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国联军攻到北京,面对高高的城墙,一筹莫展。北京市民搬来梯子。由中国人组成的华勇营一马当先,奋勇登城。在城墙上架起大炮,对准紫禁城。先有国不知有民,后有民不知有国。
甲午战争大清惨败,北洋水师全军覆没。 但当时前线报捷,报纸欢呼大清大获全胜。我天朝军队犁庭扫穴,倭贼溃不成军。李中堂亲赴马关受降,签订小日本割地赔款的《马关条约》。全国人民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这种全国欢庆胜利的气氛把日本人都搞懵了,甚至都怀疑他们是不是真的胜利了。纽约时报评论:“这是一个奇怪的民族,非常善于意淫。哪怕对着石柱子,也能在幻想中达到高潮。”这种精神胜利法至今未变,动不动就说美国崩了,西方吓尿了。
苏俄作家扎米亚金由于在西方出版著作,被大批判。他给斯大林写了一封信,请求将自己和老婆一起驱逐出境。斯大林居然批准他出国。这在中国等于放虎归山,绝对不会发生。斯大林固然是暴君,对比起来,还有一丝人性。
三次鳕鱼战争,没有常设军队的冰岛居然赢了海上强国英国。落后不会挨打,弱小不会挨打。但是不遵守地球村规则,不遵守人类普世准则,一定会挨打。比如叙利亚使用化武,遭到美英法的联合打击。
甲午战争,日本全歼北洋舰队;庚子事变,清国输给了八国联军。中国历来的理由是列强船坚炮利,中国贫穷落后而挨打。大刀长矛的清军,敌不过洋枪洋炮的八国联军。可悲的是,甲午时清军无论是陆军装备还是海军装备,都全面优于日军。庚子年八国联军惊奇地发现,缴获的清军武器比自己的武器还要先进。18000人的八国联军打败了80000清军,攻占了天津和北京。制度和腐败是比武器更重要的决定因素。
元明清至今,中华文明发展都是逆历史潮流而动。是中国历史上最坏的几个朝代。也是对言论,思想和出版自由禁锢最严的时代。但是明清两代,尽管文字狱多而残酷, 但是民间出版还是自由的。一是书坊私有,私人可以自由印书;二是事后审查(不举不查)。而我朝对出版和言论的控制是历史最严的。所有的出版社都是国家所有的;严格的三级审查制度;防火长城和互联网的控制和封杀。
日本偷袭珍珠港是战术上的成功,战略上的错误。错误决策有三个驱动:第一,强硬民意,民族主义口号绑架国家,牛摇尾巴,尾巴也摇牛;第二, 部门利益,海、陆军都不愿割肉妥协;第三, 没有人愿意担责,互相推诿,没有人踩刹车。宁愿大船沉没,也不先淹死自己。于是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的行为发生了。我们常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但是在错误的机制下, 三个诸葛亮,不如一个臭皮匠。互相推诿,三个和尚没水吃。每一个人都是明白人,在一起做了愚蠢的决定。这是决策机制的问题。
历史上,菲律宾与夏威夷都曾经是美国的托管国。美国帮助这两个国家进行全民公投,决定自己的地位。但公投的最终结果是菲律宾独立;而夏威夷选择亡国,加入美联邦,成为第五十个州。 对比亡国的夏威夷和独立的菲律宾,今天人民的幸福程度天壤之别。思考之一:独立并不一定成为主人,亡国也不一定当亡国奴。一个民族被文明征服是大幸运。思考之二:美国没有因为菲律宾的战略意义而反对菲律宾独立,而是尊重原住民的自决权。领土并非神圣不可分割。
金圣叹临刑大呼曰:“杀头至痛也,灭族至惨也,圣叹无意得此。呜呼哀哉,然而快哉!”遂引颈受戮。聊斋一个故事说被砍的头颅落地后赞叹刽子手的刀好快。面临不能自主的悲剧,常有间离效应,冷眼旁观调侃自己。比悲痛更沉痛的是无奈的滑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