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和蘇珊一起吃完晚飯，韓冰親了她一下，然後自己去書房處理一些事情，並查看電子郵件，蘇珊一個人在臥房看電視。這是韓冰的習慣，蘇珊和她已經達成了默契。

當她看到望年的信的時候，韓冰的心裡震動了一下。她又反覆地把信看了兩遍。信很短：
冰，別來無恙？你的公司最近怎樣？我有件事情想找你幫忙。我正在找工作。如果你有什麼信息，望告知。非常感謝！希望你一切順利。代問蘇珊好。

找工作？他要換工作嗎？可如果是那樣，他不會來問我。被裁員了？一定是！
韓冰的心開始發緊。她知道望年又結婚了，而且有了個女兒。她了解望年，如果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他是不會找自己的。

韓冰拿起了電話，略微遲疑了一下，還是撥通了望年的手機。

此時望年也在電腦前，他在所有知道的求職網站上搜索，貼簡歷。這時候，電話響了。
“哈羅！”望年拿起電話。
那邊停頓了一下。然後：“你好望年。 ”
“噢！你好！你….都好吧！”
“我很好，我收到你的email了。怎麼回事？”
“我……”望年猶豫了一下，嘆氣道：“公司縮減預算，我被裁了。”
“是嗎！”韓冰本來想說：“我已經猜到了。”但她沒有說。
“那你有什麼打算嗎？”
“打算？我正在找工作啊！總不能讓一家子喝西北風呀！”
“對了！你家裡怎麼樣？孩子好嗎？”
“孩子挺好，而且….她又有了。”
“是嗎！恭喜你！”韓冰驚喜地說。
“謝謝。唉！”
“別嘆氣。總會有辦法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現在……”
“她怎麼樣？知道你的事情後？千萬別讓她着急，影響肚子裡的孩子。”
“我沒跟她說這事。”
“怎麼？她不知道你失業的事？哦！我明白了。”韓冰感慨地說，“你真是個體貼的丈夫啊！”
“是嗎？你以前可….”望年想說，“你以前可沒有這麼說過。”然而話到嘴邊他覺得不妥。
“以前什麼？沒說過這話？”韓冰洞察了望年的心思，她於是說：“當然了，我和你的妻子不同嘛！”
望年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有點尷尬。他於是岔開話頭：“你怎麼樣？ 還和蘇珊在一起嗎？”
“我很好。對！蘇珊還問起你呢！”
“是嗎！”望年一提起蘇珊，心裡就覺得彆扭。可是，禮貌上他不得不問候一下。因為她是韓冰生活里的人物。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分手後各自的生活。然後，韓冰奔向了主題：“我可以幫你。我的公司現在和大陸做進出口業務，在加拿大這邊做得還很讓我滿意。現在我們準備在美國東部設一個分公司。我正發愁派不出人來。你若願意，就來幫我吧！再說，別人我也不放心。”
最後一句話，說的望年心裡一陣發熱。他感激地說：“你就這麼相信我？”
“當然。”韓冰說的似乎很隨意。然而望年知道，這是兩個人共同生活十一年的結晶。
“謝謝你的信任。”望年由衷地說。
“你別答應的太快。我還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只要我能辦到，我都答應。”
“你能辦到。並且，我會付給你工資。”

接下來的一個月，望年跟雪松說出差，去了加拿大的溫哥華。在那裡，他以韓冰丈夫的身份，一起到機場接來了韓冰近七十的寡居多年的母親，並且和韓冰住在一起，猶如真正的夫妻一樣。一個月後，老人滿意地走了。望年在和韓冰進一步商討了如何建立美國分公司的細節問題後，回到了新澤西。望年出任了頂尖國際進出口公司美國分公司的總經理一職，並成為董事會成員。

望年講完了這段故事後，兩個人都陷入沉默。望年最後對雪松說：“就是這樣，在我最為難的時候，韓冰幫了我一把。不過，我也幫她了。其實，她是找我做了個交易。所以現在，我不欠她什麼。如果你不願意，我可以辭職。這樣，我的心裡也就不用再覺得老在騙你。”
“難道你沒有騙我嗎？”雪松現在心裡好受些，憑良心說，她也是感激韓冰的。可是，她不平衡，也覺得委屈。
“雪松，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為了咱們這個家，為了孩子。”望年深情地說。
“我知道，可是……”
“噢！如果你是吃醋我和韓冰住在一起了一段時間，你大可不必。因為我們什麼也沒有干。這都是做給她老母親看的。老人家辛苦照顧韓冰長大，自己守寡了一輩子。韓冰是不忍心傷她的心。”
“話雖這麼說，可誰又能證明你們什麼都沒幹？你們畢竟夫妻十幾年…..”
望年嘆口氣，說：“這個你可以絕對放心。因為韓冰不愛我。她愛的是蘇珊。”
“你，你是說……”雪松瞪大了眼睛。
“對！她愛的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