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子誤解廖，德治和法治兩者並非對立，而是「本」、「末」與「主」、「輔」的關
系，也就是說，哪個東西是主導性的，不是說有德教就不必法治了。

其實心治則人治，人治則天下治，不論民主、君主，道理都是一樣的，這是極為淺
顯、直白的道理。關鍵在於我們長期受西化教育影響，思考問題用錯了語境，也就
是陷在西人「契約倫理」的邏輯裡面，認為人性本惡，人心不可教化，所以用法來
給社會上套，這樣才簡明扼要，這其實是移花接木，用錯語境了。

西方法治引入中國，有個軟、硬件匹配問題。法治硬件，一定要以公民法治意識
（軟件）為前提才能真正有效。而西方公民法治意識，是一種歷史傳統，經歷上千
年而形成，但在中國人本文化中，老百姓內心深處尊從的是「情理」而非「法理」。
中國人講“通情達理”，情在理先，有理無情，中國人內心不接受這個東西。而如
果法治意識不能成為公民內心的核心意識，那麼就會出現硬、軟件匹配問題。

鄧玉嬌的案子就非常典型，這不是司法水平問題，而是司法方式、司法態度問題。
司法裡面有人情、有人脈，關係盤根錯節，因為司法的人、司法人的觀念，和法制
硬件不匹配。

如果想讓中國人的法治觀念真正建立，那就必須讓所有中國人相信，法是至高無尚
的，法比人情大、比黨大、比祖宗大、也比聖賢大、比天大，而這是完全不可能的，
這就好比要求所有中國人都改信上帝一樣不可能。

所以說真想用法制來治中國，最好死了這條心。法治、法家中國歷史上早就有，德
治也輔以法治，但在中國，輪不到法來做老大，法的邏輯，只有在少數長期受西方
教育的人內心中，才變為一種真正的自覺，因為理性使然。但你想讓中國的草民也
和你一樣，那根本就是白日做夢畫餅充飢紙上談兵異想天開的莫名其妙。在中國人
的內心深處，「法理」永遠都大不過「情理」，這是一條永遠無法逾越的鴻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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