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革中的空椅子——讀《陳寅恪的最後二十年》 |
| 送交者: 高天闊海 2022年10月07日19:21:42 於 [五 味 齋] 發送悄悄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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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久前的《出師未捷身先死》一文中,我說明自己同時讀《陳寅恪與傅斯年》、《陳寅恪的最後二十年》與《王國維與陳寅恪》三本書,但是最先讀完的是岳南先生的《陳寅恪與傅斯年》。 從出版日期來看,《陳寅恪的最後二十年》出版於1995年,《陳寅恪與傅斯年》出版於2008年,《王國維與陳寅恪》出版於2020年。彼此都間隔十年左右。 在寫《出師未捷身先死》的時候,我沒打算再寫《陳寅恪的最後二十年》的讀後感。為什麼呢? 因為一是這本書的可讀性差。可讀性差的原因很多。通常一是主題。如果你對陳寅恪不敢興趣,那麼當然就不可讀了。然而我對陳寅恪的生平是感興趣的。 那麼二是文筆。《陳寅恪的最後二十年》的文筆拖泥帶水、廢話、煽情的話很多。讓我聯想到十七年文學中的文學八股文,如魏巍的報告文學、劉白羽的散文。 三是節奏。因為廢話、煽情的筆觸過多,行文的節奏就亂,文氣時斷時續。 第四是政治色彩。《陳寅恪的最後二十年》顯然是中共宣傳部的作品,或者是經過宣傳部審查之後的作品。當然作者陸鍵東自我審查的可能性也很大。他似乎處處考慮中共領導人的閱讀觀感,從而非要在陳生命最為悲劇性的(中共治下)二十年中尋找亮點、光明面。 這種努力有時看得人發笑。比如,為了證明陳寅恪選擇留在大陸,暗示他這一選擇包含對中共的選擇,陸除了發幾句可笑的議論之外,只找出一個旁證:說是王力聽陳說過,云云。陸間接引用,沒有王力的,也沒有陳寅恪的原話。歷史學常識:孤證要存疑。陸據說是對陳做過不少研究的,不至於不知道這一點。然而他依然把一個“據說”的單獨例證寫到書中,感覺不是在寫傳記,而是在應付政治任務。 此外,和岳南一樣,陸鍵東寫陳寅恪也暴露了自己學識上的短板:對陳寅恪其人其書並未有深入的理解。 岳南在《陳寅恪與傅斯年》中多少借鑑、引用了一些學人對陳作品的理解與分析。陸鍵東在《陳寅恪的最後二十年》中對陳作品(詩歌也好,論著也罷)基本上不予評論或解釋,只是引用一些而已,用的是“藏拙”之策。 岳南在《陳寅恪與傅斯年》一書中至少花了一點篇幅正面解釋陳史學的高妙。而《陳寅恪的最後二十年》中乾脆連試圖說明陳寅恪學術水平的文字都沒有,留下的只有各種側面的評價。讀完《陳寅恪的最後二十年》一書,讀者依然不明白:陳寅恪為什麼那麼出名? 因此,說我是捂着鼻子、硬着頭皮讀完《陳寅恪的最後二十年》也不為過。 說了《陳寅恪的最後二十年》的許多問題之後,我還是推薦對陳寅恪其人感興趣的朋友讀一讀此書。因為這本書中有一些歷史事實的乾貨。 比如,陳寅恪曾兩次享受被“缺席批判”的尊榮。1958年中山大學歷史系師生在東莞縣篁村參加“雙改”運動時,用“一把椅子”代表陳寅恪,大家輪流批判發言。1966年在中山大學,同樣的缺席批判又來了。又是一把椅子,只是靠背上多了幾條“反動學術權威陳寅恪”之類的紙條。 這樣的歷史細節實在是珍貴。另外,書中也寫到一些與陳寅恪有過接觸的學者、普通人,等等。從比較多的側面放映了陳的生活、學養與性格。 應該承認,陸鍵東確實找到了一些歷史事實,也確實採訪了一些與陳寅恪有過關係的人物。從而為我們理解陳寅恪在中共治下的真相提供了許多寶貴材料。 總之,《陳寅恪的最後二十年》的故事性、可讀性不是太高,但是對於歷史愛好者來說卻依然頗有價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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