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坐飛機的時候,看着機翼下的無邊雲海總是生出一個感嘆:人類和自然比起來太渺小了,跟螞蟻一樣。這裡說的是空間體積的對比。
小的時候,我很不喜歡看宇宙科普的圖書和電影。在北京的各個展覽館中,最不願意去的,就是動物園附近的北京天文館。這個習慣,延續到現在。老大不小,轉眼就是半百之身,更不願意看任何有關宇宙的東西。很明顯,和宇宙的無窮歷史比起來,人生不到百年,實在不算什麼片刻,連過眼煙雲也稱不上。這裡說的是時間長短的對比。
最近,兄長得病,在生命的關鍵時刻毅然信教,從而得到心靈的安寧。
另一位好友也告訴我她信教受洗的事情。
這兩件事情,讓我很煩,心裡感觸比較大。
我周圍信教的朋友不多,也不願意跟教徒同學們太近。
我的話,總結成一段現代“禿論語“:
自由的靈魂不需要崇拜,也不需要害怕人造的偶像。更不需要探討沒有解的宗教字迷,把繩子套在自己脖子上,越套越深不能自拔。
人活一世,有所求,有所悟,最好。千萬不要整天思索死後去那裡這類無聊思維。人死了,啥也沒有了。別死活非要說靈魂可以活着,還要預先找個去處好能夠輕歌曼舞風流瀟灑一把。 有那閒工夫,不如研究一下雞生蛋蛋生雞這種比較有科學意義,可能得牛貝爾獎的命題。
早年跟我兒子討論多次,意圖在指點兒子,讓他聰明的小腦袋記住這個科學難題。將來長大了,鑽在實驗室里幾天,鼓搗點顯微鏡,菜刀,案板,微波爐,烤箱之類的科學儀器,就能把雞和蛋孰先孰後這個難題解決了。也說不定就得了牛貝爾生物學大獎讓老爸也有張紙,糊窗戶,包書皮,卷大炮,抽土煙呢。可惜,兒子不但對生物毫無興趣,對雞和蛋的曖昧瓜葛也沒有興趣。不過,幸虧兒子對宗教也沒有興趣,聲稱那玩意兒是人騙人的。總算,在這個關鍵問題上我們爺倆站在一起了。嘿嘿,中國民謠說,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那外國的誰誰也說的,有其父,必有其子嘛。
我這幾天在彩虹教壇讀帖。也跟那裡的網友對話不少。想隨便碼點心裡的看法跟大家討論一下。
宗教,不論是基督教,伊斯蘭教,佛教,東正教,神道,海地巫毒教,老禿鐵襠神功,都是人類文明不發達的歷史產物。產生的原因在於人類對於自然現象無法解釋,心懷懼怕。由此,自己找答案,利用人類特有的思維能力,發展演繹出某種解釋自然現象的牛言牛論。再經歷代高手層層加磚添瓦,無中生有,自說自話,自圓其說,形成各種宗教的所謂“神學體系。” 再經由人類的組織能力,搞的有組織,有目的。在集體作為這種方法下,得以延續各種體系至今。
教堂歷史,大抵不過如此。
我雖然不是宗教學家,也不是歷史學家,我相信,這個禿版鐵口斷言,不會和宗教正史相差太遠。別看老禿不學無術,遊手好閒,閒侃閒聊,誤導了一大群網上的讀者,尤其是很多女網友(這點,我很高興氣死老閻頭,讓他嫉妒不好受幾天,嘿嘿), 老禿有個卓越的直覺能力,往往憑着第六感覺就一口說出真相。人家那群豆腐研究員迂腐學大教授翻來覆去脫下穿上的鼓搗一輩子,寫了磚頭厚的心得體會,還經不住老禿一句話點撥呢。當年禿太看到兒子剛生出來的小樣兒,就納悶,這孩子怎麼這麼可愛啊?我只說了一句,廢話麼,我的兒子不可愛誰還可愛啊?太太就恍然大悟不吭聲。根本沒給她機會討論研究母系遺傳工程學的作用。老禿的作品嘛,床上床下屋裡屋外,一律保質保量!
我認為,人類既然有智慧,就不應該浪費在探討生命起源生命歸處這種明擺着現在沒有答案的宗教命題上。人類的文明雖然有幾千年,這和宇宙的歷史比起來,微不足道。更何況人類現代科技文明不過百年而已。人類文明高度發展到現在,可依然解釋不了起源歸處這個基本問題。所以,人們還是因循歷史軌道,在教堂里找答案。
其實,人類這點現代文明,離真正能夠找到答案還差得遠呢。也許再過五百年,人類的文明可能具有證明上帝存在的能力,或者證明上帝不存在的能力。總而言亦,時間越長些,找到答案的機會更好些。也許真有上帝存在,老人家也許正好剛打個盹兒。等老人家醒來之時,也許就是人世的幾千年了。這大概就是“洞中方數月,世上己千年“的意境。在上帝老人家真正現身之前,在人類的科技能力發展完善之前,教堂就是一個現成的好去處。 我們可以不動腦子把所有的東西歸結為一個老頭子干的。我們也可以接着膜拜頂禮老頭子,反正人這種動物的社會屬性讓我們必須心裡有個偶像才踏實。動物類有頭羊頭牛,人類部落有頭人。共產黨和各種政治商業組織也有頭領嘛。教堂是滿足人類精神需要—膜拜的地方。不是通往什麼天國的大門。不然,牧師老傢伙自己早偷着帶着小眯跑了。我常去的“粉紅馬俱樂部”這種地方,也不是地獄的入口。每次看完玲瓏曲線回來,總是心滿意足的。看誰都挺可愛的。那心情,倒跟剛從天堂回來一樣的。
在飛機上的時侯,腳下的雲層把大地遮住。高山河流全部成了兒童玩具桌上的模型。而人類呢,就其比例上,不過是小小的螞蟻。甚至還不如螞蟻,最多就是個微生物,比如隔夜的肉片上所蠕動的人民群眾吧。那個時候,我在想,上帝即使存在,老頭子也實在不可能看到每一個小螞蟻,更不可能聽到小螞蟻的聲音。螞蟻們,用各種語言祈禱,老頭子也不可能所有語言全懂。七十億隻螞蟻亂嘈雜的。 天吶,誰有這閒心哄每一隻螞蟻玩啊?所以,即便老頭子還活着,咱們也別自作多情地祈求折磨老頭子。即便老頭子真的聽得見,聽得懂,這麼多螞蟻烏怏怏地吵吵,老頭子也會煩了。對上帝來說,你能對你家屋裡角落裡的一隻飯粒感興趣嗎?那上面可是擠滿了無數的微生物們,虔誠地指望老頭子出來呢。人的生命,對於每一個人是重要的。對於他的周圍的人也是重要的。對於宇宙而言,那實在算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所以,神仙是人創造的,人來膜拜,人們被自己創造的圖騰嚇壞了。 螞蟻們千萬不要自信能跟神仙說話。如果誰說他能夠同神對話,你千萬離他遠些。這主兒不是幻想症發作就是半瘋了。這就像樺樹的朋友,瘋大詩人顧城那樣。哪天他柃把斧子把你給渡上天堂了。你說,你是哭着喊冤枉還是笑着進入天堂? 當然,要是你的牧師說話,他替你跟上帝溝通一下,你也趕緊信。人家吃這碗飯的,能說不能同上帝單線聯繫嗎?說實話,誰還來教堂工作啊? 這年頭,還有不少人同老禿保持單線秘密聯繫呢。
自由的靈魂,尊重自己。不因懼怕而不行惡。也不因膜拜而行善。不因嚮往天堂而信教,也不因懼怕地獄而信教。心裡無鬼神,其人行也正。心裡敬鬼神,其行必自製。當然,這是一般而言。信鬼神信教的人群,也是如同社會整體,三教九流,什麼都有。
我不懂為什麼人類會無休止地尋找膜拜一個自己發明的圖騰,自己嚇唬自己,自己給出解釋,然後把人意當作神意,出口轉內銷,自己又吃回去,回頭接着嚇唬別人。一個到處尋找證明的教徒,心裡也心虛。一個真正的教徒,可能只是默默地行為。不能像個推銷員,到處替老頭子拉客。其實,拉客再多,老頭子也不是受益者。最多給老頭子磕頭的聲音響些,念經的聲音大些,人氣旺些。真正得益的是靠教堂吃飯的那一群人。我每次去教會組織的野餐會,撈點狗都不理的熱狗吃,就看到一群香港來的半大老太太用半生不熟的國語講道,一幅禿城旺角飯店推車賣鳳爪的樣子。我就這個頭痛啊。這麼多年我不信教,就是被這些“教母“們給嚇的。要是教會派個年輕漂亮的女教友來,我還願意多聽會,聊會兒。也說不定人家會犧牲一把替上帝挽救我一次呢。嘿嘿,要是那樣子,我肯定早就是教徒了。
我雖然不信教,我可是信命。這區別在於,前者是有組織的信,互相比着信。互相拉扯着信。那麼多查經辦, 教堂同休會, 五講四美研習班,就是典型的例子。我這相信命運,是偷着信,自己信。不拉扯別人信。信教要主動奉獻,比如十一稅,要替主子拉新教徒。自己信,作為自己的私事兒,從來不會麻煩別人。人的命,天註定。我還是承認,冥冥之中,還是有點什麼說不清楚的曖昧事情。比如,我這輩子窮光蛋一個,沒有財運。也沒有漂亮女人喜歡我,沒有桃花運。要是自己信,我就只好吐口吐沫,自認倒霉了。要是我信教的話,我肯定早就勃然大怒了:老頭子啊,你憑什麼不讓我這輩子有點錢,花心點。我白祈禱這麼多次了!!算了,老子不信了。 你看,我還有個人可以發泄怒氣了。 嘿嘿,如果這世界上像我這樣比較實際的慕道友有幾百萬的話,老人家早就氣糊塗了。
信教如果作為自己的愛好,隨便信。如果心裡把非教徒看成非我族類,那就是罪孽心太重了。
最後,重複我的觀點:人是自由的靈魂。人雖然渺小,我們尊重但不必懼怕自然。我不必信教,我也會坦然地面對自然和生命的新生消亡過程。
所以,信教不會使我快樂,只能使我恐懼。
我的餘生,錢不要多,過基本生活就行。女人不要多,有幾個心靈知音即可。平常多聽音樂,多與人為善,不生無妄之心。以後,我身後,去哪個地方不要緊,反正不知道的話也就不操那麼多的閒心。就是先給老頭子說一聲,給我準備若干名處女,老禿就不造反鬧事兒了。就是老毛出來拉我重上井岡山,我也肯定不會去了。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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