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會山暴亂“殉職”的警察其實是病亡

方鯤鵬

華盛頓特區國會警察布萊恩·西科尼克(Brian Sicknick)，在今年1月6日川粉攻占國會大廈期間同暴徒搏鬥受傷，傷重不治，為保衛美國的民主制度而英勇獻身的故事，在美國家喻戶曉。但是，他其實死於自然疾病，他的死與國會山暴亂事件沒有關聯的新聞，已經問世一個多月了，能有多少人知曉？我想不會有很多人。因為這條新聞，主流媒體在冷門時段一晃而過，而且不作重播。我閒着也是閒着，就來寫寫這個事兒。

首先要說明，我對西科尼克沒有絲毫的不敬，他去世時只有42歲，正值壯年，十分可惜。其次，我的文章常有譏諷川普之語，不是一個川粉，討論這件事沒有川粉的政治動機。再次，我對於為某種政治目的而拔高英雄人物，甚至製造假英雄這類事情從來沒有感覺，既無好感也沒有惡感。就國家層面而言，各個國家都這麼做，用來對人民宣傳和洗腦，無需當回事。我比較厭惡“民主政府”裝高尚，明明自己熱衷於宣傳，卻裝作鄙視宣傳，不遺餘力地批判攻擊別人搞宣傳。也比較厭惡“民主國家”一大批的機構（包括媒體）和個人裝“獨立”。這些機構和個人的行為高度默契配合，步調一致，但個個聲稱自己是“獨立”的。言下之意，它們不受政治勢力左右，客觀公正，值得信賴。

1月6日西科尼克所在的警察單位部署於國會大廈外圍，他們將停靠自行車的長鐵架築成一道防線，站在防線後面與暴徒對峙。期間西科尼克被一個暴徒噴射到一次熊噴霧劑。警察是使用和處理噴霧劑的行家，他立刻用清水沖洗了臉和眼睛。當天晚上西科尼克曾發短信給他哥哥，談到他遭到噴霧劑攻擊，不過說自己很好，身體沒有事。然而接近晚上10點時，他突然昏迷，緊急送醫搶救無效，於第二天去世。

國會警察局長以及政府其他部門和眾多媒體在驗屍報告出來前，一直堅稱西科尼克是同暴徒搏鬥中受傷致死，但前後版本總有些不同，而且說辭越來越含糊。

4月19日驗屍報告終於完成。華盛頓特區驗屍辦公室當天公布了驗屍報告的一份簡要，陳述屍體解剖沒有發現西科尼克受到外傷或內傷，也沒有證據表明西科尼克對噴霧劑的化學物質有過敏反應而導致受傷。他死亡的原因是血栓造成的急性腦血管梗阻（俗稱腦中風）。他的死因歸類為“自然死亡”。這份簡要還特別解釋了“自然死亡”這個醫學術語：“自然死亡”的分類是指由某種疾病單獨作用造成的死亡；如果因為受傷而加速了死亡，則死因不能歸類為自然死亡。（The “natural” classification is used when a disease alone causes death。If death is hastened by an injury, the manner of death is not considered natural.）按照這個歸類，西科尼克只是發病和死的碰巧，如果沒有1月6日暴徒攻占國會大廈事件，他也會在1月7日因病去世。

以西科尼克入院時的症狀，一定會首先做頭部CT掃描，一掃描就能確定是血栓梗阻。不可思議的是，這麼簡單直白的病情，“獨立”的驗屍官要用近三個半月的時間，才能完成死因報告。這期間眾多大大小小的“獨立”媒體沒有提出質疑，可我一個普通旁觀者也早就看出了許多疑點。1月6日事件後我給前些天寫的《舉世奇葩--美國總統選舉制度》一文增補內容，提到川粉攻占國會大廈事件中包括警察死了5人。他們的詳細死因當時沒有官方的聲明。過了幾天，我再搜索媒體的報道，發現除了被警察當場擊斃的女川粉，另外4人的具體死因官方還是沒有公布，當時我就覺得不尋常。以後的疑惑就更多了：

國會警察局長在召開的記者會中至少兩次談到西科尼克之死，宣稱他被暴徒毆打致死，但不能說出具體受傷部位，受傷情況，而且兩次的描述顯然不一致。

過了幾天有多家大媒體稱來自警察方面的內部消息，西科尼克是被暴徒用手提滅火器砸中頭部，傷重不治。但官方沒有確認這個報道，不置可否。

媒體後來又報道西科尼克是被暴徒噴射熊噴霧劑，對噴霧劑的化學物質過敏而死。官方還是不置可否。

向西科尼克噴射熊噴霧劑的嫌犯朱利安·哈特（Julian Khater），早就被媒體從網絡流傳的照片中找到鎖定。根據後來的起訴文件，警方不僅很早就掌握了哈特作案的錄像（被警察隨身佩戴的攝像機錄下了），還掌握了他與同夥喬治·塔尼奧斯（George Tanios）的現場對話，他們分分秒秒做過什麼事，警方都清清楚楚。在1月6日下午2點14分，哈特向塔尼奧斯要他背包里的熊噴霧劑，塔尼奧斯沒有馬上給他，說再等一會兒，時機還沒到。九分鐘後，哈特拿到熊噴霧劑，接着他朝西科尼克和另外兩名警察噴射。

對於其他被媒體辨認出的嫌犯，警察沒有一刻延誤，總是迅速出手捕獲。可是警方似乎不願早日揭開哈特的案子，一直拖到沒有辦法再裝作沒有線索的3月中旬，才將哈特和塔尼奧斯逮捕。他們的律師要求看西科尼克的屍體解剖報告，儘管這時距西科尼克去世已兩個半月了，驗屍辦公室的答覆是報告還沒完成。警方和檢方也以調查還在進行中，拒絕向兩人的律師提供西科尼克的死因。

“獨立”的驗屍辦公室，“獨立”的警方，“獨立”的檢方，“不約而同”地隱藏和延遲披露西科尼克的真實死因，不會無緣無故，其緣故就是配合演出。民主黨當局要利用西科尼克為民主制度英勇“殉職”事件引導輿論，上演愛國主義和英雄主義大戲，以此“教育”人民。這不是搞造假宣傳，又會是什麼？還有一些其它的政治原因，比如二次彈劾川普的程序還沒走完，使得當局認定西科尼克的真實死因必須延遲公開。所以一個用不了3天就能確定的簡單死因，硬是拖了3個半月（可惜沒有媒體去調查統計這個驗屍辦公室對於認證其他中風死亡病例所需的時間）。而在製造英雄的氛圍下，西科尼克因病而亡後受到了令人咋舌的殊榮：

國會大廈、白宮和全國所有聯邦建築物下半旗4天向西科尼克致敬。

新總統和新國會上任後，國會大廈在2月2日和3日為西科尼克設靈堂，那兩天他的遺體（其實是骨灰）置於國會圓形大廳中供人瞻仰致敬，歷史上只有5個美國人受到如此崇高的殊榮。

在國會大廈供人瞻仰的榮譽儀式結束後，西科尼克的骨灰由警車和警用摩托車前呼後擁大陣仗送至阿靈頓國家公墓，在那裡舉行了隆重葬禮。

其中2月3日的國會大廈儀式，是重頭戲。總統拜登和夫人、眾院議長佩洛西等一眾高官都出席了。拜登手按靈柩（模擬的靈柩）垂頭致哀，眼神痛苦，滿臉悲傷。佩洛西在靈柩前的造型照片，就像是在為西科尼克守靈。民選官員真是個個都有戲子的天分！這時距西科尼克去世已將近一個月，要是推諉警方、檢方辦案是“獨立”的，驗屍官工作是“獨立”的，所以國家的最高官員們那時根本不知曉西科尼克實際上是自然死亡，這種說法連三歲小兒也哄不倒。

圖：拜登手按西科尼克靈柩致哀

我在《舉世奇葩--美國總統選舉制度（增補）》中寫道：“在1月6日的國會大廈攻堅戰中死了5個人。一位是警察，被暴徒打死，不幸殉職。”這個陳述仍然符合迄今的官方立場，無須更正。只是我那篇文章又說其中4人是川粉，這一點需要補正。事實上，死了的5個人，都是川粉。西科尼克在總統大選時投票給川普。川普用停撥軍援威脅烏克蘭，逼迫烏克蘭配合他整拜登的黑材料，因而遭到國會彈劾時，西科尼克公開表達了反對彈劾的立場。這也許是川普對西科尼克的真實死因披露後保持沉默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