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平安夜不平安 港民坚持抗争|22日港警镇压突然升级》
ZT香港問題深層探源
Taylor
201912月25日聖誕夜於溫哥華
香港反送中运動自2019年6月12日爆發以來,迄今已超過了半年,仍然沒有停息的跡象。客觀地說,香港的运動已經收穫了很多戰果:包括迫使林鄭政府逐步撤回了「逃犯(送中)條例」,取得了區議會選舉85%以上的席位獲得壓倒性勝利;得到美國兩院空前一致的支持通過了《香港法案》並且經川普總統簽字成為法律;歐洲等眾多西方國家紛紛推出類似法案,對大陸形成空前的壓力。但是运動也付出了6000多人被捕,數十或數百人死因不明,更多的人受傷致殘的慘重代價。更讓人痛心的是,悲劇天天都在發生,危局仍在延續。
早在8月初,筆者研究和分析了香港回歸前後的歷史後指出:香港的运動有兩個非常重要的特點:香港97以後歷年來的民意調查結果和民主运動成完全相關的事態,對中央政府的信任度逐年走低,(由回歸前的60%多一路下滑到20%左右,其中97後從大陸移居到香港的居民就超過了10%。)而邉拥囊幠s一次比一次大;邉拥闹髁χ鸩侥贻p化,大多是九七後成長起來的年輕人,這些年輕人逐步進入了生理的成熟期。這種社會化的高潮期與年輕人生理的高潮期相聚之後形成共振,造成一種撲不滅的力量。所以筆者當時就斷言:香港的运動還會持續下去,是用武力所撲不滅的。
其實更深層次的原因就是,香港人在這22年中痛苦地意識到:過去香港人不關心政治,在中英談判時被當作談判的標的物而不是這塊土地的主人而被任人處置;在《基本法》立法過程中也沒有主動權,達成的結果隱患重重,港人沒有自主權;幾任由功能界別團體為主推舉產生的行政長官業績平平乏善可陳;在許多事物上處處可見大陸影響甚至干涉的影子。港人由此得出結論:必須結束這種不能由港人自己當家作主的局面。這已經是大多數香港人的共識。
香港問題還有一個絕不可忽視的更為獨特的原因:香港人大多是逃港人的後代,他們的基因裡對自由的渴望與想望唯有美國200多年前建國的先驅、五月花號上的那102名冒險渡海的船民可比。香港的逃港史至少可以追溯到3000年前的商朝;中期最著名的逃港者是南宋的最後兩位幼主,他們甚至在香港建了城寨,但最後的幼主還是難逃無處可逃投海自盡的命撸坏搅爽F代,歷經打土豪分田地、江山易手、三年餓死人的人禍、70多次政治邉蛹由衔母铩89六四加上97回歸。逃港人的後代始終處於驚魂未定的狀態,大陸人並沒有給予格外的重視。
被港人視為生命的香港《基本法》完全是在鄧小平劃定的框架裡制定的。鄧小平劃定的框架如下:
「一、不宜太细。宜粗不宜细,原则一点。
二、香港制度不宜全盘西化,不能照搬西方一套,不赞成搞“三权分立”。
三、不赞成立即实行普选,即使搞普选,主张逐步过渡,一步一步来。
四、对待特别行政区,中央要管一点。大体分三个层次:中央不干预香港的具体事务,也不需要干预;香港会不会出现损害国家与香港根本利益的事情?能够设想香港没有干扰,没有破坏力量吗?香港有时会不会出现非北京出门解决不可的问题呢?“九七”后,香港有人骂中国,骂中国共产党,我们还是允许的,如果变成行动,把香港变成打着民主幌子反对大陆,怎么办?那就非干预不可。如何干预?首先是香港行政机构干预,不一定要中央驻军出现,只有出现动乱、大动乱,驻军才会出动,但总要干预。」
從現在來看其中的潛在問題概括起來就是:
第一,粗線條,意味著實施會有解釋不清扯皮的問題;
第二,制度「三不」,直接斷了香港沿著資本主義的道路自由發展的退路;
第三,逐步實現普選,有規定,無落實;
第四,中央「不干預」,「行政干預」和「軍隊干預」三個預案。
總體來說就是延續了類似港督治理下的體制,有所進步,但是實質未變,造成矛盾叢生;為中央政府插手留下了空間和充分的後手,以中央控制為核心的思路。
從22年的實踐來看,走到今天,我認為香港的一國兩制是失敗了。一個最基本的現象就是:對《基本法》雙方各取所需,沒有統一的認識。為什麼?
比較一下200多年前的美國建國立憲史,那一群人無異是成功了,三權分立的美國成了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他們依賴的無非就是自由、民主、法治與人權這個核心的價值體系,他們是從這個價值體系出發制定了美國的憲法、政府和國會咝械目蚣堋
然而200多年後,23名經過精心挑選的港人,36名大陸指定的官員與學者,在鄧四條的框架和一系列的指示之內制定了一部《基本法》,卻導致22年來香港亂局不斷,矛盾不斷加深與擴大。
不能說今人不如古人。兩相比較,後者缺的就是自由、民主、法治與人權的核心價值觀。鄧小平不懂,59名起草委員會的人不懂或者人微言輕,在大陸還處於人治的大背景之下,其結局注定是會導致一場悲劇。
由此可以得出結論:沒有共同價值觀的一國兩制是行不通的。在香港如此,在台灣也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