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從河西走廊死裡逃生的李先念當上了共和國主席!無獨有偶,二十年後的2003年,一位曾經在河西走廊東緣臨夏附近的劉家峽水電站建設工地度過六個多春秋的水利工程師又出任共和國主席!與他搭檔的是另一位在河西祁連戈壁摸爬滾打了十幾年的地質隊員,他們在人民的衷心期待中挑起了管理和造福13億人的千鈞重擔!
酒泉地質隊的人都知道,溫家寶自從進中央工作後,就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不接待任何來自酒泉和蘭州的故舊。但這並不表明他沒有人情味!2002年秋天溫家寶重訪酒泉時,與當年一起爬祁連越戈壁的老同事見面。有一對已退休的50年代的老大學生夫婦因在外地沒有參加聚會,這對老人曾經是溫家寶夫婦當年直接的業務領導,他們也曾為業務上的事有過爭執。溫家寶特意詢問這對老夫妻的生活身體狀況,委託一定要把他和夫人的問候帶給這對老同事。2007年,這對老夫婦去北京複查手術治療後的效果,在北京暫住一段時間。溫家寶夫婦從其他人那裡獲得這一消息後,委託一位雙方都熟悉的親密朋友三次去看望這對老同事,相約保重身體,卸任後再相會。
胡錦濤入京不久,一位曾經與他在劉家峽水電站建設工地上一起出力流汗的工友必須到北京治病。胡錦濤知道後,親自為這個工友聯繫醫院,始終關心他的治療。自1982年從蘭州調入中央工作,胡錦濤曾於1995年和1999年兩次回甘肅看望曾在水電四局一塊工作過的老同志。胡錦濤對他們說:“離開四局很多年了,我是很想念四局的。6年時間雖不長,但是,這是受教育受鍛煉的6年。我們水電隊伍有個好傳統:艱苦奮鬥,四海為家。”這個“四海為家”不也是地質工作的真實寫照嗎!劉少奇曾對北京地院的學生講:地質隊員就是建設時期的游擊隊員!
上世紀60-70年代,河西走廊有些偏僻的地區非常貧窮。溫家寶與他的同事曾經不止一次地在偏遠村莊遭遇這樣的情形:十幾歲的姑娘見到外來人時會不自覺地蹲下身去,因為她們衣不遮體啊!每當遇到這種情景,地質隊員們會默默地貢獻出幾乎所有備用的衣物、食品、日用品,也有現金。當他們許多年後回憶起這些情景時,仍然會淚濕雙睛!同一時期,相信年輕的
胡錦濤也見識過劉家峽附近的永靖農民所經歷的貧窮。他後來在貧困的貴州和西藏工作時,也會體察到人民的疾苦。
二十多年前在野外調查的間歇,我開始比較系統地閱讀有關中國歷史的書籍,西漢的“漢宣中興”給我留下了終生難忘的記憶:
漢武帝后期篤信巫術,竟然受江充挑撥懷疑太子劉據謀反,劉據被迫起兵自保,後兵敗自盡。劉據的三兒一女也受株連被殺,只遺下一個幾個月大的孫子劉詢被監禁在獄,後遇大赦,流落民間。劉詢因幼遭家難,一直在社會底層長大,故不僅知道節儉、好學,而且“具知閭里奸邪、吏治得失”。漢武帝死後,年僅8歲的昭帝繼位,但聰慧過人的昭帝21歲就死了。因昭帝無子,霍光召昌邑王劉賀入京即位。在王府嬌生慣養的劉賀“淫亂”不堪,只當了二十七天皇帝就被廢掉。十八歲的平民劉詢被從民間找回,然後即帝位,史稱漢宣帝。由於宣帝出身微賤,遭受過許多磨難,深知百姓的疾苦和吏治的腐敗,他一方面實行輕徭簿賦、與民休息的養民惠民政策,同時大力整頓吏治、提拔重用人才,使西漢曾經的繁榮得以復興。史稱“昭宣中興”或“漢宣中興”。
我一直盼望着我們這代人也能有幸遇到類似“漢宣中興”的時代。我默默地問自己:現在是不是就是那個盼望的時代呢?
2002年溫家寶重訪酒泉時,酒泉市委市政府正在修建新的市政大樓和市政廣場,市級四大班子及各政府部門都被統一規劃到所謂的酒泉新區。且不說這一浩大的工程需要花費多少投資,酒泉地區最富裕的西峰鄉所有的良田土地都被占用!市委市政府領導知道溫家寶對占用農田深惡痛絕,因此央求地質隊的領導為市委市政府保密。地質隊領導當然明白強龍難壓地頭蛇的道理,結果是皆大歡喜。其實這種騎虎難下的局面,既就是溫家寶知道了,除過發泄一下自己的憤懣,他又能怎麼樣?毀壞的農田也不能因為他大發脾氣就能恢復。傳將出去,一些人會稱讚他有良心,另一些人會說他又在‘做秀’。
想起劉曉慶曾說過:做人難,做女人難,做名女人更難。我忽然覺着:領導好一個國家難,領導好一個大國難,領導好一個道德日下的大國更難。中國僅有幾位有良知的國家領導人是遠遠不夠的!
林則徐在赴疆途中寫的七律《赴戍登程口占示家人》裡曾言志:“茍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160年後,這兩句詩又成了平民總理的座右銘!
在這個系列行將結束時,我忽然想起我愧對唐代偉大的邊塞詩人高適和岑參,至此竟然仍未提到他們的大作!那就把他們的詩組合到一起來,為河西魂搖旗吶喊吧:
古來青史誰不見,今建功名勝古人。(岑參)
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高適)
千里河西,歷史的長廊,生命的長歌:爺們你大膽的往前走,往前走,莫回頭!
1.1985年,溫家寶曾經工作過的酒泉地質力學隊與其他地質隊合併,後來又經數次合併更名,現在稱為“甘肅省地勘局第四地質礦產勘查院”。
2.70年代,溫家寶和他的同事們經常騎馬去偏遠的地區從事地質調查(朋友提供)
3.80年代初,溫家寶在蘭州工作時的留影(朋友提供)
4.2002年,溫家寶重訪酒泉地質隊時簽名留念(朋友提供)
5.80年代初,同在甘肅蘭州工作的胡錦濤和溫家寶與其他人合影留念(轉貼)
6.2008年汶川地震期間,胡錦濤和溫家寶在機場相逢(轉貼)
7.祁連浩氣傳千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