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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國不能不提吃喝的事兒，腐敗嘛，吃喝是重要的項目之一。我這人戀舊，認準了
就不換，過去吃過的地方總要再去看看。其實也沒一年半載的工夫，變化就有不少，
有的餐館酒吧還在，有的就沒了，不是推成了平地，就是起了新樓。那幾個牛叉的
地方也就四合還是那麼牛，洋鬼子去的多不說，二層閣樓里也開始哄抬物價，一瓶
青島啤酒要100RMB，服務生說您就是要一瓶水也是那麼多錢。人家賣的是那個位置，
不是那瓶酒。我坐了坐那各屁股的沙發，沒說什麼就出來了，真不捨得那錢吶。我
心裡琢磨，在對門小鋪子裡花五塊錢買瓶燕京站筒子河邊兒上，我不一樣能看那水
中月和故宮牆嘛，難道非坐你那破沙發不成？

其實回京前就做好了打算，這次回去專去大眾化而且有意思的地方，別裝洋蒜跟白
領們學，動不動就去星巴克，我看星巴克那地兒和麥當勞也沒什麼兩樣兒，不知道
為什麼都愛往那兒鑽。反正在外企打工的人都願意沾個洋字兒，泊來的都好，似乎
品味是靠這個洋字兒堆出來的。也難怪，當年牛肉麵前面加上加州倆字兒不就比蘭
州拉麵賣得好嘛。我反正是愛吃拍黃瓜，就是進了五星飯店張嘴一點菜還是離不開
那拍黃瓜，就這檔次。當然和洋玩意兒沾邊也有不同 的方法，除了泊來的，也有土
生的。土生的玩意兒起個洋名兒，就有可能讓人們產生點品位感，當然被識破了也
有麻煩。有一天在一個電梯裡聽倆小姑娘說話，題目是牛仔褲。其中一個提到了真
維絲的牌子，另一個則說真維絲不行，那也就是中國名牌，李維絲好，那是世界名
牌。我琢磨了一下，想她們說的李維絲一定是那個LEVIS。

回過頭來再說吃。這此回去有幾個印象較深的吃處，一是中學同學聚會，就在學院
大院的學生食堂里。一個同學掄了二十年大勺，現在當了頭，管着七個食堂，其中
一個食堂的四樓就開了家對外的餐館。同學領我們看看了食堂，我扒頭往裡面看，
再看不見那吃和拉同一姿勢的情景。一眼看去和美國的學生食堂也沒什麼太大區別。
羨慕了一番便上電梯到了四樓，電梯門一開，抬頭便見一塊大匾，黑底兒金字兒：
家鄉菜。COM。猛一看還真有點兒蒙，不知道是要進餐館還是進IT公司。扭頭往左邊
看是男廁所，廁所門上也有塊匾，上面的字兒是：難得糊塗。管他男的糊塗還是女
的糊塗，先進去撒泡尿再去桌上喝。

大學同學聚會吃的地兒就俗了，沒離開那些要價的地方兒。名字上看是中西結合的，
禪酷。禪算是沾點兒文化氣兒，這酷字兒就不靈了，泊來的不說，還是港台味兒的，
據說這家還是連鎖店，除了禪酷還有辣酷面酷什麼的，我看就差了尿褲了。吃飯的
主兒都是先富起來的那部分人，在那兒吃東西吃不出什麼意思，聽不到有意思的對
話，一句話，沒長進。吃完飯下樓，在樓里轉了三圈兒愣沒找着出口，最後是從大
樓後面的垃圾站的台階兒上蹦下來的。要說那頓還真不如一個網站的版主的飯吃得
來勁。板主邀了幾個網蟲去城南的一家清真館子，滿朋軒，專吃羊蠍子和麻豆腐。
吃得過癮，東西也不貴，最精彩的是啃骨頭，甭管男女，那想啃啃不到的貪婪表情
煞是好看。

臨行前一天晚上請客，就在家門口的一個餐館裡，這家餐館的特點是進門的地方有
個小球門，球擺在那兒，誰都可以踢兩腳球再進去吃，餐館叫球迷餐廳。裡面牆上
貼滿足球界名人的簽名照片，基本上是以下課的人員為主，有米盧，王俊生等，至
於球員就不認得了，可能沒給錢，人家也不給隨便簽。服務生都是一人一身黑白條
裁判裝，就差從兜里給您掏紅牌兒了。別看中國足球不怎麼樣，可靠這個掙錢還行。
坐定之後服務生扔過菜譜，翻開第一頁一看，都是足球術語，我當下點了幾個菜：
羅納爾多，防守反擊，和臨門一腳。沒過多久裁判把菜端上來，眾人一看，其實也
就是豬耳朵，雞爪雞翅，和一隻豬蹄兒。

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