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被利比亞人民騙了”,這是中國著名的軍事評論家,張召忠教授在利比亞反政府武裝占領首都黎波里,人民在“綠色廣場”狂歡後發出的感嘆。他說“我過於相信利比亞人民對卡扎菲的擁護,過於相信利比亞人民在鏡頭前的表情”。如果說張教授是在西方民主社會長大的,我們相信張教授確實是上了利比亞人民的當,但作為一個在中國這樣專制社會成長生活的張教授來說,卻不盡然。 在專制社會生活的人民,最主要的特點就是沒有表達思想情感的自由,任何與當局不同的思想的表達都會受到嚴厲的懲罰。人們在恐懼之下就會順應當權者,作出擁護忠於政權的表現,這種不以自己意志表達的行為,是專制政體下人們生活的法則。特別是當政者布置任務,命令人民表達對自己的擁護時,幾乎每一個人都會成為傑出的演員,因為,拒絕扮演這樣的角色,就是公開表達反對立場,就可能成為黑名單上的人,如果在表演中敷 衍了事,就成為落後份子受到關注和“幫助”,反之如果表演出色,就會得到提升與種種說不盡的好處。在這樣一種政治氣氛之下,每一個人為了得到生活的安全,得到當局的好處,都會盡情地表演自己,這種表演久而久之會達到以假亂真的程度。就象不久前的利比亞人民一樣,雖然反政府武裝已經攻下幾個城市,但因首都還掌握在卡扎菲之手時,人民只能按奈住內心的喜悅,仍然作出對卡扎菲忠誠的表演。一當反政府武裝攻入首都,確信卡扎菲已經倒台,人們才會真正地表達出對卡扎菲倒台的喜悅,釋放出多年來的積壓而狂歡街頭。人民的演出才能,是被專制政權用血淋淋的暴力逼迫出來的。專制獨裁者在逼迫人民擁護自己,時間一長,也會被這種逼迫出來的擁護所迷惑,產生了幻覺,以為真的得到了人民的擁護,直到自己被 趕下台,看到人民的狂歡才會如夢初醒。
利比亞人民的表演才藝如果與中國人民相比肯定遜色不少。中共政權是最善於塑造被人民擁護的假象,中國人民經六十年的恐懼生活,表演藝術一代傳之一代,已是爐火純青。每一個中國人幾乎都是一位出色的演員,無論是有文化 的,還是沒文化的,一當記者的話筒放到他們的面前,就會聲情並茂,以“中央電視台”的聲調、以“人民日報”的用語,來表達對政府的擁護,對領導人的熱愛。如果拿 一份對政府滿意度的調查答卷,那麼每一個人都 會在滿意欄里認真地劃上勾。因為每一個人在表演時,都會 感 到一雙無處不在的眼睛在盯着他們。
在專制政治下人民是政府最佳配角。當年中國政府組織抗議美國,在大使館前的示威的人民群情激昂,扔石頭丟垃圾,讓老美都 想象不出這些中國青年何來的那麼大的仇恨。但是沒過幾天,這些扔石頭丟垃圾的青年又誠惶誠恐地排着隊來申請美國簽證,讓他們驚訝得跌破了眼鏡。但是這裡乾坤,每一個中國人都明白得很,扔石頭,丟垃圾是給政府看的,申請簽證則是為了自己。公與私一清二楚。最近幾年來,政府舉行的盛大愛國運動,“奧運”也好,“世博”也好,人民無不表現出歡心鼓舞,對黨對政府的愛戴之情,讓不知就裡的西方社會都 看得發傻。但是他們一當隱 身到網絡世界,就完全又是另一翻言論與做派,充滿了對政府的調侃與諷刺,政府不得不通過大量的“五毛”來與這些言論對抗,再造人民擁護的假象。
張召忠說被利比亞人民欺騙了的同時,一位大名鼎鼎的前“央視”播音員趙忠祥也表達了同樣的感覺,不過他說的是中國人民。他說“看到那些反毛的言論我就有一股無名的火,我不知道當年那些學習毛澤東著作積極份子到那裡去了”。言下之意也是受騙上當的感覺。但誰都知道毛時代,是一個即使目不識丁的老農,也不得不學“毛選”的時代,誰敢在學習毛選上有一絲不恭,即被當成現行反革命就地正法。積極學“毛選”在當時,既是自我保存的基本準則,也是唯一的仕途,當時哪個出人頭地的,不是學習“毛選”積極份子。其實張也好,趙也好,他們不是“上當”而是向當局獻媚,向領導人矯情,真與假他們心裡比誰多清楚,因為他們就是專制政治下,先後二代最為出色的演員。
人民的偽裝是專制政治下的一道風景,有一天,人民不偽裝了,那就是專制垮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