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人把知识分子说得一钱不值,好像压根就没意识到自己就是知识分子啊。
从狭义上,知识分子是靠卖字为生还要警示社会的作家群体,而不是指学者。再进一步,包括了从事人文和哲学研究的学者。再进一步,包括了社会和意识形态研究的社会学研究人员。再进一步,包括了所有对思想意识形态有贡献的人。再进一步,包括了从事研究的科学家。再进一步,包括了所有从事非体力劳动的白领阶层。再进一步包括了所有认字的人。总的特点是,越窄的定义,人获得知识的手段就越多地依靠坐在屋子里干活,而越少地依靠实证和实践。知识分子不一定是专业培养出来的。根本不用最广的定义,五味凡是写了超过三行以上的文章,要向斋民明示或者暗示点什么,尤其是成功地吸引了斑竹的眼球,上了导读了的大小作家,应该都属于知识分子。
知识分子的独立精神是很重要的一个层面。虽然五味很多人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独立精神,但是从不服从权威的角度看,五味恐怕并不逊色于其他网站。
大家作为知识分子回顾一下自己所处的行业中的丑陋现象很有助于把自己和自己的行业别太当一回事。这里仅以中国为例:卫生界的腐败已经有目共睹,医生要钱不救命,为了几千块钱草菅人命的做法是目前中国民愤最大的地方。教育界的腐败也是一大问题。卖学位,奉旨搞研究的现象都不少。公务员的腐败就更别提了。光看这三个,就能找到一定的共同点:权钱交易。医生把病人的小命攥在自己手里,老师把学位攥在自己手里,教授把理论攥在自己手里,当官的把服务的对象攥在自己手里,仅凭自己比别人对专业知识或者内情了解得多一点,就把它们转化成了权力,就开始谋求更大的权力,换取更多的金钱。在这一点上,多数人都是那个德行。
除此以外,虽然自己是知识分子,善于自我批评,也真的没有必要妄自菲薄。在中国,攀附权贵,见钱眼开哪里只是知识分子的特点,找个外星人问问,对当代中国有哪些印象?官商勾结,恐怕不会排在比较靠后的位置。
说到这些,还是不能说明所有的人都这样。社会上有敬业的医生、教师、教授和公务员。这些人中很多都是知识分子。
在国外,独立知识分子的精神到处可见。布莱尔宣布参加对伊战争。我校一名教授当时就写了公开信,直接寄到唐宁街办事处和大报,要求布莱尔下台。当然,他很快得到街办主任的回信说:就不下。他下与不下没有关系,但是知识分子公开表达了自己不同于政府的主张。这是他独立性的表现。
此外,国外的媒体表面上积极与政府对抗,但是拿出发表的文章来看看,十篇有八篇连基本的统计指标都没闹明白,连基本的取证程序都没有,结果倒是挺有煽动性。看看真正能写深度调查的人吧,不敢不寻找有关领域的知识分子的研究成果来支持。可惜的是,不少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记者你就是跟他说明了道理,他也能变着法儿地帮你歪曲。真地印出来,就成了知识分子的过错。
当然,中国的媒体喜欢制造知识分子(主要指学者)不干人事的现象。很多读者也常常乐于相信这一点。但是当我到了中国一些地方上的大学里,亲眼看到有的大学教授为了研究农村扶贫开发,一年几个月住在乡下,大学的老师带着学生跑到边远地区义务教学。学者根据自己的调研认真撰写文章要求改善下岗工人和农民的生存状况。这些人并不常在媒体露面。他们的行为,外人根本没有看到。
我不能因为我见到了这样的知识分子,就说所有知识分子都有独立精神,而且也没有意思要求别人对知识分子表示特殊的尊重。但是还是那句话,不能一言以蔽之。这个群体和任何一个其它社会群体一样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