活方式和環境中防不防不勝防的異構性䧳激素的干擾。

更年期綜合徵的情況稍微有點不一樣。隨着卵巢功能的進一步衰退，在黃體酮帥先下降一陣之後，雌激素水平也持續穩定的下降。直至更年期完結，卵巢的功能到此結束。以後的日子叫絕經期，機體可憐兮兮的雌激素和黃體酮就只有靠腎上腺合成分泌了。

䧳激素是雙刃劍，黃體酮是保護神，加上睾丸酮則為三劍客。

如果我們在青中年的時候，不懂得保護腎上腺，不知道怎麼去調解壓力，預支或透支了腎上腺功能，到絕經後三劍客全面衰退，各器官各糸統的功能都會受到嚴重的損傷，很容易疾病纏身，苦不堪言。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從科學的角度和醫學的理論來把這個道理講清楚的話，大家在曰常生活中就會多長一個心眼，隨時提醒自己注意睡眠質量，善於適應環境和處理人際關係，選擇良好的飲食結構，適當的補充一些有益於自身健康的保健品。把預防措施落實到具體的生活中，早早的為自己和家人的未來做準備。有備無患，一人得道多人得利。

那麼到了絕經年齡，究竟需不需要補充激素呢？

答案是肯定的，方案是因人而異的，選擇是自願的，放棄也是自己的權力，總的來說是錦上添花的事情。

為什麼說是錦上添花呢？ 因為自古以來，人類的生老病死都是自生自滅，尊循自然規律。但自從有了科學和醫學的發展和實踐後，人為的干預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了自然的定數。根據不同的地域和社會經濟發展不同，人類的生活水平，衛生條件，教育程度，就醫能力，健康意識，壽命長短等各方面也存在着很大的差異。差異歸差異，總體的改善是不可爭論的事實。

在這裡我想糾正一下激素治療的用詞。我以前一直都是用激素替代療法來講述傳統的激素治療和生物一致性激素治療。很久以來，我就認為替代療法這個概念太模糊了。為了讓大眾易懂，我決定從此用以下的方式來表達：傳統醫學的，用分子結構與人體自身合成分泌的激素不一樣的，異構激素來代替的治療方法叫激素替代療法（Hormone Replacement Therapy, HRT)。而凡是用化學結構與人體自身分泌合成一模一樣的激素補充療法，也即以缺什麼䃼什麼，缺多少補多少的理念去解決問題，我就叫它為（其實也有一些功能醫學的醫生這樣稱呼的）生物一致性激素補充療法（Bio-identical Hormone Supplement Therapy, BHST). 這樣就很容易把這兩種目前臨床應用的方法清楚明了的區分開來。

為了加深大家的理解和記憶，我在這裡舉一個例子來說明它們的差別。比如我們的汽車壞了需要換零件，BHST換的是你的汽車正牌廠家的原裝零件，而HRT則換的是冒牌廠家的散裝零件。從長遠看，你覺得哪個對你的汽車好些呢？

現在回到主題上來，選擇自然的老去，故然是每個人的意願。但是在有條件的情況下，選擇無論是HRT還是BHST都有一定的優越性。比如說對緩解激素紊亂造成的臨床上的生理和心理症狀，預防骨質疏鬆，骨關節炎症及退化，維護肌肉和肌腱的強度和韌性，降低心血管系統的風險，改善代謝性疾病的惡化，預防並減緩老年痴呆的進展過程，極大的提高自我意識和自主生活能力，有效的延長了健康壽命。一句話就是拖着了青春的尾巴不放手！

當我們談論䧳激素的時候，除非特別標註，一般來說都是指的雌二醇。雌激素主要通過盰髒腎臟分解代謝經胃腸及尿液排出體外，部分在胃腸重新吸收回流到肝臟而變相的增加肝臟的負擔。

不幸的是，除了現代生活方式和環境中躲都躲不開的異構性䧳激素，我們人體的脂肪細胞也會合成並存儲䧳激素。如果過於肥胖的話，相對來說，除了卵巢（周期性的分泌）和腎上腺以外，又多了一個付加的脂肪組織構成生產䧳激素的基地。這就不難想像為什麼䧳激素占優勢是現代人的亞健康的原因之一。而且這個問題可是不分男女老少的。

雌激素在體內主要由肝腎分解代謝成中間產物，然後再由膽汁到胃腸通過大小便排出體外。由於分解代謝的中間產物不一樣，這些中間產物及其後期代謝排除的途徑不一樣，最終導致的對機體健康造成的結局也是不一樣的。

簡單的講，䧳激素分解代謝途徑有三種，第一種是2-羥基（2-OHE)途徑我們把它稱為二號高速公路，它的中間產物和結果是對人體健康有益的和有保護作用的。第二種和第三種分別是4-羥基(4-OHE)和16-羥基(16-OHE)也叫四號及十六號高速公路，它們倆個難兄難弟都不干好事，尤其是十六號老兄，胡作非為的導致我們機體產生異變，而使多個與雌激素水平密切相關的器官如卵巢，子宮，乳腺，前列腺等走向腫瘤甚至癌症之路。

所以生活中任何東西可以推動和促進我們機體更多更有效地朝着二號高速公路方向前進的事和物都是應該鼓勵的。比如說以前我提到過的一些吲哚類保健品，Diindolylmethane（DIM), Indole-3-carbinol （I3C),或它們的複合成分。它們是從十字花科（Cruciferous ）類蔬菜（西蘭花，花椰菜，連花白等）的提取物，200毫克的DIM 有效劑量相當於吃掉六英磅西蘭花菜，有多少人能做到每天吃掉那麼多這類的蔬菜。這些吲哚類產品可以促進肝臟在分解代謝雌激素時更多的朝保護性的二號高速公路方向前進。而且這些吲哚類產品也是體內芳香酶（aromatase ) 的抑製劑，通過降低此酶活性，而減少人體尤其是男士的睾丸酮過多的轉化為雌激素，從而達到了穩定和維持相對正常水平的睾丸酮，並同時降低了䧳激素占優勢對人體健康造成的不利因素。換句話說就是減少了睾丸酮漏（testosterone leaky)到䧳激素去。也就是人們常說的，該高的不高（男士的睾丸酮水平），不該高的卻高（男士的䧳激素過多而導致的女性化問題）。

還有一個保健品是多種水果蔬菜的抽取物叫鈣-d-葡萄糖酸鹽(Calcium D-Glucarate 縮寫CDG),它是阝-萄糖醛酸酶（beta-glucuronidase)的抑製劑。通過抑制此酶而減少雌激素分解產物重新回收到肝臟，（䧳激素經肝臟分解代謝後到胃腸等待排出體外的耦合物被胃腸壞的細菌產生的阝-萄糖醛酸酶打斷成非耦合體而易於回收到肝臟）從而促進體內多餘的䧳激素徹底的排出體外。

功能醫學專家們常常推薦這些保健品給有雌激素優勢傾向或症狀的人，起到預防和保護作用。

市面上有單獨的DIM, I3C, CDG保健品或它們的不同種類的複合產品。Ortho Molecular Products 生產的CDG EstroDIM 是我的最愛。

其實男士也有更年期，只是發生的過程和時間不一樣而已。以前我們提到過，人體生長激素在28歲左右達到高峰，之後逐年以百分之一或二的速度下降，男性的主要雄激素又叫睾丸酮也基本上是按照這個規律和速度逐年遞減。

遞減的個體差異依賴於遺傳基因，飲食習慣，睡眠習慣，工作壓力，排解壓力的能力，體能鍛練程度，人際關係，生理心理健康狀況。與女性的卵巢功能相對突發於五十一歲左右衰退導致更年期而言，大多數男士的更年期是默不出聲的從三十歲左右悄然而至，除了容易禿頂，腰圍越來越大，精力漸漸不足以外，沒有太大的感覺，直到平均六十五歲左右睾丸萎縮造成合成分泌的睾丸酮明顯下降，以後的日子主要靠腎上腺合成分泌各種激素來維持生計。

男士的更年期英文名稱為Andropause. 很多人也會出現或多或少的生理心理變化，體力不支，雄心不足，失眠，焦慮，憂鬱情緒，記憶下降，骨質疏鬆，前列腺炎等問題接撞而來。

在此要着重強調一下，由於男性與女性在合成，分解，排除雌激素的功能和途徑不一樣，男士們受生活環境中的異構性䧳激素的影響不可低估。

綜上所述，現代工業農業對環境的污染以及不健康的生活方式，使無論男女都傾向於出現雌激素水平偏高，黃體酮和睾丸酮偏低的激素不平衡問題。

外源性雌激素防不勝防，無論是食物中的大豆，牛奶和動物肉類。植物如很多中草藥具有植物性雌激素作用，生活中不能忽視，黑升麻（black cohosh), 紅三葉草（red clover), 蔓荊子（chaste tree berry), 當歸（dong quai), 月見草（evening primrose), 迷迭香（rosemary)等等。化妝品含胎盤素。塑料製品釋放出來的BPA。

關於黃體酮低下的諸多誘發因素我們在中篇已有詳細講述。

睾丸酮偏低對女士來說非常容易被忽略，其實正常且平衡的睾丸酮水平對維持女性的免疫力，精力，耐力，性慾，骨關節，大腦功能均有不可多得的效果。

對男士而言則是滅頂之災。除了傳統意義上的陽而不剛的尷尬以外，伴隨着睾丸酮低下的還有多方面的代謝性疾病，睡眠障礙，肥胖無力，懶心無腸，體力腦力雙雙下滑，睾丸酮不斷漏向䧳激素，而不正常的雌激素水平又刺激前列腺細胞組織不斷分裂增生，進而肥大感染引起的尿頻尿急症狀苦不堪言。

不難看出，不良的生活方式是很多問題的根源，適量得當的保健品可以通過提高肝腎排毒解毒的功效，促進多餘的不良雌激素排出體外，在減少雌激素過多對機體造成的傷害的同時，維護黃體酮和睾丸酮的正常秩序。

只要無禁忌症，在醫生指導下，定期實驗室監測結果，如果臨床指針及預後評估顯示，小劑量的激素替代或補充療法是有效的，不管怎樣的方案，只要有條件儘可能的使用生物一致性補充療法。

有生理周期的女性單用黃體酮經皮霜劑或口服微粒膠囊（若有睡眠和情緒問題），絕經後婦女小劑量的雌二醇與䧳三醇混合外霜，睾丸酮外霜以及黃體酮外用或口服。男士睾丸酮肌肉注射或者外用霜，若需較長時間的肌肉注射可搭配絨毛膜促性腺激素（HCG)肌肉注射以防止睾丸萎縮及精子產量減少影響生育能力。若同時有黃體酮低下的症狀和檢測結果為導向，外用適量的黃體酮或口服膠囊也是一個有效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