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涌:我們大家都是過客《十七》吳法憲將軍 |
送交者: 潘涌 2009年10月05日08:55:01 於 [史地人物] 發送悄悄話 |
我們大家都是過客《十七》吳法憲將軍 大約四五年前,一位作家找到我,讓我為他的新作寫一篇書評。按常理說,我曾在空一所五位名師指導下,從事過多年的文章綜述飛機論證會議紀要寫作,寫一篇書評不在話下。書也直接送到我的手裡,我一看,是台灣出版的,繁體字,心一下涼了半截。我翻閱了好幾天,實在找不到提綱挈領的感覺,正好這時大陸來了位訪問學者,慕名想認識一下這位作家,我隨即來了個順水推舟,帶上書和酒,完璧歸趙了。 國共兩黨國權之爭造成的文字文化裂隙可能已經在我的身上反應出來了。我能一目十行通過語流語境語意關鍵詞的掌握以極快的速度閱讀大陸出版的簡體字報紙和一般讀物,但一看到港台出版物繁體字,先會皺一下眉頭,從來沒有產生過親切的感覺。《世界日報》是一份相當不錯的報紙,我在美國也讀它十餘年了,但總是疙疙瘩瘩的,因為是繁體字。中國幾千年來,只是方言各異,文字一樣,到了我這一代出現了兩種字體,已有了不親切不欣賞的感覺,繁體字已不能作為工具熟練運用。歲月再走個十幾年幾十年,不要說兩地語序差異,大陸通過簡體字識字認字的年青一代已經不可能通過字典辨認繁體字的生詞難字了,說一樣的話,要學認兩種字。 秦始皇以及其他上百個曾經為維護漢字統一做出貢獻的帝王和大臣們看到他們的後代兄弟相煎後出現的兩種字體會怎樣想,一邊親而另一邊疏,一邊疏而另一邊親。那麼,讀人家的文章書籍是這樣的感覺,讀自己的文章呢。美國有一份《多維》半月刊報紙,分美東美中和美西版,在各地固定地點免費索取,靠收些低額廣告費維持運轉。美中版的李編輯聯繫到我說非常想連載我的系列文章,她是北京七七級,很早到了美國,剛一通話,我就有了黃埔一期的感覺。黃埔一期,老資格的意思。 李編輯想收集點好文章保持報紙活躍,但苦於沒有稿費支出,我是想刊登又想收些低額稿費。李編輯操京腔,又再三說她在北京住的地方離看着我長大的那個空軍大院只隔着幾里路,你說我聽到這些話還能再說一個“不”字嗎,做一回“前夫”,誰叫我們有過共同的七七八八歲月。李編輯答應,每期給出一個整版刊登《過客》系列,隨後寄給我一份。我非常回味《過客》裡走過的每一個人物,一有機會總會再看上幾眼,李編輯的報紙是按期寄到,滿紙密密麻麻的繁體字,怎麼這麼陌生,像加了一層網,紙上的文章還是我寫的嗎。 那麼為什麼敢打包票經過名師點撥就能寫出好書評呢?名師看事物的眼光與一般讀者不同,同樣看一本書,名師會看兩個層面,書品和人品。就在我怕繁體字的時候,網友再三留言,讓我談談對《吳法憲回憶錄》的看法,我說手頭沒有全書,網友又說網上可以下載,還有一個熱心的湖南網友乾脆拷貝下來專門送到我的小酒莊。再躲沒有理由了。因此,最好的辦法是按着名師的指點,分別從書品和人品兩個層面分開看一下《回憶錄》和吳將軍本人,這麼解析歷史也是歷史學家最容易忽視的。 我在《林彪問題研究主線》文章中明確提出過,因毛岸英的意外去世改變了中國的歷史進程,在《八十年代的空軍大院》也明確提出過對黨史軍史的新解,抗日幹部從本質上說有別於紅軍幹部,抗日幹部參加的是維護中華民族統一的正義戰爭,又在《看着我長大的空軍大院》系列文章中明確提出了空軍的一次文革,二次文革和後文革概念性看法。讓我萬萬想不到的是,《回憶錄》在用數不清的事實在說明這些觀點和看法,這是歷史上的難得。換句無長幼的話來說,我提出論點,吳將軍寫出論據說明,《回憶錄》是整個事件的論證過程。當然基礎的基礎,這本回憶錄是吳將軍親筆所寫或絕大部分重要段落親筆所寫。 如果需要,我可以隨時應答展開。這裡我要問一個問題,吳將軍在寫誰,僅僅在寫自己嗎?吳將軍寫自己搶過有錢人家的糧食牛羊,寫自己開槍打過俘虜,寫自己在黨的會議上吵鬧誣陷過別人動手打過別的將軍,也寫自己為了儘快提升吹捧過黨的高級領導人,俗稱“抱大腿”,吳將軍記住的幾乎全是中將以上人的名字。從其它渠道我們早已知道,紅軍將領間為了權力歷來不和,早年開會隨意拔槍罵娘脫褲子捉虱子,建政後不顧法律仍然帶槍開會辦公室里不離槍,毛澤東都怕。文革時不同派系將領爭吵起來,文一點裝睡覺,武一點,搶話筒敲桌子敲拐棍。我小時候親眼見到張廷發將軍和何庭一將軍在辦公樓前對罵,還都是一方面軍的。因此,我斷言,這部《回憶錄》就是《水滸紅軍版》,或稱《紅軍水滸版》。 在吳將軍身上我看到了其他將領的影子,在其他將領身上我看到了吳將軍的影子,都是喝一種奶長大的,怎麼就一個壞其他都好,或者說,一個好其他都壞。我在小酒莊裡經常像過電影一樣回味毛澤東與許世友將軍的交往,還真有梁山味道。早年他們在延安拔槍相見,林彪事件前夜他們用暗語對話:煤炭是黑的,《紅樓夢》是紅的,不能只見黑的,不見紅的。林彪事件以後,黨中央宣布八大軍區司令對調命令,許將軍當着毛澤東的面拂袖而去。我在美國看到過一個西方記者拍攝的記錄許將軍在毛澤東追悼會上珍貴的電影鏡頭:不低頭,不脫帽,走路四方步。仗義將軍還有一個特點,對別人凶,對跟隨自己多年的老部下特別恩惠。許將軍這樣,吳將軍也是這樣。 “少不讀水滸,老不讀三國”。這句話在中國流傳好幾百年了,傳說是金聖歎說的,他本人也因這句話流芳百世。金聖歎敲骨吸髓打破腦殼流出腦漿子用這句話告誡警醒後人,但又沒有說得太明白。多少代的後人把這句話當童謠聽歌謠傳,看成了如何選擇書籍讀,也有不少人通過字面分析故事分析領悟到其中的一些奧妙,但還沒有見到有人把這句話看作是塊燒紅了的鐵板教育子女不能碰。我用一句現代的語言來解釋這句話:照着做,一輩子下來會平平安安。 年青人特別是邊遠落後地區的年青人都急迫改變自己的現狀,金聖歎在暗示,有多條路可供選擇。後來的社會發展我們也看到,選擇讀書,到大城市闖蕩或冒死偷渡海外都是上上策,我國從明朝開始就有人闖南洋。其它的路也不是不能走,現在看來風險太大。我這裡不提紅軍一般幹部戰士去世的人數,僅統計早期的紅軍將領級人物和中共領導人,在內部被整死的要遠遠高於被敵人打死的。吳將軍不住地感嘆,自己的紅軍命相當不錯,沒有受過傷,也評上了中將軍銜。不巧的是後來在秦城監獄住過十年,出來話都不會說了。據說高層曾有過死刑的考慮和討論,消息傳到其他將軍耳里,一個個驚呼刀下留人。不知吳將軍本人是否聽到過這條傳言,不管真實與否,我猜,這時的吳將軍不會只用“心寒”兩字了之了。 下面我敘述一個文革時在蚌埠空軍四十五師發生的真實故事,作為《回憶錄》書品的結束。故事是施叔講給兒子聽的,兒子又轉給了我。施叔在蚌埠機場前後當了十年士兵,目睹了文革時的安徽派性武鬥和林彪九一三事件,現已在南京退休。 四十五師原來是一個空軍基地,後來才組建為師。文革剛剛開始的時候,空軍稱吳法憲和余立金為吳余首長。基地的主要領導與時任省軍區司令錢均的關係很好,在他路過蚌埠的時候擺宴請他吃飯,基地的團以上幹部全部作陪。錢均是從河南少林寺走出的另一位將軍,少林功夫絕佳,打起仗來非常英勇,稱為“常勝將軍”,五五授銜時為中將軍銜,同許世友關係極好,又是許將軍的老部下。 宴會開始時都有一番時政套話,好像這種風氣現在還保持着,基地領導舉杯說,在吳余首長的英明指揮下,我們空軍建設取得了很大的成績。座位上的錢均司令馬上發問:吳余是誰?我怎麼沒有聽說過空軍有這個人?同桌一位領導馬上解釋,吳余是指吳法憲和余立金兩位首長。錢均聽了以後當場說,嘿,原來是指吳法憲啊,吳胖子不就是靠抱葉群的大腿才混上去的嗎!云云···。 飯桌上的氣氛立刻尷尬起來,文革初,空軍上上下下對吳余首長格外尊敬,在座的基地各級幹部絕對沒有想到其它軍種的司令會對空軍司令有這樣的看法。送走錢均以後,基地領導召開緊急會議,剛才錢司令喝多了,講的都是胡話,嚴令堅決不許外傳!!當時133團老團長王孝武在場,還有一位南空的宣傳幹事也在場。可那位宣傳幹事一心想往上爬,當天下午他悄悄打電話給南空,江騰蛟馬上就知道了,接着江又一個電話打到北京,吳法憲當天晚上也知道了錢均對他的輕蔑,但錢本人不是吳法憲的下屬,吳對錢也無可奈何。 我個人分析當時基地改師主要領導的任命會因此事受到影響,怎麼能不請示就聯繫宴請其它軍種領導,我到蚌埠的時候,師長馬建中政委朱須都是從四軍調來的。施叔說,後來那位宣傳幹事自以為立了大功,一直很囂張,把老基地的幹部都不放在眼裡。直到林彪事件以後,老團長王孝武沒有受到牽連開始協助抓林彪在空軍的餘黨,老團長親自去這個宣傳幹事家對他宣布進學習班隔離審查。就在這時,幹事夫人推門進來,熱情對老團長說,剛從上海帶來好掛麵,一塊下着吃。這時這位幹事說,馬上就要進學習班了,夫人聽了,先是驚呆,接着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老團長說,他非常解氣,終於抓到了這個通風報信的傢伙。 我也一直在思考這個事件,可以看出,我軍過去出現的將將不和除了本身的派系外,還有一部分是身邊的秘書參謀幹事警衛員造成的。一九六八年震驚全國的“楊余傅事件”的最早起因也是空軍的一個秘書,那次,吳余首長中的余成了階下囚。 施叔最後對兒子說,現在的80後90後比起他那一代要幸福多了,因為自己可決定自己的命運,他那個時代的人是無法決定自己的命運的,只有上面的大人物能夠,而且人數也不多。 借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60周年之際,我感謝毛澤東,是他的奇才把這些將領們擰在一起,成立了新中國,後來又出現了鄧小平,帶來了80後90後的幸福,···。 抗日戰爭以後,既然大多數中國人選擇了共產黨毛澤東,認命吧,這條路我們走下去了。 10/02/2009 《未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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