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不是吹的，火車不是推的

標題上的這句俗語的正面解釋是：所描述的事物或情況並非誇大或虛構，而是真實存在的。它強調事物的真實性和可信度，警示人們不要輕易質疑或懷疑。另一方面，這個俗語也可以含有諷刺意味，尤其是當人們使用它來回應所聽到的一些不切實際的話時，它表達的是一種強烈懷疑的態度。所以，這句俗語的含義具有截然相反的意思。在一個孤立的場景下使用它，並沒有表達一個固定的取向和立場。

雖然如此，看到“吹牛皮和推火車”這種詞語，也不免會讓人產生某種負面的聯想。這種聯想可能會指向另一個當代非常流行的詞， 就是“忽悠”。

【畫外音】“忽悠”是一個口語化的詞語，通常用於描述以欺騙或哄騙的方式使人相信某種虛假或不實的事情，從而達到某種目的。

這個畫外音把“忽悠”這個詞說得相當嚴重了，把它等同於“欺哄”。在我看來，它的含義卻不是那麼尖銳和嚴肅。其實，它還帶有調侃、幽默感和喜劇色彩，特別是在它所帶來的結果的嚴重性還沒有完全表現出來的時候。

如果“忽悠”引起了嚴重的後果，它就自然地上升成了“欺騙”。

不過，行使“忽悠”或者“欺騙”的人的共同之處就是，他們都試圖讓人相信他們自己並不相信的事物。這裡，為了保持一種輕鬆的喜劇心情，不妨讓我們一直使用“忽悠”這個詞。

在神州大地上上演的波瀾壯闊的歷史大戲中，方方面面的人們，或高貴，或卑微，一直沒有讓“忽悠”被閒置，而是一直用它來編輯和書寫着各種劇本。

人們各施所長，各取所需，各展宏圖，一時之間，也都各得其樂，雖然這個“樂”，長短不一，大小不同，因事和因人而異。

知識分子，作為社會中的最有知者，他們的忽悠，就表現出一種主動的和徹底的不道德和不負責任的行為。這方面，他們有太多令人羞恥的歷史記錄。例如，關於大躍進時期中國知識界對上對下的忽悠故事，可參見《1958-1962年中國知識界》（羅平漢著），其中忽悠界的代表人物包括郭沫若和錢學森等。他們既忽悠了上面，也忽悠了下面，影響巨大而長久，的確可以被稱作是曾經影響歷史的人。

但是，雖經斗轉星移和痛定思痛，在這片肥沃的土地和淳樸的人民的滋養和撫育下，忽悠界仍然後繼有人。

都有誰？

今天，只選一人上榜。此人名喚“施一公”，其他人以後再精選和跟進。同時，也接受讀者的推薦。

就從新冠疫苗開始說吧。

早在新冠疫情剛剛開始的時候，就讀到【新浪新聞】（2020年3月4日）如下的激情報道。

“新冠”疫苗好消息來了！才發現這個中國科學家厲害得超乎想象！

浙江傳來好消息！新冠病毒肺炎第一批疫苗，動物實驗已產生抗體，這一喜訊傳來，全國醫療界都為之沸騰。

他，是世界各大名校爭搶的人才，也是美國頂尖大學終身教授，然而他卻棄美回國，醞釀一個影響全中國的大計劃……而新冠肺炎疫苗的出現，正和這個計劃息息相關！他，就是施一公。

在美國，施一公不但擁有廣闊的發展前景，生活條件更是優越至極，在普林斯頓大學，他的實驗室面積，是分子生物學系40多位教授中最大的，科研基金也是系裡最高的，甚至還給他買了五百平的花園別墅。不僅如此，普林斯頓大學給他的年薪，更是達到一千萬美元這樣驚人的數字！但國外的月亮，卻並非國人想象的那樣圓。即使施一公已功成名就，但他這樣的人畢竟是少數。在外國人眼裡，中國是一個貧窮而落後的國家，來自中國的人，不值得被尊重！在國外生活的這些年裡，他目睹了無數華人漂泊在外的辛酸。這些明目張胆的歧視，施一公看在眼裡，痛在心上。終於，在2007年，40歲的施一公毅然放棄了優厚的待遇，回到母校清華大學任教。他想通過自己的行動告訴美國，並不只有美國才能培養出人才，中國，同樣可以！對於施一公回國這件事，朋友和同事們都非常不理解，普林斯頓大學校長對他極力挽留，但他卻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他說，“雖然科學沒有國界，但科學家卻是有祖國的！”

這段文字的描寫，怎麼讀起來這麼熟悉？

另外，早在2020年就有好消息的疫苗，現在在哪裡？不過，疫情已經過去了，人們對上面的新聞也就忘記了。

再看關於老年痴呆病的研究。

【環球網】（2015年8月19日）做了下面的報道。

豫籍男神科學家施一公找到老年痴呆病因！原來記憶是這樣被吞噬的

8月18日，清華大學發布信息，豫籍科學家、清華大學生命學院施一公教授研究團隊在《自然》發文，為理解老年痴呆症的發病機理並開發特效藥提供了重要基礎。

今日下午，男神科學家回復大河報記者時再爆猛料：我即將有一項極為重大的研究進展將在美國科學周刊發表，這項成果的重要性，超過我過去25年科學研究總和。

讀起來不錯嘛。可是9年過去了，“八年抗戰也勝利了”，特效藥可有希望？

當然，治療老年痴呆症是一個巨大的難題，進展緩慢。雖然，最近有日本和美國共同開發的新藥上市的如下新聞。

據日本【共同社】報道，日本製藥巨頭衛材（Eisai）2024年1月9日宣布，該公司與美國渤健（Biogen）共同開發的阿爾茨海默病新藥“侖卡奈單抗”（Lecanemab、商品名LEQEMBI）獲得中國國家藥品監督管理局的生產銷售批准。中國是繼美國、日本之後，第三個批准該藥上市的國家。日本衛材公司力爭在2024年7至9月開始在中國銷售這款新藥。

關於前述他自己這方面研究的意義，施一公是否也是在忽悠，也許還需要更長時間來判斷。

不過施一公還真是做了藥。報道在這裡。

據【美柏醫健】2020年12月30日消息：

施一公夫婦身家20億，諾誠健華進入變現階段

12月27日，中國科學院院士、西湖大學校長施一公出現在黃埔馬拉松半程比賽中，他最終獲得了1小時35分27秒的好成績，打破了自己的個人最佳紀錄。而就在半個月前的12月13日，施一公以3小時34分56秒的成績完成了他人生中的首場全馬。這不得不讓人感嘆，優秀的人身上總有超乎常人的毅力。

而伴隨施一公院士不斷挑戰自我突破自我的同時，他參與聯合創始的港交所上市公司“諾誠健華”也傳出好消息，國家藥監局批准其申報的一類創新藥奧布替尼片（商品名：宜諾凱）附條件上市。

這標誌着頭頂施一公耀眼光環的諾誠健華即將全面進入商業化變現階段。

諾誠健華本次獲批的創新藥奧布替尼片，適用於治療：（1）既往至少接受過一種治療的成人套細胞淋巴瘤（MCL）患者；（2）既往至少接受過一種治療的成人慢性淋巴細胞白血病（CLL）/小淋巴細胞淋巴瘤（SLL）患者。

這個與老年痴呆沒有關係。儘管如此，錢，當時還是賺到了。

2022年4月12日，過去了還不到一年半時間，【手機網】刊載了下面的消息。

“施一公概念股”諾誠健華回歸A股沖關：神秘關聯公司真實身份待考！累積虧損35億，募投12億補流引爭議

文章內容很多很亂，我沒有耐心細讀。這個文章的標題給我留下一個新的印象：夠能折騰的。

“能折騰”這個詞兒換個說法就是“挺能幹”。這不，他又辦起了西湖大學並出任校長。

【杭州網】2017年12月8日發了下面的新聞報道。

施一公：西湖大學明年成立，5年後教師科研水平比肩清華北大

按照規劃，西湖大學將於2018年正式成立，至2019年末，擁有教授師資力量規模超過洛克菲勒大學。在教師科研水平上，很可能成為中國最傑出的大學之一，在尖端研究方面異軍突起；5年後，教師科研水平比肩東京大學、清華大學、北京大學、香港科技大學等，成為亞洲一流，加入世界一流大學的團隊；15年後，在各項指標上和加州理工相媲美，成為亞洲乃至世界範圍內最好的大學之一。

好消息啊。

但是，俗話說，海水不可斗量。施一公作為一個成功的結構生物學家，分子生物物理學博士， 即使當了校長，又如何有知識和能力判斷一個大學的整體水平？不要說洛克菲勒、東京、加州理工這些學校了，就說對於清華和北大這樣的，相信他也只能是井中觀月、霧裡看花、瞎子摸象，完全不知深淺。

所以，人們如果對他的智力水平不懷疑的話，就只能斷定他是在忽悠。

驗證這一點很容易，因為5年早已過去。

以後，時間也有得是，可以繼續驗證他描繪的圖景。

不久前，就是2024年3月7日，【澎湃新聞】刊發了下面消息。

西湖大學再添數學講席教授，三個月來已引進4名數學教授

3月6日，西湖大學宣布原巴黎西岱大學教授Thierry De Pauw春節前夕已全職加入該校理學院、理論科學研究院，任數學講席教授，並組建幾何測度論課題組。

　　據介紹，Thierry De Pauw長期從事數學分析研究，在幾何測度論領域做出重要貢獻，主要研究課題之一是探究肥皂膜和肥皂泡的幾何複雜性。Thierry De Pauw於1998年在天主教魯汶大學獲數學博士學位，後前往倫敦大學學院、美國萊斯大學、法國巴黎第十一大學（現巴黎薩克雷大學）從事博士後研究，2008年擔任巴黎西岱大學教授。

　　【澎湃新聞】注意到，西湖大學三個月來已接連引進4名數學教授。去年11月下旬，原伊利諾伊大學芝加哥分校數學系正教授、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成員Alexey Cheskidov全職加入，任理論科學研究院數學講席教授，組建數學流體動力學課題組。去年12月，原英國諾丁漢大學數學系教授Ivan Fesenko全職加入，任理論科學研究院特聘教授，組建高等數論課題組。據介紹，Ivan Fesenko從教近40年，菲爾茲獎得主Caucher Birkar曾是其課題組的博士生。今年1月，致力於算術幾何領域研究的原巴黎西岱大學數學系教授陳華一入職，任理論科學研究院、理學院數學講席教授。

這幾位數學家究竟水平如何，特別是施一公是否有能力判斷他們的水平，相信行內的人可以看得很清楚。

其中，Ivan Fesenko 似乎很清楚西湖大學對自己的厚望。【科學網】在2024年2月21日登出《中國科學報》對他的採訪，文章的標題直接就是：

著名海外教授入職西湖大學！他想為中國培養“菲爾茲獎”得主

哈！ 且不去糾結此人是否可以被稱作“著名”（【畫外音】入職西湖大學的人當然都是“著名”的。“那是必須的。” —— 趙本山），以前倒是真沒有聽說過科學大獎的得主是可以培養出來的。

又在忽悠誰吶？

怎麼聽起來像是在“滿嘴跑火車”？（北方方言，形容說話胡謅不靠譜）

【畫外音】忽悠界人士常常“扎堆兒”。如此，除了因為相互欣賞和能夠抱團取暖，還可以產生“眾人拾柴火焰高”的功效。聚人氣，旺聲勢，興事業，相得益彰。

施一公的確也有被忽悠的時候。

比如，從他前一段時間關於理論物理方面（包括宇宙大爆炸、暗物質、平行宇宙、量子糾纏、高維時空、時間的存在性）的一些驚人的論斷看，他只能是一個勤奮的、不具備批判能力的閱讀者，以及一些時髦理論概念的傳播者。他甚至不懂得，一個嚴謹的、即使是不懂物理的科學工作者，也應該有區分理論物理里講述的故事和真實世界的能力和態度。這方面，他已經收穫了很多學術界行內人士的詬病，我這裡就不再贅述了。

忽悠別人，被別人忽悠，並在不同的角色中穿梭變換，這些都是忽悠界各類人士所遵循的基本運行定律。

時間在流淌。流淌的時間，會讓很多人和事情變得更加清晰起來。

當然，“牛皮不是吹的，火車不是推的”這句話，也會順便得到它的應該有的解釋。

而現在，我似乎更相信，牛皮是可以吹的，火車也是可以推的。

就看你信不信。

【畫外音】有人說，世上分兩種人，一種是做事的人，一種是做戲的人。其實，還有第三種人，他們既做事，又做戲，而且在兩者之間根據情況和需要靈活自如地變換着角色，以便一直處於最優的位置。

【畫外音】時代大潮的弄潮兒，無論潮起潮落，當然總要在浪尖上。

【畫外音】“忽悠”一下沒問題，皆大歡喜就好，就是別再“添亂”了，讓人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