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陣兒且忙了一段時間,別說上網了,買菜都沒時間。不但忙而且痛苦,所以不
得不寫點東西紀念一下。
源由是考試,須在多長多長時間內完成一報告,然後再口試等等,題目要有博士後
作項目的難度。等老刀一拿到題目,立馬就傻眼兒了,太偏門了,是:基因工程合
成人類生長何爾蒙後,用親合膜分離。高英培講話:朝鮮人過年,可是要了我的狗
命了!老刀英語不靈,再加上當時緊張點,楞就把“基因工程”給看成了“總工
程”。
後來回了辦公室,總算是冷靜下來了,再仔細把題目看了幾遍,這下搞清楚了,除
了膜分離,別的全不明白是什麼的幹活。老刀一個人在那兒眨吧個小眯縫眼想了一
會兒,終於想明白了自己就是再想它一天一夜也不會有什麼結果後,心裡終於踏實
了。給劉師兄打了個電話吧。
其實劉師兄也不是正經的師兄,他本科是華東化工的,不是我們天大的,但研究生
在天大念了,又來本校的時間比老刀早,所以老刀一般在求他辦事的時候都尊他一
聲劉師兄。
劉師兄來了就好辦了。說劉師兄來到老刀辦公室,拿到題目,坐那兒就開始推開了。
一會兒就寫了一兩篇紙,遞給老刀,問老刀看怎麼樣。
老刀那哪能看的懂呀,認真的看了看,硬是從雞蛋裡給他挑出兩塊石頭來了:你看
你們華東的本科,基楚課就是不紮實。作計算數字怎麼能豎着寫,還有這個r,怎麼
寫的跟v似的。
劉師兄道:師弟取笑了,這數字豎寫是距陣,主要是為了多項計算。那個也不是r,
那是希臘字母嘎馬,用來表示能量。
要說還真不是老刀我自吹,臉都不帶紅的,馬上就義正詞嚴的說:馬上就要在希臘
開奧運了,咱們多用希臘文,那是沒錯的。只不過要這麼一說,你這個嘎馬寫的又
有點象r了。你再給我說說你這個過程是怎麼推的,我聽聽有沒有道理。
劉師兄於是很認真的說:師弟請看,咱們先在大腸桿菌里進行DNA複製,然後再轉譯
成蛋白質何爾蒙,這個......
老刀打斷劉師兄道:嘛叫DNA複製?
哎呀,我忘了師弟也是化工的出身,沒有生化的背景。不過咱們系科研現在往生物
口偏,咱們平常還是要自學一些相關的功課才是。這DNA麼,就是.....
劉師兄唾沫星子橫飛的講了小半個時辰,越講還就越來勁兒,單田芳說評書也沒他
這麼熱鬧的。只可惜說者有情,聽者無意,老刀開始還能強打精神,豎起耳朵聽個
大概,後來實在聽不下去了,只好迷離着眼睛,一邊點頭,一邊回憶着中日亞洲杯
決賽的場景,心說,要是把老刀放在後衛線上,鬼子發任意球的時候,我就...
要說劉師兄這人哪兒都好,就是沒個眼力勁兒,也不管人家想聽不想聽,自顧自的
講個沒完。老刀相應小平同志號召,尊重知識分子,耐着性子聽了下去,好不容易
把蛋白質轉譯這部分講完了,劉師兄又講起分離來了。
“師弟你看,你這題目最關鍵的是分離,所以費克定律一定要搞熟了。師弟你是知
道費克定律的,對吧,咱們是學化工的沒有不知道這條定律的。”
沒想到老刀可不吃這一套,老刀自幼廣讀聖賢之書,書中云:知之為知之,不知為
不知。於是堅定的搖搖頭,說確沒學過。老刀也是後來才有些慚愧的,這學化工的
不知費克定律,就好比踢球的不知越位是什麼一樣,確實有些說不過去。要是叫導
師知道,這試也不用考了,直接一腳就踢走完事。
可人家劉師兄就一點兒也不急:“師弟來咱們系讀研那麼多年,一定是學過傳質了?
沒有?那麼傳熱?動量傳遞?反應工程?”
劉師兄連問四門化工基礎課,老刀搖了四次頭。
劉師兄也不氣餒,又接着追問“那師弟一定學過擴散?熱力學? 量子化學?高分子
化學,高分子物理?表面化學?界面化學?單元操作?”見老刀或搖頭或迷茫,劉
師兄又道“那麼化工原理,物理化學,分析化學,有機化學,無機化學.... 師弟
總是學過的了?”
老刀開始還搖着頭,後來一聽無機化學,眼裡閃了一光,剛想說這門我是學過,話
到嘴邊,又念起大學畢業離校的時候,順道把十幾本教科書恭恭敬敬地贈給收破爛
的大娘換了包“恆大”抽了,這一句“學過!”就硬生生的咽回了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