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主席在七大上的總結

（一九四五年六月）

　　講三個問題：國際形勢，國內形勢，若干思想政策問題。

　　我們的方針，放手發動群眾，壯大人民力量，在我黨領導下，打敗日本侵略者及其走狗，建設一個新民主主義的新中國。這條方針裡面，放手發動群眾，壯大人民力量就是組織隊伍；在我黨領導下就是總司令、指揮官；打敗日本侵略者及其走狗，就是說的敵人，建設一個新的新中國就是說的目標，關於放手發動群眾的問題……手是我們自己的，放不放在我們。誰不叫我們放手呢？有許多人，其中有蔣介石。國民黨六次大會通過的三十條政綱，其中有一條是：絕對禁止違背政府法令及在外交、軍事、財政、交通、幣制上有任何破壞統一之設施與行動。比如軍事上的統一，即就是我們不要八路軍、新四軍。這一鬥爭，早就開始了。一九二六年三月二十日中山艦事件，就是不讓我們放手發動群眾，蔣介石不讓，汪精衛也不讓，我們自己也不敢放手。那時我們應該大膽的放手，但我們卻不敢放手，所以失敗了。內戰時期，放手了。但又過了一點，沒有與冒險主義相區別。抗戰時期，就是這條路線，這次大會只是抓住這條路線，因為有了過去多年的經驗。放手是在有理、有利、有節的條件下，而不是冒險。有理、有利、有節就是放手而不是冒險。這條方針一直在全國勝利是不會變的。壓力很大，要使無產階級先鋒隊從束縛手足的精神壓迫下解放出來，是不容易的。從歷史上就是如此。第二國際一直不敢放手發動群眾。一八四七年到一八四八年馬克思、恩格斯的“共產黨宣言”，就是放手發動群眾的方針。第二國際違背這一方針，崇拜自發論，一切聽其自然。共產國際，俄國布爾什維克恢復了馬克思主義，放手主動群眾，壯大人民力量，在俄黨（聯共）領導下，打敗俄皇，建立工農政權。所以我們要宣傳，肯定這一方針。朱總司令……我的報告，都是貫徹這個精神，堅持這條方針，階級未消滅，我們這條方針是不會取消的。各個階段情況不同，政策也有變化，但總的方針是不會變的。至於如何實現這條方針，這需根據周圍情況，及其內部聯繫如何來決定。

　　第一、國際形勢

　　第一個問題是國際形勢。報告中說，五大國家團結起來把世界引向進步，這是歷史的總趨向。五大國中蘇聯為首。這個趨向對不對？世界是否會倒退？倒退，報告中也說到了，說世界還有強大的反動勢力，它們要破壞這個進步的趨向，暫時甚至是嚴重的歷史性的曲折（大事變）還可能發生。因為還有強大的反動勢力，還不願意看見人民力量，人民的進步，這裡又有這種情況發生，即就是要做另外的估計，即馬上發生第三次世界大戰一英美法結合的反蘇大戰，消息報說了，有些反動派的報紙，造謠挑撥英美進行反蘇大戰，舊金山會議也鬧亂子，許多人都關心舊金山會議。最近四、五年國際形勢經常矛盾，好消息，壞消息，今後還會時好時不，不好，不壞，波浪式的發展。為什麼要如此呢？因為世界上有兩種勢力在鬥爭，蘇聯和世界人民在一方面，反動勢力是另一方面。現在的世界就是一個矛盾的世界。但是，英美和日德俘虜立即結合起來組織反蘇反人民的第三次世界大戰，這種可能性存在不？不存在。客現實際上不存在。有就有，沒有就是沒有，就是因為沒有，所以我們才說沒有，兩個客觀實際，我們不是按照反動派的客觀實際講的，而是按照蘇聯及人民的客觀實際講的。按照俘虜、孤立主義者、慕尼黑派……他們要不要三次世界大戰呢？他們是要的。按照蘇聯和世界人民是不要的。現在反蘇反人民的大戰危險是不存在的。英美資產階級內部有一部分反動派要干；一部分不願意干；另一部分想干又不敢干。他們也是三三制：進步的、反動的、中間的。現在英國政府不是張伯倫政府，而是英國保守黨的另一派，英國外交政策可能發生變化，舊金山會議可能無結果而散，也可能有些成績而散。蘇聯在舊金山會議的記者分析得就很好；“我們只能就大勢而論有三種可能，第一，有所成就，不甚圓滿；第二，無結果而散，也不破裂（與我們和蔣介石談判一樣），下次再來；第三，最壞的是完全破裂，推翻克里米亞會議的決定。這第三種可能性不大，第一、第二種可能性大些，但是即使第三種情況發生了，克里米亞決議推翻了，這是不是說英美就要組織反動派進行三次大戰，進攻蘇聯呢？不是的；莫洛托夫在舊金山會議上說得對，即使現在不能建立國際安全機構，也不等於將來不能建立，我們是要努力爭取建立。這次搞不好，下次再搞，也是總括全世界形勢說的。相信蘇聯的力量，相信世界人民的力量，相信英美資本家內部情況不統一，不是完全反蘇的。有一部分人還是願意同蘇聯合作。相信印度、南美、中國人民的力量。這些情況，即現在世界的情況，現在戰爭只結束了一半，日本還沒有打敗，把這些情況結合起來看，即使舊金山會議這回搞不成，也不能說永久搞不成。宣布歐洲勝利那天，斯大林說，歐洲已進入和平時期。斯大林說的對，他是根據整個情況說的，蘇聯在國際範圍內勝利了。列寧曾說：“如果十年二十年布爾什維克與農民有戰爭關係，蘇聯將保證在世界範圍內勝利了（即使在世界無產階級革命延遲的情況下），否則就要忍受二十年到四十年的白色恐怖。”這是在一九二一年講的，同志們，是不是是二十年！

　　莫斯科危急時，斯大林說：“或者勝利，或者消滅。”現在是勝利了。蘇聯的勝利是從莫斯科打勝仗開始的，不是從斯大林格勒開始的。沒有莫斯科的勝利，也就沒有斯大林格勒的勝利。現在蘇聯的紅旗插在柏林了。列寧說：即使沒有世界無產階級革命的形勢，也能勝利。列寧的話講靈了。蘇聯在國際範圍內勝利了。現在只是努力鞏固這種勝利。蘇聯的勝利就是全世界人民的勝利，也就是中國人民的勝利。

　　資本主義有他的歷史，很久以前，世界上沒有資本主義，二三百年前，世界上產生了個娃掛，叫資本主義，另一個娃掛，叫無產階級。中國外國的老書上沒有資產階級、無產階級、共產黨。這些都是近代的產物。資本主義一定要打世界大戰，打的時候社會主義國家可能在一個國家單獨勝利。以前馬克思、恩格斯說，革命只能在幾個國家同時勝利。但到了二十世紀的時候，列寧根據新的情況，規定要死的資本主義一一帝國主義戰爭是社會主義革命的前夜，列寧的話又說靈了。以前世界上都是打小仗。把全世界的大國都卷進去，連一些小國也卷進去的大規模戰爭，一九一四年是第一次，我們看到了，古人未看到，這是他們的缺憾。我們這一代人看過兩次，一九一四年到一九三九年，隔了二十五年，又打了第二次，第一次世界大戰打出了一個十月革命。整個世界歷史發生了新的變化，開闢了世界歷史的新時代。從這時起資本主義倒霉了，走下坡路了，社會主義走的是上坡路。“新民主主義論”中我也講的資本主義是向下發展的，社會主義是向上發展的，來了一個希特勒，打到了莫斯科，好像社會主義向下了。現在，紅軍打到了柏林，社會主義又向上了，從這時起（十月革命）資本主義缺了一條腿，剩下的資本主義又分成兩大部：一部分變成法西斯資本主義，一部分變為民主的資本主義。這兩部分資本主義打架，其中一部分資本主義（民主的資本主義）與社會主義合作，將法西斯主義一夾，夾掉了一個德國，再一夾就把日本法西斯夾掉了。資本主義好比一個四支足的馬，已經掉了兩支足，剩下兩支足，成了一個跛子，鐵拐杖，成不了完全的東西，資本主義殘廢了，掉了一支足，一支手，想把一支木足來走路，你們說，這剩下的資本主義比過去更加強大了呢，還是更削弱了？是更削弱。

　　要看大的農西，要看普遍的，大量的東西，許多同志常常對大的東西看不見，只看到局部的小的東西，十月革命資本主義砍掉了一支手，第二次世界大戰，德意資本主義垮了台，德國內部最壞的東西垮了台，許多小皇帝也垮了台，小國家起了變化。都前進了，這算又砍掉了一支足，這些都是事實，必須看到這些大事情才能在分析時不犯錯誤。

　　現在，美英各國的通訊社、報刊，專為一些小問題，如波蘭問題、德里亞斯特問題、奧國問題，咬住不放，吵鬧不休，看起來很覺奇怪，它們為什麼要這樣呢？我說資本主義有一個特性：“就是蝕大本算小賬。”第一次世界大戰失去一支手，第二次世界大戰又失去了一支足，現在卻抓住一把頭髮死也不放，叫着這是呀。為什麼抓住小辮子不放？英國本身打得五癆七傷，這表示資本主義殘廢了，蘇聯和歐洲人民強大了；他們不抓住辮子就什麼也沒有了。他們資本主義很小的，所以只得抓住小辮產不放，放不得，放了就無話可講了。這是我們的想法，但他們也有他們的用意。世界各國反動派的反革命言論其作用在於：第一，阻止蘇聯及歐洲人民力量的發展，在蘇聯及歐洲人民面前，抓住小辮子講價還價；第二，調動國際國內的反動勢力慕尼黑分子、赫爾、哈德克斯分子等等。丘吉爾政府看到蘇聯和歐洲人民起來了，要找人撐腰，就不得不唱些反動派的調子，才能調起反動派給他撐腰，團結那些反動派作為自己的基礎；第三，鎮壓革命人民。丘吉爾發現他在歐洲人民包圍之中，所以要唱一段兒反動調子壓一壓人民。一共三個作用。由此看來，我們便懂得舊會山爭論的那麼凶是為什麼。將來東方問題還要爭論的。這些爭論將此做文章，都是題中應有之意，因為他們還有一支手一支足未砍掉，它還不甘心，爭論是可以理解的，如果都變成了像蘇聯一洋，那當然不會有一點亂子。但是現在如果沒有一點亂子，倒是成為不可理解的了。

　　現在政界上的外交政策，只有蘇聯是主動的。英美中都是被動的。波蘭問題、小辮子，也抓不了幾天。蘇聯沒有掛車，所以主動。英美打這次仗都是被動的。他們原來都是開慕尼黑的。英美是想叫希特勒打蘇聯，他僱傭的這個勞動者（希特勒）有點鬧獨立性，先打了老闆一頓，打的哇哇亂叫，它（英國）才向蘇聯訂了二十年的協定。他們對日本也是如此，它們原是出錢請“工人”去打蘇聯的，送錢、汽油給日本，也就是出錢的意思，日本天天向蘇聯挑釁，從英美那裡拿工錢，把工錢拿到手，日本不去打蘇聯，而去打珍珠港了。打了珍珠港，美國才和蘇聯訂了協定。資本主義的主動是在十八世紀時候，十九世紀上半期還有一點，到了二十世紀初便完全腐朽了，變成了帝國主義和處於被動了，第二次世界大戰是被迫打的，是沒有計劃的。對南斯拉夫他他們不承認，不承認，後來也承認了。對波蘭不承認，不承認，將來也還是得承認的。現在他們不承認解放區、八路軍、新四軍，將來也會承認的，赫爾利四日宣告不承認我們，他說共產黨向他要武器，這個賬要算清，看是誰講的。它要送，我還不一定要哩！

　　資本主義是向下的，歐洲大陸的資本主義下降了，日本的資本主義下降了，英國的資本主義也下降了，美國的資本主義是向上的，它的生產在大戰中是它歷史上未曾有過的大發展，超過戰前的生產一倍到兩倍。斯退丁紐斯說：一九二八年繁榮期間，美國的生產為六百億美金，現在為二千萬萬，有人說一千八百萬萬。斯退丁紐斯說一千五百萬萬到二千萬萬，戰後要維持一千五百萬萬的產額，這就比戰前增加了九百萬萬，現在恐怕不止一千九百萬萬，它發了這樣大的財，因此說美國資本主義是向上的，是對的。但拿這一點來肯定美國資本主義是萬歲的，說它一直上升，如此說法那世界上就沒有馬克思主義了。不會的，美國現在的繁榮帶有特殊性，特殊的繁榮是迴光返照。美國的危機很快就要到來了，第一次世界大戰後，五年功夫就發生了很大的危機，那時胡佛總統吹牛皮，說美國是有組織的資本主義（布哈林也這樣說），不會發生危機。講了以後，不到三個星期，危機就來了。一九三三年（希特勒上台的一年）羅斯福上台，作了十二年總統，搞新政策，使資本主義又繁榮了，但主要是戰爭時期的繁榮。從前生產六百萬萬，現在一千五百萬萬到二千萬萬，如果美國在前線上有一千萬士兵，二千萬軍需工人，他們回去後，生活職位如何解決？美國共一億三千萬人口，有六千萬工人，二個人中就有一個工人，肯定說，戰後要維持一千五百萬萬到二千萬萬的生產不可能，這六千萬人口，我看它怎樣解決？所以，它的危機很快就要到來。多快，不會等到十年。從經濟上說，美國是世界上經濟的喜馬拉雅山，但這個山是要倒的。按馬克思主義觀點看問題，應該這樣來看，美國的危機歸根到底，不能由資本主義來克服，而是要無產階級來克服。

　　英國一定要左傾，在反法西斯戰爭中，形成的國內團結破裂了，沒有工黨、自由黨在政府中幫忙，沒有共產黨在社會上幫忙，保守黨是不行的。這次戰爭中蘇聯打德國四分之三，英美法只打四分之一，蘇聯出了四個指頭，他們總共出了一個指頭。美國出兵力四百萬，英國一百萬，法國五十萬，他們要同蘇聯打，這是不可能。英國工黨領袖和我們一樣，也是沒收大地主大資本家階級的銀行、工業，即操縱國計民生的企業，要歸政府所有，親蘇政策也是一樣的。對印度問題有缺點（只有英國共產黨對印度問題是徹底的），叫有缺點的好綱領，但綱領雖好，不一定能實行，即理論與實踐不能結合，英國共產黨強大起來，丘吉爾處在英國人民包圍之中，這次英國大選丘吉爾能勝利嗎？即使丘吉爾勝利了，但沒有國內戰線支持了，還有很大力量制它的肘；打敗日本之後，美國國內戰線也會破裂，美國共產主義政治協會應有這樣精神準備，這次舊金山會議即使搞不成，第二次舊金山會議也是會來的，因為世界情況需要它。丘吉爾的困難大得很，英國人民拖住它，印度人民拖住它，歐洲人民討厭它，美國資本家還在揪着他腰裡的荷包。關於建立反蘇堡壘戰，英國保守黨是有這樣企圖的。從前是從波蘭、羅馬尼亞……等國家組成的，這片牆壁現在被蘇聯打掉了。讓他再搞這一套那就回到張伯倫那裡去了，但現在不是那個時代了，希特勒倒了，蘇聯強大了，歐洲人民覺悟了，英國人民覺悟了。美國資產階級中有想與英國反動分子結合起來反蘇的，但大部分人是願與蘇聯關係搞好的，斯退丁紐斯也要和蘇聯關係搞好。美國是民主政府，英國都是現實主義的。一手打日本，一手抓一把（作生意）。

　　總起來講，第一次世界大戰後，資本主義的穩定已經沒有了，危機是歷史就有的，如月經一樣，資產階級的月經。十月革命後叫總危機，總危機即統統那樣，總是那樣，大危機後有小危機。這次美國是特殊繁榮，以後也不會穩定，其中是含着危機的。八個大國，誰是領袖？蘇聯還是美國？有人說美國是領袖。這種說法不對，從經濟上可以這樣說，但是經濟之外還有政治，政治與經濟結合起來才是更強大的，那就是蘇聯。蘇聯在經濟的力量上說，不如美國，但蘇聯是社會主義經濟，可以產生偉大無比的力量，產生了強大的紅軍，英勇的人民，蘇聯是全世界人民的領袖。所以英美各國人民對蘇聯的信仰都是很高的。中國也是發展資本主義，中國的資本主義是什麼性質？前面說過，有反動的法西斯資本主義；有民主的資本主義。反動的法西斯資本主義已經打垮了。民主的資本主義比法西斯資本主義進步些，但它仍然是壓迫殖民地，壓迫本國人民，仍然是帝國主義，它一方面打德國，一方面又壓迫人民，打法西斯是好的，壓迫人民是不好的，在打法西斯的時候，對它的壓迫忍一些，不提打倒蔣介石。

　　蔣介石是半法西斯半封建的資本主義，我們是新民主主義的資本主義，這種資本主義是有它的生命，還有革命性。一部分資本主義在反法西斯時還有作用，另一部分資本主義就是新民主主義的資本主義，將來還有用，在中國與歐洲、南美的國家中還有用，它的性質是幫助社會主義的，它是革命的，有用的，有利於社會主義發展的。

　　總的來說，資本主義是向下的，而農業國家的資本主義是向上的――不平衡。

　　×××能單獨勝利的意見是對的，列寧講單獨勝利，是指在一定條件下能夠勝利，如十月革命，打退十四國干涉，都是利用矛盾，得到各國無產階級的幫助，才能成功的。我們中國，沒有外國的援助能不能勝利？中國是自力更生，力爭外援，沒說不要外援，否則《共產黨宣言》上所說：“全世界無產者，聯合起來”這句話就可劃掉。我們不作此提議，我們還要做外交工作，中國革命必須有全世界無產階級的幫助。

　　第二、國內形勢

　　第二個問題：國內形勢。上邊說，中國不能單獨勝利說要作外國的聯絡工作。董老這次到舊金山，要作這個工作，將來還要作這個工作。外交原則我們已經規定，要照那樣去作。中國是一個半殖民地國家。現在是受日本壓迫的國家，將來國民黨統治仍是半殖民地的，獨立只能是形式的。中國不是一個小國，是一個有四萬萬五千萬人口的大國，所以有很多人想打主意。日本人想刮中國人民的油水，美國幫助蔣介石是想控制中國，麻煩還在後邊，沒有英美無產階級和蘇聯的幫助，中國不能勝利。……

　　小指人家看不見，中指看得見了吧！將來變成大指，還要變成拳頭，一個拳頭，兩個拳頭，看得見不？蘇聯在開始時誰承認？一九三三年美國同它恢復了關係。現在世界各國差不多都與它有了外交關係，事在人為。國際無產階級的聯合是必要的，沒有國際聯合不行，國際無產階級聯合行動是無產階級解放的必要條件。

　　兩三年中國情況將有大變化，要有此準備……。

　　現在有三個大會，去年九月民主同盟大會，目前國民黨的六次大會和我們的七次大會。三個大會有一個相同，即打日本。不同的是國民黨是法西斯主義性質。昨今兩天解放日報上關於批評國民黨大會的文章，大家可以去看，國民黨六次大會的特點是：蔣的話就是命令，中央委員要賭咒服從蔣總裁，要聽蔣總裁的命令，世界任何資產階級政黨都沒有這一條。另一點，不准加入其他任何政治團體，我們入黨沒自由，退黨有自由，退黨時勸一下則有之，自由還是他們的，黨員有加入反革命團體者，那是保安處的事。現在國民黨要自己黨員賭咒不加入任何其他政黨，達是表明國民黨更弱了。加入其他政治團體者，他很怕，特別怕孫科搞個什麼東西，不過現在賭咒沒有什麼用處。孫中山搞興中會時，被別人打足模手印，蔣現在要搞賭咒，一個黨弄得靠賭咒維持，其命運也就可想而知了。他們不是靠思想覺悟而是靠賭咒。國民黨大會的性質和我們講的一樣，沒有什麼變化，它不要減租減息，而要耕者有其田。

　　國民黨是法西斯主義；民主同盟是舊民主主義；我們是新民主主義。國民黨里也有舊民主主義者。民主同盟可以聯合，有人問，我們應不應去幫助民主同盟發展？我以為應看具體情況而定。在大後方，可以幫助。在我們地區就不必，它們不會來，因為我們要搞生產，吃小米，他們受不了，將來到大城市中，情況又不同了。有人問，聯合政府報告發出去以後有什麼影響？我們說有很大影響，在大後方發行了三萬分。有人接到後，一夜未睡覺，一直看完，不喜歡，說是有史以來最大的恥辱；陳布雷看了，說只有兩個字：“內戰”；許多代表看了都說，共產黨說的頭頭是道，有辦法。他們的大會原訂十天結束，我們的報告發出之後，把他們打亂了，又延長了幾天。大會宣言本已擬好，乃又重新起草，即現在發表的這個。他們有些東西是受了我們的影響。如少數民族問題，它不得不講講國內民族不平等的問題。我們提出減租減息，他就來了許多條農民土地政策，這些都是反映了我們的東西，而又反對我們。中國將來可能變為以美國為主統治國民黨的半殖民地，抗戰前，中國是幾個帝國主義統治的半殖民地，抗戰中國民黨依靠美國，中國可能變為以美國為主，美國插一支足的半殖民地。這將是一個長期的麻煩，我們要好好的準備，準備發生這一變化。

　　日本倒台是另一變化。……

　　有些同志，希望我講些困難和光明，光明很多，也要準備困難，例如：

　　（一）外國大罵，有人向我示過威，我說我們吃小米，你們吃麵包，有勁，嘴又長在你們身上，你罵我沒有辦法，準備挨罵。

　　（指美國在延安觀察組，包爾德曾與毛主席談話）

　　（二）國內大罵。準備國民黨大罵，什麼“破壞抗戰”，“危害國家”，“殺人放火”……。

　　（三）被他們占去幾大塊，他們要打內戰，斯科比加蔣介石。它要收復失地。總司令說搞地雷，搞地雷他還要占這大塊，內戰時曾占了幾大塊。

　　（四）被他們消滅若干萬軍隊，一九四一年日本來了，我們講準備縮小一半，後來沒有。我就是不準備講對的，是往最壞的情況準備，那時有五十萬，去掉二十五萬，還有二十五萬，精壯了。準備吃大虧，準備將來發展到一百五十萬人時，去掉1／3，還有一百萬人去掉一半也有七十五萬。有些準備就好辦事。

　　（五）偽軍歡迎蔣介石，偽軍搖身一變，成為蔣介石的……，偽軍喊閻錫山萬歲，閻喊偽軍九干歲。

　　（六）爆發內戰。要用各種方法防止內戰，揭露內戰，內戰愈推遲愈好。我們對蔣介石八年以來的政策，是使他不能投降，又不能剿共。準備日本人走了，閻錫山占過去。

　　（七）斯科此變成希臘，希臘六百萬人口，中國的人口七十倍於希臘，要用各種方法避免斯科比的出現，萬一發生了，就有理、有利、有節：一、老子：“不為天下之先”；二、左傳：“退避三舍”；三、禮記：“禮尚往來”。

　　（八）不承認波蘭，現在中指頭不承認，將來兩個大指頭，一個拳頭，兩個拳頭，看你承認不承認。一年不承認，兩年不承認，百年不承認，我下命令，將來下命令，下早了沒有用。

　　（九）跑掉散掉若干萬黨員。情況不好時，有些人會想：“當時未枓到這一着”，於是向後轉，跑掉了。散得厲害的是一九二七年，還有散得多的是內戰時期，結果最後至多剩下三幾萬，我們經過兩次大散，這次準備散掉三分之一，魯智深大鬧五台山，和尚散了，我們是共產黨。

　　（十）悲觀失望，疲勞情緒，革命廿四年未成功。軍隊失掉了一些，黨員散掉了一些，能不能發生這樣情形？不要把問題瞞着，領導機關從中央到地方，講清楚。三天睡不着覺，四天就睡着了，以前我們黨內有個習慣，總不論黑暗，總說敵人總崩潰，說我們很大的勝利，百分之百的布爾什維克。現在講困難，至多不過是黑暗，把各方面充分估計到，現在有了充分自信心，黑暗也就不是黑暗了，莫斯科如果失了，我看就可以跑掉幾萬（整風講出來的）。

　　（十一）天災流行，赤地千里。近得報告，華北、華中都遭天旱。孟夫子等聖人說過：“艱難困苦，玉汝於成”。太行山發生災荒，它們就滅蝗滅災，有辦法，這是給共產黨以鍛煉的機會，不好事情中有好的因素，準備天災流行，赤地千里、光光的，共產黨有本領，就是要在這種嚴重情況下打開一條生路。

　　（此處遺漏一條，日本進行妥協的和平）

　　（十二）經濟困難，有天災更困難，沒有天災也困難，兩三年內要學會作經濟工作，要首長負責，親自動手，克服困難。

　　（十三）有同志問：敵人退出華南、華中，華北怎麼得了？現在和法西斯作戰，寸土必爭，不會撤退的，即使撤退，國民黨也就來了，我看湘桂路敵人不一定撤退，即使都撤退到華北，難道我們就要嗚呼哀哉嗎？但我們就要準備它撤退到華北。總的局面，日本明年就要倒了，如果出現了和平妥協的局面怎麼辦？準備想法對付之。

　　（十四）國民黨實行了暗殺陰謀，要準備萬一出現了這事情，怎麼辦？死了又來，都準備。

　　（十五）黨的領導機關發生意見分歧，議論紛紛，不要以為不會，有準備可能發生少一些，上述困難來，可能發生意見分歧，議論紛紛，莫衷一是，不滿意，各種意見等等……。

　　（十六）外國無產階級和蘇聯長期不援助我們，因為他們還沒有來得及援動我們，我們困難來時，遠水不接近火，這條辯證法，作外交工作是希望援助我們，特別是偉大的蘇聯，但是長期不援助，要準備，人家不是不援助，而是情況不允許。各國無產階級未起來，蘇聯情況不允許。

　　這一切等等，還有意料不到的，全黨高級幹部同志，要充分準備，對付非常不利的情況。

　　下面來說一定能勝利的理由：

　　（1）暫時吃虧，永遠勝利。

　　（2）此處失敗，彼處勝利，中國革命不平衡性，東方不亮西方亮，黑了南方有北方。

　　（3）一些人跑了，一些人來了，要跑的讓他跑掉，跑掉少吃小米。這是黨內動搖分子，熱鬧時來湊熱鬧，困難時又跑了，雖然一些人跑了，但另一些人又來了。

　　（4）一些人死了，一些人活着，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總有活着的，不怕，這麼大的民族，這麼大的黨，怕什麼。

　　（5）經濟困難，學會做經濟工作。謝謝何應欽不發餉，我們自己來。那時，解散不贊成，餓死不願意，剩下自己動手生產。

　　（6）天災流行，太行有經驗，共產黨會抓蝗蟲。

　　（7）黨內糾紛，取得鍛煉，生鐵變成鋼，要打多少次。

　　（8）國際沒有援助，學會自力更生，準備沒有援助，現在是共產黨的大考驗，看我們有沒有本領。

　　當然，國際援助最後總要來，不來殺我的頭。

　　第三、若干思想政策問題

　　（一）關於領導問題

　　領導要有預見。預見前途，偏向，如無預見即無領導，為着領導必須預見，從原始社會到資本主義社會，對於社會運動，歷來都無預見盲目性的。社會發展過程中的革命往往是自發的，但人們的日常生活中是有預見的，農民春耕了種，預見秋季收穫，工人做工，醫生下藥，都是因為有預見，某種行為一定有某種結果，資產階級的自然科學也有預見，但社會科學是盲目的（因為是反科學的）。只有到了一八四三年世界上出現了馬克思主義，才對社會問題有了預見，人類才開始走上新的階段。共產黨以馬克思主義為基礎，在此基礎上看清前途，看清社會向着什麼方向走。例如中國有三個階級，無產階級，小資產階級，大資產階級，三個階級都在運動，它們走向何處？打敗日本後幹什麼？開了三個大會。我們的大會預見將來走什麼道路？規定了我們的路線、任務。斯大林說：坐在指揮台上什麼也看不見不叫領導。人們往往對大東西看不見，微生物看不見，水牛也看不見。內戰時期，大城市國民黨加帝國主義，大東西看不見。我們雄心很大，總是人家什麼“總崩潰”。日本是個大東西，也看錯過，以為容易打（速勝論，輕敵觀點），十年內戰時期是十年，戰爭範圍普遍全國。大東西吧！但有時也會忘記。陳獨秀時代，幾千的農民起來要求土地，大東西吧！看不見凡是政策犯錯誤的都是看不見大東西。小東西看不見還不要緊，犯錯誤也不好，但不是大錯。大錯是對大量普遍的東西看不見。預見則要看到小量不普遍的東西，而當它剛從世界地平線上露出一點的時候，即能看出其將來發展的意義。預見要求如此。比如這次大會要求注意城市工作，注意東北。這些東西，今天還沒有，甚至今後回去還感覺不到。大城市很大，東北有四千萬人口，是大量普遍的東西，有它們是明天的事。大會應該指出，如果看不見這大東西，那將了不起，共產黨要滅亡。如果對工人運動、大城市、經濟、工業、正規化等等不能解決，一定要滅亡。經濟在人家手裡，工業在人家手裡，機械化在人家手裡，一切都在人家手裡，我們一定要滅亡。

　　你們搞不到大城市，到兒子、孫子還解決不了，永遠要滅亡的。一定要滅亡，那就要解決工人運動、農民遠動。我們是以工農起家，工業機器都是依靠工人，我們是從工人運動到農民運動，再到工人運動。

　　為要領導，必須預見。盲目性是妨礙預見的，教條主義、經驗主義，不可能有預見，沒有預見，沒有領導，沒有勝利，沒有一切。

　　1843年產生馬克思主義，1903年產生布爾什維克黨，然後全人類才得到了方針，六十年前（1903年）得到了方針，但沒有實現，十一年後，產生了世界大戰，十四年後（1917年）十月革命勝利了。如果沒有十月革命，中國革命又將怎樣呢？從1917年十月革命起，世界的發展改變了新方向。1921年中國共產黨產生後，中國的發展改變了新方向，這個黨是任何歷史上所趕不上的，因為它有預見，看得清前途。在黨內要解決一些問題，要有預見，要去掉盲目性。

　　新中華報，找我題字，我當時因為所感便寫了“多想”二字給他們，他們不大滿意。我是要提倡同志們多想，這叫開動機器，腦筋這個器官不是為了別的，就是為了“想”。孟夫子說：“心之官則思”。孟夫子懂得這個道理，要求同志們回去告訴每一個同志，都要多想問題，對階級、對民族、黨……的問題都要想一想，想錯了，不要緊，可以糾正。同志們到一塊不要把生活問題變成主要話題，興趣要提到想各種問題上，開機器丟包袱，輕裝愉快。開機器，要分析，過去黨內有個框子，這個框子容易學，到處用，即所謂黨八股。季米特洛夫告訴我們，要打破這個框子，馬克思主義的精髓即具體問題具體分析。一個問題來了，不懂得不要緊，加以分析，一個人分析不來，幾個人一起分析，和同志一起交換意見，相互分析，要造成交換意見的風氣。有意見不肯告訴別人，把發明看成自己的，這是機會主義。我們就是一切問題問老百姓，問同志，打仗也是這樣，功勞與人家共了有何不好？“逼上梁山”、“三打祝家莊”集體創造，有何不好？發言權不是一個人的，要公諸大家，一個人搞不完全。要這樣來領導，啟發思想，去掉盲目性。

　　（二）民主集中制

　　××同志講得好，放手的民主，高度的集中。性質是講程度的，歷史講民主程度不夠，集中也有不適當的，兩個東西是矛盾的，但可以統一。要大開言路、開窗戶、古代專制皇帝好的還能大開言路，我們共產黨人還能不開窗戶？開窗戶，有害處，不大，但流進空氣益處卻很大，高度民主怕什麼？正是要哇啦哇啦，哇出道理，哇錯了也不要緊。歸根結底，黨是最公平的。他們要求集中的，要求一個連長喊口號，每個人都聽一個人的號令，向敵人衝鋒作戰。無政府主義思想是有的，但不要怕，黨的覺悟程度提高了，懂得高度集中的必要了。不要怕人霧批評，我們領導同志，資本很大，新是命，犯了錯誤，批不倒。只要改正錯誤，就是犯路線錯誤的，也批不倒才好。讓人家講的機會越多，意見就越少，在組織內講講可以，在組織外講是小廣播。小廣播存在時，領導同志要搜集小廣播，我不是提倡大家小廣播，而是當小廣播存在時，收集起來當原料，政治工廠原料要多，還要登廣告，我們的廣告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言者無罪，聞者足戒”，“有則改之，；無則加勉”，把黑市變成合法化，就無小廣播了，只有這樣才能團結同志，統一意志，集中意志，形成高度集中。沒有集中不能勝利。要被消滅，我們是高度民主基礎上的高度集中。

　　（三）幹部關係

　　這個問題的性質是農民問題。將來是全國人民的問題，列寧說：“十年與廿年有正確的關係，就在世界範圍內保證了勝利（即使在世界無產階級革命延遲的情況下），否則就要忍受廿年到四十年的白色恐怖”。這句話也適用于于中國的。如果中國十年廿年與農民關係搞好，那能取得世界範圍內的勝利，否則就要忍受廿年到四十年的白色恐怖。新老幹部外來幹部與本地幹部的關係，其性質就是與農民的關係。為什麼我們三番五次的講這個問題：古田會議不是說了，四二年整風又提出來，這是個歷史的普遍問題。內戰時期蘇區垮了，其原因是不是一條，外來人非常相信自己，而不相信本地幹部。白區也是欽差大臣一到，工作就垮了99.9％吧！外來幹部本地幹部的關係問題，內戰時期是路線問題，抗戰時期不是路線問題，在邊區我就親自看見這件事，“邊區幹部只能創造蘇區，不能帶紅軍”。先對紅26軍不好，後對紅27軍不好，“我是兩萬五千里呀！”“你是土包子呀！”現在秧歌隊和老百姓一塊扭秧歌，以前躲飛機外來人與本地人不走一條路！

　　關於軍隊與地方問題，是一個長期的問題，軍隊總是說地方對不起它，過去，我們沒有系統的解決問題，系統是科學，不系統是常識，高幹會上，系統的說明了這個問題，所以解決了問題。以前未系統解決，不能說服同志，有個同志說，過二年以後，才了解軍隊應多負責任。現在邊區軍隊與地方關係有了很大進步，但還不是徹底解決，華北、華中還得二、三年，這一問題很易動搖，各軍區、軍分區負責同志要負責任。現在是一百萬軍隊，將來還要多。能否勝利就看能否團結三萬萬六千萬農民。要經常站起來講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地方也有不對的，但問題的解決是從軍隊起，軍隊的關鍵在軍區、軍分區的負責同志，那個掌舵的要堅持這個原則性。

　　什麼雷公打死毛澤東，什麼毛澤東的學問不如張國燾，什麼陝北紅軍不夠編一個師，什麼陝北幹部只能創造蘇區，不能帶紅軍。我們要想想二萬石公糧，天怨，人怨，謝謝這個反革命（希望雷公打死我的），我們從此就搞起生產來了。張國燾的學問比我好，抗大的指導員去了之後，天天整人家的國燾路線，我沒這麼整他呀！我承認這一條。想一想呀！何必生氣。

　　掌握軍隊的是老幹部，老幹部是主要骨幹，這是好的，後來的同志參加領導這也是好的，北伐時期的軍隊不到千人了，內戰時期的幹部也不過兩萬人，老幹部好，是人民的珍寶，國家的榮譽，這是人民的估價，估價很高。軍隊關繫着國家存亡，沒有人民的軍隊，就是沒有人民的一切。軍隊重要，更要特別的照顧地方軍隊，地方關係，即軍隊與人民的關係。了解這一點，到任何地方去，不管地方人民對我們如何不好，都應責備自己，不應責備地方人民，對地方應抱原諒的態度，尊敬的態度，要把我們軍隊教育好，我們是不是人民的軍隊？現在是，老早就是，但是還有許多缺點，缺點很多，××同志說過了，要學會更適於當先生，教授法要經常研究，聽到批評一定要研究一番，有責任研究，要有怕對不起人民的精神，要自我批評，只有這樣才能解決問題。王實味寫了“野百合花”之後，我們曾說要答覆“野百合花”，要用解決物質問題，豐衣足食來答覆他。解決經濟不是易事。一樣的光榮，各個方面軍各個軍都光榮，根據地和做白區工作的同志，現在淪陷區的同志都一樣光榮。做政治、軍事、經濟、文化、總務工作的同志都一樣光榮。技術幹部等也光榮。

　　凡是對不起的事，承認不好，承認取消，軍隊與地方關係不好，承認不好，承認取消。

　　（四）整風、審幹、鋤奸

　　老一部整風、審幹有很大成績，也有相當錯誤，以後二部搞的好些，進步了，今後要照二部的進步辦法做。審幹搞錯了人，很不好，他們不快活，我們也不快活，所謂一人向隅，滿座為之不歡。現在有幾百上千的人不快活，應向他們賠不是。應該是少而精，我們來了一個多而粗，數量應小小的，方法應精精的。特務在第一階段覺得很多，第二階段覺得很少，少是對的，以後就按這條“少”來辦。自首問題，黨派問題，過去我們不注意，現在知道是相當多。這個問題，也是黨的嚴肅性問題，不能採取自由主義態度。

　　內戰時期，打AB團，有用肉刑者，肉刑是封建時代遺留下來的，頭一年已作了廢止肉刑的決議，第二年還在打人，因此得到兩條：（一）廢止肉刑；（二）不要輕信口供。肅反走了極端者的道路，反革命應當反對，當黨未成熟時在這個問題上缺乏經驗，走了彎路，犯了錯誤，今天延安犯了錯誤更應抓緊，因為帶有全國性。全國不走彎路，全國可以勝利。多而粗是錯誤的，少而精對麼。犯了錯誤應賠不是。

　　有沒有宗派主義？如老幹部整新幹部；工農幹部整知識分子幹部！不要忙於說沒有，而是要用客觀事實來證明，大會上有人要求黨章上加一條：“保證黨員的政治權利（生命）”，不要小看這一條，應引以為戒。幾條方針也是慢慢從幾個月的過程中搞出來的，有些人不知道保衛工作是件苦工作。

　　有人說：“軍隊為什麼要失敗，因為我沒有當總書記。”“為什麼鋤奸搞錯了，因為我沒有當權。”不一定。你試試看。防止錯誤，也要警惕自由主義，保持黨的嚴肅性……反革命失敗了，被推翻了，反動階級一定要報復的。如搞不好，要吃大虧。

　　（五）準備轉變

　　轉變是在民主革命中國形勢變化而產生的，從鄉村到城市，從游擊戰到正規戰，從減租減息到耕者有其田，如何轉變，我想不用多講，要按實際情況辦事，要有到城市的精神準備，工運的重要性提高了，有了大城市就要有工運，否則不能掌握城市。東北四省很重要，有可能在我們領導下，有了東北四省我們就有了東北四省的基礎。現在我們的根據地還不鞏固，沒有基礎，有了東北，就有了基礎。

　　（六）路線問題

　　大會政治、軍事、組織報告，給了全黨一個武器，給了一個檢查工作的武器。八年來就全國來說，路線是正確的；就某些時間，某些地方，某些同志，某些部門來說，有過錯誤或者是原則錯誤、路線錯誤，某些同志也是有時間性的。

　　兩方面，忽略那方面都不好。

　　（七）軍事路線

　　百團大戰與上條同。

　　（八）能不能領導大資產階級問題

　　或能或不能，有時能，有時不能，看情況決定。抗戰開始，我們的政策對蔣介石有了影響，後來它開五中全會，要消滅我們，不聽話了。斯大林說過：反帝時，阿富汗的皇帝，埃及的商人，都能成為後備軍，領導權主要部分不是對大地主階級，而是對農民，小資產階級的問題。主要是把農民、小資產階級從大地主大資產階級的影響下解放出來，放在我們的領導下。“共同領導”，要看怎樣做。舊金山會議五強共同領導，克里米亞會議三強共同領導，過去說在孫中山領導之下，共同領導對不對？在於如何做？你領導你那一堆，而我就放手發動群眾，問題不在共同領導，而在於敢不敢放手發動群眾。

　　（九）兩黨談判有無希望

　　可能性還有一點，一絲一毫都沒有了，那就不談了，可能性小，也有些吧！還是要求他洗臉，改過自新。假若出現了另一種局面，他不洗臉，內戰發生了，那就看情況，號召群眾起來打倒蔣介石。聯合政府，你不出來，我就請，明天早晨破裂，今天晚上還去請，可能不可能？來了就可能，不來就不可能。

　　中國解放區代表會的作用：

　　（一）不是第二中央政府的性質，即不是不要國民政府。

　　（二）帶政權性質，發號施令，過渡時期的一種組織形式。

　　何時召集，雙十節前後，他在十一月十二日開，我們開得早一點或與他同時。

　　（十）黨外人士台作

　　統一戰線是一門科學。學習，學習，黨內許多同志還要好好學習，要學會與黨外人士合作。

　　（十一）黨性與個性

　　二者的關係，即普遍性和差別性，集體與個人的關係，黨內與解放區內有了比較解放的個性，解放區減租減息即為了解放個性。在封建社會中，廣大人民沒有個性，沒有自由，沒有獨立，沒有人格，這是資產階級的財產私有權所造成的。有財產就有個性，有自由，有獨立，有人格，沒有財產就沒有這一切。共產黨人是人民中的一部分，人民沒有我們也不會有，但是黨內是大大發展了個性，因為有了自由了。“共產黨宣言”中講得很清楚：“每個人自由的發展，是一切人自由發展的條件。”不能設想，一百廿多萬黨員變成一百廿多萬塊木塊，我們會有什麼黨性。不能把每個同志變成一模一樣。只要服從黨，在此基礎範圍儘量發展個人的長處，不要只喜歡那些紙糊泥造的人，有兩種個性：創造性的個性，例如一些模範工作者，特等射手，有獨立工作能力者，盲目性減少不隨聲附和者，黨性與個性完全統一，這是一種，破壞性的個性，例如有人主張標新立異。標新立異也有兩種，一種是革命的標新立異，如模範工作者等；另一種是破壞性的標新立異，小資產階級性的錯誤。獨立性也有兩種，革命與反革命的，在黨內鬧獨立性，違反黨性，分裂主義，表面上似乎自由與個性，但是破壞性的個性主義，反動性的，個人主義的英雄主義的個性，也有反動性，破壞性的，因為沒有馬克思主義的，反集體主義的。

　　對一定問題有一致意見一致行動，這就是黨性，這不算損害個性，許多個性集中起來，釆取一致意見，一致行動，是完全必要的，唯物主義的一致意見，新民主主義的一致意見，難道一定要有不同意見才算有個性嗎？一致好得很，整風、生產、軍事、政府工作，有黨性也有個性，凡是黨員做的工作要有黨性、個性。

　　（十二）利用外國經驗

　　共產國際的經驗要學。黨內能有五萬黨員讀五本重要的書，並大致了解了，那就很好。把五本書時常背上，有空就看，看完一次記上日期，七摸八摸，味道就出來了，“共產黨宣言”，日本河上肇讀了七八十遍。要經常注意看報上登的各國黨的宣言、綱領一類的文章。共產國際對中國有極大的功勞，教條主義從那裡來的？不是從馬恩列斯他們那裡來的，他們經常教導我們不要變成教條，是我們自己搞垮了，變成了教條主義。

　　對理論工作者不重視是不對的，要尊重他們，要有重視翻譯工作的空氣，翻譯一本書就好，土包子不懂外文，你翻譯出來一本外國書，對同志們有很大幫助。理論工作同志也要重視自己工作，不要因外邊影響而發生動搖。

　　最後，實事求是

　　陣地要一個個奪取，力量要一點一點收集，廿五年的經驗證明，敵人對我們是寸土必爭。槍是一枝枝增加，土地是一塊塊擴大，合起來就有天下。

　　我們是現實主義，理想是現實主義，革命的現實主義，斯大林告訴我們要學習美國人的現實主義，他們做什麼事情都很精細，粗枝大葉他們不要。此外還要有俄國人的革命熱情。革命的現實主義，切切實實，一點一滴，一個一個的奪取陣地。

　　其次，大會以後，全黨在原則上路線上團結起來，是頭腦清醒的團結，而不是盲目的團結。

　　（講愚公移山的故事）

　　同志們，我們要把中國反革命的山都挖掉。

　　中國人民解放軍萬歲！

　　中國共產黨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