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11-16

清末民初美國女漢學家艾思柯（Lorrence Ayscough，1878-1942）於1937年出版的《中國歷代女俠》（Chinese Women，Yesterday and Today）一書，主要是為鑑湖女俠秋瑾立傳的，順便也拉上了歷史上出名的女詞人李清照、替父從軍的花木蘭、史學家班昭、書法家衛夫人、宋氏三姐妹等一幫眾所周知的巾幗英雄。

現在就說一個不廣為人知的，和易安居士合稱雙璧的南宋女詞人幽棲居士朱淑貞，本名朱淑真，在該書第195-198頁：

艾思柯之所以一眼就選中了朱淑貞而不是名氣更大事業也更宏偉的武媚娘和呂雉之流，就是因為朱淑貞雖然衣食無憂但才氣橫秋放蕩不羈不講婦道，是中國婦女解放的先聲和絕唱，宋婦人能文者不少，易安為冠，次則朱淑真，次則魏夫人也。傳說朱淑貞是朱熹的侄女，所以在朱淑貞之後，因為程朱理學的盛行，一直到秋瑾所在的民國初年的八百多年間，是中國婦女受壓迫受剝削的中世紀三寸金蓮時代。魏仲恭將朱淑貞的詩集取名為《斷腸詩》，並在《斷腸詩集序》中點名了這位悲情女性的結局：

• 其死也，不能葬骨於地下，如青冢之可吊，並其詩為父母一火焚之。今所傳者，百不一存，是不幸也。嗚呼，冤哉！

中國歷史上男權盛行，男人可以嫖妓，可以養瘦馬，可以蓄二奶三奶，可以扒灰亂倫，但是女子不成，一直到現在都是。所以朱淑貞的《減字木蘭花-春怨》，就被艾思柯取來，作為本節故事的結尾了：

    獨行獨坐，獨唱獨酬還獨臥。佇立傷神，無奈輕寒著摸人。

    此情誰見，淚洗殘妝無一半。愁病相仍，剔盡寒燈夢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