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夢佳人》 長篇情愛小說連載 （68  A）

作者    若雲

第二天，小娟帶羅賓斯出去，玩自由市場和明月湖。媚媚說頭昏，由胖姐陪着。因李媚生病，海燕和鍾芳也沒心思玩，都到李媚房間。不吃早飯和中飯，一直到下午三點，李媚才勉強起來。她還覺得昏昏沉沉，三人幫她穿衣洗臉，一起到六樓餐廳吃飯。沒有人問一句為什麼，海燕不了解，鍾芳和李嬌很了解她。李媚聰明，穩重，處人有禮有節，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在自由市場，羅賓斯真是大開眼界，滿地的活魚，生蝦，貓肉，狗肉，野鳥，無皮蛇肉等等，應有盡有。羅賓斯聰明多了，只看不問。拉着小娟的手，跟着她，這邊看看，那邊望望。無論到哪裡，都成了大啞巴。他走起路來，英俊瀟灑，像電影明星似的，吸來無數目光。小娟也明白，不能多談，多說，只能看看。

到了明月湖，她叫了一輛馬車，倆人坐在一起，搖搖晃晃，真有點“心兒慌”的感覺。一路上，吃飯的，抽煙的，隨地吐痰的，小孩尿尿的，吵架罵街的，真是無處不在，無時不有。小娟不說，賓斯不問。

湖邊有一個小舞台，小娟叫馬車停下看看。只見一位花樣少女，閃亮登台。她在那裡，一點也不怯場。音樂響起，她高興起舞，視感婉約。接着，她的聲音手勢華麗轉身，單腳起跳，雙手飛舞，無不緊扣旋律。像一抹光環，一閃流星，叫人眼花繚亂，流暢動人。此時，舞台內外，俏無聲息。遠處，山疊嶂，水縱橫，渺渺炊煙，夏明氣爽。賓斯問小娟：

“是誰，跳得這麼好看？”小娟溫情地牽着他的手，笑着說：

“如果你喜歡，就坐在車上看看。”這時，只見那女孩從左邊跳進幕後，右邊出來一對男女。男的說：

“人生百態，有的德施千山萬水，富盈四面八方；有的窮困潦倒，一日三餐無着落；路得自己走，腳泡自己挑 ，誰也不會來幫你；好壞看心態·····”女的打斷他的話，反對說：

 “你說的，聽不懂。人生無非是：琴棋書畫詩酒茶，油鹽醬醋飯菜佳；男女性愛兒孫福，君臣商販野人家·····”男的一點也不生氣，也不聽她的。繼續自說自話：

“上次生日，喝朋友送的黃鶴酒，古稱汾漢酒。據說，曾獲二十世紀末年金獎和全國名酒稱號。細看此酒，有水分飽滿的光澤感；聞聞那淡淡清香，又沁人心扉；品嘗一口，滿口熱辣轉清涼，潤喉香醇。不覺半醉，這時，只有這時，我才意識到，人生處處有古典，步步有勝景，時時有美女，刻刻有歡情·····”那女的忍俊不禁地又一次打斷他的話。故意裝作矜持嬌痴地挖苦他：

“夢渡洞房花燭夜，醉看榜上提名時；幻想着天天明月如霜，好風似水；筷子吊在水缸里，不着邊際！·····”小娟覺得太低俗，而且語無倫次，瞎拼亂湊。不像那跳舞的，有點好看。就叫馬夫離開，繼續往前遊玩。

剛拐過湖灣，賓斯指着遠處，看草地上，篝火旁，有二三少男女,小娟叫車夫停下看看。一男生，該是人中翅楚，英俊瘦高；那女孩美麗別致，但非天然美，是一種粗獷美，妖艷美；倆人手牽手，胸貼胸，跳着不知名的街舞，魅力四射，栩栩如生；在周圍紅花，翠樹與青草的擁抱下，具有煙火味的鄉情，也充滿了天然的野趣。沒等她們跳完，賓斯，小娟，和車夫，不約而同地，情不自禁地鼓起掌來。弄得她們停止舞蹈，向賓斯小娟頻頻招手，表示謝意。這時，蔚藍的天空，萬裏白雲，飄飄飛揚！賓斯說：

“這是今天最美的一幕，人美，舞美，湖光山色更美。”小娟甜甜地笑着問：

“還有我呢？”賓斯眯着笑眼，看着娟娟，用英文說：

“他們是山間的小鳥，你是長空的仙鵝，怎麼能比？！”小娟笑意盈然地抱着賓斯，對着車夫說：

“快，快往前走。”到門口，像以前鍾芳他們一樣，對着牌子拍了幾張照片。等車夫離開後，倆人都不說話，抱在一起很久很久，才牽着手，向自由市場走去。小娟邊看邊說：

“我們買幾隻小公雞回去，今晚自己燒飯吃，行嗎？”賓斯臉又紅了，說：

“你決定，聽你的，我真不知道該吃什麼？”小娟很老練，到雞場買了二隻活的小公雞，讓他們殺了，洗淨，放在小塑料袋裡，又買了一斤青黃豆。接着，買了一隻閹割過的公雞，也當場殺了，洗淨，連雜碎一起放在塑料口袋裡。她們又到肉鋪，買了二斤野鹿肉，一斤毛驢肉，二斤牛肉，還買了蔥姜蒜。路上又到酒店，買了當地自製米酒和江米白。實在太重了，只好倆人分着拿。回到賓館，才知道李媚病了。小娟抱着媚媚，臉貼臉，吻着她的額頭。想問為什麼，又不說了，轉身對海燕鍾芳說：

“我和賓斯，把買的東西送回家，燒好了，我過來接你們去吃。媚媚可能心裡不舒服，今天晚上，我陪她睡。”海燕對兒子說：

“賓兒，好乖。要聽娟娟的話，把東西帶回去。”和鍾芳商量一下，又說：

“你們不要過來，二小時後，我們自己會坐車回來。”賓斯和小娟到家後，三叔一看，都是好東西。叫嬸嬸把全部東西重洗一遍，稍微晾乾後，爸爸主廚，小娟幫忙。媽媽安排賓斯，在院子裡喝茶。

不到三小時，青豆炒雞丁，紅燒驢肉，爆炒鹿肉片，豆豉炒雜碎，五香牛肉，黨參當歸閹雞火鍋，全部就緒。這時，他們四人也按時到家。小娟什麼話也不說，把李媚拉到身邊，夾肉，倒酒。專門伺候媚姐，把賓斯也撂倒一邊不管。鍾芳和海燕，裝作什麼也沒發生，什麼也沒看見。全家不僅吃得高興，而且喝得開心。由於酒不夠，三叔中途又去買了三瓶。海燕問鍾芳：

“這米酒為什麼比啤酒好喝？”鍾芳笑了：

“大姐姐，不是酒好喝，是心裡舒坦開心。人的精神一好，見什麼都順眼，聽什麼都悅耳，吃什麼都舒心。”然後，鍾芳到李媚旁邊坐下，倒了一杯米酒說：

“來，好妹妹，我們乾杯。”李媚心裡已經好多了，不僅自己喝光，又倒了四杯，敬爸爸，媽媽，海燕和鍾芳阿姨。這時，鍾芳故意聲音稍微大一點說：

“小娟，幫我敬一杯羅賓斯先生。”說得滿堂哈哈大笑，小娟還真的一本正經，倒了一滿杯，紅着臉小聲地對賓斯說：

“我代表芳阿姨，敬你一杯。”賓斯喝完，他也不笨，起身到每人面前倒滿杯。然後，牽着小娟的手，用英文說：

“我們倆人，敬爸爸，媽媽，阿姨，姐姐，妹妹各一杯。”大家不約而同地站起來，喝盡滿杯酒。三叔送走四人。胖姐和小娟留下收拾乾淨才回去。小娟陪李媚睡，胖姐睡小娟房。

按三叔計劃，今天乘遊輪玩南島海灣，這遊輪以甲板為界，下二層上四層。去南島的船上，海燕問鍾芳：

“小妹，能跟我說說，你姐鍾憐？”一提憐姐，她就流淚。海燕馬上把她抱在身邊，說：

“我錯了，姐對不起小妹。姐告訴你一件有趣的事。那時，我住在Apartment里三周。我正寫‘戀史’，那真是字字浸着血，句句都含淚。累了出門看看，透透氣。就見一位非裔人，坐在門口台階上，一人摸牌打撲克。臨居說他天天如此，月月一樣，幾乎是風雨無阻。除偶爾有人進出門，打聲招呼。幾乎是從早到晚，就他一個人。奇怪的是，他還玩得津津有味。我估計他最多四五十歲，不知還要坐在那台階上，多少年年歲歲？”海燕說完，鍾芳仍流淚。李媚過來，把她的手放在唇邊吻着，她笑得很甜蜜，還泛着美麗的大眼睛，說：

“小阿姨，一次，我看到牆上有好多菩薩肖像，還有各種照片。旁邊看的人們，說他們如何崇拜和虔誠。我看完，沉思一會，寫了一首小詩。很漂亮，你愛聽嗎？”媚媚有點糊塗地把小芳阿姨的手，壓在自己高高的胸脯上，重複問：

“愛聽嗎？說愛聽。小阿姨，快說，說很愛聽。”鍾芳眨着帶淚水的眼睛，笑着：

“好妹妹，你寫的什麼，我都愛聽。”李媚真像小孩一樣說：

“《異鄉觀佛有感》：

千香萬跪欲何為，心埋鳳願待時飛；

屈指年年人依舊，神在心靈望有期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