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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十二釵副冊又副冊人選探討
送交者: 荔枝 2004年09月03日15:31:51 於 [五 味 齋] 發送悄悄話

關於紅樓夢中入選正冊副冊又副冊的標準,主要是未嫁前的出身,嫁人後的地位,另外還要考慮具體的情況。

比如,正冊---必須是出身大家閨秀,嫁人後作正房奶奶,當然元春例外,她是給皇帝做小老婆,自然尊貴無比,賈家全仗者她呢。

其餘迎探惜釵黛湘都是正牌小姐,迎春雖後來嫁了個中山狼,但還是做正房夫人。探春遠嫁如果又是做什麼王妃,可參照元春的標準。李紈熙鳳可卿出身自不必說,婚後也分別是寧榮兩府的少奶奶。

妙玉和巧姐也是出身尊貴,按曹公原意,二人將來都命陷泥沼,按說是當不上少奶奶的。但以我的推測,以妙玉那樣的潔身自好,絕不會自暴自棄,最直接的辦法,就是自尋短見,維護清白之身。

巧姐又不同,在書中她始終是個孩童,甚至連句象樣的話都沒說。儘管她的年齡是個懸念,但曹公的用意很明顯,不想讓她長大。所以以我的推斷,她被賣入妓院後並沒有立即被逼接客,只是養在裡面受調教,等大了再正式推出。也因此身價並不高,劉姥姥才可以傾家之力將其贖出。日後嫁給板兒,雖是窮苦人家,卻也是糟糠夫妻。只是畢竟出自青樓,名聲不好聽了,好在劉姥姥和板兒還是以禮相待。(關於她和板兒的姻緣,在劉姥姥二進大觀園時,兩人屢次換玩具水果,曹公已經用意相當明顯)所以說,王熙鳳就因當時行了一個小善(幾百兩銀子加一些衣服),卻救了女兒的命,這是題外話了。

關於副冊,我的看法,雖不一定全是姨娘,但出身肯定不如正冊,說不定有些就是奴才(沒有貶義,只是按書中階級成分劃分),婚後也當不了正房的。如香菱是典型的例子。還有平兒肯定是副冊人物,相信她是最沒有爭議的。
還有二尤,並不是尤氏的親妹妹,是尤老娘給尤氏老爹做續弦時“拖油瓶”帶來的。實際上跟尤氏既不同父又不同母,沒有什麼血緣關係,所以尤氏才任由珍蓉父子欺負她們2人。且尤二姐也確實嫁給了賈鏈做二房。三姐雖死,但卻有淫蕩之實之名。她們也應該是副冊上人物。

至於李紋李綺寶琴岫煙之流,她們無論出身還是身份,按標準只能是正冊的人物,絕不可能降級為副冊。為什麼沒有寫她們呢?因為曹公的意思,他們只是賈府的匆匆過客,也是本書的匆匆過客,從哪裡來向哪裡去,不是曹公關注的重點,只是作為書中上流人物人際交往的泛泛之例。正如很多人疑惑的,書中把寶琴寫得才貌俱備,甚至在釵黛之上,以寶玉的好色,怎麼一點這方面的意思都沒有?所以說她們只是襯托,說明當時這樣的女子並不罕見,本書中的十二釵只是當時眾多貴族女子的縮影。君若不信,看看第二回冷子興演說容國府中,賈雨村對甄家姐妹的評語。

那麼,除了香菱、平兒、二尤,還有哪些人在副冊,那些人在又副冊呢?
剩下的丫頭,可入得2冊的候選人物眾多,如何分辨呢?

首先,先看看候選人標準,無非是有頭有臉的丫環,曹公破費筆墨刻畫的幾個,鴛鴦、襲人、晴雯、紫鵑、鶯兒、金釧兒、彩雲或彩霞(這兩個人物總是糾纏不清,姑且算一人吧)、司棋、翠縷、麝月等。
其中,襲人、晴雯是已經明示的了。慧紫鵑、巧鶯兒、翠縷分別是黛釵湘的丫環,命運直接跟她們的主人相連,入選又副冊應是理所當然。----這是5個人。

本來怎麼說襲人都應進副冊的,只是最後她沒做成姨娘,而是嫁了蔣玉涵。倒是在賈家崩潰之時,2人為救寶玉寶釵立下了汗馬功勞。她本人也是因禍得福吧。要不然,以巧姐這樣的正經主子,都被賣入青樓,雖說是狼舅奸兄作梗,但其時人人難以自保的境況可以想象。一般的丫環,豈不更是隨人賣到哪裡?襲人嫁蔣,雖是不情願,但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別忘了寶玉那次被他爹猛揍,就是因為忠順王爺找不到蔣玉涵。可見蔣還是忠順王爺的摯愛,最起碼說得上話。到時候在賈家敗破之時,保得寶玉寶釵幾人不為奴,還是盡得上力吧。而這種掉腦袋的事,只靠寶玉以前跟蔣的交情是遠遠不夠的,必須跟蔣有更密切的關係才行,所以才有了襲人的下嫁。從而也避免了襲人做姨娘的命運。現在想來,襲人也可算是力挽狂瀾的列婢了。

不過,將來救寶玉的,還有一人,就是---小紅。曹公在前面花了大量的筆墨刻畫小紅的聰明大方及和賈芸的暗遞秋波,按脂硯齋語,日後有大用場,就是救寶玉。只是曹公後四十集丟失,無法估測是以怎樣的方式來救。而且,小紅是奴才出身,嫁了賈芸就成了主子奶奶,算是上嫁,所以我以為她應是曹公原意的副冊人選。

另外,看看主子們的心目中,丫環們的地位吧。
第31回“撕扇子作千金一笑”中,湘雲來了,帶來了幾個絳紋石的戒指,而且是親自帶來。你看她怎麼說:“若是打發個女人素日知道的還罷了,偏生前兒又打發小子來,可怎麼說丫頭們的名字呢?橫豎我來給他們帶來,豈不清白."說着,把四個戒指放下,說道:"襲人姐姐一個
, 鴛鴦姐姐一個,金釧兒姐姐一個,平兒姐姐一個:這倒是四個人的,難道小子們也記得這們清白? "

可見這四人與別的丫環不同,地位之高,無可非議。平兒襲人就不說了。鴛鴦是老太太的貼心人,上上下下誰都對她敬三分,而且後來她確有差點成為姨娘之事。可以想象,老太太死後,她要是不自殺跟了去,賈赦肯定不會給她好果子吃,命運肯定悲慘。可以上得副冊。

金釧兒是王夫人的大丫鬟,她死之後,彩雲(彩霞)才榮升頭位,她就因為跟寶玉調了幾句情,就被逼得跳了井。寶玉後來還專門到水仙庵去祭奠她,可見不同一般。而且聽她的話音兒:
寶玉上來便拉着手, 悄悄的笑道:"我明日和太太討你,咱們在一處罷。"金釧兒不答。寶玉又道:"不然,等太太醒了我就討。"金釧兒睜開眼,將寶玉一推,笑道:"你忙什麼!`金簪子掉在井裡頭, 有你的只是有你的",連這句話語難道也不明白?
-----可見,好像以前王夫人流露出要將她許給寶玉之意,估計她的模樣性情都在襲人之上。王夫人氣的只是他們就等不得。只可惜這也成了金釧兒的宿命,真的是金簪子掉在了井裡。所以日後王夫人才選了襲人這個稍微笨點兒的,而把聰明伶俐的如晴雯等一概厭惡之極。所以我認為,金釧兒上的副冊。

至此,副冊上已有香菱、平兒、尤二姐、尤三姐、小紅、鴛鴦、金釧兒7人。

再看第46回“鴛鴦女誓絕鴛鴦偶”,
鴛鴦紅了臉,向平兒冷笑道: "這是咱們好,比如襲人,琥珀,素雲,紫鵑,彩霞,玉釧兒,麝月,翠墨,跟了史姑娘去的翠縷, 死了的可人和金釧,去了的茜雪,連上你我,這十來個人,從小兒什麼話兒不說? 什麼事兒不作?
----這裡一下子就12個人。這裡鴛鴦襲人平兒金釧兒不提,剩下的大多數應是又副冊人選。
已經確定的有:襲人、晴雯、紫鵑、鶯兒、翠縷、素雲(李紈的丫鬟,當得起)、彩霞(或彩雲)、司棋(後來偷情事發,敢於面對,當得起!)8人。

剩下的那些入選,那些不入選呢?
在第23回“群芳開夜宴”里,曹公又一次用喝酒抽籤的形式暗示了人物的命運。其中共有8人抽了簽,分別是寶釵得牡丹、探春得杏花(探春王妃的命運也從此處明顯)、李紈得老梅、湘雲得海棠、黛玉得芙蓉,這些是主子。另外還有3個奴才或半主子得了簽,分別是香菱得並蒂花、襲人得桃花,還有一個就是----麝月得茶花,而且是“開到茶糜花事了”,非常不祥,寶玉趕緊藏了略過不提。這裡暗示了兩點,1、麝月將來的地位可與襲人香菱平起平坐;2、麝月的命運是大觀園諸芳命運的終結,應該是分外的淒涼。麝月是襲人的影子,襲人嫁了蔣玉涵,那麼麝月自然成了寶玉的妾,這也是襲人所希望的。不管將來具體結局如何,我以為曹公原來的副冊里,自是有麝月一席之地。---至此副冊有8人矣!

芳官兒毫無疑問是又副冊人選,還剩下3個位置,我覺得探春和惜春的丫鬟應各有一人入選,以配其主子在正冊中的地位,惜春的應是入畫無疑(在抄檢大觀園一回,曹公有一定的筆墨刻畫),探春的丫鬟侍書和翠墨,所用筆墨差不多。按琴棋書畫的名字來看(元春的丫鬟叫抱琴)應是侍書資格更高些,何況司棋入畫皆已入選;但按前面鴛鴦的話來看,翠墨的資格更高,總之,這2人當中必有一人入選,命運可想象王昭君的陪嫁丫鬟。還剩下一個名額,我以為應是柳五兒,要不然曹公何苦就為了她能進大觀園,茉莉粉薔薇硝茯苓霜玫瑰露的,一下子惹出那麼多的麻煩來,何況“這柳家的有個女兒,今年才十六歲,雖是廚役之女,卻生的人物與平,襲,紫,鶯皆類.”可見此人以後也必有一番折騰。
至此,又副冊12人俱全,即襲人、晴雯、紫鵑、鶯兒、翠縷、司棋、侍書(或翠墨)、入畫、芳官兒、彩霞(或彩雲)、五兒、素雲。
(又,或者將另一備選人物玉釧兒,換下素雲,單俱是着墨不多的人物,實在無法判斷。)

至於副冊人選,除了香菱、平兒、尤二姐、尤三姐、小紅、金釧兒、鴛鴦、麝月8人外,剩下的4個,我是想破頭也想不出了,還懇請高手指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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