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病也呻吟
人生一世,難免一病,或病入膏肓,或無病呻吟。
或曰:小資特徵為何?無外乎讀一點布爾喬亞、波希米亞或凡爾登湖,聽一點歌劇或安達露西亞浪漫曲,看一點原版外語CD或王家衛,喝一點紅酒或中藥。
於是,現如今很流行的人類,就是那種把病和追求完美統一的GGMM。
一日,一18歲MM對雲水生涯說:“我過得好蒼白好蒼白,我活得好漂浮好漂浮”。
我只有這樣對她說,你真幸福。象您這個年紀,雲水生涯只懂得上山打鳥下河捉鱉,而您卻感覺到了蒼白和漂浮,如此以往,定能當一位指點江山的人生巨匠。
另有一位大款的小蜜也“病”了,對我說:“我有一種有錢的孤獨。”
“我TNND還有一種沒錢的狼狽哪!”心裡想,有錢都來病了,您活得真叫昂貴。
在這些病妞面前,她們毫無例外地,會用那種執着的病入膏肓或者催人淚下的無病呻吟,企圖打動你。
看着她們剛剛達到一個目的,又被一個浪頭拍回來的淒楚神情,雲水生涯還真想拔刀相助。
問題是,我還沒有找到北,又怎敢為她們瞎指南?
相濡以沫,莫若哭傲於江湖
金庸看得多了,也便覺得自己是江湖中人。
天天夢想獨孤九劍,滿腦子“人不飄零劍飄零”,一轉念就是“劍雨飄香花滿樓”。
你飄得什麼零?你浪得什麼跡?從來沒摸過劍,卻哭着喊着要去華山辯論辯論,似乎非此不足以平民憤。
吃了幾十年鹽,雲水生涯沒見過江湖什麼樣子。吃着官飯,拿着官銀,住着官屋,納着官稅,還老擺江湖大俠的臭譜,老老實實窩家裡搓麻將多好。
哥們兒姐們兒,幸福生活比蜜甜,逮一天一聚。酒席宴間,座上豪傑,水陸並進,攢在一桌上,還真象一道武林大菜。繃不住對酒嚎兩嗓子,灑幾顆污七八糟的淚;俗人玩玩悲歌,成功人士抒抒豪情,那情景,好似滿座不是掌門,就是令主。
雪山飛狐,絕代雙嬌,怒摧狂花,夢中點將,現代人的古感覺,凡夫俗子過把劍俠刀客的乾癮。
總是憋膀胱一樣嚮往江湖,真到了那地界,立馬兒就尿褲子。笑傲江湖咱沒那斤兩,哭傲江湖沒準還有點摻和的資格。
家裡的生活乏味了,就有人想玩兒一把江湖。
十室之內,豈有忠信
或曰,MM們最怕何物?答:是不真誠。
商業社會的體積愈龐大,真誠的空氣愈稀薄。
一個有些閱歷的小妞,交了一個據說比較純真的凱子,她忒需要這個小男孩給他一種成熟,一種滄桑的支持。
但這個男孩子做不到,他正處在追風的年代。對那種有過人生經驗的大女孩,他支付的是一張空頭支票。
誰讓你找一張沒經驗的小白臉呢?他的空頭支票還能兌付許多年,而你的所謂真誠,卻早被洗劫一空,甚而透支。
女孩子問雲水生涯,這樣的人生怎麼過。
我說,大約沒法過。早撇開早輕鬆。
感情的空頭支票,誰手裡沒有幾張,但卻不能滿世界往人女孩子手裡塞。
話說回來,有些時候,一些蝸牛殼一樣的感情,讓我們背得很累。這時候,不妨拋出幾張空頭支票,而後,再大喘氣。
世事皆濁,我亦不清
和小襖走進茶屋。
服務生問小襖:“小姐,用點什麼?”
小襖說:“一杯冰水,什麼也不加。”
我說:“紅茶,外加綠茶,再加糖。”
小襖瞪我:“別跟我唱對台戲。”
我說:“和雲水生涯一樣淒涼的同志,再沒有一點點內容,真抗不住。”
服務生端來冰水,還有我所希望的不倫不類的茶。有薩克斯在低徊,《回家》。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曲。
清純處子,似乎只喝冰水,一望,澄澈見底。世事皆濁,小襖獨清。
而我,只能在生活中喝茶,冷了,加紅茶;熱了,加綠茶;苦了,加糖。
小襖繼續瞪我:“要這亂七八糟的茶,你純粹惡作劇。”
我說:“小襖,別太敏感。茶水茶水,茶與水尚且互為伴侶,何況你我?”
於是,我把茶倒進了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