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在武漢遇險之謎正在多方揭開 |
送交者: 高伐林 2013年04月09日16:33:18 於 [史地人物] 發送悄悄話 |
歷史是昨天的現實,今天是明天的歷史。當前中國正處在各種社會矛盾的多發期,政治腐敗和社會不公的情況嚴重,民粹主義情緒漸有高漲之勢。不少人對“文革”群眾運動的盲目讚揚,所言多是對歷史的錯覺誤記,這即說明了我們歷史記憶的殘缺,更表明了一種非常危險的社會情緒
老高按:曾經以一個初中學生、下鄉知青、年輕工人的多種身份,經歷過武漢、湖北“文革”全過程,我對武漢的“文革”歷史的研究自然更感親切,更情有獨鍾。也因為人脈比較熟悉,信息相對靈通,近水樓台先得月,得以采寫到武漢“文革”中一些風雲人物;或者,在獲得與武漢“文革”有關的回憶錄、研究文章之後,通過“老高的博客”以及影響更大的海外媒體,做些介紹——並不表明贊成其觀點和認可其說法,只是希望引起更多人的關注和思考。 今天讀到中央黨校黨史部教授王海光的文章,是為徐海亮所著的《武漢“七二〇”事件實錄》一書作序。當然格外關注,轉載如下。 王海光,山東人,1954年生,從事中華人民共和國史和中共黨史的教學研究。著有《旋轉的歷史》、《折戟沉沙溫都爾汗》(林彪事件)、《從革命到改革》等專著,主編《中華人民共和國專題史稿》等書。 徐海亮近年以文革史專家著稱,尤其可以說是研究武漢“七二〇”事件的首屈一指的專家。我早就讀過他寫的《東湖風雲錄——武漢文革的群眾記憶》。但他並不是學歷史出身。1967年畢業於武漢水利電力學院(現在是否併入武漢大學了?),為教授級高級工程師,長期從事水利技術、教學、科研和管理工作。自學與研究科技史、共運史、法國大革命史、文革史,專著除了上面提到那本《東湖風雲錄》,還有文化叢書《黃河·自然篇》等。 提到武漢“七二〇”事件,有一段爭議在這裡順便介紹一下。 去年秋天我在博客上介紹了《林豆豆口述》(舒雲整理,明鏡出版社)。其中林豆豆在1980年10月20日給最高人民檢察院檢察長黃火青的數萬字長信,對“文革”中武漢這一著名事件,提供了一個令我輩大吃一驚的背景解釋:毛澤東在武漢遇到險情也堅持不走,另有隱情。(詳情請見《林豆豆告訴我們完全不同的“720”事件》) 半個月後,接到武漢朋友來信,包括徐海亮、邱會作長子邱路光等人在內的許多人,對《林豆豆口述》反應強烈,稱“林豆豆出了本亂史的書,要組織批判她,其中一條就是把‘七二〇’庸俗化了,且生造了許多花絮。……全本大多系偽作。可以逐段評註。”我當即回信表示樂見爭鳴,如有反駁澄清文章,我樂於推薦給《新史記》發表。(詳情請見“《林豆豆口述》是本“亂史”的書?”) 今年元月,讀到原《解放軍文藝》副主編、現《炎黃春秋》副主編,也是林彪研究專家劉家駒的文章,批評《林豆豆口述》一書整理者舒雲“對舊文做了大量的‘翻新改造’,摻雜當今詞語,虛擬情節細節,隨心所欲地演繹”。“其中《給最高人民檢察院檢察長黃火青的信》,就是舒雲‘深加工’‘整理’出來的,其內容的混亂,讓人難以卒讀”。我在博客上也做了介紹。(詳情請見《劉家駒批評舒云:毛澤東給林豆豆的信和周恩來與她的談話》)。 對劉家駒如此批評,舒雲沒有沉默,立即回應反駁,貼出了林豆豆信件手跡影印件十來頁,指出劉家駒所批評的部分根本不是她“翻新改造”,而就是林豆豆信件原文。(詳情請見“舒雲公布《林豆豆致黃火青的信》原件”。) 上述爭議,重點是在林豆豆信件是否舒雲加工過的問題上,而還不是在林豆豆對“七二〇”事件背景的回憶,是否合乎史實上。 從王海光的下述序言,看來徐海亮的這本書,並沒有涉及林豆豆披露的那段背景。我期待着徐海亮等多位專家的新論。 王海光在下面文章中,對武漢“文革”的許多評述對我頗有啟發,也有我不能同意之處,例如他說當今“不少青年人對‘文革’群眾運動的盲目讚揚”。實際上,讚揚“文革”的並非青年人,今天我讀到《鳳凰周刊》刊發的一篇調查報告,就指出,對“文革”懷舊的,整體上是“50後”為主,他們並非對“文革”真相隔膜,恰恰是“文革”的親歷者和見證人。“這是一個可以被稱為‘文革遺民’的群體。”箇中原因,恐怕還要做更深的分析。 武漢“文革”的口碑歷史 ——徐海亮《武漢“七二〇”事件實錄》序 王海光,共識網 在“文化大革命”的群眾運動階段,有三個城市直接影響和左右了全國運動。第一是北京,紅衛兵運動的發源地;第二是上海,“一月奪權”的策源地;第三就是武漢了,震驚中外的“七·二〇事件”的發生地。這三個城市事件構成了“文革”運動不斷激化的三個波次,終於把毛澤東的“天下大亂”推到了頂峰。 1967年7月爆發的武漢“七·二〇事件”,與毛澤東發動紅衛兵運動、策劃“一月奪權”的情況完全不同。它不是“無產階級司令部”謀定後動的“戰略部署”,而是在“文革”各種矛盾中激烈碰撞出來的意外事件。武漢是毛澤東常來常往的城市。1967年7月的毛澤東武漢之行,本是想親自解決武漢軍區的“支左”問題。軍隊於1967年1月奉命“支左”,首先支持了保守派,一些地方還動用了武器鎮壓造反派,出現了全國範圍的“二月鎮反”。這就與“無產階級司令部”的意圖發生了背離,必須要調整“支左”的方向。武漢軍區還沒有發生軍隊動槍的流血事件,如能夠從支持保守派轉到支持造反派上來,這不僅僅是解決了中原地區的運動大方向問題,對全國部隊糾正“支左”錯誤也是樹立了一個樣板。 有毛澤東全黨全軍最高領袖的絕對權威親自坐鎮,動員武漢軍區轉彎子,本應是馬到成功的事情。但就在毛澤東停留武漢期間,卻出人意料地爆發了“七·二〇事件”。保守派及其軍隊支持者,激烈反對中央表態支持造反派。一批被激怒的軍人和群眾甚至衝進了毛澤東的駐輦之地,扣押和毆打了前來處理武漢問題的中央大員王力等人。這是中共自1949年執政以來從未發生過的事情。毛澤東立刻意識到有發生“兵諫”的危險,破例乘坐飛機迅速撤離武漢。所謂乘興而來,鎩羽而去,莫過於此。 “七·二〇事件”的發生,對“文革”運動產生了重大影響。“無產階級司令部”提出了“揪軍內一小撮”的口號,全國一度有所收斂的群眾造反運動風雲再起,各地掀起了衝擊軍隊的浪潮,接連出現了一系列的重大涉外事件。“文革”運動一度出現幾乎失控的局面。最後,毛澤東不得不把“七·二〇事件”的英雄,中央文革小組的王力,當作替罪羊拿來祭旗,勉強控制了局面。 武漢“七·二〇事件”雖然事出偶然,但任何的歷史偶然都不會是空穴來風的偶然,都有其發生的必然性邏輯。從地區的“文革”運動情勢而言,武漢與北京、上海各有特點,在運動一開始就有些不同差異。這些地域性的政治差異,加之運動本身發展的不平衡,構成了“七·二〇事件”發生的複雜背景。這裡既有“文革”領導意圖前後矛盾的問題,有決策層與執行者的脫節,有傳統體制和新“文革”的牴牾,有階級鬥爭觀念和路線鬥爭觀念的矛盾,有群眾運動的自發無序和軍隊維持秩序的衝突,有兩大派群眾組織相互攻訐的混戰,甚至也隱含黨內鬥爭的歷史陰影……等等。在“七·二〇事件”這面歷史多稜鏡中,折射出了所有的“文革”矛盾和衝突。 從地域“文革”的特點看,武漢是九衢交匯之地,武漢的運動直接影響了中南地區的運動。中共中南局第一書記陶鑄和中共湖北省委第一書記王任重在“文革”中的盛極而衰,也構成了“七·二〇事件”發生的另一個重要背景。陶鑄、王任重在“文革”前一直是毛澤東信任有加的地方領導人,對毛從來是亦步亦趨。如在“四清”運動中,毛澤東、劉少奇估計基層政權有三分之一不在我們手裡。王任重就有報告說:看來一半都打不住。毛澤東也是把王任重作為心腹愛將,曾有“總理之才”的期許。陶鑄對毛澤東一向以忠貞不二自詡,在對領袖個人崇拜不竭餘力的鼓吹方面,在地方大員中是屈指一數的。毛澤東發動“文革”,陶、王也都是緊跟的。毛澤東要打倒劉少奇,把陶、王調到中央工作,分別擔任了中央文革小組的顧問、副組長等重要職務,以加強“無產階級司令部”的力量。但是,在運動向批判“資反路線”的轉軌的過程中,他們又跟不上毛澤東的“戰略部署”,甚至發生牴觸,不久就相繼落馬,被打倒在地。他們在“文革”初期的大起大落,對中南地區,特別是武漢的“文革”運動,產生了重大的影響。陶、王雖然很快倒了,但他們在“文革”初期的反右派的運動思路,一直延續下來了。地方黨、政、軍領導人和基層領導的思想觀點都是聲氣相投的,軍隊也是傳統體制的一部分。武漢軍區的“支左”思路就是扶植保守派、鎮壓造反派,終於在“七·二〇事件”中爆發出了巨大的歷史迴響。 “文革”畢竟是一場億萬群眾參加的運動。多數群眾參加運動不乏真誠,也有自己的利益表達的要求。如果把群眾看作只是“毛主席揮手我前進”的群氓,也是過分簡單化了。不然很難解釋為什麼毛澤東三番五次要結束“文革”運動,卻始終結束不了的問題。武漢“七·二〇事件”就是毛澤東在駕馭群眾運動時遭到挫敗的一個典型事例,所以有到了“賊窩”的憤怒之語。 從群眾運動的角度看,武漢的群眾造反運動也很有自己的特色。有研究者說:北京的“文革”是學生的“文革”,上海的“文革”是工人的“文革”,武漢的“文革”則是學生與工人聯合的“文革”。從群眾運動的主體來看,這個解讀不無道理。對於象武漢這類市民傳統濃厚的南方城市,沒有北京那種皇城根兒政治的紅牆情結,一般都是小政治,是從自己生活感受來判斷是非的,對體制的不公比較敏感。工作組時期,在武漢大中學校的一批激進的青年學生和知識分子挨整的同時,武漢的一些工人也挨整了。所以,武漢工人造反組織出現的比上海等地還要早,而且與學生造反派關係一開始就比較密切,在尚無工人組織之前,一些激進、有文化的青年工人,甚至以個人名義參加紅衛兵活動。武漢保守派勢力的強大,在全國是名列前茅。保守派組織代表了傳統體制的社會基礎,組織成分比較純正,成員出身好的多、黨團員和積極分子多,在“文革”初期持保衛省市黨委的立場。在1966年底67年初奪權以後,保守派組織瓦解,各派群眾組織都稱自己是“革命造反派”,各自觀點並不一致。此時稱為保守派的,多是指傳統體制影響較深的一派,確也有些組織就是從過去的保黨委的一派直接轉變過來的。軍隊的體制是集中制的黨軍體制,尤其是地方部隊和人民武裝部系統,原本就是在地方黨委領導之下,與地方有千絲萬縷的聯繫,思想傾向是保守的,他們的“支左”,支的都是保守派。武漢的情況就非常典型。奉命支左的部隊,特別是省軍區的獨立師,對造反派有天然的反感,視之為“牛鬼蛇神”,支持保守派組織打壓他們。“百萬雄師”聯盟中核心組織之一,如“紅武兵”,是武裝部領導各單位基幹民兵組織組成的,專事進攻造反派組織,還有其他成分組成的名目繁多的專業武鬥隊。當時在群眾組織中設有專業武鬥隊的,這可能是全國最早一家。武漢軍區制止武鬥不力,並還有些暗中慫恿的意味,獨立師部分官兵甚至直接參與了“百萬雄師”群眾組織的活動,這在全國也是不多見的。 在派性武鬥方面,群眾組織在政治上的保守與激進,與他們在行動上的穩健和激烈並不一定劃等號。得到軍方支持的保守派組織,在組織武鬥上往往要比造反派更為兇猛。武漢保守派組織武鬥的情況是很厲害的,反使普通市民對造反派多有同情。《苦戀》的作者,著名作家白樺,當時是武漢軍區的創作員,曾在“七·二〇事件”前寫了《迎着鐵矛散發的傳單》的詩集,譴責“百萬雄師”搞武鬥,當街打殺人的行徑。事實上,無論那派群眾組織,要想通過武鬥壓垮對方,只能使雙方的仇怨越結越大。在處理武漢問題時,毛澤東曾對武漢軍區領導人說:在工人階級內部,沒有根本的利害衝突。在無產階級專政條件下的工人階級內部,更沒有理由一定要分裂成為勢不兩立的兩大派組織。這位階級鬥爭大師似乎講得太輕易了,與他一再強調的階級鬥爭理論也是二律背反的。恰恰正是在無產階級專政條件下,這種人為製造的階級鬥爭比真實的階級鬥爭更沒有調和的餘地。經過“文革”運動的反覆折騰,進入到派性武鬥階段,階級鬥爭的你死我活已在現實的運動過程得到印證,虛擬出來的假想敵已經變成了現實政治的冤家對頭。兩派都把對方視為仇讎,能搞垮對方就是革命的,被對方搞垮就是反革命的,鬥爭手段無所不用其極,錙銖必較,寸利必爭,這樣鬥爭的結果只能是兩派的勢不兩立。在“七·二〇事件”前,“百萬雄師”是刀俎,“三鋼三新”為魚肉。“七·二〇事件”以後,“百萬雄師”成了“反革命組織”,獨立師成了“叛軍”。“三鋼三新”又成了刀俎,“百萬雄師”為魚肉。俗話說:“相打無好手,相罵無好口”。在運動中造成的族群分裂和心理創傷,即使在動亂局勢穩定之後,也是如影附形,無處不在。在改革開放20多年後的中國,已經遠離了這個階級鬥爭為綱的年代,我們有理由說,無論哪一派,“百萬雄師”也好,“三鋼三新”也罷,都是“文革”的犧牲品。但是,作為我們曾經歷過的這一段慘痛的歷史,絕不能把它從我們的歷史記憶中抹掉,需要把它如實地記錄下來,昭示後人。 在“文革”結束後,中共中央對“七·二〇事件”重新做了處理結論,給“百萬雄師”和獨立師平了反,成為三中全會前後撥亂反正的一個重大事件。關於“七·二〇事件”的歷史敘述也由此開始。1980、1990年代,許多重要的歷史當事人發表了回憶文章和書籍。如時任武漢軍區司令的陳再道對事件的回憶,中央文革小組的王力對事件的回憶,解放軍代總參謀長楊成武陪同毛澤東南巡的回憶等,都具有非常高的史料價值。近年來,一些群眾組織的人士也相繼發表了自己對事件的回憶文章和書籍。這些從不同當事人從各自角度的回憶敘述,使越來越多的歷史細節相繼浮出水面,對復原歷史很有幫助。 在復原歷史的工作中,當事人的回憶和口述史的研究對重建歷史現場是非常重要的,彌補了文獻材料的闕失。但兩者的功能又是不一樣的。前者是從自己在歷史事件的特定角色出發講述的個人經歷和見聞,提供的是素材。後者則是從整個事件的完整性出發,向當事人叩問真相,追尋歷史的無字之書,是一種去偽存真的研究性工作。1978年,在胡耀邦領導下,中共中央黨校黨史教研室正在搞“文化大革命史”的教學研究工作,為配合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撥亂反正的需要,金春明、於南等一批前輩學者,對“七·二〇事件”的孔慶德副司令員和“百萬雄師”頭頭等有關當事人進行了採訪,在中央黨校最先講述了“七·二〇事件”的課題。這應是對“七·二〇事件”最早的口述史研究了。在“文革”的群眾運動大事件中,“七·二〇事件”的研究起步是比較早的,有關著述可能也是最多的。但最初的研究工作是具有鮮明的政治特點,服務於當時徹底否定“文革”的政治需要。這就不可避免地要遮蔽許多東西,迴避許多敏感問題。所以有些經歷者感慨地說:“真實的歷史藏在人們的心裡。”現在,這段歷史早已經從我們的現實政治生活中淡出了,許多當事人已經故去,當時的年青學子也都過了退休的年齡。但復原這段歷史的工作還沒有完成,許多歷史細節還是模糊不清的。而這個任務又很難完全依靠更年輕的下一代學人來做。固然,在後人的眼裡可以更加客觀冷靜地看待這段摧心剖肝的歷史,但是要求他們完全體會到那種驚心動魄的歷史情景也是比較困難的。這就不僅需要經歷者為後人提供更完全更具體的歷史信息,還要傳承給他們對歷史現場的感知和把握的能力。所以,江青的首任秘書閻長貴先生把傳承“文革”的歷史記憶,視為“我們這一代人最後的歷史責任”。 徐海亮先生是記錄“文革”歷史的有心人。“文革”發生時,他是武漢水利電力學院的四年級學生,水利電力學院是武漢“文革”學生運動的一個重鎮,運動的信息比較集中,所以他能對“七·二〇事件”前後的整個過程有着比較完整的歷史印象。這些年來,海亮先生收集了大量武漢“文革”的史料,採訪了許多當事人,編著了《東湖風雲錄——武漢文革的群眾記憶》一書(2005年),並在此基礎上,進一步採訪、探討,訂正、完善,寫出這本集中記錄事件的《武漢“七·二〇”事件實錄》。 這本書逐日記載了“七·二〇事件”前後半月發生的事情,材料非常豐富。包括了當時的官方文件,群眾組織散發的傳單小報,當事人的回憶,領導人的傳記年譜,以及作者大量的採訪筆記。這些材料從不同角度反映了歷史的各個側面:有武漢軍區的,有中央文革的,有毛澤東和周恩來的,黨政軍各級領導幹部的,還有兩派群眾組織活動積極分子、當年專事重大採訪的記者、中間派群眾、後來研究者的。這樣就從不同當事人的不同事件角度,構成了互證的全息的歷史鏈條。在對“七·二〇”群體性事件的歷史敘述中,作者主要以群眾的歷史活動作為歷史敘述的中心,重點放在“武漢文革的群眾記憶”方面,把“文革”的上層活動和群眾的底層活動聯繫起來考察,顯現了歷史發生的複雜性和豐富性。 在上下互動中考察歷史活動,立體地再現歷史現場,這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作者無疑是向這個方向努力的。在這部書中,作者試圖讓“七·二〇事件”的各方當事人一起“對簿公堂”,讓每一方的當事人都說出有自己的道理,這是對歷史抱有同情式理解的態度。事實上,只有讓各方都陳述自己的理由,我們才能看到歷史發生過程的複雜性,才能進而認識到對於這次悲劇的發生,冷靜地思考我們集體走進的失誤,剖析我們真正缺失的東西是什麼。 歷史是昨天的現實,今天是明天的歷史。當前中國正是在各種社會矛盾的多發期,政治腐敗和社會不公的情況嚴重,民粹主義情緒漸有高漲之勢。在現實生活中可以看到有不少青年人對“文革”群眾運動的盲目讚揚,所言多是對歷史的錯覺誤記,這即說明了我們歷史記憶的殘缺,更表明了一種非常危險的社會情緒。這是很有些問題的事:一方面,這段歷史離開我們並沒有多遠;另一方面,這段歷史在我們的頭腦中確實是被有意無意地遺忘了,讓我們的為史者感到慚愧。現實的問題,需要我們重溫歷史,警示未來。讀讀這部武漢“七·二〇事件”的歷史記載,看看我們當年的理性與瘋狂、真誠與虛妄,應是不無裨益的。可以說,昨天的歷史教訓,也就是在我們今天在走向民主政治的道路上必須作為鏡鑒的問題。 2010-9-13,於大有北里望山居 《武漢“七二〇”事件實錄》,徐海亮著,中國文化傳播出版社2010年12月第1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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