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遊記（節選）

廣西東興的口岸大樓己經做好了，但進入關口還是要穿過一個拆遷區的殘垣斷壁，從口岸大樓的一個角落裡進入大樓，然後被敲了三筆錢之後，進入越南的芒街。

第三筆，拿到護照到第二櫃檯，是要健康證的，我沒什麼健康證，在國內辦護照時，也沒人說要辦健康證，但是早在來越南之前就在網上得知，沒健康證沒關係，給他們二十塊錢就可以。所以也在護照里夾二十塊錢遞過去。櫃檯裡面是兩個越南女性工作人員，其中一個工作人員用中國話說，要五十元。我說，怎麼要五十，不是二十就可以嗎。我由於出乎意料之外而驚訝，說話的時候音量提高了些，隔壁一個櫃檯的工作人員抬頭朝這邊望了一下。那個女工作人員繼續用中文說：在中國辦這個健康證起碼要三百塊。我想想剛才買口樂的時候找回來的錢有一張五十的鈔票，就掏出來繳給櫃檯里另一個工作人員。然後一路暢通過了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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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芒街的一個手機賣場，就到裡面轉轉，裡面有很多賣手機的櫃檯，手機很便宜，折成人民幣有二三百元，有七八百元的，與國內差不多，櫃檯裡面賣手機的都是年輕的女孩子，與國內相同，而且你一靠近櫃檯，她們就主動說話搭訕，也與國內相同。

出了手機賣場，過了剛才走過的那個橋，橋頭旁的一個店面有個招牌，上面有中文英文，中文寫着網吧兩個字。於是就進去上網。網吧服務台里的人是中國人，說中國話，收人民幣，我問他們，芒街還有沒有其它的網吧，他們說芒街網吧僅此一家。打開網吧電腦一看，是中文系統，瀏覽一下網易搜狐，再看看優酷視頻，看視頻的速度還行，然後去看海外中文網站（在國內被封鎖的），很順利，不用翻牆，在這些敏感中文網站的論壇上發一發貼子，也很順利。然後就在電腦上看看電影打發時間。從網吧出來後，見到網吧旁邊有一個寫着中文招牌的燒烤店，就用中文問那個店裡的女孩，越南字“網吧”怎麼寫啊。那女孩指着網吧的招牌說，越南字網吧就是internet。我說這是英文字。她說越南字網吧就是這個英文字。於是我把“internet”這個詞抄在小本子上，繼續散步。

在路邊小店裡買了一盒牛奶，6000元，一小包炒熟的花生米，5000元，折成人民幣，與國內差不多，那個賣牛奶和花生米的越南店主還會說幾句中國話。

在芒街汽車站不遠的地方有個加油站，我沒事就逛到旁邊看他們加油，看到一輛小轎車加了40升油，加油器上顯示665000，加油器最底的一行字是16500，我估計這該是油價了，按一元人民幣兌三千元越南盾計算，折成人民幣，5塊5一升汽油，比中國便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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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還早，出了河內車站，車站內外同樣是密密麻麻的摩的司機，我找了個摩的司機，把小本子上的internet指給他看，他看了後點點頭，我伸出兩個手指，他也點點頭，於是出發。我在密密麻麻的摩托車流和一片嘟嘟嘟的摩托車聲中，在河內市區的道路上奔馳。可能由於這個時間正好是上班時間，路上的摩托車尤其多，中國有句話，叫做“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在這裡的景觀是“大路朝天，兩條摩托車龍各流一邊”，這就樣，我一邊兜風，一邊看沿路的河內市容，一邊看路上對面開來的摩托車流中的越南人的面孔和表情，和中國人的面孔毫無二致，沒有多少在國外的感覺，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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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電腦一看，是越南文的windows系統。來越南之前，我己注意到，在windows的IE瀏覽器窗口的第三個菜單裡有個帶箭頭的子菜單，是更改系統文字的地方，我用鼠標找到“簡體中文”點擊，電腦系統就變成了熟悉的中文windows，但是電腦裡面沒有五筆輸入法，這一點我也有準備，我從隨身帶的皮包里拿出優盤，裡面有QQ五筆安裝程序，我裝上五筆，試試很好用，就去看看網易搜狐等等，然後看看海外敏感中文網站，在上面發發貼子，一切暢通順利，不用翻牆，雖然我的優盤裡早準備了最新版的翻牆軟件，但是不需要用。（不知道越南當局看到這個貼子後，是不是也要在越南把海外敏感中文網站封鎖起來，然後大家一起又是同志加兄弟，然後向中國當局伸手要錢，幾十億上百億的要，呵呵）。拿下優盤，我又把照相機接到電腦上充電，由於在芒街拍了很多照片，照相機電池裡的電用完了，不充電，就沒法拍河內的市容市貌。

然後我準備打開我的網易郵箱看看郵件寫寫信，向熟人說我這是在越南河內向你們發郵件，意外出現了，網易郵箱打不開，再試試我的新浪網箱，還是打不開，再試hotmail郵箱，hotmail的郵箱主頁打不開，再試雅虎郵箱，yahoo郵箱的主頁也打不開。看來，越南當局把所有的外國郵箱全都鎖起來了，估計越南人只能用越南網站的電子郵箱了，越南人想用hotmail，沒門。發郵件發不成，就打開優酷，看看視頻，看了一下，就把優酷網中的一個越南武打片《拳戒》（也叫末路雷霆）找出來，然後向網吧里的越南人招招手讓他們過來看，他們饒有興趣，都過來看電影中的一個武功高強的越南姑娘與一個武功高強的法國特工拼殺的情景。看了一會兒，我在IE瀏覽器的地址欄中打上“Vietnam film”，然後把這幾個字指給網吧里的人看，意思是想找一個越南的電影網站。一個越南人明白了意思，就在IE地址欄中打上這個地址http://www.xuongphim.com/，按回車鍵一看，是越南文的電影網站，網站的主頁從形式到內容，與中國的電影網站完全類似，主頁的版面類似，電影內容類似，都是些美國電影、韓國電影、港台電影、中國電影，當然也有一些是越南電影，這在中國不多見。

然後又看了一個美國片，在這個越南網吧里有兩個多小時了，時間差不多了，我的照相機里的電也充得差不多了，於是準備起身出去轉一轉，我拿出錢包，指指電腦，意思是上網要付多少錢，網吧里的人指了指網吧管理用的電腦上的一行數字，我看看是14000，很便宜。付錢走人，找個摩的，在街上逛一圈，用照相機的攝象功能把河內街景拍了一番，然後回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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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到西貢車站，車站也是黑乎乎的，同樣的，摩的司機也有一些，我照例在車站轉了一圈，看看車站旁的有着“Hotel”（旅館）招牌的小店，由於天快亮了，也不想去住，就向一個摩的司機說“internet”，他搖搖頭，我走了一截路又向另一個摩的司機說“internet”，他點點頭，我伸出兩個手指，他點點頭，於是上車，摩托車在黑乎乎的路上，穿過大街走過小巷，開到似乎是郊區的地方，轉彎進了一條小路再轉個彎進了個小街道，停下來，我一看，是個網吧，於是下車付錢說了聲Thanks。網吧里還有幾個人在上網，我打開電腦照例先把電腦改為中文系統，但是這次不行，這台電腦不能顯示中文，沒辦法，上英文網，打開美國白宮的主頁，看看奧巴馬的演講視頻，英語聽力不行，聽不懂，還是打開優酷網看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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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的高台教很有意思，誰本領大誰貢獻大，就崇拜誰，連胡志明也拜，而且在那個聖殿（HolySee）里，被崇拜的，有老子、有孔子、有關雲長、有孫中山，這個宗教很開放、很包容，但這些包容也不影響他們自己的體系，他們的無上的天神是個形而上的東西，沒有形象，只用一隻巨大的眼睛來表達，任何一個崇拜對象都在這個天神之下，其實與他們自己是平等的。這個宗教倡導佛教的五戒（戒的是殺淫盜謊酒）和禪定，也倡導基督教的博愛公平。其實任何宗教的本質都是一樣的，都是為了滋養生命和生命群體，這一點，我原來的一個貼子《佛家的底蘊》中也提到過（這個貼子，以佛家的底蘊為關鍵詞，在百度中可以搜索到）。而滋養生命的最基本的一條是平等，誰在生命群之中剔除掉平等，這個生命群不會健康，自然會產生男的太監女的裹腿之類的畸形得使正常的生命產生噁心的東西。誰在生命群之中剔除掉起碼的平等，也就談不上博愛，這個生命群（民族、國家、社會）就在死水一潭之中永無寧日，不會有好果子。當然平等不是絕對的，如同給成年人兩碗飯吃，給小孩一碗飯吃，這就是平等，而不是硬要小孩吃兩碗飯才叫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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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西貢己經是傍晚，我在車上看到西貢的街上，有的商店招牌寫着越南字，我估計那是“大減價”的意思，因為把那些字的中的g換成j，就與“減價”的漢語拼音完全相同。而且在越南我注意到，越南的Vietnam中的nam，與男廁所上標着的nam是一樣的，我猜在中國發音相同的字（南與男），在越南的發音也相同，我猜想如果越南和中國一個國家，那越南話其實也就是中國的一個方言，不比廣東話更難懂。

西貢與河內一樣，沒什麼高樓，估計不是越南沒錢，舉一國之力蓋幾個高樓是不件難事，而是越南當局沒有被西方的高樓大廈所產生的視覺衝擊力所擊垮，不象某些中國高層人物，看見西方的高樓大廈後被那視覺衝擊所打垮，回來後就在國內使勁用鋼筋水泥往高里堆大樓，有時甚至不管鋼筋水泥的規格夠不夠質量好不好，堆起來豎在那裡有個視覺衝擊力就行了。完全是面子而不把生命當回事，這是極端惡劣的狀態。

西貢和河內沒什麼高樓，我覺得這與越南當局堅決不阻礙摩托車的發展的思路是一致的，一切以實用為本，節約為本，不太過於在乎面子。因為可以計算一下，一個人一百多斤，一輛摩托車一百多斤，一人騎一輛摩托車，是一百多斤的機器帶着一百多斤的人在走，能源消耗不大，而一輛小車，一般是1000公斤，一人開一輛車，就是一千多公斤的機器帶着一百多斤的人在走，能耗浪費就不少了，即使是一輛小車坐滿了五人，平均下來，也是400斤的機器帶走一百斤的人在走，比摩托車的耗用要大，更何況摩托車上可以坐兩個人三個人。所以這樣一算，與小汽車相比，摩托車是節約能耗的低碳生活的榜樣。我想這也是越南當局做出選擇的一個理由。當然摩托車與小汽車的舒適程度就不同了，但在繁忙的城市中跑，摩托車的速度不比汽車差，而且比汽車靈活得多，方便得多，停車也不要太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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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問那個女孩Where are you from？ 我指望她說出“哈洛伊誒”（Ha noi 河內，這名字的越南發音有點意思），她說了幾個字，我沒聽懂，就把小本子和筆遞給她，她寫了Quang Tri Countiy。有趣的是她把第一個字母Q的圈，寫成一個心的形狀，再加上Q的那一小捺，活象個賀年卡上常見的一枝丘比特的箭射中了一顆心的樣子。很有意思。後來我查了一下，那個地方是廣治，是位于越南中部的越南舊首都順化旁邊的一個城市，也是古代中國統治越南的最南端，有人總是說在古代，半個越南都是中國的，指的就是中國在越南的統治到這為止。

在這裡閒扯一下，拿歷史說事都沒什麼太大的意思，據說越南還有人說連中國的洞庭湖都是越南的，這麼看，半個中國都是越南的，越南人可以說他們是越王勾踐的同胞同族，這一算，浙江也是越南的了。可能由於文化的關係（都有個“越”字），越南人總是把自己與越王勾踐聯繫，動不動就說大越帝國，平吳大誥，意思是把自己當成越國，把中國當成吳國，他們能夠象越王勾踐消滅吳國那樣消滅中國。其實，人有志氣，未必不好，諸葛亮說志當存高遠。也許正是有這個心理基礎，越南人能夠敢於起心思來趕走法國人，抵抗美國人，對抗中國人，在印度支那獨樹一幟。

不過我不知道為什麼越南人沒有日本人那樣的鑽勁，從而沒有日本人那樣的技術能力，是因為他們以越王勾踐為榜樣，而產生了傲慢浮躁的心理？就象中國現在的學術界個個力爭形式上的上游（論文數量金錢數量之類的東西）而減弱了鑽勁，產生出學術能力的削弱與技術能力的低下，只能遠遠地跟在日本人後面，但中國人的學習能力還是很可以的，至少還能跟在歐美日本人後面走，似乎這一點比越南稍強一些，至少在越南還沒有看到有象清華北大那麼有名氣的大學（好歹是個名氣）以及一些大學問家。

我在小本子上寫到What is the best song’s name of Vietnam? 遞給她看，她看了後，寫上Kim Phuong ，Kim這個字，在越南經常看到，商店的招牌上常有，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她把小本子還給我後，一會兒又要回去，又寫了幾個字遞過來，我一看，她在Kim Phuong旁邊寫上了My name ，又寫上了Tai Anh Khong Dung Cam。我看了看，說了聲Thank you。我當時都看不懂，回來後查了一下，Kim Phuong的意思應該是金鳳，是她的名字。而那個歌名Tai Anh Khong Dung Cam意思是“因為郎君不勇敢”。估計是一首越南情歌。其實我問她這事，主要是想知道越南本土特色音樂是什麼，因為人們聽到櫻花調的旋律，就知道是日本，聽到阿里郎的旋律，就知道是朝鮮，但什麼旋律，使人們一聽就知道是越南，我不知道，所以想問問她，越南最好的歌是什麼。

據說，越南在印度支那有地位，因為越南的音樂和文學在印度支那是翹楚，我想正因為有這個心理和文化基礎，越南也有在印度支那稱雄的心思----文化上的優勢才是真正的優勢。如同日本電影《日本海大海戰》中，一個日本海軍軍官說，他喜歡普希金的詩，他不知道，即使他們打敗了俄國艦隊，還算不算是征服了俄國，因為他己經被普希金的詩征服了。

車到河內很順利，在河內上車去芒街的時候，車上除了司乘人員，只有一個女孩，我上車時向司乘人員問了一句“Hello 滴芒該？”（去芒街？），我己經會一點越南動詞了。那個司機點點頭。那個女孩用中國話對我說：你是中國人？我點點頭說，你是中國人？她說，不是，我會說廣東話，普通話只會說一點。她又用中國話問，你到越南來做什麼？我說，旅遊。我看她一楞，似乎是沒聽懂，看來中國普通話真的就會一點，然後就說，玩一玩。她笑着說：玩？我點點頭。鑑於從河內到西貢的車票價與從西貢到河北內的車票價不一樣，我問這個女孩，到芒街要多少錢，她說兩百。我在小本子上寫上200000遞給她看， 她點點頭。我說，我從芒街到河內是這個，我在小本子寫上225000，她看了說，不是，是三百。我心想，我來的時候225000的車費，坐的車那是相當的豪華舒適，難道還有更豪華舒適的車，要300000vnd的車費。

我在車上躺了一會兒，那個女孩接了個手機出去了。我又躺了一會，開車的時間還早，準備下去轉一轉，下車時在車門旁碰到那個女孩正準備上車，我跟她說我去吃點東西。然後就在車站四周的大街小巷裡散步溜達。

看到車站旁眾多摩的司機拉客時一雙雙急切的眼神，想到民生維艱這個詞，什麼是民生維艱，這就是，客人不多，摩的司機卻不少，什麼叫在底層為了生存而掙扎，看看他們的眼神，就知道什麼叫掙扎。然後看看過客稀少的小巷子裡的眾多小店主們，同樣想到民生維艱。那天河內的天氣很冷，很多人穿着厚衣服，看到一個穿得不多的女人蹲在門口捲縮着身子，我想到那個在街頭凍死的賣火柴的丹麥小女孩，當然在越南無論如何也凍不死人。在小巷子裡還看到幾家點着昏暗的紅燈的小店，裡面空無一人，這些都使人想到民生維艱。同時，不知道是因為紀念河內建城一千周年的緣故，還是越南的常態，我看到無論是越南南方還是北方，越南城鎮的大大小小的街道上都掛了不少越南紅旗(國旗與黨旗)，密密麻麻的紅旗下的民生維艱，再想想現任當局奪得政權之前的種種許諾，令人感慨。

我在車站後面巷子裡的一個小快餐店吃完飯，散步回到車站，上了車，車上還沒什麼乘客，就躺下來睡覺。車到芒街很順利，也是凌晨四點多鐘到芒街。在車站候車室里坐一坐，在芒街散散步，天也就亮了，芒街漸漸繁忙起來，那個橋下的河裡的船也多了起來，那個剛到越南時關閉的市場，也很熱鬧，卸貨的打包的有不少，大多數是做服裝生意的。然後找個小店吃了碗麵條，看看錢包里的越南盾，在越南總共換了一千元的人民幣，現在錢包里還剩下可以再吃一碗麵條的錢-----20000越南盾。

到了口岸，過了越南關口，在中國這一邊的關口，原是一個女工作人員查證蓋章，排隊輪到我的時候，換了個男工作人員查證敲章，與出關時我遇到情況一樣。那個男工作人員問，到了越南哪些地方，我說很多，他說最遠到哪裡，我說西寧，他說那邊路不好吧，我說還行。之後回到廣西東興。

越南遊記全文  http://bbs.creaders.net/politics/bbsviewer.php?trd_id=5285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