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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星辰昨夜風
送交者: 芨芨草 2022年11月25日05:47:10 於 [史地人物] 發送悄悄話

昨夜星辰昨夜

禮平、王斌

《晚霞消失的候》與紅衛兵往事(

者按:本刊特作家王斌與禮平的訪談只是當已惘然於本刊2009年第3期注後,在者中引起很大的反響,者普遍認為這是一篇極具文獻性的回王斌禮平的訪談時間,內容很多,原記錄有十餘萬字,涉及到多方面的史與事件,由於版面所限,當初刊出作了了大的刪節些部分繼續,以饗讀者的關切。】

 

關於人物原型

王斌:除了唐雙津,你的部小現過哪些朋友的影子?

禮平:有很多。比如小中提到李淮平參後,在部曾有一段因林彪而身陷囹圄的經歷件事就是我的另一個老大哥的。在整個文革期,我從沒有想到要反林彪,那林彪崇拜得五體投地。

如果不是後來出了九一三事件,我是絕對不會反林彪的。不但我,恐怕在我四中也找不出幾個人來會反林彪。那差不多都是林彪的擁護者。什麼呢?除了他的赫赫功的崇拜,我們還有一個希望,就是能跟着林彪和中央文革那幫人着干。

林彪與江青的不和,在文革初期就已經傳得沸沸揚揚的了。所以林彪曾是我想象中的旗得好像是在文革第二年,也就是1967年,當我那批早期紅衛兵也就是所紅衛被逐出文革舞台以後,我沒事幹,曾經組織過一個,學林彪的著作。起人是朱漢濱,參加的有胡平、唐雙津、袁塞路、等好幾個人,他大多是四野的子弟,我算是一個心參與者。那本林彪是朱漢濱弄來的,好像有六篇文章,都是林彪在北四野戰術總結,其就是一本事文集,但沒有公開西使我至寶,先是大家看,趣十足,就准大家一起討論

但是不久我被抓了起來,就不知道他後面是怎麼行的了。直到今天,我也句老實話,林彪確是一個極有水平的人,不但仗打的好,而且也很有思想。那六篇文章也是寫得言辭流解精闢,我是一口氣完的。

四十年後,我在北戴河的一次休假有幸結識了原北京區的老副司令汪洋將是一位和我的父很不相同的將,抗軍時就是個大學生,在我的高中極,他的夫人周湘玟女士是國民黨一位中將編練司令的女兒,解放前夕參加了我黨的地下工作,就更是國史中的一段奇了。位汪洋將我真的忍不住要多幾句,他曾是志願中最年師長,當29,他的那個116入朝首擊潰了美的王牌軍騎兵第一,在第二次又差點造全一個例。在整個抗美援朝中,志願軍創造的最好例是全一個次奇功未就,真的可以是令他抱恨生。當我知道汪老將是四野出身,我就很想弄一下自己那點史知我知道林彪有個六大戰術知汪洋將一口氣就將、四快一慢、一點兩面、三三制、三種情況三種打法西了出來,真的是如數家珍。

我他的一本着作,叫十次突他一生中的十個例,他在例中一再重複着林彪的戰術精神。都看過電影《董存瑞》,最後那一爭旗將的,又是突擊隊又是爆破的,演得多精采!但表的是什麼呢?就是林彪的戰術了六十餘年,林彪的戰術還在他些老部下海中根深蒂固,能他沒水平麼?汪洋將可不管林彪的政治結論如何,他林彪的價是一代才,千古名將!但我那位老大哥就毫不猶豫地反他。

又是一個認識水平問題。我邏輯總一好俱好,一壞俱壞。但是在和汪洋將那裡,政治和事就是這樣涇渭分明地分開的。我大很多,原來也是四中的,但沒有畢業就不上了,棄學參了海的潛艇部,所以在四中我並不認識他,我認識的是他的弟弟在四中有一些兄弟合,家三個兄弟都上四中,鳴還有一個二哥,也是四中畢業的,當考上了外交學院,正在越南留學,後來我認識了。關於到。是三個很秀的兄弟。

都知道有一個大哥因不喜四中而當了海件事就更合我的心思。考上四中後,我也曾感到很乏味,但我就下不了那個棄學而去的決心。可是到了文革的第二年,也是第三年,大家突然都知道的大哥在海成了反革命。但我鳴還是好朋友。四中的氣很好,那時誰的家裡都有可能出事,但家倒了霉,大家仍是朋友,沒有因為這個翻下皮來的。

文革中,我四中的黑幫子弟太多了,副理薄一波的兒子薄熙永、薄熙來、薄熙成兄弟,北京市彭真的兒子付洋、付亮兄弟,國家科委主任張勁夫的兒子渤海,有劉少奇主席的兒子劉源源,大黑幫的兒子都在我學校。他被打成黑幫,甚至叛徒,但大家是朋友,沒有人歧,那做將是很人瞧不起的。劉少奇被打倒以後,劉濤在清,劉平平在大一附中,都受到重迫害,只有劉源源在四中平安無事,不但我們對他很好,立派的同學,有革委會、工作、工宣,都沒有他怎麼,都示出四中個地方的政治氛很奇特。所以林彪事件以後,平反回家,我都一蜂地去看他,就象是去看望一位來的英雄,認識了。他是1964年參的,兩年後趕上文革,因為對林彪看不,公開了不少果被友告,就這樣打成了反革命。

我寫小說時,寫到李淮平在軍隊中的坎坷經歷想也沒想就將件事原封原地寫到的身上來了,也算是朋友的又一個剽竊吧。

的故事其實還要精彩得多。開大會批鬥他,大家喊:打倒他就喊:打倒林彪!中央文革不敢喊打倒江青呢,他就敢喊打倒林彪!夠瘋的吧?但他的舉動還有出格的。開批鬥會,他挨了打,就不走了,非要那些人一腳才行。真的是命都不要了。個人有個性的吧?

些小插曲就不是李淮平這樣性格的人所能做出來的了。真的,我的小中有不少故事,包括一些很小的細節都是有出的。

兒,我想和你再一個人。得李淮平去抄家,有一個激烈地反對過們嗎?在最初的原稿中,個人不是,而是雀斑雀斑就是馬凱在我學校文革初起的候,馬凱的身份很有些特殊。他應該在前一屆畢業,已保送北大,但因有病休學一年,就先留在四中做的工作,正好趕上了文化大革命。在我們這四中的新同學看來,他是個教,當然也就是我的造反象。但在老同學的眼中,他是學生。這樣他就被在了一個挺尬的位置上。我們貼過他的大字,他是校委的工作人麼!但他被高年的同學入了革委會,我就很奇怪了:個教怎麼也成紅衛兵了?馬凱這個人不太善言辭,性格也很內向,偏偏又愛堅持原,一急滿鼻子的雀斑就會漲紅起來,在我眼中就得有子了。所以我故意難為他,想看他的笑。王斌,文革初起小„„

王斌:是的,那我正在小學四年

禮平:那們這紅衛兵究竟都在幹些什麼?沒的什麼事,就是整天辯論統論大概有兩三個月的時間,全國都在爭老子革命兒好,老子反兒混蛋,就干個事。你的中國人無聊不無聊?我一直都有一個很深刻的印象,就是在文革中,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們該幹些什麼?

毛主席:你資產階級做鬥爭。那就斗吧。聽毛主席的麼!但資產階級在哪兒呢?於是就到處尋找目找到了。好,那就斗吧。但是怎麼斗呢?一斗人家就低,一批人家就認錯你斗也斗不起來。那怎麼呢?學生一急,那就是打,就是了。關於紅衛兵的打人下面我會和你詳細講,而這罵人就是統論了。我們這紅衛兵的活1966年的7月到10月,也就是三四個月的時間,關於老子英雄兒好,老子反兒混蛋麼個破玩意兒我辯論了整整三個月。怎麼辯論呢?才邪乎呢!那一開大會,真的是起雲涌,人頭攢動滿紅衛兵幾乎是一倒地擁護統論什麼?因人麼!明知是謬論,但我也只剩下麼一種鬥爭方式了。並且也只有這樣得起來。在打中,反正也沒有人家投降妥的機會了,那就只剩下繼續挨斗的一條路了。就是紅衛兵的鬥爭。

辯論大會倒是挺民主,言都行。但是上台,你得告你的出身。你要是革命同志,我出身貧農或者:我出身工人!人家就會你一片掌聲。但是你如果不起,革命同志,我出身本家„„那你就想再下面的了,狗崽子的叫聲會立即將你下台去。就根本不是辯論,而是蠻不理了。但我要的就是蠻不理。這時還會有一種情況,就是你出一個好出身,並得了大家的掌聲,但你要是但我是不同意你點的。那麼叛徒!敗類的叫喊照將你走。

馬凱就被我們這樣作弄先是一些同學去抄檔案室,馬凱擋口不讓進,我貼過他的大字,後來辯論統論,我又故意臭他,要他表,他先是不肯,後來逼急了,就漲紅臉說同學,我是決地不能同意你們這個口號的!以哄堂大笑。其早就知道他不同意,不但他,孔丹、秦和周堅這頭頭們也都不同意。但我不想惹他,因是我啊。但馬凱就不一了,他有個老的背景,我就欺他。所以他的那個我的印象很深,尤其是他鼻子上那些一急就的雀斑,更成取笑的象。在那個候,其是沒有什麼人敢反對紅衛兵的,但有一種人可以這樣做,就是在紅衛兵中有一定威信的人。

馬凱和孔丹都是種人。但我的寫作功力不馬凱的雀斑不是那麼好寫的,所以我是寫成了眼。眼鏡這樣的形象其很一般化,文學作品中的眼都是,但雀斑就不那麼多了。雀斑是使人想到淘氣的孩子,但很和有思想的人掛。有我也想,於文學描寫來,性格似乎也並不是越突出和越奇特就越好,和一切藝術元素一要恰到好才行。的故事也是這樣化的。我論過這問題,你我寫的人物性格不突出。真的,性格太突出的人物,我有反而不太喜

王斌:馬凱的故事多有意思啊,你什麼不將真的他寫出來呢?兒使我你生活中的其他人也生了趣,尤其是你的人。你用很大的篇幅寫到了你的父……

禮平:我正一下,你的是李淮平的父,不是我的父

王斌:絕對正確。你說過對這個人物滿懷深情。我也認為他是新期文學中最人的老共黨人形象之一。但你的父是李聚的原型麼?

禮平:有他的影子。和作品中的父,我的父也是一個不苟言笑的人。在文革中,當我將紅衛兵的種種行徑眉色舞地向他描述以後,父親臉上的表情是我生都忘的。我把它記載在了我的小中。有他的那根指。我父的食指很說話時,他總愛將食指起,好像那根指的中有一根垂直,他就用根垂直指着你。我寫了那根指。我希望個形象能永留後世。

王斌:我不止此。個人物應該還有着一些更深西。

禮平:我父是一個典型的人,你可以在很多材的老作品和老影中找到他那一人的形象。但我的感情卻頗為小的候我懼怕他,大以後我審視他,直到自己也老了,才真正知道我應該多麼的感激他。父親給了我很多的西,那也是只有我才能得到的。

王斌:來聽聽。

禮平:我是父子。但他是一個地道的民,差不多完全不懂得怎樣傳達他的,因此我小的候一直很懼怕他,包括懼怕他的。但他於我來更多的是一個,我曾長時間他,因我一直也搞不清楚他的確切履

首先就是他的出身。和幾乎所有的人一,他在自己的幹部自中也自己是因不堪階級壓而參加紅軍的。但迫他的是呢?我曾經對那個理應該存在的地主厚的趣,但我卻發現他的其只不是他的哥哥。我的位大伯也不是什麼地主,而是一個民,我父後,他參加了游擊隊,最後全家被國民黨光了。所以位大伯也是一個烈士。但父卻正是在他的下投奔革命的。

怎麼回事呢?非常簡單。我父成了孤兒,哥哥就成了他的養人。沉重的作和村破力,使大伯不得不將更多的重擔個小弟的身上,嫂子也不是一個呵有加的人,父便因不堪作的困苦而逃出來參加了紅軍當然不是階級壓迫,但同是一種迫。

和我講過,他參加紅軍是因紅軍的歌聲所吸引,那個快的情一下子就將一個孩子的心底俘了。歡樂而平等的紅軍生活吸引他參加了革命。使我接受的那些關於階級壓致革命反抗的理模式底崩。父的早期生活中沒有地主,也沒有階級鬥爭,但他卻革命了。是我感到奇怪的第一個原因。很奇怪的另一件事就是什麼那麼多的幹部子弟沒有和我一的感到奇怪。

你知道?從此我就開始不止一次審視我的父尤其是當我又知道我的母是一個地主女兒的候,審視又更加仔了。然後就是父經歷。和所有人家的孩子一,我也曾經纏着父要他自己的斗故事,但他是支吾其焉不

後來我只好去翻看有關的史,直到很久以後,我才於弄清了一個真相:他參加的是四方面33是一支神秘部自成立之日起,一直到四年以後散並取消番號,在整個反剿和征的激烈爭中居然從來也沒有打仗!

33軍長是王舟,個人就是一個神秘人物。他的黨比黨史還長1919年在蘇聯參加朝黨,後來西黨,1921年中國共黨成立才回中共,是早期中共黨中兩個見過列寧的人之一。另一個是

舟文革後才去世,並且一直是中委。但人卻搞不清楚他在黨內究竟都做一些什麼。我們還說這。父1933年參加33,四年沒打仗,一直作到了連長1936一、四方面西康後,33,父調進中央保局,作了保六的夫。他的擔子裡挑着四方面所有的秘文件和黃金珠寶,又使他在暴中在了一個最安全的中心。直到西路完全失他才於放下了挑子拿起了

他參加的唯一一次斗是在柳園子,他靠坐在卒掘出的沙坑裡,用刺刀和唯一一打死了沖向他的唯一一個軍騎兵,那個倒霉的傢伙也就成了他在自己的整個紅軍生涯中所死的唯一一個人。

直到這時我才於弄明白什麼他在那麼殘酷的爭中生存了下來。這對於我來當然是一件具有生命意的事情。但他後來的經歷卻更加奇特。父去世後,我訪問過他的一些仍然健在的老友,他都不知道我父紅軍時代曾秘密前往蘇聯,差點成一名蘇聯間諜。但在他的位,卻有一些首知道他曾是一個蘇聯留學生

蘇聯背景在那個年代是很扎眼的,因此他此一直莫如深。件事我也是直到很晚才弄清楚的。文革後,陸續有一些極其窘困的老人前來找父寫了不少的材料,其中有些西我還經過手,才大致知道了事情的來去脈。事似乎又與那個著名的佐格多少有些關係。

西路後,七百餘名殘部到達迪化,也就是今天的烏魯,被入盛世才的部,留在新疆學習戰車、火炮、通、汽機等科目,由蘇聯教官訓練蘇聯本來就曾打算支持中國紅軍,但西路未能到達新疆就失了。

我父在西路軍經歷了很多事情,下面我到。這時蘇聯紅軍機構的負責人是布留赫,他在日本方面成功派遣的間諜只有佐格一個人。除了佐格的日本情蘇聯還需要取得滿洲方面的情件事向中共方面提出來後,延安就從西路殘部中派了一些人前往蘇聯,我的父就在其中。應該說批人的素。他首先要學會俄,然後就是掌握密碼發報。父後來生都會一些俄,就是那半年的學成果。經歷使父親見足了世面。

1937年的蘇聯經濟情況非常好,他那些中國土包子穿上了筆挺的蘇軍准尉服,在莫斯科參,在金碧煌的蘇聯國家大院看芭蕾舞,吃的是奶油麵包,住的是暖器的木屋子,宿舍里有女工地和擦皮鞋,等等。他甚至還記地在莫斯科郊外一個叫什麼捷斯沃的小火站。那裏白樺濃密,哨林立,戒

直到文革後才開口提及他的蘇聯之行,其中我印象最深的是兩件事。一件是屯集在境後面的那一眼望不到的坦克、汽和大炮,這對於那備簡陋的中國紅軍簡直就是一個神般的夢。父無比感人家那是真的要支援我啊!不是假的!

另一件就是他1937117日的紅場閱兵中看到了斯大林。親對斯大林很敬仰,是他那個年代的人都有的感情。但他斯大林的描述很奇怪,他斯大林是一個黑呼呼的人。這讓我很是大笑了一,父卻一臉嚴肅有什麼好笑的,他就是黑呼呼的麼!他的心中應該沒有我可以品味出的那種雙關含

但我父的學訓練卻完全失憑藉他在紅軍中學的那一點點文化,他完全不能付那麼繁重的學果在大病了一後被遣返回國。和他一起回來的只有兩個人。那大病使父的手落下了毛病,以致他的字永寫得歪七扭八,被我痙攣。那是一極其痛苦的學留下的。

後來在解放以後,我父在後勤學院學習時,曾經請過一個姓詹的教來家做客,那位詹教咋着舌頭對:你起來真的是不要命啊!他回國後,那些中國學被派往北,這時蘇聯中國國情的不了解再一次暴露無紅軍戰士全都來自南方,他的南方使他北就被日軍識破了。批人當然也就一無建蘇軍總部後來又在北當地另外召募了一批間諜就是後來非常著名的共際紅色情站,那就都是後了。紅軍諜報員被捕陸續釋放,可日本人並不怎麼重。他流落北,一直熬到北解放後才找到組織,但組織卻不肯接收他的關係已經轉共和蘇軍,也就是蘇聯人了。但蘇聯人也不要他些老紅軍戰士就這樣沒了着落。

後來隨着中關係的化,又碰上一個接一個的政治運些人真的是吃盡了苦來找我父,就是要明。但明什麼呢?組織去本來就清清楚楚。是我父親躲過的又一。他真的是一個命很大的人。不過這些都了,和小的關係真的不太大了。

王斌:些人後來怎

禮平:直到90年代以後才落政策,由地方了他退休待遇。但和那些被錯殺的人,他們還算是幸運的。

王斌:真實歷史從來是充滿着復的悖方面有些什麼背景可以來聽聽的

禮平:那就是一些驚心魄的事情了。

文革中,社會亂了,軍隊也亂了,期的和平生活,爭年代的激情日消退,他那一士人性深零狗碎也就漸漸重新浮了出來。

1967年,也不知道是哪個區的一個什麼參謀長委揭了一批人,其中就有我的父他在西征中曾什麼叫脫?就是不知去向,你有些日子沒在部里,那你就有可能被俘,叛,投,甚至做了探,你就真的不清了。那幾天我沒在家,回家才從母嘴裡知道家裡剛剛出了大事情。母親臉上驚慌猶存,她從沒見過如此的暴跳如雷。他的咆哮聲真的可以是驚天地。隨後他就伏案疾,寫出了他在西路軍時的每一件事情,他就用個來明他一直在部

乖乖!從19371967,整整30年,從西渡黃河到入新疆,整整200天,他居然寫出了每一天的事情。到了那些底稿,那些痙攣的字體一定和父的心情一模一。那些材料極破碎和不連貫,但了我無比的震撼。

四方面條血染的征途上似乎日復一日的做着兩件事,一件是行和打仗,一件就是公決。這樣的事幾乎每天都在生,真不知他一路了多少自己的幹部和士。今天在某地公審槍斃了一個營長,明天一個地方,又公審槍斃了一個政委,就是這樣

些回使我震驚得無以復加,以致我對紅軍的整個看法都生了覆性的改,至少有二十年的時間,我的革命生了烈的疑,但後來我於弄清是我自己弄了。

去世後,我去訪問他的一些老友,李春霖伯伯在9,李培基伯伯在31,當我們這件事的候,他全都大哪裡有這樣的事情?他整天打仗都打不,哪有工夫來害自己的同志?這時我突然意到我忽略了一個細節就是我父在中央保局工作,他看到的是在保生的事情。里不排除有被冤的同志,但也有戰場紀律和路鬥爭。種事不是在部隊進行,而是集中在保局,種事就是在四方面也並不是那普遍。就又提醒了我,史是多麼的復和容易被解。我史的確也真的不是一次兩次了。

王斌:西路是一段被言掩埋的史。真希望你能寫出你父和他那一代人,你筆下的故事肯定會和人很不一

禮平:國民黨打了仗就散了,共黨打了仗卻可以不屈不繼續鋌而走,一往無前。西路就是這樣。但我們還繼續沉思史吧。了,我再一個我父親搶劫老百姓的故事,怎麼

王斌:倒是頗為吧。

禮平:件事一點也不假,並且是絕對引號的。

我建你看一看吳法的回憶錄,他就紅軍長時搶劫的事情,我父的故事可以算是一個充。件事不是他自己的,而是他的一個老講給我聽的。那位伯伯姓,文化不高,70年代是上海市的糧食局,也可能是副局,我私底下叫他兒。他我父親長他的命。怎麼救的呢?就是了一個老百姓。

西路的最後一仗是偷襲敦煌,沒打成,卒而去,伯伯在那一仗中打了腿。四個人走在一起,伯伯就成了他的拖累。紅軍有一個非常寶傳統,就是不丟傷兵,但在柴達木盆地的茫茫戈壁中,大家肯定會被他拖死,伯伯就不想走了。這時戈壁中出了一個趕腳的,背着褡褳頭驢,就那麼一個人。父便一而上,抓住了韁繩。那個人嚇壞了,緊攥韁繩不肯放,僵持了一會兒,另外那兩個友泄了氣,鬆了手。但我父卻仍然着不放,還惡狠狠地着那個人。就這樣對峙了很久,那個人於沉不住氣,放開手跑掉了。他就用這頭伯伯一直到了新疆。

我父親搶劫老百姓,如果被告,你知道將是什麼後果?是槍斃子珍的弟弟昌就是在征途中因為搶劫被槍斃的。那可是毛主席的小舅子啊。四方面律其實還得多。那麼我父親這算是一種什麼行呢?是劫?是拯救?都是吧?史就是在我沉思了很久,並且直到在也沒有理出一個頭緒來。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就是當年的紅軍真的此而感到深深的羞愧,並且後來用了無數倍的代價去償還

吳法就表達了種羞愧,和他的信念相去太不是所有的軍隊都會此羞愧,紅軍大,其也就是大在個地方吧。

王斌:又是一絕對的哲學問題關於你的母,你又能講給一些什麼呢?小中也有你母的形象。她真的是一個蘇聯留學生麼?

禮平:不是。那麼寫是因解了一個同學的家庭情況。抗前,中共根本沒有機會向蘇聯派出工留學生,我的母也沒有在文革中去世。她和我父都活了很時間。我有個小學同學叫小光,就是在希望的田野上那首歌的作家光。他的父是一家兵工廠的廠,母是一個家。在我所在的那個軍隊子弟小學中是很特的,我就這樣寫了。其他的沒有什麼。我的小中也有一些信手拈來的西。

王斌:那能講講你的母麼?我你的家庭真的充滿了好奇。

禮平:你是想奇呢?是真正想認識一些什麼?

王斌:要看你想告我一些什麼了。

禮平:你是一個非常狡猾的者。那我就是點離的吧。我的母出身一個小官僚地主家庭,在州可以算得上是一個美人。我有她在延安抗大的照片,真的是一個英姿爽的女兵。

1937年,她16逃婚跑出來參加革命,幫她出逃延安的是州地下黨一家店的地下黨,姓,我相信那絕對就是我母的初戀情人。但母跑到延安後卻嫁了一個老紅軍,當然就是我的父。我父文化不高,但真的是一表人材,又去過蘇聯,想必母這樣變節了。母生前說過當年是父追她,並有種種蔑的表示,但母去世後,父重其事的告,他在河西走廊苦戰時的狂呼亂喊曾使他一聽到西北疼不已,而母是甘人,所以是母追的他。但我卻更相信母了。

文革中,那位叔叔曾拖着一條腿從州跑到北京避輾轉辛苦找到我家,我母每天換藥的情景是頗為溫馨的。這時親總是陰沉着在一邊轉去,那情景真有點我想起青春之歌中的嘉川和於永。他的三角關係也就不言自明了。件事真的很有意思,我可以作個比。文革的候,我四中的校楊濱,當年也是前往延安的女學生,她的丈夫宋養初是建部副部,她的兒子宋新在四中有很多朋友。文革中,學生造反,挨了批鬥,也挨了打,宋新都並不怎麼計較,但唯獨四中有一大字不知從哪兒弄來的材料,披露了楊濱在延安的一段戀情,個作兒子的很是耿耿於種事如果是我,當我也會急的,但在卻此津津道了,我的社會生了多大的化啊!我說過,我父是一個不會表達感情的人,尤其是不會表達情,中國民自古就缺少方面的訓練,學生出身的母也就得性情越來越壞了。

我可以告你,我母的乖張舉止和乖戾性情曾使我苦不堪言,所以我越來越喜的反而是父也可能正是個原因,我我的母在小中早早的,同也是好好的死掉了。

你看到我內心中可怕的一面了吧?里就又要到我的父那一人的煌故事大都晚。我父一生磊磊落落,經歷過很多大的起伏開合,有些事他理得非常漂亮。但晚年卻得很有些不堪。就是那句:人性深的小零碎全冒出來了。

和很多老幹部一,就是計較總覺得自己吃了什麼都看不這樣的老人我真的見過很多,有的是沒當上將有的是沒當上總長,或者委委什麼的„„等等很多,幾乎每一個老將都有自己的煩惱,儘管他人的眼中提是多麼的成功了。

我父親對自己於沒有佩戴上將星也是很有些耿耿於,只是從不明說罷了。所以有一個人他也就越來越不能原1955評銜時他的政治部主任沒有通知他回來參加定,他定人家一定搞了鬼。父沉浸在些事情中,使自己的晚年得很不愉快。有點失望吧?就是那個李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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