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酒君:“支那”一詞本非蔑稱
說起“支那”這個詞,很多人可能馬上會說,這個詞是進到日本人對於中國的蔑稱,但事實卻並非如此。
“支那”這一詞,並非近代才出現的。據考證“支那”這一次詞,最早見於佛經對梵語Cina的翻譯。古代印度稱中國為:cina,古希臘稱中國為Thinae,拉丁語稱中國為Sina(不是新浪,哈哈)或Sinae,這三種稱呼為同源,都源自於漢語中的“秦”。近代語言學家羅常培也贊同這個說法。
梵文中的Cina非但沒有貶義的成份在裡面,反而有“文明智慧之國”之意,《翻譯名義集》:“支那,此雲文物國。”《慧琳音義》卷22震旦國:“或曰支那,亦云真丹,此翻為思惟。以其國人多所思慮,多所計作,故以為名。即今此漢國是也。”
唐朝僧人希麟的《續一切經音義》有這麼一段話:“支那國,或雲真那,或雲震旦,亦云摩訶支那,皆梵語輕重也。舊翻為漢國,或雲即大唐國,也或翻大夏國,又雲思惟國:謂此國人多有智略能思惟故,皆義翻也。”
隋唐時,中國的大量佛經,僧人都稱中國為“支那”。支那、真那、震旦等詞為cina的音譯詞。玄奘在《大唐西域記》中也說:當此東北數萬餘里,印度所謂摩訶至那國是也。
唐朝時期,日本十分仰慕中國文化,便大規模派遣唐使來到中國,學習中國的文化及典章制度,然後傳回日本。“支那”這一詞彙便自然而然地傳到了日本,到了公元9世紀初,“支那”已經成為了當時日本民間,對中國的一種普遍非正式的稱呼了。當時的日本不論是官方,亦或是民間,都十分推崇中國的文化,固當時的“支那”這一稱呼並沒有任何貶義的成份在其中。
甚至連唐玄宗,都稱中國為支那。唐玄宗的詩作《題梵書》云:鶴立蛇形勢未休,五天文字鬼神愁。支那弟子無言語,穿耳胡僧笑點頭。
到了後來,“支那”這個詞在中國反而用得少了。日本明治維新後,稱中國為“支那”已在中國形成風氣。隨着大量的日本書籍湧入中國,這一詞彙又重新回到中國了。
在近代,“中國”這個詞還沒有普遍推廣開來,很多革命家都直接稱自己是“支那人”。章太炎先生在日本流亡期間,有人問:“先生是清國哪省人?”他回答道:余乃支那人,非清國人。1902年,他還在東京發起《支那亡國二百四十二年紀念會》。1904年,宋教仁還創辦了一個名叫《二十世紀之支那》的雜誌。梁啓超女兒也寫過一首豪情萬丈的詩作:“舍衛山河歷劫塵,歷金環殿數三巡,若論女士西遊者,我是支那第一人。”
到了1912年,中國末代皇帝溥儀退位,當時的中國並沒有實現真正的統一。“中華民國”這一國號,也暫時沒有得到國際社會的普遍認可。次年,日本政府明文規定:今後不論中國的國號如何變化,日本均以“支那”稱呼中國。日本將中華民國稱為“支那共和國”。
說“支那”是日本對中國的鄙夷的稱呼,更多可能是來源於當時國人的自卑。
郁達夫先生出版的短篇小說《沉淪》也蘊含着,他對於“支那”這一稱呼的看法,小說的主人公名叫“支那人”。他從中國來到日本留學,雖然周遭的一切都正常,他卻總是懷疑別人歧視他,最終患上了憂鬱症,自殺了。
聞一多在他的詩歌《我是中國人》中也寫道:我是中國人,我是支那人。
香港作家馮學榮在《“支那”一詞的由來》說:“中日關係惡化之前,中國人不但不在意。但是中日關係惡化之後,“支那”這個稱呼就成為一個事了。當時民族自尊心較強的國民意識到:日本人歧視我們中國人,因而,“支那”這個詞就成為了一個帶有侮辱性質的詞語了。”
在國內的“愛國人士”號召之下,民國政府要求日本妞將官方文書中把對中國的稱呼,從“支那”改為“中華民國”,但“支那”這一詞彙完全從日本官方文書,報刊雜誌、教科書消失則是日本在二戰戰敗後向全國發出《關於迴避使用支那稱呼之事宜》的通告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