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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思:毛澤東死時我為何欲哭無淚?
送交者: 小思 2015年12月28日16:44:19 於 [五 味 齋] 發送悄悄話

本文不是什麼政論文,是紀念毛澤東誕生122周年的隨想。

我記得清楚,1976年9月9日老毛辭世。當時讀高中,全校同學在操場開大會,宣布偉大領袖毛主席逝世的驚天霹靂。我心理活動是意想不到,真不是吹的。因為每天都在山呼“毛主席萬歲”。哪裡想到,他連100歲都還差17年,談何1萬歲?豈不是早夭。

不過吾心裡還是比較難過,為什麼呢,我也說不清,因為大家同學都低着頭默哀,聽着高音喇叭里不斷的哀樂。我們同學和老師分別布置靈堂還要守夜,燈火通明。還有一次在文革時在美術組畫宣傳畫熬過通宵,這些都是中國特色的群眾運動之一(而在帝國主義是新鮮事)。

難過是必須的,即使人為的假裝的也好,不然擔心會打成反革命分子。我的父親儘管從50年代被打成反革命,很多年。但已經在兩年前有所糾正,被安排上課,儘管業餘時間在學校里仍然是最勤勞的打雜工人(實際上持續到他去世--還是被革命教師們當傭人在隨意使用--曾經滄海難為水)。

但是如此受到毛澤東時代奴役和迫害的家庭為什麼沒有反抗,沒有怨恨,當然一方面是明哲保身(保存實力),另一方面就是腦殘,洗腦所致,認為他是當之無愧的領導人,我們就得服從他,一點不得含糊。

我拼命想擠出眼淚來,但是沒有眼淚,甚至兔死狐悲的感覺也沒有。自古以來,男兒有淚不輕彈嘛!可是,我也沒有對毛絲毫不滿或作對的感覺。至於為什麼聽到毛死的噩耗沒有嚎啕大哭?我一直沒有想通。

不過我首先檢討,當時我是有些麻木不仁了,也是紅色標語見得多了受酒精中毒。家裡很窮,政治更是到了最低層,倍受欺凌。但是我們一家,尤其我的爹任勞任怨的幹活,任人宰割的使喚,還由那些革命造反派們謾罵,羞辱。所以眼淚早已流干。

另外,我可能覺得毛澤東並沒有人們所說的那麼好。至少我們只能是溫飽,低級水平的溫飽。洗臉用的是溫水,而且是一家人共用輪流洗。飯是照見人影的稀粥,填飽了肚子,但不能持久。哪像現在,也許生活太好,幾餐不用,還一個勁兒的長蠻肉。

經過改革開放40年,我在海外也生活了超過20年,在那些理論和實踐都遠遠的超過我水平的高手指導下,進步非凡。我終於認識到我是不能與時俱進的,好些人認為我是被洗腦了。即便是洗腦以後我也不傻,我也發現毛澤東思想並不是放置四海而皆準的真理,毛本人也不是大徹大悟的真命天子,更不用說什麼偉大光榮正確。一句話頂一萬句。他也就是一介凡夫俗子,機遇推他上了歷史舞台。

相反毛有很多的不是。其實說穿了他就是一個凡人。比我們一般人聰明一些,狡猾一些,加上時勢造英雄,他遇到了他自己的機會,並且抓住了。應該承認前半生他還是不錯的,缺點肯定也有。但是在軍閥混戰,國破家亡的時刻,把諾大的一個混亂的中國統一了,功績是有的(注意這裡存在爭議:是增加4年戰亂而平定中國,還是真正地順應人民的選擇搞掉了蔣介石國民黨)。

老毛的後半生就要打引號了。他由於自恃奇才,恃才傲物,驕橫跋扈,加上不懂經濟,又不想大權旁落。所以一會兒疑神疑鬼,打倒一大堆。一會兒又心血來潮,頭腦發熱,亂來一通,大躍進把經濟搞得一團糟。所以功過最多3。7開或者2。8開。

問題是老毛已經作古40年,仍然有不少人抱住那具殭屍不放,不能批判,不能進取,還有人似乎要把責任分到劉鄧等人身上。這些都是不妥的,毛澤東在世中國的一草一木都是他的,任何事沒有他的命令都是不可能施行的。當然執行命令的人,可以挾天子以令諸侯,到什麼程度,怎麼個具體搞法肯定是有些走展。真正到了晚年,他有些神智不清,甚至顛三倒四。中國歷代帝王將相最後都是風燭殘年,抱住璽印,把國家引向沒落,悲劇甚至災難。

其實我本人並不認為毛澤東(思想)需要徹底粉碎,也不須要批倒批臭。但是國內的左傾機會主義抬頭太高,右派反倒沒有市場了。因此,極左思潮影響到國家政治和經濟的發展。毛粉們的力量已經不容忽視。

為什麼習總要一方面大行資本主義的市場經濟,另一方面又不忘記三天兩頭背背毛澤東的詩詞和語錄?習其實很聰明,他的智囊團水平也很高。不同意阿妞說的,習沒有批毛言論,他就是擁毛,或不敢罵毛(沒看見不等於沒有)。習心裡對毛即使不咋的,也不會輕易暴露。因為形勢還不明朗。他深深的知道,老毛那一套(毛澤東思想)的好處是愚民有方。中國人賤得可憐,有奶便是娘,如果不給他們好處他們就沒完沒了。去年老闆給了500銀元,今年必須是500,如果少於它,他們就不甘心,不高興。

中國會在習任期內,更加寬容,更加民主,也更加繁榮富強。甚至沒準哪一天民主也會像天使一樣下達人間也未可知,那時一舉倒掉毛粉們的老巢不再是空穴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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