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ile, as a chinese u should boycott this movie, even if u r a cruise fan
黃花
看了 最後的武士 (THE LAST SAMURAI)。的確，按 時代 (TIME)
雜誌的說法，是個“老俗套的故事”：美軍上尉ALGREN參加過南北戰爭，
清剿過印第安人，正在失落和懺悔中酗酒沉淪，忽然得到日本政府的高
薪聘請，去訓練使用西方槍炮的新軍。在一次同反政府軍的作戰中，他
受傷被俘。首領KATSUMOTO看到ALGREN的頑強，不但命令刀下留人，
還讓他住到妹妹家養傷。其實他的妹夫就是被ALGREN在打仗時殺死
的。KATSUMOTOZ宿命的認為：“他到這裡，必有原因。”。像所有
好萊塢電影一樣，後來出現了英雄美女的暗戀。不同的是，ALGREN
由於深深觸入了日本武士道和民間生活中，自感獲得了精神拯救。因
此當KATSUMOTO受到政府圍剿時，他傾力相助，直到KATSUMOTO兵
敗身亡。後來，ALGREN解甲歸田，回到癒合了肉體和心靈創傷的山村
----KATSUMOTO妹妹和她的兒子居住的地方。
電影中說的發生在一八七六年的故事不是真的。但它又分明帶有那個
時代和那個時代的人物的影子。戊戌變法前後，中國的知識分子在研
究日本近代化道路時，有過“明治三傑”的說法。即：為成功地推翻
了封建幕府統治、建立君主立憲國家做出傑出貢獻的大久保利通，
木戶孝允和西鄉隆盛。其中，西鄉隆盛(1827--1877)可稱
日本史上的“最後的武士”。
十九世紀中葉，美國首先要求日本改變閉關鎖國的狀況，希望它為在
太平洋的捕漁船隊提供碼頭和補己。那時，日本已經知道了中國鴉片
戰爭後被迫開關的遭遇，怎麼對待西方勢力，對德川政府來說實在頭
痛，幾次推脫不見外交代表之後，終於不得不由重臣井伊直弼出面交涉。
一八五三年，美海軍艦隊司令勃力(PERRY}和井伊直弼見面。雙方首
次相遇，美國人坐椅子，日本人修了個高台，盤腿兒坐在上面，表示
平起平坐。勃力交出一封美國總統給天皇的信，提出次年締結通商條約。
破天荒的頭一次，一向專制獨權的幕府召集各地大名 (藩主)徵求意見。
二百六十名與會藩主們百分之九十同聲說“不”。但是來年，井伊直弼，
類似中國的李鴻章，深感大勢所趨，雖天皇有異，仍然做主接受了美
國的條件，簽訂了第一個對外通商條約。此後，西方各國蜂擁而上，
先後效仿，日本國門洞開。這使以各地藩主為代表的武士階層與幕府
中央政權衝突加劇。一八六零年，井伊直弼被武士刺殺。一八六七年，
地方藩主以擁戴天皇，反對與西方交往為口號，發動了“尊王攘夷”的推
翻幕府的運動。西鄉隆盛所在的薩摩藩，每四人中就有一人是武士，
成為倒幕主力。中央政府出兵彈壓不住，反遭痛擊，幕府統治陷於癱
瘓。一八六八年一月，西鄉隆盛製造事端，迫使幕府將軍把政權交給
即位不久的年輕的明治天皇。這才有了明治維新，日本走上發展資本
主義的道路。
明治維新後，武士階層發生巨大分化。一些本來對西方持敵視的武士，
以大久保利通等人，改變初衷，採取了與資本主義國家繼續交往的
立場，並繼續推進國內各項改革。另一些武士，隨着廢藩制縣，失
去了原有的特權和待遇，得自謀生計，成了衣食沒有保證的“浪人”，
怨聲漸起。電影中，當武士藩主率眾出現時，無論在自己的領地還是
去首都，一般民眾都躬身退讓，就是幕府時代武士的尊嚴之一。有
書記載，就曾有一英人，不知躲避，被武士一刀取了首級，還釀出了
外交風波的事件。另外，武士佩戴雙刀和頭上梳髮髻也是身份的象徵，
放棄和割捨都是極大傷害，這些都出現在電影裡。西鄉隆盛，象電影
里的KATSUMOTO一樣高大魁偉，具有濃厚武士道信念。一八七三年，
西鄉自薦去韓國送國書，要求其開國，意在惹怒韓國，挑起戰事，
讓日本一舉攻占。他的提議沒有被接受，於是辭職回鄉。很多失
意武士慕名追隨，一時間，把那裡變成了下崗武士的“基地”。為了
安撫他們，西鄉拿出自己的錢，也得到一些政府資助，開辦學校，
教授使用新式武器，傳統武藝和孔教等。漸漸的，引起注意。一八
七六年年底，武士們抓住了一個奸細，經審問坦白說是來監視他們
的，還招說中央政府會來暗殺西鄉隆盛，襲擊村莊。這本是個未核
實的口供，武士們卻籍此在一八七七年一月，背着西鄉隆盛，搶了
當地官方的武器庫。聽到消息後，西鄉開始大發雷霆，但很快平息
下來，原諒了手下的作為。這件事令中央政府不能容忍，包括出
身同藩的大久保利通，很快決定派兵討伐。當然，西鄉也知道，這
一次學生們走得太遠了，他不得不承擔起責任。二月十五日，西鄉
隆盛動員了三萬多名武士，打出反旗，離開藩地，進攻政府軍占
據的一個城堡。那日滿天大雪，覆蓋了城裡城外，特別象十幾年前，
井伊直弼被刺殺的天氣。守城的是剛剛訓練過的新軍，武士們攻
打一星期了仍不克。三月，大久保利通調兵遣將，下令政府軍全力
反擊。九月，反叛武士只剩下幾百人了。這時作為曾同是明治同僚
的山縣有朋給西鄉隆盛寫信，以朋友口氣，勸他放下武器，免得胞
澤相互殘殺。西鄉默默地看了信，沒有回。第二天，決戰開始。西
鄉隆盛在陣地上縱馬馳聘，一顆子彈從他的右臀穿進去，進到盆骨。
西鄉隆盛跌落在地上。根據事後醫生的檢驗，這樣的槍傷應該是當
時就斃命的。關於他的死，人們有各種傳說，一個說法就是：西鄉
隆盛倒地後，向着皇宮的方向，用匕首剖腹，以一個武士的最榮譽
的方式自己結束了生命。這大概就是影片快結束時，明治天皇和
ALGREN兩句對話的來由：“你一直和他在一起嗎？告訴我，他是怎
麼死的。”“我還是告訴你，他是怎麼活過的吧。”
一八七八年五月，六名武士刺死了大久保利通(他沒有電影中影射的
圖謀私利的劣行)。至此，從井伊直弼一八六零年被刺，到大久保利
通被刺，以日本武士為主角用武力挑戰政府的時代結束了。他們受
外來文化的刺激，以反對外來文化為出發點，卻為外來文化的着陸撕
殺了好一陣，接着走上了葬送自己的不歸路。西鄉隆盛死後明治政府
對他重新評價，各地修起雕像，舉辦紀念活動，成為日本武魂的偶像。
把電影故事和歷史原貌放在一起時，重合的地方並不多。令黃花久久
腦中觀賞的是，這個帶有俗套印記的故事表現出的文化交錯征服的軌跡。
美國征服了日本，它派來的教官又被日本傳統征服。日本在戰後進入
民主國家行列，今天無數美人吃SUISHI，無數孩童穿起白衫，練習
柔道。不但如此，就連電影本身也是交錯征服的結果：導演愛德華-
茨維格從十七歲起就迷上了日本著名導演黑澤明的影片，他坦承，
有其影響。而黑澤明深受美國三十年代著名導演約翰-
福特的影響，並從沙士比亞劇作中找到過靈感。茨魏格還說：“兩種
文化的往還真是件愉快的事。”恐怕是在玩電影的時候吧，至少不
是所有的時候。故事裡、歷史上、現實中，文化交錯征服中包含多
少痛苦和血跡。直到今天我們不是還眼睜睜看着那一場場的征戰？
我們自己，思維情感在東西方穿越，靈魂在交錯中裂變。人類不可
躲避的劫數。
新英格蘭的大雪已經下了一天一夜，茫茫雪花仍在飄，在地上積
了大約有一尺厚，覆蓋了自然界的無數神秘，只落得大地一片厚重的白。、、、、、、
哪裡有最後的武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