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2001年夏，歡天喜地買了第一個房子。屋主自賣。十五分鐘搞定， 9月開學第一天，全家遲到一小時。每天要花1小時在上班上學堵車的路上，下班飢腸轆轆時常拐道躲高峰，有時路上找吃的然後才回家。2005終於換了房子. 那時候房市太熱，搶不到心儀的房子。為“圖近“暫時“苟且“。入住第一天起，就想在附近換一個。這才引出了一串看房的故事。


這個親歷只有天知地知，帶我看房的中介知，哦，還講了一半給我們本地“中介天王”聽。


2005年推薦租住房，並“強賣”給我的中介老W成了“不打不成交”的朋友。


有一天他打電話給我，神秘兮兮地說：“嘿，望兒，有個房子我知道你肯定喜歡…….“他知道我喜歡好，正巧發現了一個不錯的房子。我們約好了見面時間和地點。


冬天我們這裡下午四點就天黑了。下了班，吃完晚飯。我查了一下地址，果然好地段，正正方方的東西朝向，朝西後院。市政府估價60萬。我美滋滋開車前往。


要不是提前查好，真難發現掩藏在大樹從中和過人高的“樹籬笆”後面的，在房子側面的“正門”。


我站在大門口，透過紗窗門，看到裡面大門上貼了好幾張白紙，打開手機，大意是：“進入此地，後果自負”。舊的紙破了，新的又貼上，所以橫的豎的顯得雜亂。


正琢磨着，老W到了。我趕緊問他這些告示啥意思，他含含糊糊說是免責聲明。


我腦子裡想起兒子參加學校活動經常讓家長簽的免責聲明，估計類似，也許裡面地面有什麼的問題。


一進屋，衣帽間對面，是一個高大闊氣的書房。實木書架從地到屋頂，環繞四周，配套的實木書桌，和一把皮木椅子。窗外幽暗的路燈燈光把樹影投在窗玻璃上，支叉張牙舞爪。雖然書架是空的，但能想象出主人在這裡讀書，辦公的模樣。一邊往裡走，一邊猜測這這房子的主人，不是高管要人就是教授學者。


按房齡算，半個世紀前，算這可是當年的“豪宅”。十尺樓高，屋頂和牆角都有凹凸的藝術雕花，門框，窗框都別具特色，窗簾也是純木片的材質，大約兩英寸寬的葉片，可以自由調光。


地板結實，走在上面一點聲音都沒有，依序走完三居室一千五百尺三居室，跟着老W下樓。樓下正對着樓梯有一間小屋，昏暗燈光下地面斑駁，地毯被掀了，可是四周牆邊還剩着切割的毛邊，屋主正在央放着一條長木凳，我從板凳往前看，往上看，忽然看到一個透明的人形，對窗坐在板凳上，耷拉着腦袋，一根繩索一頭牽着那腦袋，一頭連着大梁……我一個哆嗦，後背發涼，感覺兩個胳膊汗毛倒立，反身退出，看到斜拐角的衛生間屋頂和牆角處暗紅髮黑的血跡，顯然是噴上去流下來的。


我慌不擇路，哪兒還管看什麼水暖電路，也不管老W在哪兒，飛快跑上樓，跑出大門，深吸一口氣。

下兩級樓梯剛落腳，背後被啥推了一把，我整個身體像彈頭一樣“射”出去，左肩着地。

老W在裡面關了所有的出來，我已經從結滿厚厚一層冰的地下爬了起來。

“你感覺怎麼樣？”老W問我。

“一個吊死鬼坐着地下室的凳子上……像是兇殺現場“。我說，聲音有些抖。

“真的？”

“不信你再下去看看，地下室衛生間牆上的血跡”。

老W的眼睛本來就很大，聽我這麼說，灰眼珠都快瞪出來了……他想了想，估計沒那個膽。說是可以幫我查一下。

第二天傍晚，接到老W電話。那，的確是一凶宅，主人在裡面被殺。


從此以後看房，我絕不再約晚上而且要問中介裡面有沒有死過人。


上周開車路過，發現過了二十年，那幢樓才夷為平地，正在建照兩個雙胞胎似的樓，希望那冤魂散去，樓主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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