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出自民國時期的梁啓超,一般解釋為天下大事的興盛、滅亡,每一個老百姓都有義不容辭的責任。這句話最早是出現在顧炎武的《日知錄·正始》中的概念,背景是清軍入關。他的原句是:“保國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謀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賤與有責焉耳矣。” 意為保護一個國家系統不致被傾覆,是帝王將相和文武大臣的職責,與普通百姓無關;而天下蒼生的興盛、滅亡,關乎所有人的利益,因此,每一個老百姓都有義不容辭的責任。梁啓超將其歸納為8字成語。
但仔細回顧中外歷史,得出的結論是:天下的興亡,根本上都是普通老百姓造成的。
這結論好像有點偏頗。因為一個朝代的興衰,受天時,地利,人和等諸多因素的影響。就人的因素來說,從先秦諸子,漢史宋學,到明清章回,都說帝王將相對朝代的興衰最為關鍵,經常舉的例子是周幽王,秦二世,陳後主等。
一個社會是由老百姓,各級官員和最高統治者組成的。當我們仔細觀察今天再推敲歷史時,不難發現:在多數情況下,一個朝代的衰敗,主要不是皇帝,而是普羅大眾的萎靡造成的,由此引發知識分子的頹廢,催生各級官員的腐敗,以致王朝機器不能有效運轉,在天災或外敵強大時,就得改朝換代。如明末崇禎帝,清朝西太后,和民國的蔣總統,就個人來說,他們都是一生操勞,勤政自律的人。蔣介石在幾乎所有重要的內外戰事中都親臨前線,或督導或指揮,最後都難免一敗塗地。
在正史中,很難找到民眾萎靡的記錄。水滸第104回有描述:王慶闖到定山堡,那裡有五六百人家,村民在堡東麥地上搭戲台。台下有三四十隻桌子,都有人圍擠着在那裡擲骰賭錢。那輸錢的,脫衣典裳,褫巾剝襪,也要去翻本,廢事業,忘寢食,到底是個輸字;那贏錢的,意氣揚揚,東擺西搖,南闖北踅的尋酒頭兒再做,身邊便袋裡,搭膊里,衣袖裡,都是銀錢,到後捉本算賬,原來贏不多,贏的都被把梢的,放囊的拈了頭兒去。不說賭博光景,更有村姑農婦,丟了鋤麥,撇了灌菜,也是三三兩兩,成群作隊,仰着黑泥般臉,露着黃金般齒,呆呆地立着,等那粉頭出來。當下不但鄰近村坊人,城中人也趕出來觀看,把那青青的麥地,踏光了十數畝。王慶賭錢吃酒打架殺人然後造反。 村民不務農業,在山上聚眾賭博,近千年後還是一樣。
民眾萎靡,刁橫,愚昧,反外已經到了相當嚴重的地步。但其原因,範圍,危害性都還沒有受到足夠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