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與洗腦

湘君

關於書與讀書，有許多美好的描述，比如，書是人類進步的階梯，讀一本好書就好象
與一位高尚的人對話等等，大概都是不錯的，但人能通過讀書學會用自己的頭腦思考
嗎？我覺得不能。

其實，說白了，讀書就是洗腦，讀書越多，則洗腦洗得越乾淨。一個人一旦讀了點書，
就不大能用自己的頭腦思考了。真正用自己的頭腦思考的，應該是那些不怎麼讀書的
人，就象皇帝的新衣里的那個小孩，能夠一語道破真象，而一個人讀了一點書以後，
所思所論則難免會受書中觀點方法的影響，常常象戴了一副有色眼鏡看事情，反而會
雲山霧罩地看不真切。所以古人有云，人生識字糊塗始，近人說，盡信書不如無書。
前兩天見到有網友妙論：看學者的文章，還不如與村夫談常識。語雖偏激，卻也不無
道理。

說讀書就是洗腦，可以有兩方面的含義，第一是方法論方面的，第二是認識論方面的。

從方法論方面看，一個人只要讀了書，就一定會受書中思維觀點方法的影響，考慮問
題也難免會受這些觀點方法的支配，而這些方法，無論其是有色眼鏡還是望遠鏡或是
顯微鏡，看到的總只是問題的一個方面，也許深刻，但不見得全面，在持不同觀點的
人看來，則有洗腦之嫌。當然，這裡的洗腦是我們通常所說的狹義的概念。

從認識論方面來看呢，一個人讀的書越多，則腦子越被書本所填充，越難用自己的頭
腦思考了，所想所論，無非是書中所見，這就是人們通常所說的書生氣。書生氣便是
洗腦（確切地說，應該稱為填腦）的結果，這是從廣義的洗腦的概念看，此其一。另
外呢，真理是客觀的，人能夠無限地接近真理，卻無法窮盡真理，一個人無論讀多少
書，都無法聲稱自己完全掌握了真理。一個人讀再多的書，在讀了更多的書的人看來，
還是不全面的，既然不全面，那也就有洗腦的嫌疑了，當然，這裡的洗腦是狹義的，
此其二。

既然讀書就是洗腦，那麼人是否就不應該讀書了呢？當然不是，無論如何，通常情況
下，讀書越多（如果讀的不僅僅是街頭小報），則離真理越近。而且，讀書關乎認知，
更關乎為人，也就是人的學養，情操，德行等等。一個人讀的書越多，應該越知道自
己的無知，讀的書越多，也應該越能從不同的角度考慮問題，也應該越寬容，溫和。
我以為讀書最忌諱的就是：讀了幾本書之後，就覺得真理在手，唯我獨醒，說這個愚
蠢無知，說那個被人洗腦不會用自己的頭腦思考等等。又怎知當一個人罵別人愚蠢無
知的時候，不正體現了自己的愚蠢無知呢？當一個人說別人被洗腦不用自己的頭腦思
考的時候，又怎能肯定自己嚼的饃饃就一定直接來自上帝呢？我很佩服這樣的人的勇
氣十足，因為我自己是絕對不敢這樣說話的，或許是因為我讀書還很不夠的緣故吧。

胡說八道，待板磚。

二00五年五月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