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刺桐花底去-----江湖載酒行

(寫寫幾年前的一次旅行)上海---寧國---湯口小兄弟馬仔龜井的老家大山深處吃螃蟹洗溫泉之後(參見敝箭舊文),回名古屋上學.到了春假,便準備回中國”貧窮旅行”.因為我馬上GS畢業上班,他也大學畢業後即將到信州山寺去修行,所以這個假期對我們來講都很難得,為了旅費,我們多打了好幾周的工.在坐西北航空到上海之前,為了酒友章可等的喜歡,特意在名古屋買了幾種啤酒,有朝日的SUPER DRY和麒麟的LAGER干啤,還有SAPPORO的黑帶.雖然重,但中國的啤酒是硬水,日本的啤酒是軟水,同樣的牌子味道也不一樣.考慮到朋友一起喝酒時的開心勁頭和章可等酒包看到新啤酒時的驚喜,便也無所謂了.到了上海以後,第一天住在浦江飯店的通鋪.一個房子裡放了6張床,每張床收60元人民幣,房子還算乾淨,這個價錢對我們來講還是可以接受.我們隨便的渡步出去,走過燈火輝煌的外灘和南京東路後,慢慢的散步饒到了北京路.有1家路邊很小的酒店,進去後.老闆自己正在和朋友喝酒,因為不是在咋咋乎乎的圍坐吃飯,所以給我的感覺倒並不髒嫌.店裡只有力波和貝克(BECK)二種啤酒.我們要了銀杏果炒芹菜,雪菜炒毛豆以及家常豆腐三個菜以及一盤花生米.老闆笑着讓我們要菜的話儘管叫他,要酒的話,旁邊的啤酒箱子裡自己拿,最後看瓶子結帳,我們每人喝了1瓶便吃了飯回宿.第二天一早8點坐上了到寧國的長途汽車.汽車開開停停,轉道湖州,廣德,,,一路小城鎮很多,進入安徽境內,山就多起來了.我們大約在下午3點左右到的寧國.寧國是個不大的小城,但安靜而濕潤.因為在上海的旅費朝標了.我們下車後便隨着一位大媽到了她的附近的民宿.房子雙人間講好價60元.進去一看房子和被子等還算乾淨,有熱水瓶2個,裝滿熱水.還有繪着大花的臉盆.晚飯是在旅館附近的一家酒店吃的,據大媽講是她的親戚.我們點了油悶春筍和鯉魚兩吃.筍因為是山區的新鮮筍,用油好好的悶了出來,油氣被筍全部吃淨,筍的鮮氣便全部散發出來了.因為油悶筍實在好吃,我們先要了飯來吃,每人吃了一碗飯以後,一盤油悶筍也見底了.吃完一碗飯以後我們又點了一盤油悶筍,和鯉魚炒雪菜一起慢慢的下酒.每人喝了2瓶太湖啤酒後,叫老闆燒鯉魚湯上來押酒,鯉魚湯用山區蘑菇做成,魚也新鮮,非常的可口.因為這個店的菜非常的好吃,我們特意在寧國多住了一天,和老闆講好價錢,第二天還來吃.一份油悶筍加鯉魚雙吃再加米飯隨意,全部30元. 酒錢另外分開算.因為酒喝的多,酒錢也多,老闆非常爽快的答應了.第二天下起大雨,我們站在路邊搭上了高高大大晃悠而過的湖州—黃山大巴.應該是春天的原故吧,坐上車以後,車望黃山山區開,雨夾着雷聲,越下越大.天也安全黑了下來, 雨水順着車窗流到車裡面,只有我們夾着半個屁股坐在座位乾燥的地方,聽着雨聲雷聲興奮不已.車到了黃山湯口時已經是晚上9點多了,大雨,雷聲加上深山的種種原因,湯口看上去就像一個武打書中描述的小鎮,黑黑的夜幕中燈光朦朧,燈光中人影重重.我們隨便找了家旅店住下後,便在旅店食堂吃飯,食堂里已經沒有任何菜了,服務員給我們炒了2碗蛋炒飯,每人收了10元錢…聽雨入眠,一夜無話.

黃山---杭州一早我們把行李寄存好,在山腳買了雨衣(一元),拐杖(3元),茶葉蛋,菜包和水就上山. 上山有前山和後山2個選擇. 建議大家一定要先上後下:因為前山風景絕佳,要爬上去才體會到,下山嘛可以輕鬆點.我們從百步瀑爬到玉坪峰時已是氣喘吁吁,汗水和雨水一起流下.但看到玉坪峰的風景時,疲勞全部消失,感覺只有一個爽快而已,遠處雨打群峰,千里快哉風!我們一氣爬過光明頂,穿過飛來石邊小徑,到達北海.因為前幾天我們省了好多,預算有多,我們就住了一家有熱水可洗澡的飯店,每人收380元,還是4人房間.不像山腳酒店價錢便宜,又有牛蛙,黃山山鮮等,一盤炒青菜要12元,1瓶啤酒要20元.嫌貴,我們便只點了一盤炒菜,吃了飯.第二天天晴,一早起來看日出,周圍有很多人.有很多的戀人以及學生GROUP,有的人怕冷,身上還裹着飯店的被子坐着等.慢慢的雲變亮和白,接着變微紅,然後太陽就出來了.和海上看日出一樣,最後視覺上感覺太陽還是要微微的跳一下才躍出雲端.後來我們到了始信峰,名字取得好,再不懂風月的人,到了始信峰也要相信黃山的美麗奇妙了...我後來前前後後去了5次黃山.…從黃山到杭州有很多班次的汽車,也可擇船由千島湖再溯富春江而上.我們坐的是早上發的汽車.大約花了9個小時,到了杭州時,已是新月初上,萬家燈火了.雖然離開家鄉好多年,但回到杭州還是讓我平靜而自信.帶着龜井君和老友章可,阿卡見面.章可剛好在療養院學習及福利療養,於是我們便到療養院去玩.大廚先問我們要吃什麼,我們講了他便去準備.我們看到他拿了一干竹竿在後面的水塘里釣魚,覺得很有意思.傍晚吃飯時靜靜的療養院食堂就是我們一桌,大廚準備了蔥花炒螺絲和炒煎魚(幾條大小不一的雜魚)以及炒蛋等.把從名古屋拿來的啤酒拿出來,再要了西湖啤酒,叫大廚一起喝到半夜.中途菜不夠,大廚還去做了1,2個.療養院食堂以及別的建築都是50年代建的吧,淡綠綠,也有油漆脫落而顯白斑.推開窗便可以看得見院子裡的風景.阿卡帶來了一牛皮信封裝的茶葉,據說是真正的雨前龍井.第二天我們找了一張桌子,在刺桐花樹下坐下,拿了兩個熱水瓶泡了茶來喝,聊天喝茶看花.一直到晚燈初上,我們才出發到萬丈紅塵的延安路去喝酒.上車前,龜井君慢慢的冒出一句:”今天才知道的風流的意思”.

長記曾攜手處,千樹壓西湖寒碧,又片片吹盡也,幾時見得?年輕時的風華,如風般逝去了. 年輕時的友情及飲酒舊事,卻如刺桐花落在茶杯中的畫面,長記我心中.一如紹興老酒,愈舊愈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