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轉貼台灣楊索文章:”楊絳百年孤獨”
終生清醒,一刻也不放鬆的楊絳闔眼了。回望人世,她猶有牽掛嗎?
身為錢鍾書的聲名守護人,楊絳是女鬥士。她年近九十,為錢鍾書有無在海外怒批馮友蘭(錢的恩師)文革時逼死人,與馮的女兒宗朴數回筆戰;九十餘歲時,她控告作家剽竊《圍城》;兩年前,她贏了另一場侵犯錢著作權的官司。
楊絳筆下的錢鍾書「痴氣」,跟着女兒喊楊絳「娘」,六十多歲才會點第一根火柴,簡直就是「妻寶」。迥然不同葉公超等人對錢的批評「驕傲刻薄」。
十年文革,錢鍾書下放河南七個月;楊絳是運動「陪斗者」。相較龐大的受難群體,兩人受的是「皮肉傷」。他們能自求保全,一方面是兩人政治敏感度高。反右尚未開始,錢鍾書就有「啼鳩忽噤雨將來」之句;楊絳說:「風和日暖,鳥鳴花放,原是自然的事。一經號召,我們就警惕了。」錢鍾書說,他就是不鳴不放,堅持沉默。然而在那相互揭發鬥爭的運動中,誰能有沉默的自由?
另一事實是,運動前,錢鍾書翻譯毛澤東詩選,他的清華同學喬冠華、胡喬木特別關照他。文革結束,他當上中國社科院副院長,是政治指派。錢鍾書最初為國際所知,是因哥大教授夏志清的英文著作《中國現代小說史》推崇《圍城》,他因而有國際知名度。鄧小平推行改革開放後,錢鍾書炙手可熱。四處外訪;而訪中歐美學者言,「到中國一要看萬里長城,二要見錢鍾書。」
錢鍾書後來並未繼續學問而成了書信家。他應付各方需索苦不堪言。宋淇建議他寫一封標準格式的婉拒函。錢鍾書回覆:「倘以印就form(表格)作逐客書,必召鬧挑釁,且流傳成為話柄,由話柄而成為欛柄。畏首畏尾,兄當笑我為moral coward(滿口道理的懦夫也)。」
女兒、丈夫過世後,楊絳繼續書寫,她所寫的親情、小人物生活饒有韻味。最末餘光的《走到人生邊上》一章談命數,有一段會刺到一兩代人,她說,錢鍾書六十八歲從幹校回北京後的二十年(錢八十八歲辭世),「是運道最好時」。楊絳忘了這樣的運道是築基於一代才人血流成河的廢墟上。
楊絳站在冥河,會望見那所有死去的人,包括文革時自殺的小妹與女婿。楊絳原本可以影響力為死去的人說話,那也是為自己說話。詩人奧維德寫:「然而,命運將留給我聲音,世人將藉由我的聲音知道我。」但,她與錢鍾書一樣,從來不是愛德華‧薩依德所定義的「知識分子」。時代老人有其局限性,很難苛求她少了歷史感與無畏勇氣。她見過人間地獄未能成為報信的人,正證明文革的可怖。楊絳沒有成為一代宗師,而成了網民的心靈雞湯導師。
以下是台灣網友評論:
何盈滿 · 高雄師範大學 National Kaohsiung Normal University
**他們能自求保全,一方面是兩人政治敏感度高。
**對前輩在邪惡暴政下我們不忍再說甚麼 但對邪惡的沉默 顯然不及那些對邪惡的控訴 兩人一生對邪黨保持沉默 唯一女婿被迫害自殺 依然沉默 足見邪黨之邪 但臨死之前仍不敢痛罵邪黨 這樣的心 無怪女兒都看不起------女兒也早死
Davis Lin · 國立中山大學
您拿漢納鄂蘭的【沉默之罪】控訴受迫害當事者,您是知識分子乎?
Abram Shen ·鼎漢企業 Top Orient Ent. Co., Ltd.-教授
苟求存活於亂世...漠然冷對塵世冤...至死亂世猶未止...魂歸橋上呼奈何???
何盈滿 · 高雄師範大學 National Kaohsiung Normal University
凡是在邪惡獨裁下能吃香喝辣的作家都不值得一看
Davis Lin · 國立中山大學
大人,你說得太輕鬆了。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