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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我》:“反色情”電影和決絕的身體政治
送交者: 雌黃 2003年09月09日18:14:29 於 [五 味 齋] 發送悄悄話


  一個“朋克”女作家和一個前色情電影女演員聯合導演的一部“色情+暴力"影片會是什麼樣的呢?她會實現自我宣揚(炒作?)的"女性主義"嗎?也許,它會是粗糙的、直接的甚至野蠻的,它讓人震驚,讓觀者莫名地不舒服,它幾乎全面地剝奪了觀影機制中內在的快感。在我看來,《操我》(xxxx me)的最重要價值就在於這種對快感期待的無情排斥,它在挑釁貫常的、男性內涵但包裝了中性、"客觀"外殼的觀看的心理學和社會學。在影片中,性與色情是表演、誘惑的工具,也是表達和攻擊的武器。它可以是一切,是這個社會中隔絕、暴虐和絕望的象徵,惟獨不是愛和欲望。
  
  冷漠和暴虐

影片一開始,我們看到的就是一個問題重重的社會裡女人的困難處境。那個出現在酒吧中的漂亮女孩,是來尋找自己夜不歸家的男友的。從對話中,我們知道,他失業了,但並不願意認真找工作,寧願把時間消磨在檯球桌上。這個只出現一次的無名女孩似乎是一個象徵,體現着秩序崩壞的社會中女人註定的悲劇。男人有自由娛樂的地位但無力負擔養家糊口的責任,被定位於家庭的女人短暫地出現在“不正經(對她)”的場所,但無法實現自己維持家庭的小小願望。從而,她也是影片構造的一個對立形象,“好女孩”沒有得到幸福,沒有上天堂,“壞女孩”一定要走四方,直到走入地獄。

  在接下來的段落中,我們看到了兩位女主角生活的社區,一個充斥着暴力和冷漠的都市角落。失業的人到處遊蕩,無所事事的年輕男子互相鬥毆,一個人剛出門就被當街槍殺。在這裡,狠毒和強悍是唯一的語言,那麼,日後她們用被強暴的性作為與外界交流的唯一手段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不僅現實的環境如此,被文化勾畫了的空間也是赤裸裸的相互施暴。曼尼與嫖客做生意時,一邊偷空看着的電視上,上演的恰是一場男人強暴女人,女人虐殺男人的戲劇。鏡頭在曼尼的面部和電視畫面間反覆切換,隨着她變換姿勢,畫面也顛倒過來。就在這個顛倒的畫面上,一個女人切掉了男人的生殖器(好象是,看不太清楚)。配合着曼尼冷漠而空洞的表情,這個段落幾乎有一種殘忍的喜劇情調,在這個環境中,沒有感情是可以存活的,對女人尤其如此,由於她們體力上的弱小,由於她們註定“被操”的生理結構。

  身體何為、性何為

  停車場被強姦的一幕是觸目驚心的,因為那是真正的強姦,沒有一點曲筆美化。被打出血的臉、衰老鬆弛的陰部,兩個女人麻木的身體動作。娜汀的順從和曼尼性交時的分神一樣,都是某種消極的抵抗形式。在她們那裡,性已經與自己身體的感覺完全分離,它被交給了商業或暴力。那麼,它在被出賣、被傷害之後,就會異化為可怕的殺人武器。甚至,它會是最殘酷的,因為它是徹底的“身外之物”,是這個社會交易原則的最齷齪、最空洞的負載者。在最後的剝離中,它只是一個挨操的洞。性一直是屬於男人的,連帶它所可能暗示的尊嚴、占有的權利,對此,女人沒有支配的餘地。娜汀的哥哥發現她身上的傷,想到她可能遭受了強姦。此時,他想到的是居然有人敢動他的妹妹,而不是她可能受到的傷害。就象娜汀說的,他根本不在乎“她的感覺”。在這個語境中,女人的身體和性與色情無關。就如影片實際產生的效果,是普遍的憤怒和震驚甚至恐懼,而非欲望的激起和滿足。
  
  我很欣賞導演的決絕,她們沒有為觀眾留下一點感動、淨化和升華的可能性,她們完全地排斥對情感的訴求,不給觀眾快樂,也不希望觀眾的同情,甚至不要反省。
兩個女孩可以說不是什麼無辜的犧牲品。恰恰相反,她們是這個社會對女人的性進行消費的積極參與者。她們都是毫無疑問的男人的“性對象”。曼尼是熟練的妓女,娜汀是色情電影的演員,可以說,她們早已習慣了自己的身體和性被剝削,並從中獲利。她們最終走上亡命路或許是出自偶然,但往往就是在這種偶然的時刻,社會的常規性別秩序裂開了它致命的深淵。

  我想說,這是一部“反色情”的電影,是在色情的內部行瓦解的詭計(軌跡)。
它的名字叫《操我》,不叫《被強姦的女人》。“操我”,這不是陳述,是一句命令,是主動的召喚,在這句話中,每個觀看影片的人都成了普遍存在的性暴力參與者,沒有人是無辜的(不分男女),畢竟,觀看的視覺其實就是男人窺淫的眼睛啊。那隻槍,直指銀幕之外,那兩雙冰冷的眼睛,直視我們被魘住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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