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目前世界地震預報水平確實不高，不能亂說。第二，即使專家們覺得已經有非常明顯的前兆了，也還是不敢說。必須先向當地政府匯報，要有政府的批准，才能發出一些聲音。總之，你在外面新聞上聽到的地震局的話，全是經過政府批准了的。第三，地震專家們自己知道地震預報水平確實不高，但他們沒有錢到處宣傳這一點。有人問他們，他們會跟你說。他們想辦雜誌，但常常辦不下去，因為沒有徵定。

地震專家們兩頭不是人。本來，就沒有100%的把握，不報吧，政府回頭要說，我養你們這些人幹什麼？報吧，萬一沒震，政府要說，“你這麼給我一報，我市兩天不上班，損失多少經濟產值，誰承擔得起這個責任？”

地震局的人科研、防震、工資經費有兩個來源。一部分由國家地震局給，另外一部分要向地方政府要。能要到多少，全看地震局的頭的本事。有的地方，沒發生過什麼地震，很難要到錢建一個台站。現有的台站也大都是很多年以前建的，儀器都非常落後。根據我在地震局幾年的經驗，一個地方只有在發生了地震之後才能向當地政府要到一點錢買儀器，建測點。

即使是要去動員地方各單位做好防震減災的準備，比如要做一些地震演習，教群眾如何逃生，地方政府往往很不耐煩。地震局制定了工程上的一些要求，地方政府就更不耐煩。總覺得地震局的人是叫花子，是來要錢的，不是來做事的。我出國前就常常要去跟這些地方政府打交道，煩透了這些人的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