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范學德　｜　配圖：作者親自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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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近兩個星期前，兩次去芝加哥植物園看蘭花展。

看完後，腦子裡一再轉着一個念頭，要的就是一張臉啊！

又問，得多少年才能要來這一張臉？

我說的不是人，是蘭花。蘭花的花面。

蘭花展上的蘭花真多，真美，但看多了，有些麻木，就在我剛剛有可能麻木時，我看到了一個拖鞋蘭花，哇，這個花面不就是一張人臉嗎？有點像戲曲中的丑角，戴一頂烏紗帽，帽檐下，一張小臉，小眼睛，往裡凹，小鼻子，有點翹，嘴巴子也小小的，使勁往裡面憋，湊足了五官堆起笑，壞壞的笑，可歸為小人的奸笑。

笑得臉都綠了。

它為什麼這麼開心，原來嘴下掛着一個大兜兜，是要人往裡送錢的！貪官啊。錯了，我的聯想太擬人化了，其實裡面裝的是水。

好奇，是多少年前開始，花匠在一株蘭花中發現這張笑臉的雛形，一百年？三五百年？然後，一代代的培育，終於弄出了這麼一張臉。有點滑稽，有點奸詐，怎麼笑也掩不住那骨子裡的猥褻？

好奇，花匠為什麼會中意這樣的臉，不好看哪，但他們卻一代一代地精心培育，莫非他們心中有一種人，小人，這花面不過是小人面而已？

不知道。

怎麼也沒想到，這一位竟然翻起了白眼！

花也會翻白眼啊，我以為除了人之外，只有狗哪！

細看，這位的白眼真狠、真陰，看我不把你整死，是這個意思吧？

算了，別瞎猜。繼續看花，又看到了幾張小臉，有的還有點朦朧，有的拉下帽檐，拼命遮住臉，有一位側臉，不屑的看我。它們的顏色各不相同，形狀也不盡一致。不過，話聲又說過來，雖然它們的嘴臉都有點丑，但在花瓣、花蕾和綠葉的遮掩下，樣子就不那麼恐怖了，反倒是有點小可愛、小調皮、小滑稽，有點作！興許，那就是蘭花扮出的鬼臉吧？

但鬼是什麼樣的臉呢？

2018.3.29