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三日看病记
昨
晚,按照既定估计继续失眠,因为估计,所以失眠时也未显得烦躁,眼睛始终是闭着的,内心却是涌动着的,我在想,想了很多,有短暂的乐观和侥幸,大多数却是
悲观和绝望,并时不时象一切绝症患者一样扪心自问:为什么会是我?很悲戚,最终在悲戚中结束失眠,开始了梦境生活,两个梦,全忘了。
今早早早起床整理打扮,胡子刮得干干净净,换了件衬衣,牛仔裤没换,因为我发现穿着的牛仔裤和衣柜里洗好的牛仔裤看上去差不多。开门,吃饭,刷牙,再洗一次脸,匆匆上车往医院奔去。一路上听着满江的“归来”,心里有了些许的阳光,以致都不太主动在见到脊柱专家前再做最后一次最坏的打算。我总是
喜欢做最坏的打算,因为这样总会有好些的结果。
进到专家诊室,专家在电话中,我坐在等侯厅等着,很茫然,没有忐忑不安,或许因为这几个月的伤痛折磨已经让我有些麻木,因此只有一脸的茫然,盯着展示柜里各种金属构件,那是给脊柱病人置换用的,寒光闪闪,真有必要放在病人等候厅考究的展示柜里折磨病人脆弱的小心心吗?
等了十分钟,专家出来,哈罗一声让我进去。当着我面打开昨天下午的MRI核磁共振影像,曰:这是你的片子,这是背部,这是脊柱,这是椎管,这是神经,这是
椎间盘,背面看上去没问题,椎管没问题,没有突出,没有膨出,你的脊柱没啥问题。“What?!没问题?可我以前拍过两次片,都说我有膨出或突出,真没有
了吗?L45?”专家指着片子曰:这里是L45,看上去没问题,不需要治疗,我写信给你的理疗师,你现在做什么锻炼?”“正走,倒走,游泳。。。。。。”
“很好,坚持。”“可我为嘛有神经压迫症状?”“不知道,需要时间,估计八九个月,到七八月你可能会觉得好起来了。”“Thank
God!我每晚都祈祷。”“你祈祷?”“是的,都几个月了。”(我没告诉他我同时向上帝和观音菩萨祈祷,这家医院是具有教会背景的私立医院)“总之,你不
需要手术了。”“Thank you,thank you.”握手告别。经过RECEPTIONIST,我恶狠狠地对她说:“I am sooooo
happy!” 她淡淡一笑,她不可能理解我的心情的,管她呢,总之我很高兴,不用手术了,痛就继续痛吧。
出了医院,来到NEW WORLD,买了两瓶红酒,我一定要睡觉,不能再失眠了,虽然睡觉和死亡差不多,可失眠的感觉比死还难受。经过HAIR
SALOON,立刻决定要剪头发了,这几天心情不好,脸色不好,再加上头发干枯,整个人看上去都不好了。镜前坐了半个小时,两个月了,第一次坐这么久,神
经压迫症状不明显,或许又是心理作用?理完,不错,人精神多了,仿佛年轻五岁,美甚。
离开发廊,大步流星地走向停车场,上车,绝尘而去。途中,突然想到--万一那张片子不是我的呢?心一下子低沉了,脚尖上的神经放射症状刷刷地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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