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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友琴回應宋彬彬,網刊主編回應王友琴
送交者: 高伐林 2014年04月04日16:35:01 於 [史地人物] 發送悄悄話
  王友琴說《記憶》在劉秀瑩老師病逝一個月後刊發有關文章,借已經病逝的劉老師之口,說王晶堯調查筆記是偽造的。“這類小伎倆”“手段非常刻毒,也很拙劣”。《記憶》主編啟之反駁說,《記憶》所刊登的材料,是劉老師在活着時親自寫、親口說的。這篇文章還披露了更多令人深思的情況


  老高按:關於北師大附中“八五”事件和北京“紅八月”暴行的討論和爭辯,又有了新的回合。前幾天我貼出了王友琴的《回應宋彬彬等》,今天我讀到網刊《記憶》主編啟之對王友琴該文的回應。現貼在下面。
  從這篇文章,我才得知:“文革”結束後,北京市當局一度是打算清查文革暴力事件的,尤其是“文革”之初紅衛兵私設公堂,打人抄家,以及在學校內外打死人的情況。北京市委成立了“清理三種人”小組,組員分赴北京各區縣調查……不料,“正在大夥幹得帶勁兒的時候,中央下了文件,紅衛兵的事不准再查下去,並且要求大家上交調查筆記,由上面統一銷毀。”
  先後在北京兩所著名的重點中學八中和四中擔任校長的劉秀瑩說:“後來得知,這是因為當年的紅衛兵‘西城糾察隊’給胡耀邦寫了信,為紅衛兵辯護,說他們當年保護了老幹部,是與中央文革對着幹的,並受到了中央文革的迫害,因此不能算做‘三種人’。中央因此下了文件,來了一風吹,使所有的調查工作戛然而止,給歷史留下了一筆糊塗賬。這對於“文革”研究是一大損失。”
  劉秀瑩校長當時限於條件,了解的情況不是很準確,今天我們知道了,是中信集團原董事長孔丹,在“清查三種人”高潮時,與中學同學董志雄聯名給陳雲寫了一封信提出來的。孔丹是原中央調查部長孔原和國務院副秘書長、周恩來的秘書許明(“文革”初期自殺)的兒子,“文革”爆發前夕,他是北京四中高三(5)班團支部書記、中共預備黨員,牽頭給毛澤東寫了信,豪氣干雲地要求廢除“封建高考制度桎梏”。後來他與陳小魯等人發起紅衛兵“西城區糾察隊”並任總指揮。近年在香港出版了米鶴都編撰的《孔丹口述──難得本色任天然》一書,他對“文革”,站在他的角度進行了反思。去年鬧得紛紛揚揚的紅二代政見不合吵起來之事,也發生在他與秦曉之間。
  孔丹在口述書中詳細回憶了他給中央寫信的內容:
  ……這封信是寫給陳雲同志的。老紅衛兵一部分人(主要是一些未成年的中學生)在“破四舊”運動中有過過火行為,有的動手打了老師,有的抄了“地富反壞右”的家,極個別的甚至打死了人。……這是在當時“破四舊”的號召下發生的,時間很短暫(個把月左右),我們認為大多屬於一般性錯誤。……
  “老紅衛兵”的這些錯誤與那些造各級黨委反、造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反的造反派組織的錯誤,具有本質的區別,與“三種人”更是水火不容的兩碼事。
  陳雲隨即在1984年2月27日批示:“孔丹同志的意見是對的,有關部門應當研究。這些紅衛兵不屬於‘三種人’,其中好的還應是第二梯隊的選拔對象。”陳雲將此信批轉給政治局常委,並建議將此信印發政治局、書記處、中央整黨指導委員會和中組部。鄧、胡、趙、都畫圈或批示同意,隨後作為中央政治局會議[1984]2號文件下發全黨全國,才有了劉秀瑩校長所說的:“中央下了文件,紅衛兵的事不准再查下去,並且要求大家上交調查筆記,由上面統一銷毀。”“給歷史留下了一筆糊塗賬。這對於‘文革’研究是一大損失”。
  今天看來,何止是“留下了一筆糊塗賬”?!


《記憶》主編回應王友琴
啟之,共識網


   王友琴在《回應宋彬彬等》(共識網 2014年3月26日)一文中提到《記憶》和我,涉及到《記憶》的編輯戴為偉。
  王友琴這樣寫道:“2013年11月27日,劉秀瑩老師病逝。一個月之後,也是在宋彬彬‘道歉’的前五天,12月31日發表的網刊《記憶》(該報道提到其主編吳迪)上有文章說,劉秀瑩老師生前告訴他們,卞仲耘的丈夫王晶堯先生出示的一份1967年他調查時寫下的筆記,是王晶堯先生偽造的。應該指出,這種說王晶堯先生製作偽證的手段非常刻毒,也很拙劣。王晶堯先生拒絕宋彬彬的‘道歉’,他們的這類小伎倆是原因之一。”
  王友琴的這一說法有誤。關於王晶堯調查筆記被劉秀瑩否認一事的真實情況是這樣的——

  《記憶》第82期(2012年3月31日)刊發了由王晶堯提供、徐小棣等人整理校對的六份史料。其中有一份是《宋淮雲、劉秀瑩談話記錄——1966年8月6日的廣播稿》。此期發出後,兩位當事人宋淮雲和劉秀瑩給《記憶》編輯部來信,說王晶堯提供的這一史料有誤。《記憶》第84期(2012年5月31日),在“來信選登”一欄上,刊發了宋淮雲、劉秀瑩的來信。這兩封來信全文如下:
 
  1、宋淮雲致函《記憶》:

《記憶》主編,您好:
  我是原北京四中校長楊濱的女兒宋淮雲,看了《記憶》第82期,第101--102頁的報道,想說明一下,王晶堯先生和劉秀瑩女士不僅沒有在67年4月23日去過我家,而且我們三人從未一起見過面。劉秀瑩女士在文革之前和之後都沒有去過我家,三人在我家會面,與基本事實不符。其中的談話內容也就無從談起。特此澄清。請代向王先生致以熱誠的問候,卞校長的音容笑貌永遠活在我們心中。
  祝好!
  宋淮雲
  2012-4-27
 
  2、劉秀瑩的三點聲明:
 
《記憶》編輯部:
  我閱讀了《記憶》第82期中的一篇文章,題目是《宋淮雲、劉秀瑩談華記錄--1966年8月6日的廣播稿》,署名王晶堯。
  對這篇文章,我做三點聲明:
  一、我於1965年調出師大女附中參加四清運動,1966年4月5日正式調離師大女附中,到中共西城區委辦公室工作。1967年調西城區知識青年上山下鄉辦公室工作。當時組織上規定,不許參加原單位的文化大革命。
  二、從1966年8月到1967年,一直到2008年以前,我沒有聽說過劉進廣播了什麼事情。
  三、在1967年直到現在,我從未去過宋淮雲家,到今日也不知宋淮雲住在什麼地方,更沒有和王晶堯先生、宋淮雲一起談過什麼話。
  請將來信照登。
  劉秀瑩
  2012年5月7日
 
  為了鄭重起見,我和《記憶》的編輯戴為偉於2012年夏天三次去劉秀瑩家了解情況。劉老師除了再次說明王晶堯提供的這一材料是誤記外,她還給我們講了女附中的歷史、她的家庭經歷,以及她對王友琴的文革寫作的看法。徵得劉老師的同意,我們做了錄音。當時,劉秀瑩老師已患腎病多年,她說自己每天只有兩三個小時有些精神。但是,在跟我們談話過程中,她的思路清晰,記憶驚人。此時,距離她病逝還有一年半的時間。
  因此,王友琴說的,《記憶》在劉秀瑩老師病逝一個月後,刊發有關文章,借已經病逝的劉老師之口,說王晶堯的調查筆記是偽造的。“這類小伎倆”“手段非常刻毒,也很拙劣”云云,不符合事實。不是《記憶》借已逝的劉老師之口,說王晶堯的材料是誤記,而是劉老師在活着的時候親自寫的,親口說的。
  關於王友琴提到的“非常刻毒,也很拙劣”的那篇文章,發表在《記憶》第105期,文章全文如下——
 
一生育桃李  終身求真知
  紀念《記憶》的良師益友劉秀瑩老師
 
潘祛病
 
  劉秀瑩老師是終生從事中學教育的老教員。五十年代初,她從師大女附中高三畢業考進清華數學系,因為家庭生活困難,而母校又缺教師,她沒等大學畢業就退學回校當了老師。
  此後,劉老師一直在師大女附中工作,從教數學,到教政治;從做班主任,到做教務處主任。文革前夕,她被調到北京市西城區教育局。
  1968年,劉老師在家裡與弟弟和幾位朋友議論時局:“一句就頂一句,怎麼頂得了一萬句?說毛是頂峰恐怕不太合適,以前說是朱德的扁擔,[ 1928年4月底,朱德、陳毅率領一部分南昌起義和湘南暴動的隊伍來到井岡山,與毛澤東領導的秋收起義部隊會師。國民黨對井岡山地區實行經濟封鎖。中共地方黨組織動員群眾為山上送糧。朱德經常帶領戰士下山挑糧。中共建政後,朱德挑糧的故事被收入小學課本,他用過的扁擔成了進行革命傳統教育的重要實物。]現在怎麼又改成林彪的了……”。結果被朋友揭發。劉老師成了現行反革命,被扣上惡毒攻擊毛、林;反對中央文革、反對文化大革命四頂帽子;抄家、批鬥、勞改……
  上世紀八十年代,經過重重磨難的劉老師回到教育口,先後在北京兩所著名的重點中學——八中和四中擔任校長,直至退休。
  2012年4月的一個午後,作為《記憶》的編輯,我去拜訪劉老師,事情的起因是《記憶》刊載過一個小資料,其中提到劉秀瑩老師在1967年向卞仲耘的家屬提供了卞校長受害的情況。劉老師閱後,打電話告訴我們,這一資料有誤。此行就是向劉老師了解個中情況的。
  這是我第一次見劉老師。她因嚴重的腎病,蝸居在家多年。老人的眼圈是病痛折磨下的青黑色,在說話的時候,不斷地撓着手背,皮膚都被抓破了。她告訴我:“咱們這麼坐着,我看不清你,眼睛也幾乎壞掉了,肌酐值接近透析的指標,皮膚瘙癢得厲害。夏天還好些,你來了,我還有氣力和你說話;到了冬天,我就更不好了,幾乎起不了床……”
  關於那則資料,劉老師說得很清楚:“1967年,雲譎波詭,我自身難保,根本不可能與受害人的家屬聯繫,更不可能向他們透露什麼有用的信息。況且當時我已經不在師大女附中工作了,社會上那麼亂,學校里的事,我是幾年後才聽到的。”劉老師希望《記憶》能發一個更正:“我從來沒有去過宋淮雲家,更不可能在1967年的時候,在她家開什麼會。文革都過去46年了,小資料有記錯了(的情況)也都是有可能的事”。 (詳見《記憶》第84期“來信選登”欄目《劉秀瑩的三點聲明》)
  我撫着老人的手背,想告辭。可劉老師挽留我:“你們辦《記憶》是有功德的事,我願意把我知道的情況告訴你們,通過《記憶》留給歷史,留給下一代。”接着,老人回顧了文革中北京中學發生的暴力,介紹了“文革”結束後,北京市教育局清查三種人的經過:當時市委成立了“清理三種人”小組,組員分赴北京各區縣調查文革時期發生的暴力事件,尤其是“文革”之初紅衛兵私設公堂,打人抄家,以及在學校內外打死人的情況。正在大夥幹得帶勁兒的時候,中央下了文件,紅衛兵的事不准再查下去,並且要求大家上交調查筆記,由上面統一銷毀。我們後來得知,這是因為當年的紅衛兵“西城糾察隊”給胡耀邦寫了信,為紅衛兵辯護,說他們當年保護了老幹部,是與中央文革對着幹的,並受到了中央文革的迫害,因此不能算做“三種人”。中央因此下了文件,來了一風吹,使所有的調查工作戛然而止,給歷史留下了一筆糊塗賬。這對於“文革”研究是一大損失。
  劉老師還告訴我,“儘管那些調查記錄全銷毀了,不過,北京市教委還是將建國後的教育情況編了26冊《北京市普教資料選編1949-1985》,(北京市教育局內部參考資料,不是正式出版物。)我們都叫它大白本,其中有一本是談中小學文革時期情況的。儘管已經比調查時的材料刪減了很多,但還是能說明一些問題。現在這些資料不知道北京市教育局還有沒有了……”
  雖然衰老久病,但是劉老師記憶力驚人,說起女附中的學生在校的成績和表現,如數家珍。更令人驚異的是,她的思維敏銳,條理清晰,談起文革,談起文革前的教育,往往一針見血:“為什麼文革期間會出現那麼多打老師、打死老師的事情?這是偶然的?為什麼這些悲劇都從高乾子弟聚集的中學開始,為什麼挑頭的都是幹部子弟?十七年的教育究竟出了什麼問題,我們做老師的都給學生教了些什麼?”
  臨告別時,老人緩緩地挪回臥室,取來一本她參與主編的《北京中小學教育若干問題的回顧》,書中夾着一張事先寫好的很多老教師聯繫方式的字條,希望我能看看這本書,再找字條上的老人們做更詳細的訪談:“我都跟他們聯繫過了,到現在為止,北京中學文革中的這些事情並沒有完全說清楚。你們要抓緊時間,這些老教師都八九十歲,說走就走了。他們都親歷過各自學校文革最殘酷的時期,我希望他們能把這些事講出來,越多越好,越詳細越好。”春去秋來,筆者按照劉老師的囑託,尋訪當年的老教師。歷史雖已遠去,但許多的記憶還浸沒在莫名的恐懼中,待再和劉秀瑩老師交流溝通,卻傳來老人病危入院的消息。
  《記憶》主編啟之先生去醫院看望劉老師時,她還念念不忘,希望《記憶》能將關於北京中學文革和十七年教育的歷史整理刊載出來,希望更多的當事人說出歷史真相。
  2013年11月27日,劉老師帶着她對教育的思考,對文革的反思和對《記憶》的期待駕鶴西去。劉老師的社會責任感,催我上進;她對晚學的推心置腹,令我銘感。劉秀瑩老師,安息吧!您的未竟之志,總會有人完成!(《記憶》第105期,文章完)

  此文是為了紀念劉秀瑩老師寫的,作者是《記憶》的編輯戴為偉,文章發表時,她用的是“潘祛病”的筆名。
  顯而易見,王友琴是有意隱瞞2012年《記憶》84期發表的劉秀瑩、宋淮雲來信一事,將給王晶堯糾錯,直接嫁接到戴為偉2013年寫的文章上,企圖給讀者造成一種錯覺——《記憶》是在用死無對證的方法來製造虛假信息。
  這算是什麼伎倆,是否“刻毒”,算不算“拙劣”,相信看了這篇小文的讀者會做出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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