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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冤45年的淞滬之戰軍銜最高的陣亡者:吳克仁將軍
送交者: signal 2012年10月19日08:09:11 於 [史地人物] 發送悄悄話

沉冤45年的淞滬之戰軍銜最高的陣亡者:吳克仁將軍
發帖者:三道灣 (時間:2012-10-19 11:07:54)

 

吳克仁(1894--1937)字靜山,滿族人,出生於大清帝國吉林省牡丹江流域寧安縣(今黑龍江省寧安市)三道灣一個農民家庭。

最初他曾在家鄉讀私塾,後在親友幫助下入縣小學和中學讀書,由於戰亂不斷,家庭生活難以為繼,父母無力供他上完中學便中途輟學了。由此他棄文習武,1911年考入吉林陸軍小學(學生待遇為公費,學校除管吃、管住、管穿外,每人每月還發一至二元零用錢),1914年升入北京陸軍中學。北京陸軍中學位於北京郊區,距清河鎮六、七華里,故俗稱清河陸軍中學。學制為兩年,共辦過四期,吳克仁人的是第三期,這一期學生600餘人,課程設置分學、術兩科。學科主要有國文、數學、理化、史地、外語;術科主要有步兵、操典、內務條例、軍事訓練(馬術、武術、刺槍和隊形)以及野外演習等。


當時的教學內容分為:(一)戰術學:戰術的指揮與應用;戰略的布置與應用;敵情的偵察與判斷;戰鬥序例,按軍隊的應用確定前衛、後衛、側衛等;按戰鬥需要確定作戰名稱,分攻擊、防禦:遭遇、追擊、退卻等。又劃分別動隊擾亂敵人,實擊隊按時攻擊等。(二)工事建築學:建築各種工事,如炮兵堡壘、機關槍堡壘、挖掘散兵壕、交通壕、地下工事等。(三)地形學:根據戰鬥需要,控制有利地形(包括進攻和防禦)、改造地形、變不利為有利,發揮戰鬥威力。(四)通訊學:利用器材組成通訊網,使指揮官與戰鬥部隊保持聯絡暢通,指揮作戰。(五)戰術訓練:分正規戰、陸地戰、游擊戰,利用沙盤布置戰術等。每周一次野外訓練,實彈射擊,教官親臨指導。畢業前,舉行一次聯合大演習。炮兵、步兵、輜重兵、工兵均出動配合,劃分雙方戰區,實彈演習作為畢業前的考核。


1916年吳克仁以優異成績畢業,升人保定陸軍軍官學校第五期,分在炮科。當時校長為楊祖德,山東臨清人,日本士官學校第三期畢業,長期從事軍事教育工作,經驗豐富且待人誠懇,有長者之風,深受學生們的愛戴。楊祖德任保定軍校校長三年,是歷屆校長中任期最長的,他任職期間也是軍校秩序和教學質量最好的時期之一。在保定軍校,培植了吳克仁軍事學術基礎,掌握了現代軍人必備的軍事學識。


1916年,吳克仁入校不久,正值大總統黎元洪到校視察並參加第三期畢業典禮。在訓話中,黎元洪勉勵大家認真學習精忠報國等。這一濃烈場景,給吳克仁留下深刻印象。在校期間,吳克仁學習刻苦,成績優秀。在保定軍校第五期630多名學員中,來自吉林省的47人;其中,來自吳克仁家鄉寧安縣的就有12人。這與當時寧安地處國防前線的牡丹江流域,備受日、俄侵略者蹂躪不無關係。中國共產黨的早期領導人之一,與周恩來在天津共同組織《覺悟社》的馬駿(1895-1928),就是吳克仁的同鄉於安縣人。


吳克仁畢業後分派皖系邊防軍服役。


1920年1月17日,吳佩孚通電請求從湘南撤防。隨後吳佩孚便與南方的陳炯明“護國軍”共同組織“救國同盟軍”,計劃在推倒皖系之後,驅逐徐世昌,另組南北統一的政府。30日,吳與南方軍政府相約,直隸軍開拔時,由湘軍接收其防地。5月25日,吳佩孚率所部第3師及王承斌、閻相文、肖耀南3個混成旅從湘南撤防,表面“中立”的張作霖,7月8日也參加了曹錕、吳佩孚及8省同盟的代表在天津討論對皖戰爭問題的緊急會議。9日,曹錕在天津組織“討逆軍”,以吳佩孚為前敵總司令。張作霖回到奉天后,決定以其第27、第28師各出兵一旅入關,7月14日晚,直皖戰爭正式爆發。戰爭歷時五日,皖軍大敗。19日,段祺瑞通電辭職。直、奉兩軍的先頭部隊,於23日開進北京,分別接收了南、北苑營房,並相約都不入城。至此直皖戰爭宣告結束。直奉兩系控制了北京政權。皖系邊防軍被張作霖收編,吳克仁從此進入奉軍。


因吳克仁學術優良,在吳佩孚與張作霖之間的一、二次直奉戰中屢立戰功,先後由排長、連長升至營長。

 

1922年,少帥張學良在瀋陽大本營創辦東三省陸軍軍士教導隊,招收十七歲以上高小畢業生,以各軍校畢業的軍官為教官,培養部隊初級軍官和軍士。


1923年,吳克仁被調任教導隊特科連長,從此知遇少帥張學良,並結識了同在軍事教導隊工作的吉林同鄉、保定軍校校友王以哲等年輕軍官。


1925年4月,軍事教導隊第四期開學,吳克仁晉升炮兵營長。是年末,郭松齡反奉事件發生,奉天危急,張作霖急令張學良為前敵總指揮,編教導隊為一個旅開赴前線,吳克仁即隨營軍中。郭松齡反奉事件平息後,張學良鑑於部隊素質急待提高,決定從軍營中選拔一批留日學生,分別入日本步、騎、炮、工兵和航空學校學習,為部隊培養專門人才。這次選拔採取考試和保薦的辦法,吳克仁應試入選。


1926年5月,他同其他留日學生東渡,先入成城學校專修日語,後入日本炮兵學校學習。學習期間,吳克仁奮發攻讀,以優異成績贏得教官和同學們的讚譽。


1927年學成回國,任炮兵教導隊上校隊長,負責炮兵的訓練和教育工作。


1928年夏,張作霖於返奉途中被日本關東軍炸死,張學良出任東北保安司令後,着手整頓奉軍,炮兵教導隊改為炮兵教導團,吳克仁任團長,後又改任東兵炮兵第十八團團長。


1929年“中東路事件”爆發,東北軍在邊境與蘇聯軍隊激戰失利,吳克仁總結這次戰鬥的教訓,對照蘇軍炮兵的戰術,寫出一份《東北軍炮兵改造之意見具申》,受到張學良的賞識。


為提高東北軍炮兵的素質,更多的吸取國外先進經驗技術,1931年春,張學良特派吳克仁赴法國考察炮兵。回國後升任東北講武堂炮兵研究班少將教育長。吳克仁深感少帥知遇之恩,精心冶學,不僅親自授課,還潛心研究炮兵理論,注重實踐教學,把在國外學到的先進的炮兵技戰術傳授給學生,為提高東北軍炮兵素質和改進炮兵戰術做出了積極努力和貢獻。


1933年春,日軍侵略熱河,吳克仁被任為國民革命軍第一一七師副師長,編入以王以哲為軍長的第六十七軍,參加長城抗戰。


六十七軍的前身,是東北軍陸軍第七旅,第一任旅長是王以哲將軍。1931年9月18日,日本關東軍發動九一八事變,炮轟北大營。此時駐守北大營,首當其衝的正是第七旅,約12000人。由於1930年中原大戰和1931年7,8月間的石友山叛亂,東北軍大部分的精銳部隊都已經調入關內。第七旅則是張學良留在瀋陽看家的一支王牌部隊。


之後,東北軍被編組為四個軍,即于學忠的51軍、萬福轔的53軍、何柱國的57軍,王以哲的67軍,共26萬人。正式組建之67軍,軍長王以哲,參謀長黃永安,下轄107師(師長張政枋),110師(師長何立中),117師(師長翁照垣、副師長吳克仁),112師(師長張廷樞),炮8旅(旅長劉翰東)、工兵1團(團長杜維綱),和通訊大隊。67軍成立之初,直轄北平軍分會。


1933年長城抗戰爆發,吳克仁之東北陸軍第一一七師,以低劣裝備,與敵奮勇血戰,不負重託,打出了國威,受到全國人民的稱讚。


1934年春,花花公子張學良自歐回國,因在意大利期間受法西斯主義影響,高唱“擁護領袖”口號,接受蔣介石所委鄂豫皖“剿匪“副總司令職,調東北軍南下“剿共”。吳克仁時任一一七師師長,率該師自北平清河鎮進駐河南光山,對以中國工農紅軍第四方面軍創始人之一吳煥先為軍長的紅二十五軍作戰。


是年9月,紅二十五軍自鄂豫皖西撤,進入陝南,中央紅軍進入陝北,張學良為西北“剿匪”副總司令,奉蔣介石令,派王以哲率六十七軍開赴陝南追擊。王以哲等部進攻陝北,在榆林橋、直羅鎮兩次戰鬥中被紅軍殲滅了近三個師之眾(不包括吳克仁的一一七師)。


吳克仁於1936年春參加了張學良為首的東北愛國進步軍官秘密組織“抗日同志會”,1936年4月張學良在洛川與周恩來會談,達成東北軍與紅軍合作抗日的協定。此時吳克仁已升任六十七軍副軍長,隨王以哲進駐延安,與參謀長趙鎮藩共同協助王以哲執行張學良與紅軍達成的協定,負責對陝北紅軍輸送彈藥物資,保護紅軍人員來往的安全。


西安事變爆發後,王以哲留西安協助張學良處理軍政大計,吳克仁則率六十七軍移駐隴東平涼地區,監視蔣軍朱紹良部的行動。西安事變和平解決後,張學良親自送蔣介石回到南京,被蔣扣留,東北軍內部因此發生混亂,1937年2月2日王以哲竟被孫銘久等少壯派所殺。


1937年2月4日,朱德、張國燾致電國民黨東北軍第67軍副軍長吳克仁及全體將士,同時給王以哲家屬致唁電,對因主張和平營救張學良而被主張開戰營救張學良的東北軍少壯派軍官槍殺的第67軍軍長王以哲表示哀悼。


六十七軍官兵聞耗,極為憤激,紛紛要求進兵西安為王以哲報仇。吳克仁與王以哲友誼素篤,雖亦極悲痛,但為顧全大局,力予勸阻,使東北軍避免了一場更大的自相殘殺的災難。


王以哲遇害後,吳克仁經西安抗日聯軍總部委為六十七軍軍長。


1937年2月,東北軍東調,67軍所轄之107師、108師、115師、117師按原建制調出西北,進駐安徽阜陽、渦陽及河南沈邱,界首等處。1937年春,蔣介石和陳誠把東北軍各軍長召集到南京開會。6月,又召集東北軍各軍長到開封,由劉峙主持召開正式整編會議,有關67軍,會議做出如下決定:軍長吳克仁,副軍長賀奎,參謀長吳桐崗,下轄兩個師,即107師、108師。107師系由原107師和117師合併的,師長金奎壁,副師長姜保德,叄謀長鄧玉琢,下分319旅、 321旅,由吳賽和朱之榮分任旅長。 108師系由原108師和115師合編的,師長張文清,副師長唐振海,參謀長梁同淇,下轄322旅和324旅,由夏樹勛,劉啟文分任旅長。


六十七軍整編甫畢,即爆發了盧溝橋事變,吳克仁當即率全軍將士請纓。7月13日,蔣介石在廬山發布動員令,吳克仁接到動員令後,即集結全軍經商丘、徐州開赴滄州,接替自平津南撤的二十九軍正面陣地。8月下旬,又按第一戰區電令,立即馳赴大城至文安防線,接替宋哲元郎王長海師,堵擊由獨流鎮出動的日寇。在平地水深過膝的困難條件下,67 軍被迫放棄輻重大車和汽車運輸,全部改裝為馱載和人擔。第二天全軍就到達子牙河大壩。因行軍迅速、紀律嚴明、士氣旺盛,受到第一戰區的嘉獎。


全軍抵達大城至文安防線後,8月21日,日軍再次向津浦線發動攻勢,67軍對沿子牙河南下之日軍中島今朝吾師團進行了頑強阻擊。首先,在姚馬渡設伏,於河道中置障礙物,當敵三艘輪船逆水而上時,則分段截擊,此役殲敵三四百名。敵人不甘心失敗,子牙鎮之敵約2000人進至浪凹,三間房,大小沿莊附近,攻東辛莊不逞,改攻東西次河陣地,也無進展。


九月初,敵200餘人、炮2門,又攻小河陣地,647團第5連同敵人激戰競日,敵增兵包圍,形勢危急,副團長車元勛率兩連馳援,始將該連救出,中國軍隊傷亡30多人,敵人死傷則在兩倍以上。9月中旬, 67軍展開反攻,以108師為主力,107師一部配合,占領東皇莊,夏樹勛旅、劉啟文旅突破敵陣地,分圍北趙陣地,姚馬渡之敵歸路已斷。遂拚力突擊,斃敵甚眾。敵乘汽艇馳援,被67軍擊沉五隻,敵盡溺斃。姚馬渡之役後,敵人進行瘋狂報復,步兵.在炮兵.飛機配合下,猛攻裴莊、賈莊,崔莊,郝莊一帶陣地。八里莊陣地被炸平,中國官兵殉難頗眾。敵迫近白洋橋、賈莊、陳莊之線,中國軍隊奮不顧身,數度肉搏,687團營長王鐵修陣亡。67軍官兵誓死堅守南慶屯,其里莊,大城迄文安一線,與敵相持。


南京獲悉67軍在津浦前線浴血奮戰,予敵重創的戰鬥後.蔣介石急令侍從室復電,內稱;“吳軍長靜山。密馬酉參鄭電悉。甚慰。希激勵所部鞏固陣地。中正。”


這時第一戰區第二集團軍劉崎二十九軍於9月11日向南撤退,六十七軍亦不得不於16日放棄姚馬渡,輾轉經獻縣到達邯鄲,撥歸商震指揮,擔任防守臨名關的任務。10月15日,日軍土肥原師團猛攻臨名關,六十七軍在敵軍猛烈炮擊下,死傷慘重,漸不能支,要求商震增援,商震拒不派援。16日,吳克仁被迫率軍南撤,到達新鄉休整。


津浦、平漢路北段抗戰,67軍始終在最前線,常常是孤軍抗敵,濕衣枵腹,炊爨幾斷,彈盡糧絕,犧牲慘重,為阻擊日寇南犯,掩護友軍撤退,做出重大貢獻。而韓復榘之流卻誹謗67軍“戰鬥不力”,那些為保存實力,怠於戰事,或躲或逃的“友軍”卻成為抗敵“功臣”。為此,吳軍長到南京謁見蔣介石,陳述了華北前線戰況,要求脫離第一戰區指揮,參加淞滬會戰,這時淞滬之戰的戰局吃緊,蔣介石正苦於無兵可調,蔣介石“慨然允諾”


吳克仁軍長在部隊開拔前,寫信給他的妻子任毓周,囑其“善自督率痛年子女,即以素無私蓄,此役凶多吉少,今後皆須勤儉以仆,也用繼其傑”。


由中華民國之國民政府挑起的淞滬之戰,8月13日爆發後,南京統帥部為了打破日本侵略軍迫我作城下之盟的企圖,提出了不惜任何犧牲守住大上海的口號,先後投入了八十五個師的兵力,在北起寶山,中經江灣、閘北,東迄浦東、川沙約一百公里的弧形陳地上,與日軍展開了極其慘烈的搏鬥。日軍投入了二十餘萬人,優勢的火力


10月26日以後,淞滬會戰進入第三階段,即全線潰退階段。 10月28日,蔣介石命令18軍、26軍反攻,結果失敗。10月31日,敵人突破大場陣地 “浦東陷於一片混亂”。蘇州河南岸因無援軍,劉家宅、龔家宅,層家橋、施家弄各點相繼失陷。連右翼軍總司令張發奎對戰局都感到絕望,他在回憶錄中寫道:“十月三十日,右翼方面戰況已達到極度不利,突擊我大場陣地之敵軍,正在周家宅,姚家宅兩處強渡蘇州河,上海市區的我軍便感到側背的重大威脅.……我此時已陷入無限的憂慮,以沉重的決心,擔當這殘破而沒有把握挽救的局面,這是我生命史上最痛苦的回憶。” 67軍正是在國民黨軍隊於淞滬戰場全線潰敗、敗局已定的形勢下,從河南新鄉開赴淞滬戰場的最後兩個師


l0月30日67軍從新鄉起程運送,11月2日抵達南京下關,按第三戰區命令,到青浦集結,歸中央軍朱紹良總司令指揮。後又按到凇滬前線總司令陳誠電今,67軍劃歸右翼軍總司令張發奎指揮。作為右翼的總預備隊,駐軍青浦。


先頭部隊行至青浦北門是5日,日軍已經在金山衛登陸,企圖包抄我上海守軍,一部向淞江進犯企圖切斷我軍退路。同日67軍接張發奎電令,大意是:敵軍已於某日(指5日)在金山衛登陸,正向淞江前進,仰67軍可輕裝前進的,痛擊敵人,以保我上海右翼之安全為要。此時,全軍尚未集結完畢,軍部駐白鶴港,107師在青浦,108師剛從安亭下車。接令後,吳克仁召開緊急軍事會議,決定親自率領參謀長吳桐崗和少數參謀人員前往淞江設指揮所,軍部設青浦,由副軍長賀奎駐守。並決定以淞江為樞紐殲敵於水網交錯地區。令107師,108師冒雨強行軍搶占淞江縣城。


第三戰區為加強淞江戰役指揮力量,6日委派右翼軍副司令黃琪翔到淞江前線主持軍務,他向淞江專員,地方保安司令王公嶼面交了蔣介石的手喻“著該保安司令協同43軍郭軍長汝棟、67軍吳軍長克仁,堅守淞江三日,違即軍法嚴懲。”,此時日軍一部已經侵占了淞江城西,城南的日軍正槍渡黃浦江。


11月6日郭軍殘部百餘人從前線撤至淞江,67軍軍部和108師也分別從白鶴港、安亭抵達淞江。軍長令107師在淞江以南,沿黃浦江北岸布防,令108師進駐淞江附近,以一部支援金師,以一旅為軍預備隊。當面之敵是日軍第6,第18、第114師團。


11月6日,107師向金鶴浜,米市渡,得勝港一線展開,一部與已渡河之四五百敵人遭遇,激戰至晚上,將占領金鶴浜、夏興浜、張家村之敵擊退。


11月7日午後,108師到達淞江城北約八里的張家橋,322旅647團最先到達李塔匯,與四五百敵人遭汛激戰三小時,擊退頑敵。


11月8日,敵人後援部隊陸續到達,108師在李塔匯與敵展開激戰,反覆爭奪,三失三得。上午1l時,敵我雙方白刃相接,該師官兵死傷過半。吳克仁軍長親自率隊打衝鋒,始將日軍打退。黃昏時,敵人又攻入小南門,吳克仁令吳賽率領319旅反擊,有一次打退日軍的進攻,吳旅長卻身負重傷。107師仍在金鶴浜,得勝港―線與敵激戰,死傷官兵千餘名。


及至8日午夜,阻擊3日的任務已經完成,吳克仁請四十軍軍長郭汝棟先撤,他與王公嶼後撤,因四十軍參加時僅有不足二百人的戰鬥員,戰鬥力較弱。


11月9日拂曉,敵人5000餘名從黃埔江登陸,向107師陣地進攻,一部向108師陣地迂迴,逼近鐵路。為解除右翼威脅,108師劉啟文旅長命令644團王熙瑞團長率兩營兵力向 31號鐵橋攻擊,激戰至上午9時,該兩營官兵傷亡慘重。王熙瑞團長重整餘部,親率衝鋒,但寡不敵眾,戰況巳無法挽回,王團長當場自戕殞命,為國犧牲。下午4時,張師長親率師直屬隊督戰,上校參謀謝景唐負重傷,通訊營長邵玉田陣亡,直屬隊官兵多數殉難。敵人愈攻愈烈,迫近淞江西關,師長率少數衛隊會同劉,夏兩旅長,率餘部向敵人反擊,劉啟文旅長中彈犧牲。晚8時,敵人沖入西關,迂迴北關,師長率少數部隊仍同敵人拼死戰鬥,至晚9時,接到軍部命令,向余山撤退。


按照蔣介石手諭規定67軍應從6日起堅守到8日晚,堅守淞江3日。該軍以慘重代價一直堅守到9日晚9時,完成了掩護友軍撒出的任務。連撤退路線也是遵照第三戰區副司令顧祝同指定的“獨立45旅,107師,108師應以滬杭鐵路向嘉善轉進為主,不得已時,經青浦到崑山待命”的路線的。


此時,上海戰場已是一片混亂,敗退下來的大部隊如潮湧,已失去控制,六十七軍也被衝散。唯一的退路--蘇州河大橋已被日機炸斷。次日晨,吳軍長撤到白鶴港時,正指揮渡河,向南面竄來的敵便衣隊一陣排槍,吳軍長不幸中彈落水犧性,時年僅43歲,他是抗日戰爭初期最早為國捐軀的一位軍長,是淞滬抗戰中陣亡的軍銜最高的將領(陸軍中將)。軍參謀長吳桐崗同時陣亡。營以下官兵死傷近三分之二。107師損耗殆盡,108師也傷亡慘重。


吳克仁犧牲後,他的家庭一下子陷入了困境,老母、妻子相繼辭世,子女四處離散。


1938年,67軍倖存的高級將領,該軍副軍長賀奎等向軍政部申請撫恤在淞江戰投犧牲的將士時,竟遭到無情地拒絕。國民黨軍政當局對孤軍堅決抗敵的67軍官兵非但不加以褒揚,誣陷卻步步升級,主要罪名是“遽爾潰退,使全軍蒙受重大損失。”軍長吳克仁也遭到惡毒詆毀,誣衊吳克仁為“投敵附逆”,叛變投敵。軍委會發給各戰區的‘敵情通報‘雲;“確迅原東北部隊第六十七軍軍長吳克仁,在我大軍撤離上海後,已率部叛變投降日軍,此次侵占南昌,即是吳克仁親自指揮所部,為日寇前導。國民黨政府還指令當時武漢各報紙,均要登載這一虛構的假情報。淞滬戰役後67軍番號也被取消,於部編入108師,由張文清任師長,併入王敬久的二十五軍。


最令人不解的是,吳克仁軍長的犧牲有很多說法

最初的說法是戰場叛變投敵,這是軍委會的說法

還有一種說法是軍統刺殺

還有說戰場犧牲的,但沒有找到遺體。

很多疑問至今沒解決。

如果說他投敵,那麼後來怎麼再沒有公開活動?而且他在抗戰後並無和日本人接觸的機會。

如果說他陣亡,恰好是中炮彈被打得粉身碎骨,有這麼巧的事?

還有一種說法是敵人便衣亂槍打死,軍參謀長同時陣亡,當時部隊撤退混亂,竟然屍首也顧不上搶。

今天的歷史教科書都沒有給予吳克仁足夠重視,因為抗戰初期犧牲的師長以上軍官都是被宣傳為民族英雄的,只有吳克仁是例外。吳克仁是國軍特別是東北軍的炮兵教育先行者,培養了不少炮兵人才。


吳克仁被老蔣醜化,可能跟他聯絡甚至想營救張學良有關,因為戴笠抓捕過楊虎城,所以軍統暗殺醜化吳克仁也是有可能的,但沒有材料證實。67軍在凇滬會戰後被壓縮為108師,師長張文清曾帶這個師參與皖南事變,但對新四軍比較同情,但限於上官雲相嚴令,該師沒有給新四軍突圍讓路。武漢的國民黨報紙甚至還指責吳克仁在南昌會戰時充當偽軍,給日軍當先鋒,後來證明是捏造。


67軍在松江會戰遭遇的是強大的第6、18、114師團和第5師團國崎支隊,特別是第6師團被岡村寧次評為日軍第一,能頂住三天,也屬不易。該軍在松江至崑山白鶴港戰死就好幾個旅長以上軍官(戰死1個軍長1個軍參謀長1個旅長,重傷1個旅長,掩護了全軍從上海撤退,沒有這支生力軍掩護右側背,浦西的我軍主力完全可能被包圍),不可謂不英勇,但是南京政府就是沒有表彰這些戰死的東北軍將領,而對川軍中央軍包括其他雜牌軍犧牲將領都是大張旗鼓宣傳的。有人認為是陳誠這個無恥小人,分明是在報復東北軍,報西安事變被捉之仇。

 

曾任張學良秘書的田雨時於1981年撰文在台灣“傳記文學”上(39卷/1期)發表文章“忠烈泯沒昭恤無聞的吳克仁將軍”,又經王公嶼等多名參與淞江之役,協同六十七軍浴血奮戰,親見吳將軍殉國的將領之證明,真相乃大白。67軍將士不是叛軍,而是華胄忠烈。一九八二年,國民黨方面追認吳克仁將軍為烈士。1989年清明,台灣當局將吳克仁將軍靈位加入忠烈祠,並敦請吳克仁將軍之女參加了祭奠儀式,幾十年之沉冤終有昭雪之日,六十七軍抗日將士地下英靈應可告慰亦!


1985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政部追認六十七軍第一任軍長王以哲將軍為革命烈士,1987年民政部追認後任軍長吳克仁將軍為革命烈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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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北軍第六十七軍吳克仁中將軍長冤死四十五年之謎


67軍在西安事變前是東北軍的主力軍,一度有5個師之多,也是張學良的嫡系的嫡系,但事變後就屢屢被蔣介石暗算,最終因軍長陣亡而撤銷番號,壓縮為一個師。


在抗日戰爭中,國民黨軍共計陣亡了八個軍長,其中七個都在勝利後入駐忠烈祠,但只有一個人,直到一九八二年,才被國民黨方面追認為烈士。這一個四十五年始終蒙着“投敵”罪名的殉國將領,就是東北軍出身的國民革命軍第六十七軍中將軍長吳克仁。


吳克仁的死,以及他死前死後的若干歷史痕跡,個人感覺若是追溯起來,仿佛依稀可以看到一條隱約的軌跡,環環相扣在對東北軍這個團體的控制之上,不過,這種推論,最終只能停留在邏輯上,所以,只能說,這是一個尚不能說解開的歷史謎團。


根據現在手頭的史料,第六十七軍軍長吳克仁是在一九三七年的淞滬戰役中戰死的,是這場戰役中國軍陣亡的最高將領。他死得十分蹊蹺,據說,是十一月九日在松江前線中炮落水陣亡,連屍體都沒有找到。這在整個抗戰過程里,是將級軍官中絕無僅有的一例。


雖然吳克仁軍長的死是否另有內幕現在並無進一步的證據,但國民黨政府方面對於六十七軍的處理是迅速而堅決的,第一,是宣布“根據敵偽情報”,吳克仁並非戰死,而是戰場投敵了,下令通緝;第二,是將六十七軍迅速解編,壓縮為一零八師,併入中央軍序列。


假如考慮到第六十七軍在東北軍中的價值,這個安排,就不免令人疑惑。


西安事變之前的東北軍,共分為五個軍,我們不妨來看一看這五個軍的情況,他們與少帥的關係是不同的。


五十三軍,軍長萬福麟,是張作霖時代的老將,西安事變前,因為東北軍老將在熱河抗戰中的拙劣表現讓張學良極端失望,他正對東北軍進行“換血”,努力提拔少壯派軍官,萬福麟等人最是不滿,所以事變一起他就在保定宣布看戲了。這個軍與少帥最無緣分。少帥有事他不拆台就是好的。


五十一軍,軍長于學忠,他也是老將,但為人忠厚,西安事變後遵令在蘭州起事,忠心沒有問題。不過,于學忠在東北軍中是個外來戶,他是吳佩孚的人,所以號召力不夠強。


五十七軍,軍長董英斌,資格也有,為人圓滑,西安事變中張調他到總部當參謀長,似有不信任之意,而董後來在抗戰和內戰中對做官果然也很聰明。此人打仗不行,所部剛被徐海東打成重殘,董英斌因此灰頭土臉,在東北軍中說話不響。


騎兵軍,軍長何柱國,有山海關抗戰的戰功,雖然屬於楊宇霆一派,但何是張學良的嫡系,和紅軍代表見面,張學良笑對何曰:現在連我太太都不知道我在幹什麼。但是他不介意何柱國知道,可見信任。然而,何升官太快,軍中頗有議論。他自己對擔任軍長很有顧慮,只是張學良對他說你不當就等於白送蔣介石一個軍才擔任的。而且,他是廣西人,也因此為東北將領視為異類。


只有六十七軍堪稱張學良嫡系的嫡系。六十七軍共編五個師,是個超大號軍,原軍長王以哲是張學良最欣賞的中生代軍官。北大營被襲擊時他就是指揮官,以後又有長城抗戰之功。六十七軍裝備好,人員充足,可以說是張學良控制東北軍的最主要軍事支柱。


考慮到這一點,南京急於將六十七軍拆掉也就不奇怪了。若有一支軍隊在張學良被囚後代表東北軍揭竿而起,那只有六十七軍有資格。而沒了六十七軍,張學良就是出來號令東北軍,腰杆也不硬,快向馮玉祥在西北軍中的地位靠攏了。


耐人尋味的是,張學良在離開西安的時候,留下的囑咐是:“弟離陝之際,萬一發生事故,切請諸兄聽從虎臣、孝侯指揮。”,虎臣,即楊虎城,早年曾號虎臣,後改虎城,孝侯,即于學忠。字跡潦草,幾不能認。沒有讓張學良最信任的王以哲擔綱,這份囑託一直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對張比較有利的看法是,他對楊虎城非常信任,因此列為第一代理人選,意為西北軍的事情楊虎城管,西北軍和東北軍共同的事情,也要楊虎城管。而選擇于學忠管理東北軍,則是因為于學忠在整個事變中露面少,與中央矛盾少易於和解的原因。這樣說張學良可算用心良苦。


但對他不利的說法也有,楊虎城的舊名已廢,只有毛澤東為了隱蔽敵國之交給他寫信用“虎臣”,東北軍將領很多連他用過這個名字都沒聽說過,甚至有認為少帥寫別字的。于學忠在東北軍中是外來戶當不了家,總之,少帥不在,誰也無法乘機坐大將他架空。


無論是那種情況,張學良留下的攤子的確不穩當,內部矛盾時起時伏,一直發展到二二事變,應德田等少壯派殺傾向議和的王以哲軍長,自己也最終出逃,西北的紅軍、東北軍、西北軍的“三位一體”解體,東北軍被徹底分化。


六十七軍這時被重新改編,由吳克仁擔任軍長,從五個師減到兩個師,元氣大傷,改駐皖北,而隨着吳克仁的死,這個東北軍最有實力的軍,也就此銷聲匿跡了。


六十七軍被解體,但吳克仁若未死於淞滬,其命運也很難樂觀。這主要是他涉嫌參加了圖救張學良的活動。


馮克昌,原東北軍空軍軍官,西安事變時任中央航校副校長。張學良被審判後,軟禁於雪竇寺,其人身自由受限,但總的生活條件還不錯。這可能是宋子文兄妹一直覺得有愧於張學良,因此多次關照的原因,也因為張學良和戴笠的私交較好。張學良身邊,一有幾個屬於自己的帶槍衛士,沒事照相看書釣魚聽唱片(甚至還放過火),兩個老婆輪流來陪,少帥不缺錢花,還有東北元老時時造訪,單從生活角度,倒可稱逍遙。


當然,軟禁就是軟禁,張學良肯定無時無刻不期望着能夠脫卻囚籠,在他給楊虎城的信中,曾經寫道:“遙望西天,不勝依依”。


張學良掌權的時候對身邊人極好,因此在外的親信多有欲報效者,馮克昌就是其中之一。一九三七年三月他約集航校的東北軍舊部學員二百餘人,租借大轎車,以春遊為名直闖雪竇寺。當時對張學良的監管還不如後期嚴格,就近執行軟禁任務的只有劉乙光的“張學良先生招待所”,不過幾十個人,見馮人多勢眾,要拜謁老長官,他無法抵擋只好放行。馮對張反覆勸誡,要他隨眾人離開,到筧橋機場乘準備好的飛機去香港。因為種種原因張學良最終沒有答允。馮也自覺此計並非萬無一失,只好和他灑淚而別。


這件事引發軒然大波,戴笠一面加強對張學良的看管,一面拘捕馮克昌等審問。由於馮等堅稱只是臨時起意拜訪老長官,戴也無可奈何,只得草草將馮的工作架空,不讓他帶兵爾爾。


但是,這裡面有一個問題,張學良囚禁在雪竇寺頗有人知道,但誰能斷定他身邊有多少監管人員呢?這馮克昌就如此有把握地上去救人?


最後,嫌疑就鎖定在不久前到過雪竇寺的吳克仁身上。這是因為一個月前吳作為新任軍長到南京見蔣,見過後堅持要見一見老長官張學良,蔣不好拒絕,只好讓他和周福成(後來的五十三軍軍長,遼瀋戰役起義)到雪竇寺看張學良。也就是這次,張學良知道了王以哲死的前後,對重用應德田等表示後悔。這次會見,顯然吳克仁注意到了張周圍警戒鬆懈。而此後吳又見過馮克昌,自然有了嫌疑。


不過,特務也不好對一個中將軍長硬來。不久,吳又有蛛絲馬跡落入軍統特務眼中。那就是他和張學良重新的東北軍特務系統負責人陳昶新聯繫密切(陳昶新後來被戴笠拉攏加入軍統),陳隨後到雪竇寺周圍勘查地形,形跡可疑。陳晚年坦誠確實和吳克仁聯絡,試圖救出張學良。


這樣一個手握重兵的將軍來說,進行如此活動若蔣介石和戴笠仍然能穩坐釣魚臺,就未免反應太遲鈍了。


經過了四十五年,吳克仁將軍是恢復了名譽,而他的死,在我看來,依然是迷霧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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