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 色戒
明 遠

最近李安有部電影叫《色戒》，炒得沸沸揚揚。據報道，劉嘉玲在台灣看完《色戒》後，被梁朝偉與湯唯赤裸裸正面做愛的激情表演嚇得臉色鐵青，心情極為不爽。《色戒》被美國電影審查局定為“十七歲以下嚴禁觀看”；在新加坡，“色”被千刀萬剮，只剩下了“戒”；就是在香港，該電影也被列為三級片。可見《色戒》之“色”的程度，令人瞠目結舌。

這部根據張愛玲的小說改寫的電影，講述了一群愛國青年抗日的故事。以下故事梗概摘自一個網友的影評：

1938年，幾個流落在香港的嶺南大學的文藝青年，感覺僅僅通過文藝表演不能完全表達他們要為國家因遭受侵略而準備犧牲和奉獻的心情，於是決定刺殺汪偽政權的一個漢奸易先生而干一件大事。 年輕美貌的王佳芝被委派利用“色相”誘惑並接近好色的易先生，為同志好暗殺易先生提供機會。因為王沒有性經驗，而王又假扮馬太太，所以，一個有嫖妓經驗的同志就和王苦練“做愛”本領。 人非草木，王佳芝內心期望和她苦練“做愛”本領的人是她的領導及戀人鄺裕民（王力宏演）。王和鄺的內心都比較痛苦和難受。王對鄺內心有“抱怨和失望”。這也可能是日後因為王佳芝感受到易對她的“真情”，忽然產生放過易先生的根源之一。就在王佳芝獲得易先生好感的時候，易先生一家突然回了上海，一切計劃成了泡影。

三年後，王佳芝他們在上海重逢，在重慶中統局的安排下，重新啟動了暗殺易先生的計劃。這次仍然是美人計，王佳芝繼續負責引誘易先生並提供暗殺機會。好色的易先生當然想把年輕美貌的王佳芝弄到手。下面就有幾場非常暴露的露毛做愛場景。有不少人研究是不是真做，比較無聊。

王佳芝正感受到自己可能不能承受的“煎熬”，她請求組織上立刻採取刺殺易的行動以結束這個“美人計”。暗戀她的鄺裕民也請求組織上立刻刺殺易，早把王佳芝解脫出來。但是，歷來情報人員總會被他們的上級“壓榨”到最後一滴血為止。中統部門吳先生認為王佳芝還可以從易那裡獲得更多情報，所以要王繼續扮演易的情婦角色。王佳芝當然很痛苦。鄺裕民安慰她並要親吻她。王佳芝推開了他說道“為何當初不是你？”因為當初和一個嫖妓的同事練性經驗，王佳芝當時說過她有被當作“妓女”的感覺。

刺殺易先生的行動被王佳芝安排在一個珠寶店裡面。當王佳之戴上易先生送給她的6克拉的巨大寶石戒指的時候，她從易先生的眼裡恍惚看到了“真愛”。一種女人渴望“被愛”的本能使她的嘴裡含糊不清地吐出“快走”二字。當易先生聽清王佳芝的話後，狡猾和謹慎的他立刻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快速跑到自己的汽車旁，象一顆炮彈似地“射”進了汽車後座。 王佳芝隨後坐上了一輛黃包車。黃包車飛快流動以及車上快速轉動的風輪的畫面，好像女主人公此時那種擺脫千鈞重負後的“輕鬆”心情。王佳芝知道自己會活不了，手裡緊握着情報人員必備的自殺藥丸。

暗殺易先生的計劃就此失敗了。王佳芝和她的同志都被捕和立刻槍決。

關於這部電影，我們看到了各種各樣的影評。有人為在二十一世紀的中國需要刪去露骨床戲才能公演而感到遺憾；有的人則欣賞影片中關於性愛描寫的唯美華貴；有人直言欣賞梁朝偉和湯唯演技高超，假戲真做；有人則乾脆認為李安拍了一部三級片。有人則看到了李安對電影整體把握的大氣和再現舊上海場景的細膩；有人直接讚揚影片所表達的愛國救亡的情懷；有的人則認為學生們殺漢奸場景太過血腥；有人還說，你李安拍喜筵，拍斷背山，拍禁忌隨便你，為什莫要將這棺材中的鴉片又扒出來重新點燃，你到底想告訴大家什麽？難道真要我們將它作為猥瑣男女的性變態的A片來看嗎？

看到這樣的評論，我有些話不吐不快， 以至於科研都搞不下去了。 雖然《色戒》改編自張愛玲的小說，但電影《色戒》不是張愛玲的藝術。如果說張愛玲寫《色戒》的原意是想寫一個女人超民族跨階級的漢奸愛情，我想李安應該沒興趣去拍一部漢奸電影。還真是小看了李安！作為奧斯卡最佳導演，李安也不是浪得虛名。這部電影拍的如何，我不知道。 李安在這部戲裡要告訴你的絕不是什末色情， 而是長久以來凝聚在台灣人心頭，沉澱在中國漢人骨子裡的悲情。不信，且聽我一一道來。

中國的漢人，歷史上之所以叫漢人是因為在兩千年前和一千年前分別打贏了兩場戰爭。但自北宋以降一千年來，漢人就再也沒有真正強硬起來。先是１１２７年“靖康之變”北宋亡於金國，漢人經受了有史來最大的奇恥大辱！在金兵的追殺下，中原氏族紛紛南逃避難，靠着長江天險才穩住了陣腳。南宋漢人在江南偏安了近１５０年，還是亡於蒙古。全中國的漢人大半死於戰爭，剩下的都成了賤民奴隸，被蒙古韃子騎在脖子上統治了近一百年！漢人實在活不下去了，終於起來抗爭，蒙古韃子被打跑了，卻迎來了半真半假的回子朱皇帝，這就是大明。朱皇帝殺起人來，心狠手黑沒有絲毫憐憫，漢人又當牛做馬，小心地伺候着。才不過２７６年，漢奸吳三桂領着滿洲兵又殺進了關內，漢人政權再一次亡於外族！先是揚州十日嘉定三屠一路殺過來，後是剃髮易服“文字獄”誅滅九族一路滅過去，漢人戰戰兢兢地做了２６７年的亡國奴！好不容易迎來世界變局，辛亥革命趕走了滿洲韃子. 漢人復國了才沒幾年，東洋鬼子又殺了進關內。若不是當年美蘇的對日戰爭贏地及時，漢人肯定又要做亡國奴了！

作為漢人，提起這一千年來的歷史，除了窩囊就是傷心。本來，漢族是一個風流強悍的民族，既能上馬揮戈，又會舉杯吟詩。可是不知何故，漢人傳承到兩宋，漢唐英雄氣盡失，骨子裡只剩下了婉約。男人養尊處優，自私小氣，斤斤計較，越來越不成器。男人的身體變得越來越精緻，纖弱甚至萎縮，失去了上馬迎敵的本領。

一個民族，男人不行了，怎麽辦呢？只有靠女人了。女性是一個民族載體的，可以是偉大的母親，也可以是溫柔的戀人，但就是不能託付抗敵復國的重任。一個民族靠女人抗敵，只會“賠了夫人又折兵”。《色戒》這部影片再一次證明，女人是感情的動物。不僅商女不知亡國恨，即使是普通的女性，她們對國家民族的概念也很淡。當然，你肯定能給我舉出反例，但社會科學是靠統計說話的。

雖然如此，南宋的漢人在利用女人反抗外族方面，仍有發明創造，這就是貞操。本來自漢朝以來的儒家教義是“忠孝仁義禮儀廉恥”，講的是“天不變, 道亦不變”，社稷大事與女人無關。而由朱熹開創的程朱理學，則由此引申開來，則號召淪陷區的婦女們，要“存天理，滅人慾”，要“從一而終”，說到底就是要保持女人的身體不受外族的侵犯。憑着這項天才的發明，朱熹先生一直在漢人的宗廟裡享用着冷豬肉！

男人沒有貞操可守，但有氣節。男人保持了氣節，即使外族占領了中國，也不能為所欲為。貞操和氣節，雖然擋不住金戈鐵馬，但也多少保存了一些中原漢族的瀕臨滅絕的基因！“亡國就要滅種”，老蔣在抗戰時常說的這句話，道理是非常深刻的。

本來作為漢唐的子孫，我們並不害怕戰爭。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可能是中國這塊土地太好，外族三番五次地入主中原，並且來了就不走，繁衍後代生了根。漢人在亡國之後，復國的希望非常渺茫！陸游在《關山月》中哭到

“中原干戈古亦聞，豈有逆胡傳子孫？ 遺民忍死望恢復，幾處今宵垂淚痕？”

雖然“勝敗乃兵家常事”，但如果一場戰爭關乎國家存亡，又豈可等閒視之？失敗不可怕，可怕的是一敗塗地，而且絲毫看不見翻本的希望。 只有親身經歷亡國之痛的人，才知道什末叫絕望。

所以，“中國不能亡”！

讓我們回到李安的電影。 1938年，中國又到了一個面臨亡國的歷史時刻。歷史在重複。抗日戰爭，其實質就是三百年前的反清復明，八百年前的抗金保宋，全然沒有新意。在敵強我弱力量對比懸殊的情況下，抵抗是知其不可為而為之的求生本能。男人是不行了，為了除掉“易先生”，嶺大的文藝青年，想到了利用女人的色相，給敵人送了一個“糖衣肉彈”! 怎奈敵人很狡猾，他把“糖衣”吃下，用過的“肉彈”又送了回來。一個事關存亡的抗日大計，就這樣落了空。“賠了夫人，又折兵”。 承啟南宋漢人的民國文藝青年，雖然台上慷慨激昂，頗能引人注目，實際上卻是軟弱無用。甚至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一如當今的憤青。

在影片中，李安用了很多隱喻暗示類比借代，影射之意盡顯。鄺裕民和梁潤生具有軟弱的南宋漢人的影子，影射着台灣的憤青，甚至比他們都不如。他們名字中的“裕”和“潤”字，是說以他們養尊處優，外形精緻。王佳芝，分明暗指她是“王家之”女，也可以理解為被占領區的人民，特別是婦女。王佳芝的假老公的是麥先生，王佳芝就是麥夫人，暗指他們為了除奸連老婆都“買”。易先生的“易”字，就是太陽“陽“字的一半，暗示他是半個日本人，即漢奸。其實在電影中，最能表達 李安本意的“易先生”應當是一個日本人。但李安性情軟弱（正是南宋漢人的特徵）, 事後又怕被人指責誤解，尤其怕大陸的抵制影響了票房，所以才選定了一個漢奸角色。

演員的挑選，李安也是頗費心思。王力宏，就是一個奶油小生，由他演鄺裕民，實在再完美不過。梁朝偉，從身材到長相都極像日本人。李安頂着壓力選定了湯唯，拒絕了章子怡的主動投懷送抱，就是因為湯唯是杭州人。一個生長在南宋廢都里的江南女子，顯然比生於燕趙之地的章子怡更容易融入王佳芝這個角色。所以，李安誇讚湯唯的演技說，“她就是王佳芝”。

更絕的是，就連被大家認為是很刺激的香艷床戲，也有極深的寓意。據網友評論，“老易一把拉過王佳芝,粗暴地撕扯她的衣服,然後把她推到床上,拿起皮帶抽打,然後用皮帶從後面捆住湯唯的雙手，動作猛烈粗暴。。。（此處刪去３６字）”,　影片演繹着侵略者的野獸發泄, 暗示着人民只能象綿羊，任人宰割和蹂躪。通過這一場景，李安徹底地把隱藏在漢人潛意識中那種不可示人的情感，淋漓盡致地爆發出來！

正因這裡在表現亡國民族的悲情，床上戲拍的越唯美，看起來就越傷心了！據網友說，“影片的第三和第四次裸露, 就堪與毛片媲美了,王佳芝和老易赤條條地交織在一起, 有正面的, 有後面的,有側面的,有男上女下,也有女上男下,激情場面真讓人覺得是打真軍。”李安在這方面下工夫，可能就是為了證明所謂“一夜夫妻百日恩”，為了王佳芝最後的動搖埋下伏筆。

女人的身體, 常比喻為大地母親。這場床戲，可以理解為祖國大好河山遭外敵霸占。有人還注意到了梁朝偉的“蛋蛋”，其實不過是說“逆胡”又在中原“傳子孫”！再一次生動地揭示了“亡國就要滅種”的道理。

以上所述這些，都是大陸漢人的悲情。李安身為台灣的導演，顯然他對台灣的命運更加關注。

如果說中國人的歷史 是一個“悲”字，那末台灣人作為中原漢人的後裔，他們的歷史則更“慘”。也許大家都知道台灣人普遍都有悲情情結。 說的是，台灣自古不受中國朝廷重視，先屢遭葡萄牙，西班牙，荷蘭早期殖民者入侵和統治。日清甲午戰爭失敗，清朝割讓台灣和遼東半島給日本。後清朝設法用錢贖回遼東，卻忍心失去台灣。直到二戰結束民國接受台灣。沒想到盼來的國民黨比日本人更壞，台灣人稍有不滿就招致“二二八” 血腥大屠殺。直到小蔣死後，台灣人才真正當家作主，走向富裕民主的道路。才沒幾天，台獨勢力又做大，台灣又面臨“統”與“獨”的生死之門。

台海現在的情形，宛如八百年前的蒙古對南宋，大兵壓境，勢如危卵，千鈞一髮。軍事對峙的結果沒有懸念，不過是又一次的施琅收復台灣。台灣的漢人將要再一次“亡國”。如果不出意外，中華民國作為一個政權不會超過百年。

歷史規律不可違。

再此歷史背景下，李安適時地拍攝了《色戒》這部作品，明里處寫的是中國人的悲情，暗地裡卻預示着“台灣人的悲情”。 據報道說，馬英九看過《色戒》首映， 出來後是痛哭流涕，悲傷過度不能自已。顯然，作為一個客家人—古中原漢人的後裔，哈佛大學的法學博士，國民黨黨魁馬英九是看懂了這部電影。如果中華民國在三四年之內亡，而馬英九將很可能在2008年當選為中華民國總統，那末馬英九將又是一個中國歷史上的亡國之君。落花流水春去也，爭來爭取的台灣總統，不過是另一個李後主，想到此馬英九豈能不大哭？！古今亡國之君的心靈是相同的。

錦繡的江山眼看將要易手，台灣政界上上下下仍然爭吵不已，不知死活，津津有味地分享着政黨輪替的“最後的盛宴”。關乎台灣存亡的統獨大計，卻成了政黨相爭和陰險政客的“門戶私計”。正如南宋陳亮《念奴嬌. 登多景樓》的詞，

“危樓還望，嘆此意、今古幾人曾會？

鬼設神施，渾認作、天限南疆北界。

一水橫陳，蓮崗三面，做出爭雄勢。

六朝何事，只成門戶私計。”

更可悲的是，在南宋，尚有“王謝諸人，登高懷遠，也學英雄涕”；而在台灣，人人沉迷於金錢女人，世風日下，醉生夢死，已經糜爛到了連南宋小朝廷都自嘆不如的程度。不信，諸位可以去ｐｐｌｉｖｅ上看看台灣人辦的綜藝節目，類似於幾個女里女氣的男生眉飛色舞地談論着女生的身體部件的“ｔａｌｋｓｈｏｗ”， 是時下最受歡迎的。這些節目，個個都是低級趣味，酥麻無比。如果你能受得了，堅持把一個節目看完，我就算服了你。

其實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台海問題不是中共打不下台灣，而是中共不屑去打或不忍去打，或仍在尋找最佳時機。台灣的統一，只是時間的問題。台海上空，陰雲密布，一場震撼世界的狂風暴雨就要來臨！

不但馬英九哭，李安也哭。據目前媒體披露，李安回到台灣寓所度中秋當着媒體、朋友、親人的面，在陽明山上摟着湯唯大哭不止。我看到媒體的報道給種種解釋，但沒有一個說到點子上。

李安哭什麼呢？李安在哭台灣！

辛棄疾有一首詞，叫《水龍吟•登建康賞心亭》完美地刻畫了李安的哭：

楚天千里清秋，水隨天去秋無際。

遙岑遠目，獻愁供恨，玉簪螺髻。

落日樓頭，斷鴻聲里，江南遊子。

把吳鈎看了，欄杆拍遍，無人會、登臨意。

休說鱸魚堪膾，盡西風、季鷹歸未？

求田問舍，怕應羞見，劉郎才氣。

可惜流年，憂愁風雨，樹猶如此。

倩何人、喚取紅巾翠袖，搵英雄淚？

辛棄疾最怕“把吳鈎看了，欄杆拍遍，無人會、登臨意”， 而李安最怕別人看不懂他的電影，而是把它當作一部三級色情片欣賞。 那樣的話，朝偉和湯唯的色相就白白犧牲了。古今文人的心是相通的。

當時湯唯在場，不知她是否看明白了，並搵了李安的“英雄淚”？ 如果是的話， 他們應當還有進一步的發展。我們將拭目以待。

所以，李安在《色戒》這部電影裡，真正要表達的正是台灣的悲情。更可悲的是，與以往的南宋和南明皆亡國於外族不同，台灣如果亡於大陸，是亡於自家兄弟之手，不知這亡國之情又能向誰訴說？顯然大陸人不會同情，美國人不懂，也許能在法國和德國找到知音。可是歐洲人素來看不起亞洲人，肯定認為你們亡國是理所當然。所以李安說，這部電影只是拍給華人看的。

美國作為一個強勢民族文化主導的國家，顯然不知道什末是亡國之痛。所以《色戒》去贏奧斯卡，可能沒戲。

李安的高明之處，在於這部電影能雅俗共賞。無論如何，票房是有保證的。李安不僅可以摟着湯唯的小蠻腰搵搵“英雄淚”，還能有錢天南海北飛來飛去，繼續過着風流奢侈的“名導”生活。

也許，李安在這部電影的曲折之意是說，大陸和台灣都有歷史悲情。作為台灣人我們理解你們大陸的痛楚，希望你們也能理解我們的悲情。萬一有一天大陸攻台成為不可避免，也希望你們在占領台灣時，能夠帶着溫柔的憐憫。只可惜，大陸對台的官兵大都文化不多，不知能有幾個人懂得李安的曲折隱意？

說了這麽多，我還沒看過電影《色戒》。我到是希望有機會看看。也請有興趣的朋友做個驗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