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美国念书时,学费和生活费是靠给教授做助教(TA)换来的.第一天进入俺做TA的普通物理课的课堂俺没法不注意到Sam,高佻的个子,一张和理工科格格不入的黑人的脸,一付舞蹈系学生的身材,以及一个男孩子的名字.俺一开始还以为Sam是和别的叫Sam的女孩子一样是Samantha的呢称.可看了学校的花名册,上面就只有SAM三个字母. 学校的花名册应该是正式的.
第一次考试Sam得了零分.卷子上密密麻麻写满她记得的课堂笔记,但对考试题目什么也没答出来.俺在她卷子上建议她到实验室来找俺.俺每个星期三下午三点到五点是开放给带的学生的.那天Sam两点多就来了.一问原来Sam是纽约曼哈顿来的音乐系的学生,选物理是想了解一下乐器是怎么工作的.她估计她是过不了的,好在学校给一定TRY的时间,学生不喜欢所选的课程可以DROP掉.虽然她肯定过不了,可俺还是为她的精神很感动,决定好好带她一把.还没开始讲,另一个学生来找俺,声称俺把他的分数给错了.俺一看确实卷子上的答案就是俺的答案,但俺批错了.等那学生一走, 边上的Sam对俺讲:不用看,他的卷子是铅笔写的,对吧?俺一看,确实是铅笔.她讲很多学生这样作弊.铅笔做考卷,等分数出来就把标准答案抄上去,然后和老师理论以得到高分.俺在国内时听过许多不同的作弊方式,这样作弊倒是头一回听到.俺非常感激Sam的提醒,而且决定以后所有卷子在发还给学生以前俺都要复印一份留底. 为感谢她,俺也就开始给她讲述音乐器件里的一些物理学知识.
但俺很快发现Sam的悟性是很差的.她根本就听不进去俺在讲什么.更让俺受不了的是她听俺讲课时总在吸允她的手指,而且还时不时地问俺是不是想家(Homesick)了.后来俺还试过几次,最后她自己放弃了学习.但因为她老问俺是否Homesick,而她的名字中间缩写就是H,所以俺就给他取了个Homesick的Middle name外号.
和Sam去看过两次电影,第一次是她叫俺,第二次是俺回请.和Sam出去有非常独特的感觉.都讲这世界上有两类人一般不和不同皮肤的异性出去:一种是亚洲男人,另一种是黑女人.俺和Sam出去是把光谱的两个极端混合到了一起,在电影院引来许多异样的眼光.
和Sam认识的最大感受是她虽然有低于平均的智力,但因为她对音乐有一定的感觉,她就可以上大学给她的一生有个准备.这确实是美国社会平等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