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秋至之時,父母相繼生病住院。幸虧有老姐鞍前馬後照顧,醫院悉心治療和物業管理的幾個年輕人熱心幫忙,總算有驚無險,安穩渡過難關。我這裡心急如火,可也鞭長莫及。總不能扔下工作說走就走吧?無奈,只好每天打電話文安,做個口頭孝子。也祈禱上天保佑父母健康無恙。雖然是平時不燒香,臨時抱佛腳,可我佛慈悲大度,居然沒有計較我這小人實用主義態度,真的幫忙讓老人們平安無事。嘿嘿,看來,不在乎平時拜佛燒香的功課勤懶與否,只要心誠,我佛還是能體察入微,洞察民情,有忙就幫呵。就沖我佛這份熱心腸,下次換屆選舉投票,我肯定得再投老人家一票。
時別兩年,北京變得更加可人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到處粉刷一新的高樓大廈。前年回來的時候,看到許多破舊的公寓樓房,似乎年久失修,無人管理。成為有礙市容的煞風景像。跟老姐嘀咕了幾次,為什麼不粉刷一下,起碼看上去好看些?這次回來,發現市政府把破舊樓群外邊塗脂抹粉一番,登時顯現出一派新氣象。尤其沿着長安街兩邊,所有大樓全部整舊如新,在藍天映襯下,展現出一種大國之都繁榮昌盛的氣勢。這面子工程做得不錯。 不過,也真的是面子工程。父母所住的大樓靠近八寶山附近的長安街延長線。一共三棟大樓。面街的那棟刷得乾淨好看,所有的窗外空調一律換成標準的鐵架子,所有的窗戶也換成標準的雙層鋁合金。而第二棟樓房則只刷了面向街道的那面,背着街道的一點沒動。來了個一國兩制,分別對待。父母的這第三棟根本沒動。照舊灰塵斑跡駁駁。老爸說,這就是為了奧運會好看,搞的驢糞蛋表面光工程。不過,這市容工程的花費也不小。據說,市政府出資一半,大樓物業出資一半。這樣,大家全都負擔得起,也全得利於新鮮好看的外表。去到老城區的胡同里轉的時候,發現胡同里也整修得不錯。市政府把老舊大門換成新的,把臨街房屋全部刷成灰色。賣相也好了很多。起碼破敗不堪的景象不再了。說來也有道理,人要衣服馬要鞍,市容好些,人們看着心氣兒就肯定不一樣了。至於裡面如何,那是個人自家的事情了。印象最深的,就是有一天在木樨地大街上走着。兩邊的高樓群顏色各異,淡青奶白,顏色和諧,新的仿佛剛蓋成似的。對應着街頭川流不息的車輛,衣着光鮮的行人群,讓我有種不知身在何處的奇怪感覺。抬頭看見街上的大標語:慶祝黨的十七大召開,營造和諧社會。嘿嘿,還真造出了股康熙盛世的景色呢。
其次,公共交通發達多了。市政府把公交票價大幅降低。買交通卡的話,坐公車便宜到坐一次車成本只有0.4元的地步。地鐵一律兩元任意坐。那可是從東到西,從南到北足有幾十里的大範圍啊。各種公車往來頻繁,車裡雖然不空曠,也不是擠得受不了。更好的是,等車人們基本不再擠車搶位子了。交通高潮期間,大批交通輔導員維持站台排隊。可見市政府在認真治理。市政府意在減少開私車的數量,動員人們坐公車。
說到眾多的私車出租車,造成北京空氣污染極其嚴重。十月秋高氣爽季節,汽車的廢氣也常常嗆鼻子,叫人不能忍受。在京的十來天裡,晴天只有4天。其餘大部分是霧蒙蒙的天氣。 太陽掛在空中,也失去了明亮的光芒。你說,這污染得有多厲害。縱觀北京市民的生活,我的結論是,市民們折壽的原因有兩種,可能吃死,因為吃得太好太多了。可能嗆死,因為呼吸的廢氣飛塵。晚上汽車停在那裡,早上一層塵土。推算下來,這落塵量可真的是驚人。由此可見,空氣是多麼的髒了。
據說,明年開始,要實行單號車牌單號開的制度,這樣可以減少一半的廢氣排出量。西郊的首都鋼鐵公司也停產了。那是北京的一個主要污染源頭。計劃搬到河北什麼地方。對於員工處置,據說願意去新廠址的,有工作,有住房補貼。不願意去的,發給遺散費,一次買斷工齡。那幾天,首鋼工人聚集在首鋼東大門抗議。要求提高遺散費和退休金。把長安街從八寶山以西堵得水泄不通。當然,所有的電視報紙沒有一個報道這麼大的事情,詳裝不知道。共產黨的新聞封鎖還是一如毛爺時代。
走在北京中心區域街頭,尤其東單西單建國門這些精華地段,感覺人們生活真得不錯。大街上多是年輕人,衣着隨意得體,臉上也掛着自信輕鬆的樣子。今年北京冬天不冷,小妞兒們喜歡穿高腰皮靴,搭配着各種不重樣的服裝,看上去很有些養眼爽目的。 小伙子們要末西裝筆挺,要末便裝隨意。每看到這種場景,就讓我對比想起我們年輕那個時候,不分男女老少,萬民一套藍布服,個個表情木吶的紅色時代。二十年間,今非昔比,真是換了人間, 令人不勝噓唏啊。
因為北京變化太大太快,我這個老北京人根本就不認識路了。基本上,如果能走直線,在著名街段上,我就坐公車省錢。如果所去的地方不熟悉,就打車過去。北京的出租車基本乾淨整齊,司機們也態度良好。車裡價格表,收據,一應俱全。中間堵車的時候,司機想繞道,還特意先說明。坐車感覺很放心。明年奧運會,這種狀況肯定會博得外來客人的好評。不過,聽司機們抱怨,車份兒太高,車子太多,還有無牌黑車拉客競爭,讓開出租車這個行擋無利可圖,就是份低薪辛苦的工作而已。有個司機給我細說了他一個月的開銷。如果收入一萬元,要給公司4500元份兒錢。護車,保險,汽油,一定會有二千-三千元。剩下的才是自己的。你說能有幾個錢?如果吃罰單,碰撞損傷,還得自己掏腰包。所以,北京人早就不在干開出租車的活計了。大部分是周圍省份的人在做。
走馬觀花,先侃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